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换药物的护士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等待片刻后里边依然没有响应,只得打开房门:“您好打扰了,这边给您更换输液,请您……”
一阵风拂过脸颊,待其定睛一看,房间内空无一人,窗帘因为窗户的敞开被吹向一旁,跑到床边,垃圾桶内尚留着新鲜的果皮,这代表着患者刚刚离开这里不久,由于这里是单人间,就算离开一小段时间也不会有人察觉,但患者伤势较为严重,在下床活动时应该主动通知患者家属或医护人员陪同才对,难道说……
“什么?!张国榕不见了?我不是特地交代要看紧他嘛,万一出什么事情,你这个护士长也推脱不了责任!”说到此处,电话那一头传来连连歉意,但他知道这并没有实际作用。挂断了电话后,他拨通了其他部门的管理电话:派一支队伍去寻找国榕;虽然警局最近任务繁重,但调出一支队伍还是办得到的。
办公室的房门被悄悄打开,从外边走进一道熟悉的身影,还未等局长反应过来,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局长面前。待其看清面容后,局长对着电话另一头说道,“没事了,召回你的搜救队伍吧,之后再联系。”
房门再次被撞开,一名警员扶着门框气喘吁吁道,“我……我真拦不住他,非常抱歉。”
“这里没你啥事了,回到你的岗位去。”局长示意门口的警员道,“顺便把门带上。”
只听见“咔嚓”的一声,房门被紧紧闭上,办公室内,局长与国榕面面相觑,气氛那叫一个尴尬。
“你要拖到什么时候张国榕,违抗命令,擅自行动,上次的帐还没找你算过呢。”说罢,局长从抽屉里掏出一袋资料将其重重地砸在桌上,那资料从牛皮袋中散落一桌,国榕可以从中偷瞄到,那一桌的照片中,包含着森林失火与仓库爆炸时的场景照。
“二级林区失火,恐怖袭击,爆炸案。”局长双手别在腰间,似乎是要国榕讨个说法,“这些都是你的成果?嗯?你知道为了把这些事压下去,耗费了警局多少资源?上面一直要我讨个说法,你要我怎么办?!”
“抱歉,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申请接受立案调查,撤销我的特殊警员身份。”国榕面如死灰。
“就这样嘛?”局长站起身来,走到了国榕身后背对着他,“如果这就是你的说辞,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沉寂了片刻之后,他意识到,一味的沉默根本根除不了问题的根源所在,猛地站起身来,现在的国榕,是最清楚目前F市究竟有哪些需要根除的点。
“局长,恕我直言,自从海仇事件之后,驭灵雇佣兵的数量确实几近消失,但现在,他们回来了,相对的,能够制止他们的驭灵师却寥寥无几,如果不能重新恢复驭灵师政策,恐怕以目前的防御手段面对这些存在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组织对抗,胜利是非常渺茫的。”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嘛。”局长点起一根雪茄深吸一口后,从文档中整理出两张照片,“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和其中一个人见过面了。”
待其看清照片中的面容后,国榕立即认出了第二张照片上的人物,那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尤龙……”
“不错,另一张照片上的人物根据情报来看算是他的两位手下,他们三人曾活跃于全国各地,特别是此人。”说到此处,他特地敲了敲尤龙的那张照片,“这个人曾经让我很头疼,但是现在。”局长将手中的雪茄掐灭在烟灰缸内,走到国榕身旁拍了拍国榕的肩膀。
“干得不错。”听到此话,国榕先是一愣,随之抬起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局长。
“但,这次损失财产的责任在我,请局长务必严惩在下。”
“这种事以后再谈,怎么,我认识的国榕弟也有怕的时候?”看着那两张照片,局长不禁长叹一口气道,“这几年,驭灵雇佣兵一直活跃在黑暗的角落里,他们的作案动机依然是个谜,其中团伙作案犯下的罪行不计其数,但没有人替那些受害者申冤,为什么?”
“单靠驭灵行动组是忙不过来的,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到此处,国榕将头扭到一旁,仿佛就连身边的局长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是根本管不了!”此句脱口而出,局长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往身上的口袋中不停地摸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国榕见状连忙起身扶住局长,一口鲜血,吐在了洁白的地面上,国榕从没有听过局长何时身患疾病,他虽感到诧异,但还是反应了过来,将局长扶到了座椅上。
“左边从下往上数第二层,白色包装药片。”局长还未说完便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连忙打开所述抽屉,将包装中的药丸取出,连同桌上的水杯一同递给了局长,先是两片药丸含在口中,再是一杯水下肚,咳嗽肉眼可见地停止了下来。
“怎么样了?需要送您去医院嘛。”国榕对此事毫不知情,在来到这里两年来,他从未见过坚持健身的局长如今会成这副模样。
“老毛病了,没大碍。”局长喘着粗气,仿佛刚从鬼门关上闯了一趟般惊魂未定,许久之后才渐渐平缓了下来,他示意国榕不必大惊小怪,示意其坐下。
深吸一口气后,局长语重心长道:“国榕,目前的情形来看,关于驭灵师方针的提案与推进迫在眉睫,再过一段时间,上层会将一部分政策进行民众投票修改,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能够更好地发展下去。但对个人而言,还是要有身体的资本,除此之外其他都是空谈。”
国榕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我知道我讲道理你会厌烦,但你看在我是你局长的份上,休整两天,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听到此处,国榕站起身来,向局长敬了个礼,走出门外。
“哎,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局长重新整理了手中的档案,当他掏出其中一份档案时,不禁对其有了兴趣,一份平平无奇的档案上,“何小落”的名字映入眼帘。
“就是这孩子单独一人将‘双生锈子’制服的?。”
刚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原本贴着墙壁偷听的众人纷纷快速回到了工作岗位上,一名干警快步跑上前来,一副着急的模样。见国榕没有反应,他抽出一根烟询问道,“你没事吧,看你身上都是伤,魂都快丢了,上次盘问那‘食人蜂’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你人了,你去哪了?”
“没事,只是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两天。”国榕拒绝了那名干警的好意,“身体不舒服就抽不了了,下次再陪你。”
“好吧,对了,落樱小姐最近怎么不来警局了,跟你闹别扭了?”干警自顾自地抽了起来,“按我说啊,女人这生物真是猜不透啊,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可能就……”
眼前的国榕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只留下远处的门在左右摇晃着。
(……)
已是深夜,市区街道上来往的车辆渐渐稀疏了起来,一辆车从身旁的街道划过,一瓶酒早已下肚,他坐在街道旁一处小摊边,身旁的空酒瓶堆叠着已有六七瓶,但这怎么能够填满内心的愧疚与空虚?他示意摊主再上两瓶,全然不顾自身早已快要不省人事。
撬开瓶盖,当瓶口再次对准嘴边,一支手掰住了那瓶酒,还未看清眼前究竟是何人,那人便拿了一张板凳来,将那瓶酒三两口下肚,随后发出一声爽朗的饱嗝声。
“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啊?跟朋友说说呗。”慎仁臣微笑着指着国榕那醉醺醺的身体道,“瞧你那狼狈样,看来,你输得很惨啊。这样吧,我陪你喝两杯。”
“你过来,就是来嘲笑我的?”国榕也不禁苦笑了起来,拿起酒瓶帮其仁臣的酒杯满上,“那就尽管笑吧,被兄弟你笑话也挺值的。”
“不……你不明白。”仁臣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国榕,这不是你的问题,两年前,当驭灵师即将消失殆尽时,这结局就是注定的。我现在都快忘了灵技怎么个使法了。”
“这有关系吗?如果我没这么废物的话,落樱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说罢,他伸手想再拿一瓶酒来,却发觉双手早已软绵无力,口袋中的手机不知何时滑落在地,被仁臣捡起拿在手中。
“你喝多了,走,我送你回家。”仁臣伸手想将国榕扶起,却被国榕推至一旁,“回家?我在哪都一个样,你就别管我了,看在我是你朋友的份上。”话音刚落,国榕便自顾自地昏睡了过去。
“哎……就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才不能不管不顾啊。”仁臣站起身来结了账,起身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国榕背到车上后,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上和司机交代了国榕家的位置,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把国榕那笨重的身躯给抬到他家床上。现在已是凌晨2点,赶到家的话应该还要花上半个小时,真是难熬的一段时光啊。
窗外灯光闪烁,一阵来电铃声渐渐传进耳中,仁臣突然坐起身来,刚刚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揉了揉眼睛,问面前的师傅道,“还有多久到?”
“快了帅哥,大概10分钟就能到。”
仁臣掏出口袋中的手机,对了,国榕兄的手机还在自己这里,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喝酒,意识都有点迷糊了。
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便是F市警局干警的一通电话,该不该接是个严峻的问题,但如果是半夜来电,就应该是件比较紧急的事情,向另一头解释一下吧,想到这里,他接通了电话,还未开口,电话另一头便响起几声枪响,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电话一头的信号开始时断时续地传入仁臣耳中。
“喂?喂?!发生了什么,喂?!”仁臣仔细辨认电话另一头的信息,片刻之后,一个男人的呼喊传入耳中。
“是张国榕嘛?!警局遭遇袭击!重复一遍,警局正遭到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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