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忆

这是你在外历练最后的一年,此刻当处元宵佳节。三年之时,只差不过三月。

星灯灿烂,满街挂满灯笼,到处花团锦簇,灯光摇曳,将漆黑如墨的夜空照亮。

你一人在西楼之上,俯瞰着下方喧哗的街景,古青石砖的路平铺直叙,木制房屋排在两旁,鳞次栉比。有孩童手拿灯笼在奔跑大笑,有支着一把油纸伞的慵懒女子痴痴地看向远方。小贩吆喝着,各式的花灯,吸引着行走在街上的男女。

此番景象,好不热闹。

晚风轻轻拂过,西楼上铃铛轻轻摇曳,在喧闹之中却依旧听得清楚的声。你向远方看去,漆黑的云雾聚拢,耳边喧哗慢慢远去。似是听到了遥远青山密林中的飞鸟声与婵虫低吟,令人心绪荡漾…忽的,木梯吱吱地响了,只见得,一身着锦缎红裙女子,素手轻抚木栏慢慢上了西楼,她皮肤又白似雪,簪上金枝玉簪,坠上那琉璃坠子,那一步一行,一举一动皆风姿万千,媚骨天成,慢慢,她抬头,双眸与你对视,那桃花般的眸里,是万丈银河藏于其中,星空浩大,可其中,却又是柔情暗含。星光之下,月光照应,令人沉迷其中。

气氛在此刻沉默了几秒,红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眨了眨灵动的眸子。

“怎么啦,不认识我了呀?”

少女抿着嘴,笑吟吟地瞅着你,满是娇俏与可爱。

你细细端详眼前少女,少女今日化上了淡淡妆容,眉如细柳,美目流盼,娇艳动人。红色绸缎束在盈盈腰间,绣罗红裙随风轻轻飘荡。

此刻的少女,多了几分平时未曾有的妩媚。

少女被你看得有些害羞了起来,但随即在一声惊呼中落入了你的怀抱……

感受着怀中的柔软,轻嗅着隐隐清香。你们享受着唯有你们二人的温馨时刻。

…………

烟火升上星空,在天空点缀,炸开巨响,伴有绚丽色彩。

你和岚曦十指相扣仰头欣赏焰火壮丽。她犹如小猫一样蜷缩在你的怀中,少女俏脸上的笑容,尽是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你听见少女低低轻语。

“我好害怕,好害怕我们分开的那一天……”

话语看似随意,却如重锤一般砸在你的心头。

“什么意思?”

少女并没有回答你,只是将冰凉的俏脸贴在你温暖的胸膛,唇角有一丝妩媚的笑容。她纤细的双臂轻轻搂住你的脖子,然后仰起如雪的玉颈,柔软的唇,印在了你的唇上,冰凉的水花,自俏脸流淌而下。

唇边的冰凉与柔软传来,你却是愣住了,看向少女那满目唯你的柔情笑颜,但却流着泪花的俏脸。你的心尖,在此刻颤动了起来。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少女慢慢从你的怀中挣脱,玉手抚摸着你的脸庞。喃喃道:“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好开心,这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但拜托,忘记今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吧……”

你的身体颤动,呆呆地听着少女近乎哀求的话语。

你答应了她,可是。少女的笑颜的泪花,所说的话语。在无数日夜中,萦绕在你的心头。

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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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远的记忆,自尘封的岁月中涌出。

这是你归隐的第五年,也是家族被灭的第五年。

你还是会想起当年元宵佳节岚曦的话语。

那么多年来,你大抵明白了一些事情。

岚曦与家族被灭之间,怕是有着关联……

在你知晓家族灭亡的那刻,你便有此猜测,可是,猜测从心头冒出时,便被你扼灭。

因为你不能接受。心中哪怕有这种想法,都是对于深爱之人的亵渎。

想知道真相吗?内心中的话语无时无刻都在脑中回响。

你当然想,可是你害怕,害怕知晓真相是你内心最不愿接受的结果……

在每个寂寥的夜晚,你都能梦见已死去的大家在追问着你是否找到凶手。

可同时,那素白长裙的俏丽女子,又会同时出现……

痛苦与纠结反复将你的意识撕裂,所以你最终选择了逃避,躲入密林当中,将自己冰封于过去的回忆。

就这样,你浑噩地度过了五年,时间在你的身躯上留下印记,最初的意气风发,潇洒快意全已消失。虽正处壮年,可那沧桑的面容却尽显内心之沉稳。

眉宇间展现的是风雨之下的淡然与平静。

一天当中的清晨,你五年如一日地在农田中耕种,可突然,你看到远方出现一团浓烟。

这是边境的狼烟,代表有敌人来袭。

荒之国来犯了吗。你内心想道。

但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世间的种种又与你何干呢。

可在此刻,你好似看见了曙光之下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但随即马上消散……

你愣了许久,眼眶红了起来,即使你知道这是幻觉。

你冥冥当中有一种感觉,真相在你眼前浮现,只需你踏出那一步。

你站到了正午,直到汗水将全身衣衫染湿。你最终还是回到了木屋里。

可你在接下来的几日,却平静不下来了。往事流淌心底,泛起巨大波澜……

这种感觉经历了茫茫岁月,无人可知,唯有你懂。

绝境之中的人,一旦看到希望,便再也止不住脚步,哪怕前路更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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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荒向宋发起总攻。

这一年,是肖族被灭五年之后。

不久之后,肖族已故族长之子,重新出山。铸造武器,相助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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