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境内,又是另一番景象,人群似乎被掩盖了痕迹,跟刚刚混乱的景象不同。
一群人中,两个人留在了她身后,二德与李二不知道去了哪,周围层峦叠嶂,入眼一片绿影尽显幽静。
不过要真是那么平和,那人就不会提醒他们,这试炼也就没了意义。
秦瑾习惯性抵着下巴思考片刻,逐渐露出笑容:“大狗,二狗,老大带你们去捋牌子,照着我说的做,知道了吗?”
大狗二狗迟疑的点点头,安静的跟在秦瑾后面。
秦瑾带着两人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免得被别人先一步下手,顺着牌子的光线指引,走了进去,然而踏入树林周遭的一切都显得十分阴森,危险似乎就在旁边伺机而动,让人不禁有些草木皆兵。
哗哗。
一边的矮树丛发出一阵声响,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非常突兀。
秦瑾耳朵动了动,转头看过去。
大狗二狗低声道:“老大,会不会有人在那边。”
说着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动静又消失了。半响时间过去,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是出现幻觉了一样。
秦瑾不大却又能传递到范围内的喊道:“你们胆也太小了,走吧,赶紧照着指示走,我们还要去拿牌!”
草丛轻微抖动下,又回归平静。
步伐声踩着树叶混着其他声音缓缓远去。
草丛里冒出个头,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哭完,不停的打量四周,两只手紧拿着一根木棍,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保卫自己的安全。
看到没有人影后缓缓的舒了口气。
涂云衣现在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这个比试了,但是仅存的倔强让她没有办法说放弃。
想着想着眼眶又开始泛红,水珠要掉不掉的,看着惹人心疼。
“怎么这也能哭?”声音带着疑惑,惊的涂云衣僵住身子,一卡一顿的往身后看去,三个人吊在树上目不转睛盯着她。
好一阵慌乱后,瑟瑟发抖的看过去,他们不是走了吗!
一个跳跃,秦瑾三人静静的俯视面前蹲着的人。
大狗面无表情道:“老大,要怎么处理?”
二狗配合说道:“要不绑起来?”
两个人齐齐盯着涂云衣配合着背景,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
处..处理?!绑起来?
涂云衣的眼泪开始哗啦啦的往下掉,她就要在这里被淘汰了吗,早知道她就应该喊出去了,她怕黑,山洞她都是咬牙哭着坚持,好不容易到这里,要被处理了吗?
想着想着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闭嘴!”秦瑾揉着脑袋道,冷喝道。
她这还没做什么,怎么就哭了?吵得她头疼。
涂云衣嘴巴一下就闭上,双手紧捂住但眼泪不住的流,惊恐的瞪大双眼。
?
秦瑾:她有那么可怕吗?
“说,叫什么,家住哪里,什么人,进来都看见了什么,知道些什么,说好了我就放你走,说的不好?”秦瑾甩头示意:“他们就会告诉你,是什么下场,进来了你也不想放弃吧?嗯?”
大狗二狗配合的负手挺起腰杆,深谙老大的意思,点头。
涂云衣疯狂点头。
秦瑾默了默,她真的很吓人吗。
只听涂云衣抽噎着说:“我叫涂云衣,今年13岁,家住怀楼那一块。”
然后一抽一抽更加急促道:“我,我就是想跟父母证明一下,我可以去修仙,所以才偷偷跑来这里,我什么都没做,一直蹲在那里,然后,然后就被你们抓住了。”
说到这仿佛更加伤心了,反复抽噎上气不接下气,让人不由自主担心她背过去:“有好几个人已经一起去找木牌了,我害怕,我就没去,呜呜我什么都没做,你别打我。”
说完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直流。
秦瑾被吵得掏了掏耳朵:“好了,我有说打你吗?说说看,有什么人,你对周围了解多少。”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能哭的妹子,胆子也太小了。
涂云衣絮絮叨叨,掰扯着手指磕磕巴巴道:“有,有好几队人一起,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也好,好凶,往那边走了!”手指指向树林深处,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试图加强她说的可信度。
除了知道有人往哪边走,愣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知道。
秦瑾望天长叹,算了,先走吧。
…….
“起来,跟我过去。”秦瑾扯起涂云衣,目光遥遥看向围坐一团的人:“等一下只管哭,知道了吗?”
涂云衣站起身,磕巴地说:“这,这是骗人,是不好的。”
秦瑾一个冷脸:“哪里不好?”
随后语重心长道:“我们这是帮他们,现在吃点小苦头,以后才不会吃大亏,这样想?吃亏是福,懂?”
“真,真的吗。娘经常就跟我说好帮助别人,嗯!我一定好好配合!”握拳。
秦瑾:真好,胆小还好骗。
围坐一团的人们兴奋地讨论今天的收获,其中一少年拿着木牌使劲甩动,炫耀的意味十足,仰着头说:“我就说一起动手,这速度可快多了!”
另一个胖子捧场道:“就是就是,还是贺兰你脑子好使!”
紧接着喝完水壶里的水的瘦子舒服长叹:“哎,人多动作快,不过这才刚开始,说不定别人都拿到了,我们也要抓紧了!我们快点吃完吧,吃完就准备出发。”
秦瑾瞄准时机,眼神示意着涂云衣跟上,顺手抓起泥土往脸上抹了抹,踉踉跄跄看起来狼狈至极。
拿木牌的少年瞄了过去警觉道:“你们是谁?!”一旁的几人也围了上去,看的涂云衣一直在抖,眼神瞄向秦瑾,看她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
突然腰间的裙摆被扯了扯,反应过来,捂着脸就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对面都是半大的少年,虽然有所警觉,看到小姑娘哭成这样也有点不知所措,胖子轻拍了领头少年:“我们是不是太凶了?”
也,也不至于吧?
少年顿了顿,不为所动大声说道:“要哭去其他地方哭!来这哭什么!”
涂云衣泪眼朦胧,向秦瑾看去,好像在说怎么办?
秦瑾手悄悄用力在背后拧了自己一把,疼痛使得眼眶渐红,语气悲痛:“我们是过来求助的!我看你们好像很厉害,所以我才带妹妹来这边,只要你们救了我大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的!”
旁边没看过秦瑾这副呆楞模样的涂云衣目瞪口呆,这跟她刚遇见的是同一个人吗?
“求求你们了,我跟大哥相依为命许多年,我们从小没了爹没了娘,全靠我大哥东一口西一口把我们养大,妹妹小时候生病没钱医治,现在也落下病根,整日哭泣,要是没有我们大哥我们真的不知道未来怎么活了!我大哥也是为了体己钱才来报名,也是迫不得已。”
语气三分悲痛,两分隐忍,五分情真意切。
没有人怀疑,悲切的话语跟表情,说得字字句句都入了少年们的心。
有的人是憧憬所以报名,也有多数因为那一份体己钱,以及衣食无忧。
玉剑宗为了让门下弟子安心修炼,一旦录取,就会有一份体己钱,钱财拿回去给家里使用,让家里无后顾之忧。
少年冷脸缓和了下来,沉下眼色若有所思。
身边人则都面面相觑,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秦瑾轻轻扯了扯涂云衣,哭声也配合的哭的更大声,一口气上不来打了个嗝,简直就是个小可怜。
见状,所有人都有些不忍心。
两边人的脸庞也带着些踌躇:“贺兰,要不我们去看看吧。你看他们那么可怜。”
……
玄水镜后的李步云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副场景,挥挥手,招来边上的孟仕途,笑道:“这小辈好生无耻。”
孟仕途点点头,却是面带担忧:“这等心性,可不是我玉剑宗行事之风啊。”
“玉剑宗也该有点新活力,这等试炼都是如此,能者居之,毕竟这路上光有心性可走不长久,一切尚早,看看结果如何吧。”李步云看着玄水镜里面的画面道。
“确实。”孟仕途颔首道。
“不过,磨炼一下心性还是有必要的,让一部分弟子开始行动吧。”李步云笑得不怀好意,翻动玄天镜里面的场景。
……
“喂,你们大哥到底在哪?”贺兰一脸不耐,心里有些懊恼,有这个时间他早就去多弄些牌子了。
前面的人脚步飞快,弯着腰:“快了,前面就可以看到了!”
贺兰心里莫名不安,催促道:“快点!”
扭头看向瘦子和胖子两人,毫无感觉一样一心跟着那兄妹两人,稍稍放了点心,说不定是他想太多了。
不知何时,五人走进了藤曼缠绕的矮树丛地,视野越发狭窄。
“就,就在那!”秦瑾一脸惊喜状。
看到地上被吊在树梢上的二狗,贺兰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可能是宗门的人弄得,走吧,去弄他下来。”
三人大步走去,秦瑾二人则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
脚下一滑,被藤曼遮掩的坑洞出现,触不及防间三人栽了个大跟头。
此时二狗从树上滑落下来,站在秦瑾身后。
贺兰咬牙暗骂一句:“这怎么有个坑洞?”胖瘦二人甩甩头,缓过神打量周围:“先上去再说吧!”
说着扯动藤曼,就要顺着爬上去,藤曼越拉越长,使劲掉落,最后看着断口,目光不可置信。
“我牌子呢?”一声惊呼:“不见了,都不见了!”
贺兰脸色一变,也迅速摸向自己袖口,最后铁青着脸色缓缓放下:“我的也不见了。”
被骗了。
秦瑾手持软剑,恰好悬挂了四枚木牌,看了两眼木牌,心情大好。
涂云衣嗫嚅道:“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大人,人家好心来帮我们。”偷瞄一眼继续说道:“这样,是坏孩子。”
秦瑾站起身来认真看了她片刻,笑了笑。
“好心啊,挺好的。”
说完抬头望向天空。
她不也是好心吗,捡了那么个人害了自己也害了秦府,好心也可能办坏事啊。
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大狗打破氛围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处理?”
“丢在这吧,我们走。”脚步顿了顿,摘了三枚木牌丢了下去。
大狗二狗保持缄默,老大做什么都她的道理。反倒是涂云衣呆愣住。
“你走吧,放你自由了。”秦瑾反手抱着头吊儿郎当的。“盲目善良可是没好结果的,诺,下场就在那,大狗二狗我们走吧。”转身继续往深处走去。
仰头看着树木葱郁,感慨,她以前也这么单纯啊。
耳朵微微抖动,松开手警惕看向周围。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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