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以天为界,迄今为止已知的世界分为33重天,而在这其中的第六天,星海林立,苍茫宇宙,一个个古老的文明崛起又崩塌,渐渐的,只剩下虚无。
神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没人能答得上来,他们就像从来就没离开过一样,谁都说不出他们的来历,谁也说不出他们的状态,只知道他存在,他强大。
早期的人类很迷恋这样的强大,他们认为强大的神能带给他们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生活,但是这一切都在变化。
就像那个神一样,他卸下伪装,亲近人类,然后,被人类背叛,被架在火上活活的烧死。
然后,人们发现,神也是可以死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是那个神,选择死亡,而不是他们造就的死亡。
只是那道倩影,依旧在他的脑海徘徊罢了……
这是个不算强大的国家,北方蛮夷肆虐,西方妖魔袭扰,东边常有匪患,南边,则是突然奔袭内陆的龙卷,处在中央,举世皆敌。
只是没有任何的困境能断送这个国家的根基,因为这个国家有一个神。
神是从来不露面的,每年的祭典上,神都穿着明黄色的袍子和一个金丝的斗笠,很安静的站在皇帝身边,皇帝也是当着百姓的面前,对着神表示效忠,那种甜言蜜语就差把神当成祖宗供在供台上一样,说的好像他们的关系有多么牢不可分,每当典礼过去,皇帝回宫的时候,他只是心里在想,为什么我不是神呢?
再小的国家也有江湖,有山的地方就有门派,有水的地方就有侠客,神在国境内的五座山脉分别创立了五个门派,教导人们专精武道之要,发展的一百多年,这五个门派已经成长为江湖正道门派之首了。
至于魔道,谁也说不清其根源,魔道盘踞的地方是一处古战场,那里哀鸿遍野、人迹罕至,也不知什么时候有自称魔道的武修出现在那里,只知道,魔道众人杀人无数,他们屠村,屠镇,就是抓不到他们,所以皇帝委托神执掌正道门派对抗所谓的魔道。
古战场的深处,有一处院子,住着一个老道和一个孩童。
孩童刚满九岁,身着黑衣,身上的皮肤清一色蜡黄,面容有些消瘦,他此刻面色痛苦,似乎有万条蚂蚁噬咬全身,老道只是静静的坐在碾盘上,手中黑色浮沉不住的扫着他,却解不了他的痛苦。
“这就是宿命!”老道感叹了一声,随后沉吟道:“只有杀了神,你才能解脱!”
一年一次的诅咒,一年一次的强调,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是疼是自然疼的,像火烧,像虫咬,熬煎心火,让他每次都差点断了气。
少年面色痛苦,呜咽乐乐几声,在心里坚定了弑神的信念,身上的痛苦才得以减轻。
这是从他出生后就留下的执念,就像一个莫名其妙的诅咒一样,只要他不想杀神,他就会承受这样的痛苦,没人知道是谁下的诅咒,没人知道是谁要难为一个孩子,就连老道士自己都琢磨不透。
他已经活了近1600年,每二十年就收养这样的孩子,只传授给孩子们识字的本事,从不教授武功,但是他们每一年都会这样疼的死去活来的,老道知道,他们没一个能活过二十岁,二十岁之前,他们就得去杀神,然后就再次抚养一个孩童,再等二十年。
活着真累啊,他有时候在想,他隐居在魔道中,从不去沾惹这世间的是是非非,每二十年抚养一个孩童长大到消失,他累了。
一千六百年啊,他活的太累了。
待到少年面色稍好,他沉吟了一声:“明天就去吧!”
少年明显是愣了一下,随即听到他细碎的声音“早去早解脱!”
少年什么也没说,他自顾自的脱下衣服,缓缓的走到一条黑色的河里,全身赤裸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汗液带着一丝焦黑发臭的泥泞让他格外的没精神,他走进水里,闭上眼,任细碎的风刮过他的嘴角,他长发飘散在后背上,眉宇间复现一抹冰冷,嘴唇从粉红到青白到发紫,只不过才一个刹那而已。
想哭吗?想啊,他累了,就像老道一样,他也累了,因为莫名其妙的诅咒,他每年都会痛的差点死掉,有时候他会觉得也许死是最轻松的吧,就像现在一样,冰冷的河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他倒在水里,不想呼吸,眼睛看的累了可以紧紧的闭上,在这里即使流泪也没人知道,只是下一刻,他还是会咳的蹦起来。
他是想活的,想好好的活的。
他生来便会武道,他的师傅说他是万年难出的绝顶天才,也只有他师傅知道,这万年难出的绝顶天才每二十年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身旁。
他生来便会刀法,一种名为屠神刀的武功,就像他的诅咒一样,生来便是屠神。
从出生开始习武,九年后的今天,魔道之中没有人敢招惹他,所以他住的院子,方圆百里无人叨扰。
这里的天是黑的,即使在空旷的旷野都暗藏着幽魂的嘶吼,古战场的金戈铁马每每入梦,让他胆战心惊,但只有舞刀的时候,连幽魂都停止了呼吸,只因为那是屠神的刀,区区幽魂也敢沾染。
第二天,他从河水中醒来,身上一片惨白,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架着鬼火烤起了馒头,老道漫不经心的说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那里,比这里好太多了!”
他没有说话,吃下一口馒头,他跪下磕了磕头,随后离开了这里。
沿着河流,他空中颂念着超度的经文,一点一点的接近光亮,黑暗中的人第一次看见光亮,是带着畏惧的。
他回头看了看,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他紧了紧后背装着刀的布袋,一步一步走出了这里。
一个时辰后,一只鸽子从远处飞来,直直的落在一个红色甲胄男子的手臂上,男人熟练的拆下鸽子脚上的信筒,展开折叠的纸张,上面的字似乎让他头皮发麻,明明是凉爽的秋天,他的额头却浸满了汗水。
他快步从楼阁中跑下,撞倒了不少休班因为洗漱端着盆走出浴房的同伴,直直的朝着青铜城中飞奔,有人拦路就飞快的掏出衣服里的令牌,然后火急火燎的跑到一处很大的书房门口。
经过层层筛查,他如愿见到了他的主子,那位主人刚过三十岁,还有点意气风发,想听自若的靠在塌上看书,双眼看了一下面前跪着的男人,先不等他说话,喝一口茶然后缓缓的开口,“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主上,弑神者已出上古战场!”那人挺直了身子,随后呈上接到的飞鸽传书,有些担忧的说道。
“又要开始了吗?”这位位高权重的人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背对着来传递消息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记住,别出岔子!”
那人轻轻点点头,随后退出了屋外。这个男人随后拾起腰间的玉佩,那是一条青龙佩,上面用篆体写着龙运齐天四个字,这不禁让他想起九年前,那个弑神者,差点杀了他。
“神啊,你就认命吧!”他或许是感慨,或许是有了什么寄托,转身回到了内堂,然后从枕下拿出一块黑色的铁令,传来红甲人,让他去传召上柱国将军,有要事相商。
大概三天后,从京城先后有两队人马出了城,都朝着江州的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魔道天榜,有人出万两黄金,追杀弑神者。
彼时整个江湖,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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