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明觉得奇怪，未到敛光前，每日心心念念，可到了敛光后，心中却不免失落。
…………
“林清明，出发了！”
周阳在门外喊道
“来了！”
林清明应道一声。
开门出去，关门前最后看了一眼。
竹椅、水井、梯子、银杏树、小灶台……一间不大的院子，都是老旧熟悉的物件。
“当真是舍不得。”
林清明关上门，转身与周阳离去。
两人先到了县里，将敛光境的修为登记上去，尔后拿了县里的推荐信。
“去吃顿饭吧。”
林清明建议道
“去哪里？”
周阳问道
“小福楼如何？”
“可以。”
晨时以过，午时尚早，小福楼只有些许的茶客。
两人去了二楼靠窗位置坐下，小二很快就找了上来，两人便一人点了两道菜。
尔后喝着茶，周阳转了转茶杯，突然觉得少了些滋味，遂向林清明问道：“要不要喝点酒？”
“算了，等一下还要赶路。”
林清明摇了摇头。
“怕什么，又不是走路去，你不喝我喝了，说起来劲听别人说酒好，自己倒未尝过。”
“小哥，来壶酒。”
“也给我来一壶。”
林清明觉得他说的对，自己不去尝尝，怎么知道是不是真好。
酒上来了，林清明抿了一小口，很凉，跟井水一样，在嘴里时是苦的，也有点辣，到喉咙眼后便只剩辣了。
林清明放下酒杯，摇了摇头，说道：“不好喝。”
他重新端起了茶杯。
“我觉得还好。”
周阳说道，够劲，比寡淡的茶水有滋味。
看着脸色以有微红的周阳，林清明问道：“你准备去哪？”
“龙象宗，你呢？”
“弱水宗。”
周阳点了点头。
虽然两人每日比来比去，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各自性格其实天差地别，两人也不可能会去到同一个宗门。
久久无言……
直到两人出了小福楼，又雇了马车，最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在各自的马车前拱手互相行礼。
“武运昌隆。”
“武运昌隆。”
学那书上仙人道别，有模有样，然后各自上了马车。
一个往东，去弱水宗；一个往北，去龙象宗。
修行无岁月，此去不知何年是归期。
…………
未时三刻。
一辆福州来的马车停在了临安城外的过道旁。
马车车夫掀开了车室的帷幕，向里头靠着车窗睡去的少年喊道：“大人，临安城到了！”
“……到了吗？”，林清明迷迷糊糊的醒来，本能的问道
“到了，大人。”
“哦，麻烦了。”
林清明揉了揉有些朦胧的眼睛，扶着车架子下了车。
周遭就像是突然热闹起来。
马车车轱辘辇过松软地面的沙沙声，牛羊时时发出的**声，以及夹杂着临安方言的吆喝声。
各种声音连成一片，铺天盖地般涌入林清明的耳中。
林清明猛的清醒过来，心中胆怯，嘴里忍不住喊到：“周阳！”
“……”
许久未有人答应，林清明呆了呆，尔后挠了挠头，内心意识过来，两人以于上午分别，如今早以天各一方。
“进城！”
林清明嘴里嘀咕一声，紧了紧肩上的包裹，板直了腰，跟着人流过了城门。
来到了临安城中，各处是铺平的地板，与家乡那里倒是差不多，心里也自然的放松了几分。
两旁的街道热闹的很，都是各种地摊、商铺，买的也都是些稀罕物。
就在自己侧边靠左手的位置，一个半睡半醒的中年人摆着的地货里。
林清明目光扫到了很多泛着灵光的物件，有符纸、有丹药、亦有玉器。
心中微微震惊，这种东西都舍的拿来卖吗？
那中年男人睁开眼睛，用正统的官言问道：“买点？”
林清明停下脚步，若是用山上的钱买，自己恐怕无能为力，但问问应该不碍事。
他于是指着一张灵气最足的符纸问道：“这个多少钱？”
“这个吗？清气符，十文钱。”
男子说道
“这么便宜？”
林清明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与他想象中仙家器物的价钱大有出入。
“外乡人？”
男子问道
林清明点了点头。
“怪不得，在我们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山上流下的东西。”
男子说道
“为什么？”
林清明好奇的问道
男子却只是笑了笑，也不回答。
林清明便懂了，拿出十文钱买下一张清气符，
“因为贵的、厉害的在山上就算流下来大家也用不上，便宜的，用的上的物件，不说看不上，其实大家自己也会搞，搞出来的大多数都比山上好用。”
“背靠仙宗，总归是要比别地接触的东西多，虽然仙法学不上，但小法术那都随便学，所以会鼓弄一些山上器物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咱仙宗老爷可开明的很，也不禁人学，就算是不小心流传下来的法术，你要是学到了他也最多提醒你一句不要声张。”
“而且你要是在私底下创出什么法术，等有仙宗老爷下山献给他，他要是觉得好给收下了，那你就发达了，一大笔奖励的好东西那自然是跑不掉的，没准还能在山上挂个虚名……”
花了十文钱买了一张可以净化空气的符纸，然后听了一段本地人对弱水宗的吹捧，自己也不清楚是亏了还赚了。
等到顺着路人的指引，来到弱水宗所在的山脚下，夕阳已经出来。
林清明看着从山脚一直往上延伸不见顶的白玉梯，泛起头痛。
据临安人说，这玉阶梯总共一万二千三百二十一阶，直达弱水宗，亦通云间，若非仙人主动下来，普通人要想登顶难如登天。
而且走这玉阶梯你还得赶早，这阶梯亥时消失，卯时出现，在此期间没有登上去，你就会重新出现在山脚下，只能明日重头再登。
“小伙子，外乡来的吧！”
这时有那年长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好像在是叫自己？
林清明于是转过头，看见一帮穿着宽松短褂的老人，一边拉伸着筋骨，一边往这里赶来。
不等林清明答应，为首的那个老人家问道：“上弱水宗修仙？”
“对。”
林清明点了点头
“有没有官府的推荐信？”
老人以走到他的身边，停下来问道
“有的。”
林清明说着便要从背囊里拿出来。
“不用给我看。”，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止住了他的动作，说道：“你准备好一个星期的干粮和御寒的衣服没？”
“准备这些干嘛？”
林清明有些疑惑。
“不准备这些，你还想几个时辰就爬上一万两千三百二十一阶玉梯不成？”
老人家反问道
“这……”
“往前走第五家，去那里买，那里实惠，买完后记得叫老板娘给你东西施加个轻便术，不然背着这么多东西不用爬，累都得累死你。”
“……谢谢，不……”
“谢什么，记得别半途而废就行，你要是登顶，咱临安又多个仙人，那时候不说我，大家都得谢你。”
老人家说道，他那身边一起组团上山锻炼身体的老伙伴们都是点了点头。
“快点去吧，买回来我们这些老头子陪你走一程。”
“……嗯嗯。”
其实自己没打算现在就上去，他只是过来踩个点，心里有数就行。
接下来是打算先逛完了临安，在休息个几日上去也不迟，如今倒有些骑虎难下。
老人家们太热情了！
东西很快就买了回来，林清明提在手上，心里有被震撼到。
两百斤的东西竟然都能被装在一个两掌宽的手提袋里。
而且落在手上的重量只余下微末的半斤。
最简单的法术之妙，就能便于日常。
林清明心中开始期待去往弱水宗，也就顺势跟着老人家们一起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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