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庆幸活下来

物质的匮乏,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苦中作乐,我们很善于发现生活中一切能玩的东西。我们小时候都特别皮实,除了经常挂彩受伤,几乎很少生病,受伤大多也是自己作的。我们自娱自乐,漫山遍野的疯跑好不快乐。以前村民上山砍柴,会将树枝柴火一捆一捆捆好堆在山脚下,等树枝晒干再搬回家。那些树枝总能成为我们最简单的弹床,跳来跳去,比谁跳的高,跳的远,身上脸上被树枝刮伤那是常有的事,我们根本不当回事。每当大人经过,不管是谁,都会大声呵斥一声,再跳小心戳瞎眼睛,只有小军会不屑的回一句要你管。

危险真的来临,我们几个又找到新的柴堆玩,忘了因为什么小军和小林打起来了,他们抽出树枝就开打,一失手小军的树枝戳到了在旁边看热闹的我的鼻孔里,顿时鲜血喷了出来,哗哗往下流我们都吓傻了。小东一路狂奔去我家找我爸妈。我仰着头靠着,小军小林帮我擦血,叫我捏住鼻子,血还是不停往外流,弄得我们仨身上都血迹斑斑。我的整个口腔喉咙充斥着血腥味,好想吐啊。不一会我看到我爸跑来了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小东。我爸用了很多方法帮我止血都没用了,气的直骂小军小林。我被抱回了家,到家也不知道多久才止住血,我爸心疼及了,我妈期间还跑去小军家里大骂了一顿。气的二伯抓起扫把就往小军身上打,幸好他跑的快,逃过一劫。最后我爸让我妈煮了三个红糖鸡蛋给我补血,徬晚小军趁我爸妈不在家来看我,垂头丧气的说以为我要死了,看我没死就放心了,也不问我疼不疼。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命硬死不了,他笑嘻嘻的摸摸头。从那以后我的鼻子落下了病根,轻轻碰撞一下都会立马流鼻血。

小时候摔了磕了,鼻青脸肿的都不敢回家求安慰。每次挂彩回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父母发现,他们不关心我们怎么受伤的,只关心我们的衣服裤子破了,鞋子脏了,最后免不了一顿打,让本就伤痕累累的我们雪上加霜。印象中最严重的一次事假是一个大中午,我一人在田埂上挖野菜,挖着挖着觉得没意思就把野菜丢了,想去山上摘野果,我走在河边的堤坝上,平时都是那样走的好好的,不知道是这两天下过大雨还是怎么滴,经过一个缺口的时候我前脚刚跨出去就一个跟头栽进了河里,我的妈耶还是掉进了深坑,脑子一片空白喝了好多水,想叫救命又叫不出来,要死了要死了,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去吗,心中无比恐惧。我不甘心拼命挣扎,踩到一块大石头慢慢露出脑袋。大中午的,四周也没个人影,我小心翼翼挪到岸边,抓到一切可以助力的东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了来了,坐了好一会我才从惊恐中缓过来。完了,我整个人在滴水,身上都是泥土,心想回去肯定一顿毒打。我让自己冷静,于是又跑到河里穿着衣服洗了个澡,这下衣服和人都算是洗干净了。本来想就这样站着把衣服晒干但耐不住冷啊,风一吹我一哆嗦,最后一咬牙走了小道回家,躲在猪圈旁等待机会偷偷进屋,打算人不知,鬼不觉进去换衣服。好死不死,领居刚好经过看到我那副鬼样子哈哈哈大笑起来,大声问我怎么搞的,还叫了一声我妈的名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妈闻声出来,要死了讨债鬼,真的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死了弄成这副鬼样子,是不是皮痒,骂骂咧咧用力的打了我几下便拽我进屋换衣服。我没有还嘴,也没有哭,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我想如果我淹死了,我妈应该也会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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