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盛京城充满着喜庆的氛围。
公寓楼下有条步行街，一路张灯结彩，入夜以后好看的很。
女孩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双眼放光。
“江北，下雪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去。”
男生拒绝的果断，看着电视里的小品不亦乐乎。
“很浪漫的哎？”
“整天看你都没看够？”
“可是下雪更有氛围哎！”
男生毫不留情道：“小姑娘家家整天不想着好好学习，老是想着浪漫？白马王子只存在于童话里！”
随即他膝盖就挨了一脚，江鱼儿脸上充满怨气：“就让你陪我下个楼你都不去！”
他叹了口气，“行行行，带你去行了吧。”
“我先去换衣服！”
片刻之后，女孩换上新买的羽绒服，裹着围巾，小脸红扑扑的，笑得灿烂。江北则随意穿了件毛衣加上件外套，反正下雪天也冷不到哪去。
下了楼，她把搂住男生胳膊的手插进口袋里，盯着头顶的鹅毛大雪发呆。
“为啥没网上说的那么浪漫呢？”
“你估计是被浪漫冲昏头了，我特么是你哥，你把我当啥人了！”
“切。”
不得不说，这情调确实是有的，不过是跟自己妹妹，怎么想都浪漫不起来吧？
雪后的盛京，很美。
俩人刚好走过一个关东煮的摊子，大年初五就开张了，老板也是狠人，江鱼儿忽然说道：“江北，我饿了。”
“不是刚刚才吃过吗？”
“我还在长身体，吃得多很正常的。”
江北看了一眼汤池里快煮烂的食材，撇了撇嘴，“家里还有吃的，回家再吃吧。”
老板一眼就看出了年轻人的顾虑，立马说道：“这些都是我上午用新鲜食材煮的，就是炖的时间长了点，保证没问题！就是现在客人少没卖出去多少，你们要的话给你们便宜点。”
江鱼儿顿时双眼放光，“便宜多少？”
“买的越多便宜的越多！”
老板笑得很阴险啊，显然是拿捏住了江鱼儿，没等江北答应她就自顾自挑起了喜欢吃的，装了满满一大杯。
“这边一共17块钱，收你15吧小伙子！”
江北顿时不乐意了，“就便宜两块钱？”
“你要是买二十的我便宜你三块！”
焯，这老阴比，活该你关东煮卖不出去！江北黑着脸付了钱。
江鱼儿可不管别的，就吭哧吭哧吃着，得亏是在外面，不然江北肯定教训她一顿！
吃着吃着，小姑娘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说刘二今天还在外面过夜吗？”
刘二是这条步行街尽头的一个乞丐，晚上住在桥洞里，白天就在墙角瞎嘀咕一些神啊鬼啊什么的，是个人都不愿意靠近他。
江北摇摇头，“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要是住桥洞冻死了咋办？”
“也是。”
江鱼儿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圣母心泛滥，过了个年性情大变？
既然提到了，保不齐要过去确认一下。
俩人很快到了刘二常呆的那块犄角旮旯，一眼就看见刘二蹲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
“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吧，你一定看见了！”
这个平日里都说不出一句整话的傻子，今天看到江北之后，竟然声音颤抖地连说了三句。
江鱼儿抬头看向江北，“看到啥了？”
“不知道。”
他随手拨打了H城的精神病院电话，表示这里有一个精神病快要被冻死了，让他们快点来救援一下。
一听是精神病，对面好像打了鸡血似的，连忙叮嘱江北让他看住了，马上就到。
奇怪，这年头精神病还成宝贝了不成？
江北俯下身子，看到刘二的手上布满了冻疮，嘴角冻得发青，身体在不断的颤抖，不由得也心生怜悯。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晚哥也积德行善......
“江鱼，你去买份关东煮回来。”
她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去？”
江北起身，“那行，我去。”
他刚走，女孩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街道以及看上去有点诡异的刘二，有些胆怯，连忙跟上，“我跟你一起！”
很快，俩人手里多了一份关东煮回来，他把那份递给了刘二。
“你看到了，你一定看到了！”
刘二一把甩开江北递过来的食物，眼神死死瞪着他，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好像要吃了他一样。
“尼玛的，十块钱呢！你神经病啊！”
江北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连忙擦着撒到袖子上的汤，狗咬吕洞宾！
女孩在一旁没啥反应，只是有些惋惜地上的肉。
雪越下越大，刘二糟乱的头发上布满了雪片，跟染了发似的，单薄的外套上也布有一层积雪。
江北不是圣母，既然这人已经把自己的好意丢在地上，那他也就不管了，等精神病院的车把他拉走就是了。
远处，精神病院的车辆发出鸣笛声。
“你看到了吧，你一定看到了对吧！”
又是这句话。
这是个疯子，江北根本没有心情去搭理他，反而是江鱼儿，对他产生了好奇。
“看到什么了？”
不成想刘二目不转睛一直瞪着江北，根本不去理会江鱼儿。
“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你看到了！”
刘二猛然站起身来，吓了江鱼儿一大跳，连连向后退去。
他仿佛因为那鸣笛声暴躁了起来，一把抓住江北的胳膊，冲着他开始嘶吼，“你一定看到了！”
“去你大爷的！”
江北一脚把他踹开，随即揉了揉手腕，这家伙手劲不小。
随后两兄妹看着刘二跪在地上，竟然开始呜咽起来，声音中有痛苦和不甘，江北有些看不下去了，咋突然就哭了呢？
等他再次抬起头，那双布满了血丝的浑浊双眸开始不断流下泪水，泪水沿着他的脸颊低落在雪地里。
江北有些于心不忍。
男人用微弱的语气再次询问道：“你看见了吧？你一定看见了对吧？”
好像不得到回答，就算是死他也不会甘心的，真是个疯子。
哎，好歹让你咽下这口气.......
“嗯，看到了，然后呢？”
刘二听到这句话，仿佛愣了几秒，眼神带着错愕以及解脱般的快感。
他把头狠狠的嗑在地上，笑得很凄惨。
“江北，咱们回家吧。”
眼前的场景对她来说多少有些恐怖，她拉着江北的衣角小声说道。
江北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不远处，一辆救护车停下，车身上写着青阳精神病院几个字。
“喂，是你们打得电话吧？神经病在哪呢？”
江北指了指身旁的刘二，难道还不明显吗？
车厢后门打开，下来两个抬着担架的壮汉，后面那个手里还拿着一根绳子。
俩人流利的把刘二放上担架，为了防止他挣扎，直接拿绳子捆上，然后把嘴也堵了上。
女人高兴地笑着，“谢谢你了小朋友。”
“不用客气小平胸，拜拜。”
女人跟吃了苍蝇似的。
小样，哥都十八了，喊谁小朋友呢，掏出来吓死你信不信？
不过说来也怪，这精神病院的怎么跟绑匪一样，全国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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