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隋茹听到鸡叫声就起床洗脸刷牙收拾自己了。赵秀兰惊讶的看着隋茹,平日里总是能拖一会儿就拖一会儿的闺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哎哟,今天这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赵秀兰捂嘴一笑“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大闺女起来这么早~”
“娘,当然是你家的啦!”听到赵秀兰这么说,隋茹也不羞,白嫩的小脸上扬起灿烂的笑意,抱着母亲的手撒着娇。
“行了,别皮了,过来吃饭!”赵秀兰也不调笑了,在隋茹位置前放了一碗稠玉米糁,还给放了个大家都不舍得吃的咸鸭蛋。隋如看着,心里明白,这是家里人对自己微小却独特的爱和关照,心里一时暖洋洋的。
吃完早饭,赵秀兰也不让隋茹收拾,把她轰到屋里休息去。自己飞快的收拾完了就准备跟父子俩出门下地干活。
正在这时,大门传来砰砰几声拍门声。
“大队长,你们在家不?是我,李雪荣。”门外的是李雪荣和钟放母子俩。
听到是李雪荣,赵秀兰一激灵,意识到这事不管咋,还是来了。她下意识的看了眼隋茹的房间,就看到隋如从窗户缝漏出来的俩眼珠子,顿时失笑,这孩子自己决定也好。
“来来,雪荣,你坐。建军,去给端杯水来。”赵秀兰没管隋如,看就看吧。随后把李雪荣和钟放迎了进来,引到堂屋条凳上坐着,隋振东也在母子俩对面坐下。
“秀兰,不用不用。我就直说了,我今天来是想替我家钟放小子跟你家小闺女阿茹提亲的。”李雪荣也不扭捏,一张脸上笑意盈盈,屁股还没坐热就抓紧对着隋家老两口提起了这次来的目的。
钟放听到母亲说出这话了,坐姿更加端庄,整个身子绷着,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握着拳头,有些紧张却不显着露怯,晶亮的眼睛里透露出期待。对面的隋振东这时候不合适参和女人间的谈话,但也在观察着钟放。看到他一副精神的样子,也是比较满意的。
“雪荣,这次钟放小子救了阿茹,本来该我们先去你们家感谢他的,只是阿茹也需要点时间缓缓,所以倒是落在你们后面了。”赵秀兰爽朗一笑,握着李雪荣的手说着。
“咱们两家这么多年关系也不错,钟放小子是我跟老隋两个人看着长大的,品性我们都了解,很放心。但是我们更想让小一辈们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不?万一他俩都看不中对方,这突然就定了,以后的日子还不得鸡飞狗跳的?”赵秀兰嘴上说着,眼睛扫过钟放绷直的身子,心里有了计较,这小子绝对对自己家的闺女有意思。
“就该这样的,秀兰你说得对。我也不是不尊重孩子想法的人不是?你看看我家这小子,一副心思全摆在脸上啦。”李雪荣假装嗔怒到。
“虽说我家情况是差点,但是孩子的聘礼,我从他小的时候就跟他爹一起给他存着了,哪怕他爹去了的时候,情况那么难,我都没动一下。你放心,当长辈的的该给孩子们的我都会给,三转一响还有彩礼,一个都不会缺,绝不会让阿茹感觉比别人差的。”李雪荣继续说着,慢慢的眼圈也变红了,这么些年的不容易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终点。
“哎呀,雪荣,我还能不了解你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不是图这么些个东西。主要是我这边还没有跟阿茹通过气,我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想法。”赵秀兰安慰似的拍了拍李雪荣的手,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对钟家的看法更好了一些。他们在这个节骨眼没想着趁火打劫拿名声和救命之恩要挟自家,反而给到了自家闺女最起码的尊重。
厨房里,隋建军正在烧水。隋茹轻悄悄的走了过来。
“大哥,他们来是为了我的事不?”隋茹小声的问着。
“应该是的。小妹,你跟大哥说说,你觉得钟放这人咋样?”隋建军闷声答到。
“大哥,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人在说我和我们家的闲话?”隋茹定定的看着燃烧的灶膛问。
“小妹,别人说的话我们又不是一定要听是不是?说就说呗,我们又不会掉块肉,你别搭理那些碎嘴的。你要知道,你健健康康的,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隋建军感觉隋茹是有些心理负担的,伸手摸了摸隋茹的头顶,以示安慰。
“没有,大哥。我就是问问,经过这次事情,我心里清楚,没有什么东西是比命更重要了!”隋茹咧嘴一笑,让大哥不要担心。
“那大哥你继续烧水,我去看看去。”隋茹悄悄溜到堂屋旁边的窗沿底下,蹲着听了几耳朵,心里大概有了数,这一家人品行可以。
“爹,娘,李婶”听了大概后,隋茹站起身来朝屋里走去。
“哎呀,阿茹,你咋不好好躺着啊,婶看你脸色咋还那么白。”李秀兰看到隋茹过来,心里喜欢,小姑娘水灵灵的,给人一种温温柔柔的感觉。这读了书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打眼一看都像是城里的姑娘呢。
“没事的,李婶。我是看你们来了,怎么也得当面对钟放哥道一声感谢。”隋茹声音轻轻柔柔的,像一片羽毛,轻轻地挠着钟放的心。
“不......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钟放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
隋茹看着这样的钟放扑哧一笑,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在说我的事情,所以我就过来说说我自己的想法。”隋茹落落大方的坐下,扬声说道。钟放一听这话,心跳得厉害,眼神盯着眼前人鼻尖上的小黑痣再也挪不开了。
“娘,我想了很久,我想过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就是找个可以依靠的人,过个安稳和乐的生活。那如果连一个舍命救我的人都不可靠,那还有什么样的人是可靠的呢?是不是,娘?所以我觉得钟放哥挺好的,我可以嫁!”隋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一双湿润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钟放。
听到这话,李雪荣两个手一拍腿,心想成了,顿时乐了。赵秀兰和隋振东虽然没想到闺女突然这么说,但是对钟放和钟放母亲的表态也很满意,就没有干涉,只关切的看着自家姑娘。
只有钟放猛的站了起来,目光中都是不可置信,呼吸紧促,心中巨震,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想,他多年的渴望终于在这一刻得以结果,终于从隋家姑娘,变成了他的姑娘,他自己的姑娘,可以冠上钟放媳妇儿这一称呼的姑娘。他没想到,儿时一见倾心的暗恋,也能开花结果。
“隋…隋茹,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当媳妇儿吗?”仿佛是不够确定,钟放炽热的眼神直直的打在隋茹身上。
“钟放哥,你坐,我还没说完呢!”被这么盯着,隋茹再是理智的人,白嫩的脸上也显现出了两团红晕。
“是这样的,钟放哥,李婶。我从小在家里散漫惯了,有些时候会按自己想法做一些事情。当然该我做的事情我做,但是我不太想在成亲后被人拘束,你们看这个要求可以答应吗?”隋茹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对于女人的各种约束和限制还是很大的。但是作为一个现代女青年来说,她无法接受被人约束着做各种事情。
“阿茹,这么多年李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就把你当亲闺女看待。你放心,李婶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是了。”李雪荣也不生气,多年媳妇熬成婆,都是从媳妇儿过来的,她当然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婚后有自己的自由是多可贵。
“你放心,你在隋家是什么样的日子,在我钟放这只会更好。你想做的事,只要你想好了,我就帮你,绝不会苦着你的。”钟放攒起拳头把胸脯拍的砰砰响的跟隋茹保证。
“好小子!叔可以把闺女交给你,但要说放心,还得等到以后我看你有没有做到你今天说的这些!哪怕她出嫁了,娘家也一直是她的后盾,只要过得不舒服她就可以回家来,你懂吗。”钟放在隋振东严肃的目光下重重的点下课头,这是男人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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