路上,清虚问楚天行是如何招惹上瑶华的,楚天行将那天之事以及自己之后被贬去矿场的事,说了大概。清虚听完,只是点头,瞄了一眼楚天行怀中的小白,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清虚语重心长说道:“若至,那个瑶华想来是轩逸老祖的亲近之人。轩逸老祖身为本宗五祖之一,势力滔天。若她再提及让你做师弟一事,无须顾及为师,莫要拒绝,这对你或许是一桩大机缘。”
楚天行面色闪动,心道:“机缘总是伴随风险,大机缘便是大风险。清虚看来是想清楚要舍弃我了。”想罢,楚天行表面只木讷地点点头,应了声是,但心里却一直在思考应对计策。
回到清静峰后,思来想去,楚天行也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唯有努力修行,才是破局关键。修仙界,实力为尊,若是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或是潜力,自然不会受人拿捏。为今之计,只能努力修行,试试自己到底是何实力。实力够了,他便有谈判资本,若是不够,那便真就像清虚所言,只能任人宰割了。
想清楚后,楚天行开始潜心修行。这一日起,他终日待在修炼室内,饿了便吃一颗辟谷丹,渴了,到室内一口山泉低头便饮。至于累了,他到了凝气境界后,与天地沟通,可修行数日不觉疲倦。但心神有限,他终究是三日休一次,一次也只睡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又起身打坐修炼。
如此往复,半个月后。
楚天行灵海内,一片绿色荷叶完全舒展开,铺在红色的灵海上,有些突兀。
楚天行缓缓睁开眼睛,露出欣喜的目光,自语道:“这第一片莲叶总算是凝出来了。”说罢,脸上现出一阵疲惫。他已四五日未休息,身心俱疲,伸展了筋骨,在僵硬的石板上,倒头便睡。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一人喊道:“公子,有位小姐拜访。”楚天行正在睡梦中,此时迷迷糊糊间,只听出是自己两个奴仆中的宋嘉,随即醒悟,翻身而起,问道:“那小姐叫什么名字?”宋嘉道:“小人不知,她只说找公子,叫我们速速禀报,说起话来.......”宋嘉一时不敢往下说,楚天行接过来说道:“说起话来,凶得很?”宋嘉连声道:“是是是。”楚天行面色一沉,心里已知是谁,道:“你去告诉她,我这就来。”宋嘉应了声是,快步走了。
待宋嘉走后,楚天行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走出门去。没走出去几步,便听见大堂传来一声娇喝:“他怎么还没来?”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大堂随风般跳出来,一见楚天行,叫道:“你终于出来了。”此人正是瑶华。她一身粉装,衣衫上绣着桃花,可爱的脸蛋上配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楚天行。
楚天行早有预料,面色凝重,打发了宋嘉后,说道:“瑶华仙子怎么来了?”既然讨好无用,那就试试冷淡待之。
瑶华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你不欢迎我?”
“瑶华仙子身份高贵,光临寒舍,自是欢迎。只是不知仙子找我有何事?”
“什么仙子不仙子,听着太假,你叫我瑶华就好。我找你,自然是——”瑶华说着,突然一顿,接着说道:“自然是来看小白了,对,来看小白。难不成还是来看你的?”
楚天行“哦”了一声,忖道:“你来看小白?它本在你身边,是你硬要塞给我。如今却说来看它,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楚天行拍了拍怀里,衣衫耸动,只见小白从衣衫中绕一圈,爬到楚天行肩上,从衣领出探出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楚天行,一副亲近的样子。楚天行用眼神指了指瑶华,小白立时会意,顺着看过去,只见瑶华嘟着嘴,叉腰站在面前,顿时又害怕地缩进了衣领里。
瑶华心里骂道:“你这没良心的,我养你这么久,也没见你多粘人。现在对他,倒是寸步不离。”对楚天行说道:“你到底给它喂了什么?它怎么对你这么亲热?”
楚天行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半个月来,从未喂过它吃的,一时呆住。瑶华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肯说,说道:“算了。它喜欢跟着你,我也不勉强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它,爷爷说它在石头里呆了千年,出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它一出来,没爹没妈,可怜得很。平时也是冷冷清清,既然它喜欢和你在一起,你可要好好对它,莫要辜负了它。”瑶华越说越伤心,最后竟留下了几滴泪,连忙擦去。
楚天行见她说得真诚,心中不由也跟着一阵悲伤,他生来也没了爹,几年前,娘也不声不响离开了他,留他一个人在偌大的越府无依无靠。它和自己倒是同病相怜。楚天行点了点头,道:“我会好好照顾它的。”话一说出,瑶华登时笑道:“说话算话?”楚天行看她一下子哭,一下子笑,心里一阵不安,但话已说出口,再难收回,只好硬着头皮道:“说到做到。”
瑶华放下心来,看了看周围,说道:“你这里我刚来,你带我四处转转,看一看。”
楚天行道:“我这里地方小,又偏僻,没什么好看的。”
“我就是要看看你这偏僻的小地方。”
楚天行拗不过她,只好同意,领着她出了院子,沿着山路走。一路上,瑶华采花舞蝶,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楚天行只顾自己走着,只有瑶华问他,他才说话。
“这是什么花?”瑶华拿着一朵黄色的花问楚天行。
楚天行熟读草木百经,自然一眼认出,答道:“寻兰。”
“你懂的可真多,跟你的名字倒是一对反义词。”瑶华笑了笑,说道。
楚天行想起瑶华初听他名字时,便笑得夸张,此时又见她出言讽刺,心中大为疑惑,问道:“你觉得我的名字好笑?”
“不好笑吗?若至若至,不就是弱智吗?哪有人叫自己弱智?”
楚天行还是不明所以,一脸不解看着瑶华。
瑶华见了,也跟着疑惑起来,随即醒悟,嘀咕一声:“他们不知道弱智这个词。”接着向楚天行解释道:“弱智,软弱的弱,智力的智力,弱智,就是智力低下的意思。你师父给你取这名字,不是笑你傻吗?”
楚天行终于知道瑶华为何会笑自己,不禁也笑了一声,道:“这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瑶华见他笑了,脸上一阵欢喜,笑道:“别人说你是傻子,你还笑?”
“师父想来也是不知这层意思,不然,我出去岂不丢他的脸面?”
“你说的也对。不过,你还是换个名字,省的碰上我这样懂行的,笑掉大牙。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楚天行。”
“楚天行,这名字可比若至强上百倍千倍,好听。”
楚天行听她夸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高兴。他的名字是父母给的,她说自己的名字好,就好像说父母给了他一件好东西。对父母给的,楚天行自然格外珍惜。
“你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瑶华道。
“你的名字,我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是爷爷给我取的,我以前还有一个名字。”
“叫什么?”
“苏溪,苏东坡的苏,溪流的溪。”
苏东坡?楚天行不认识,但他没问,只说了一句:“你的名字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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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瑶华一脸沮丧说道:“昨天的比试,我输了。”
楚天行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她说的是内门大比的比试,只是点头。
瑶华接着道:“本来,若是我赢了,你现在就得喊我一声师姐,真是可惜。不过,爷爷答应我,下次大比,若我得了第一,你还是可以做我的师弟。”说着,神色一亮。
但楚天行虽知瑶华对其并无恶意,但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外门弟子,若如此成为一位老祖门下,定会招致不满。人心险恶,他宁愿躲在暗处,也不想被人记恨。但下次大比,相隔五年,时间尚久,楚天行也就没有出言拒绝。
天色不早,瑶华告别了楚天行,回了内宗。临走时,瑶华给了楚天行一个小钟模样的东西,说能千里传音,又将驱使的口诀方法告诉了楚天行,让他小心收好,若是有什么事,就用这个联系她。楚天行见她坚决,没有婉拒,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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