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野炊

回家后,我基本上属于半野生状态,除了上学其他时间都在外面撒野。头发也是随意一扎,经常都是打结的不行然后我妈拿剪刀一剪,那个手背也是黑的不行,有一次我爸给我洗手用肥皂洗一遍还是黑,然后让我双手浸泡在脸盆里,说是让污垢松一松那是有多脏啊哈哈。几个老堂都是男生,拿个水桶破竹筐就去水稻田边的小溪,小沟里面抓泥鳅黄鳝。水很混浊有些地方还种了茭白,我不敢下水就给他们拿水桶。他们一个拿着箩筐下游等,一个在上游赶水,然后合力一抬,还真有不少泥鳅。我慌忙把桶拎过去接。我们都是抓完泥鳅在摸螺丝,最后收货满满回家。我们不会有分账不匀的时候,因为谁发起的东西就归谁,已经很默契了,简单点看就是那个破箩筐谁带的东西归谁,反正我也不吃这些东西,我就纯属找乐子。赶了好几年吧,印象中我上四年级才不参与这些。有一次我们更是把水蛇当成了黄鳝,蛇信子吐出来我们才四处逃窜,家伙也不要了。好一会老堂才撞着胆子回去拿东西,我好一阵都不敢去了。

我大姐比我们大三岁,所以早早就去中心小学上学了,有一次回来告诉我们他们班去野炊了,说的有声有色,我们羡慕不已,纷纷央求大姐带领我们组织一次。

大姐说野炊的地方必须要有水,他们上次就是去的水库,我们也去水库。然后就开始罗列要带的东西,那会家家户户都种菜,菜我们是不愁的,最愁的是锅谁带,还要两个锅,一个煮饭一个煮菜。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筹莫展,想着没有锅就不能去野炊,我一咬牙说我带一个锅,和我一起留校罚站的老堂也说他回去偷一个。大姐说让我们拿家里带把手的锅,说是好操作。我俩眼神坚定,一副大义凛然样子跑回去作案去了。一顿捣鼓我们两个一人拎一个锅在路口汇合,因为我俩拿了锅,所以不需要在准备其他东西了。大姐装了点菜籽油,撕了一张作业本包了一点盐。(忘了介绍我三个老堂的名字了,一起留校的小林,嘲笑我们的小军和小东,不要怀疑我们的名字,也不是以前写作文瞎取的就是我们的本名,我的名字太优秀,下期告诉大家)。小军说光放盐不鲜,叫大姐再去撕一张作业本,包一点味精过去。然后小东和我二姐在菜地里里搞了些菜回来。我们浩浩荡荡就朝着水库出发了。

我们那会周末在家,父母都出去干活了,不到饭点是不会回家的,到了饭点也不一定会回家,所以压根没人阻止我们,也没人告诉我们水库危险。到了水库,我们选了个平坦地方,在大姐指挥下挖坑找大石头,捡柴火,有条不絮的进行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有种无法形容的兴奋。灶台搭好了,菜洗好了,发现没有刀切菜,这时候小军掏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上面黑黑的还多铅笔划痕,大姐洗了下说勉强用下吧。烧菜期间没我们啥事,掌勺的大姐,二姐打下手,我围观,期间三个老堂又撒丫子乱跑,一会过来问好了吗,没有,撺一下又跑了,一会又风一样回来问好了吗。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在我们迫切的关注下,大姐一声令下,煮好了~我大喊一声好了,可以吃了,那三个人撒丫子跑来了,其中两个连滚带爬的,我想猴子也不过如此吧,看着那几个猴子一样的堂兄弟,我笃定他们几个肯定读不出书来的,后来的事证明我的这种猜想。我们拿出各自带的碗筷,满心欢喜的要开始品尝美味了。小林拿出一只脏兮兮的碗,他说偷了锅怕再拿碗回去挨打,就拿了门口喂小鸡的碗。我嫌弃的马上和他换位置,然后叫他去洗洗。

大姐二姐给什么分配食物,饭是糊的还夹生,菜是大锅乱炖,里面的土豆豆没熟,除了齁咸齁咸的也不知道啥味道。反正我们一个个吃的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吃饱喝足也冷静下来了,我们看着两个烧的乌黑乌黑的锅倒吸一口冷气,我们明白一顿毒打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但是玩着玩着又忘了这件事,直到天色暗下来,我们拎着锅碗回家了。我和小林蹑手蹑脚的回去,路上我说要是大人打我们,我们就收拾包袱离家出走,小林说好,不见不散,到时候就在村口大树下等。说完我们各自回家,我那天可能人品爆发,我打算从猪圈那个小门回家,结果一开门就碰上我妈在喂猪,我吓得心脏病要发作,眼神躲闪。我妈看到我拎个脏兮兮的锅,白了我一眼说,这个锅放这里,正好逮了个小猪回来,就当喂小猪的饭盆吧,以后再拿锅出去打断我的腿,我连忙说不会了不会了,快速退出去,这场景和古代的太监得罪了主子又被主子饶一命连连叩谢一样,我边退边点头哈腰,笑嘻嘻,唉注定我在我妈面前就是奴才,这个也在后面得到了证实。

我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小林杀猪般的吼叫,我知道他完了,马上往他家赶,我到的时候几个同伙也到了,我看到二姐再拉大伯,我们几个一会眯着眼睛,一会撕牙咧嘴的看着,打一下我们也颤一下,感同身受。这是火烧到我们身上了,大伯恶狠狠的盯着我们,是不是你们撺掇的,谁起的头,也不怕淹死,我们一个个不说话,不回嘴巴。这时候我妈也来了,她叫我大伯不要打了,锅洗洗还能用,然后还说我也毁了一个锅,大婶也回来拉架了,小林终于得救了,伤痕累累问我还要不要离家出走。我心虚的说你都已经挨打了就不要出走了吧,万一被抓回来还要打一顿划不来。小林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我俩坐在大树下,微风吹来仿佛吹走了我们的悲伤。我这几个老堂傻不拉几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也总闯祸挨打,但是给我的童年填充的特别满。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