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有点悲愁的古德明在苏秋离开后,烟雾弥漫在他的周围,突然出现的王老师走到他的身后,轻声呼喊了声,见没反应才伸出手出现在古德明视线中的桌子上,他才瞬间回过神,被影响的情绪也在心中慢慢潜伏心底,抬起头说了句抱歉想事情太入神了,便跟眼前的王老师交谈了起来。
苏秋在这所破旧的教师楼门前,盯着稀散进出人群,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知的滋味,好像这栋楼是面镜子,能看到过往的镜子,可这镜子只有苏秋一人能看到。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今天都见到岳影了,以后的事慢慢来吧。”苏秋双手插进上衣兜里,脚步有些欢快的感觉向学校大门走去。
苏秋在走到岳影所在班级的楼层时,却改变了直接离开的想法,记得以前岳影说过她们班级楼层的天台能够俯视整个学校的风光,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在上面舒缓心情,而且好像还有一件事情苏秋想不起来了,与这个天台有着关系。
苏秋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人群,走向前拦住一个同学,得知了天台具体的位置和上去的方法,道了谢,便从人群中挤上楼梯。
在学校的日子是最让人难忘,难忘不只是某一个人,可能是令人烦躁的早操有一群人稀散的在老师的吼叫中聚齐,可能是一节只有十分钟的休闲时间,终于可以不用强忍睡意立马倒头就睡的场景,可能是课堂的嘻笑声在老师生动形象的手舞足蹈中参杂交错,以及那些在黑板上刻写又被擦去来回反复的光影。
“彭。”
苏秋推开被腐蚀锈迹斑斑的小铁门,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
很空阔,没有杂物堆放,铁门旁边的白色墙壁都已经有些泛黄,白色的油漆也脱落了不少,墙壁上写着乱七八糟的鬼画符,走近认真瞧了瞧,才发现是情书啊!
“李某某,我喜欢你。”
“我爱你一万年,我们永远不分开。”
.....
苏秋蹲下看了看,这些还处在懵懂的青春的少年和少女的话,嘴角微微上扬,站起身来,阵阵微风吹拂,吹起苏秋的发梢,吹起了从墙壁掉落下的那些誓言,它们眨眼间随风飘散到不知名的角落,消散,消失每个人的记忆中。
苏秋走到天台的边缘,伸头往外面看看了,确实可以俯瞰整个学校的风光,只是他妈的这个天台怎么没有护栏啊,往下低头看着来往的人群,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头,要是一不小心,这不完蛋了。
苏秋赶紧退到安全的位置,他可不敢赌是否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一切以大局为重,在还没有把遗憾的事情弥补回来就要说道别,他做不到。
走到靠近铁门前的小凳子上,苏秋坐下,看着眼前的风景,真的很惬意,他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无事一身轻,身在微风中。
现在苏秋他不必为工作的事情烦恼,不必再戴上面具笑对着虚伪的人,不会在某天,某个场景,触目生情,不会深夜想起那些无法办成的事,再用夜色去点燃那宣泄的红光,一点点的抚平那些褶皱,以及那夜色下,冰凉的月光和单个的身影。
咔擦一声。
随着铁链触碰地面的声音,小铁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走过苏秋的身旁,似乎没有看到苏秋,直径走到那个靠近天台边缘的角落。
苏秋回过神,看了看那个人,是个女孩,站起身来,冲她喊了喊。
“同学小心啊,那边的位置不安全啊。”
“这边的位置安全,来这边吧。”
苏秋看着不回话的女孩背影,神色有些疑惑,于是起身向她那边走了几步。
还没有走到她跟前,苏秋便被呵斥住了。
“用不着你担心,少操心别人的事。”
“谁让你过来,离我远点。”
“给我滚!”
苏秋愣了愣,心想我这什么都没说,就好意提醒一下,就惹祸上身了?你这心情不好也不能逮到谁就往谁身上发吧。
“得,我不该提醒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被平白骂了一顿的苏秋,有点不爽,自己这是自作多情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你给我站住。”
“凭什么你说站住就站住,你谁啊。”
“这个天台是你家的吗?”
苏秋走到小铁门前,向身后扭过头,看着身处在天台边缘的女孩,个子不高,身子有些瘦弱,单眼皮,但是脸颊却看着有些婴儿肥,此时神情像极了炸毛的小猫,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正当苏秋想要再张口说话,女生已经一只脚踏上天台的边缘上了,再走两步步就可以和上帝喝茶去了,眼眶通红的看着苏秋。
“你们男生没有一个好东西!”
“同学你别激动,那边很危险,先下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是我的错误,我道歉,我不该多管闲事。”
苏秋看着情况不对,赶紧劝阻道,正想靠近女孩几步就被喝到。
“别靠近我,我要跳楼,管他危险不危险。”
......
古德明从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神色有些不对,带着一种疲惫感,关于上级领导提出的教育改革计划,他和本校的校长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二人的概念分歧了,但是大局的掌控不是他来敲定,他是副的,总会有些人言微轻。
时代在发展,技术也在进步,传统的教育模式已经不适应这个迅速发展的时代了,需要引入新鲜的血液和新的技术,枯木都逢春,教育的模板也要删除和填写了。
古德明想要招新的年轻教师以及和比较突出的教育理念,可能这个理念有点让正校长无法接受,也可能是立场的不同,总之两人的理念无法靠拢。
刚来到教学楼,听着躁乱的声音,古德明压下心里的想法,给旁边的老师时不时搭个话,忽然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往上面看,有人要跳楼!”
人群杂乱的声音突然静止了一刻,然后像点燃的炮竹般砰的一声炸裂,四周的人不断往那个天台的方向聚集,场面逐渐往着不好事态发展了。
“散开,都给我散开!”
古德明抬头便看见一个女孩的身影,站在天台边缘,她身处风里,而风吹动了她的头发,一瞬间谁都看不清她的脸,没有人会觉得这一刻好看,古德明的心都在颤抖,天台离地面有很长的距离,但她到达这地面可能就几秒钟,而这几秒影响着不少人的人生轨线。
“王老师,陈老师你们赶紧疏散下人群,赶紧报警,赶紧啊!”
“都给我散开,赶快给我散开!”
“你们赶紧把她劝下来,不能让学生出事,要不然咱们就一起跟她跳吧。”古德明从容的神情此刻消失不见,脸颊上也渗出一丝丝汗水,此时古德明像炸了毛的小丑似的,很可笑,但是现在没有人笑得出来,赶来的教导处主任以及教师更是手足冰冷,心也在寒颤。
古德明抢过王老师拿的话筒朝着上面喊,“同学,有什么事情学校可以帮你解决,生活上还是感情或者学习上都可以,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害了自己。”
“闵荣你不要跳啊!不要啊!”拥挤的人群中,两三个女生紧跟着一个满脸泪水的女生,不断向楼层上挤,不顾老师们的阻拦,跃过他们,声音不断的向天台那个身影喊话,
有几个人身强力壮的男生也自发的组织了起来,把上楼层的楼梯口堵住,形成人墙阻拦妄想上楼的人。
“大姐你来真的啊!”苏秋看着离地面只一步之遥的闵荣,心也开始变得不镇定了,同时试着走进她,试着能否拽过来。
砰!砰!砰!
苏秋听见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往他这里赶,紧接着小铁门被人用一脚踹开,一大群人冲了进来,带头的老师气喘吁吁的喊道。
“同学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好好的解决,别用这种办法,伤害了自己也无法解决,三思而量行啊,同学你要想清楚。”
闵荣盯着眼前这些领导和老师,嘴角挂了一丝不屑的笑容,这些人紧张的神情,好虚伪啊,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跳楼后所带来的后果,对他们自身的意义,以及给这个学校带来的负面影响,而我可能只是那个即将要引燃的炸药包吧。
“那边那个男生是哪班的,是不是你得罪这位女同学了。”
“赶紧道歉啊!”
满头汗水的教导主任眼看喊话对那个女生不管用,心跳急得比平常快了许多,目光看见离跳楼女孩不远的苏秋,便开始喊道。
比那些年轻教师和学生慢的古德明也赶到了现场,散杂的头发,慌张的神情,以及此时显得略显滑稽的模样,但是现在却没有人想笑,大家心里都捏着一把汗。
古德明扶着双腿喘了几口气,扭头向身旁的教导主任,询问了下情况,得知到现在有用的信息都还不了解,不禁的恼火,正想自己劝解,却发现自己的外甥苏秋就离那个女孩不远处,心里猛地咯嗒一声。
“苏秋!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在这里!”顾不得什么的古德明冲着苏秋吼道。
眼前的情景让古德明瞬间在心中勾画了一场大戏,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考虑了。
古德明他就觉得苏秋今天来这个学校就没有好事,怪不得在房间里就感觉他说话有些不正常,好家伙在这等着我了!
“坑舅也不带这样,硬往火坑里死推啊!”心中恼火的古德明脸色涨红,眼底燃烧火焰,狠狠的盯着苏秋。
随着古德明的一声吼,严肃冷冽的气氛被打破了,闵荣也带着一丝疑惑,心想剧本不是这样走的啊?离天台边缘的一只脚也不自觉地往里面缩了下,现场的人,脑袋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好像事情的重要点偏了,不应该是那个女生吗?!!!
古德明在心底,不断的说说,放轻松,平息,平息,只是盯着苏秋眼神中的火焰,却是越燃越旺!
“啊?我我...老舅你千万别扔啊!”
感觉到场景有些莫名的变化的苏秋,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突然看见老舅抄起脚底旁边的一块碎砖块,“手拿板砖,天下无敌!”不不不,拿砖干什么啊,看我干什么啊!我怎么了啊!
砰的一声!!!
此时显得平静的场面,显得声响有点大,猛地响彻到天台现场的每个人耳中,在场所有人脑海又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苏秋在板砖扔向他的那一瞬,瞬移般来到天台边缘,等他缓过神来,自己的手已经抓着闵荣的右臂了。
“???”
“你丫的练短跑的吧!” 还没搞清楚的闵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随着那声响,苏秋已经电光石火间把住自己的手臂了。
“好小子!有种你别跑。”
“同学你说,这个小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小姑娘你放心,你大胆的说,我古德明身为这个学校的校长,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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