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和经过一晚上的修行，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不只是恢复如初，而且增加了约莫两成，同时自己并无太疲乏的感觉。
看来修士的体能果然远超过常人，自己上一世年少时，就算通宵上网也会困乏。
这时，他觉得似乎自己所处的地方，灵气越来越稀薄了。
难道是自己修行导致的吗？
他停止了修行，走向了村子附近的一个小山坡。那里视野空旷，可以俯视整个村子，同时风景也很好，卫和平时很喜欢呆在那里。
卫和刚到小山坡，就感觉到了这里的灵气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充沛。
他当下就开始继续修行，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已经掌握了吐纳术了？
卫和睁眼一看，正是王瘸子，对方正盘坐在一棵树下。
卫和起身行了一礼道：谢前辈昨晚指点，晚辈掌握了。
王瘸子好奇道：进展如何？
卫和：灵力差不多增加了两成，再修行的话，灵力似乎也无法增长了。
王瘸子：天赋倒是还行。
卫和谦逊道：谢前辈夸奖。
卫和有些欲言又止，王瘸子：你想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用吞吞吐吐。
卫和：前辈，晚辈发现经过一晚上的修炼，晚辈昨天所处的地方，灵气似乎减弱了。莫非这天地间的灵气有耗尽的一天吗？
王瘸子：天地间的灵气随处可见，一片区域的灵气只要不涸泽而渔的使用，过不了多久便会恢复。而且一些夺天地造化之地，人们称之为灵境，是可以产生灵气的。
卫和：难道妖族和人类的战争就是因为争抢灵境吗？
王瘸子：没错，战争的紧迫，也加快天地间灵气的枯竭。
卫和心想，这灵气整个一不可再生资源啊，就和自己上一世的石油一样。大家都是在进行工业化大生产，没了石油寸步难行。
卫和：前辈，人类目前的形势并不乐观吧？
王瘸子：何出此言？
卫和：管中窥豹，这个村子的平民吃不饱，穿不暖。而且还有民间自发抵抗妖族的士兵，这些都说明人类与妖族的战事吃紧。
王瘸子点了点头：你观察力倒是挺敏锐，没错，现在的朝廷大启太废物。打不过妖族，而且窝囊到还要割让城池给对方。
卫和：人类的灵境也割让给妖族了吗？
王瘸子：大启一共十六州，每州都有若干灵境。大启被妖族打败，三州沦陷。又挑了三个灵境较少的州，割让给了妖族。
卫和：妖族得了三州后，难道就不进攻了？
王瘸子：妖族其实是个统称，种族有很多包括蛇、鹰、熊、海妖等等。它们之间互不相容，都想从人族这抢夺一些资源，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六州沦陷之后，妖族内部争斗加上还有其他敌人，因此对人类的进攻开始放缓。
卫何听得有些发愣，他以为蛇人只是流窜的个别妖怪。没想到上一世的蛇、鹰、熊居然都成了精，还建立了自己的文明，甚至骑到人类头上。
王瘸子冷笑道：妖族放缓进攻后，你猜大启第一时间去做了什么？
卫和想了想：清剿各种抵抗妖族的民间组织？
王瘸子惊到：咦，你这个山野小子在哪听说的？
卫和心想，我上一世的大清，和现在这个大启可谓卧龙凤雏。
卫和表面不动神色道：猜的，大启既然和妖族达成了协议，一定不想自己的势力在被民间组织吞并。
王瘸子多了看卫和两眼：作为一个山野小子，你的见识和判断倒是不错。哎，这样的大启，恐怕人类要亡了啊。
卫和开口道：前辈，你实力这么强大，难道也对人类没信心吗？
王瘸子摇了摇头：人类中有的是比我强大的修士。大启如此腐朽，人类现在这样，怕是没希望了。
说完王瘸子又上下打量着卫何：你小子很机灵，修行天赋也不错。如果我早几年遇到你，说不定还能收你当个徒弟，给人类培养个未来的希望。可如今大启如此窝囊，人类怕是看不到希望了。罢了罢了，我建议你找个大门派，然后躲起来修行，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卫何听到这话，心念一动：对方若不是对人类心灰意冷，兴许能收自己当徒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自己如果能说服对方，没准就有个实力强大的师傅。
卫和没立即开口，他知道对方不好糊弄，异世界他又不能引经据典。只能先收集些信息，用逻辑推断的方式给对方灌灌鸡汤。
卫和：前辈，人类和妖族战斗多久了，损失怎么样？
王瘸子：打打和和，差不多快10年了。底层修士和普通士兵死了不少，厉害的修士数量保留的还行。
卫何：前辈，大启的修士都为朝廷效力吗？
王瘸子：人类差不多有一半的修士为大启卖命，他们也对大启窝囊的行径不太满意，剩下的则是投靠了各个门派。
卫何心想差不多，他准备来一场非同以往的键政，这可关乎自己能不能有个强大的师傅。他有些紧张，理了理思绪道：前辈，依在下愚见；人类不会很快败亡，这点从人类抗争了十年，而如今还在与妖族僵持能得到证明。更不会很快取得胜利，否则不会沦陷六州。排除了速胜和灭亡两种情况，人类和妖族之间，将会是异常惨烈的持久战。
王瘸子被卫何的话吸引了，他点头：说下去。
卫何：我明白对于抵抗妖族的人来说，最无法接受的是什么：那便是也许人类全都战死，都无法胜利。
这话让王瘸子深以为然，许多修士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毫无意义。
卫何见引起了对方的赞同，他继续道：但是不能因此放弃反抗，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而且我觉得只要满足三个条件，人类最终会取得胜利。
王瘸子默默重复着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他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便继续问道：哪三个条件，说来听听。
卫何：一、强有力的王朝，整合人类内部一切的力量，包括修士、凡人、门派、诸侯。
二、前辈既然说妖族有其他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人类应想方设法与之结盟。
三、妖族内部既然并不团结，人类可以利用妖族内部的矛盾，分化它们。
王瘸子思考片刻：其余我能明白，但你说强有力的王朝，指的难道是大启？
卫何摇头道：大启代表的是少数统治者的利益，它需要被推翻。新的王朝需要能代表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包括贩夫走卒、底层修士，这样才能动员整个人类的力量。
王瘸子嗤笑一声：听起来倒是很美妙，可怎么实现呢？
卫何：王朝里不同阶层的人，他们的利益都能被维护即可。普通农夫人人都有自己的耕地务农，贩夫走卒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意可做，修士人人都有成体系的培养。制定法理，尽可能保障大多数人的利益。如此整个人类就会戮力同心，众志成城。
王瘸子本来盘坐在地上，此刻猛地站起，他被卫何的话打动了，真的有那样的世界吗？如果有的话，那里一定是修行者口中的仙境吧。他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反复打量着卫何，很好奇对方这仿佛另一个世界的言论是从哪里听来的。
王瘸子又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卫何心想，我是站在了前世巨人的肩膀上，不过还是硬着点了点头。
王瘸子：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可你一个山野少年，说不定就被妖怪吃了，自身难保，为什么也会有拯救人类的想法？
卫何心想，这题不超纲，有作业能抄，他思索片刻道：没错，我本是山野少年，亲眼见生母被蛇人所害，自己也险些命丧蛇口。后幸得灵力，才勉强自保。然而世间和我一样的人何止千万，没有灵力的他们又该如何？天地无心，百姓无命。我若能学有所成，定要还人间一个太平盛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虽九死而不悔！
这话多少有点夸张的成分，不过卫何也确实这种想法，便借用了下前世古人的横渠四句。
王瘸子听完久久不语。
正当卫何心想难道搞砸了，还是我装过了？
王瘸子开口缓缓道：我承认你说的很打动我。
卫何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键政成功了，也许自己要多一个药老这样的师傅了，不说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起码换个居住环境，吃点好的。连吃一个月的山薯，实在让他反胃。
不过王瘸子紧接着一句话又把卫何拉回了现实：但知易行难，证明给我看你的决心，我就收你为徒。不光教你修行，如果你真有本事拯救人类，我也会全力助你。
卫何心想果然光靠嘴皮子不行，他拱手道：敢问前辈，如何证明。
王瘸子目视远方：不远处有一伙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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