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

两人还未走远,就听见好多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还不等元初言带江云辰躲起来,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发现了。这人粗着嗓子喊道:“师兄,这里有两个人。”这粗狂的嗓音,听的元初言差点将扇子飞出去,此刻他扇子一收不耐烦道:“这位老兄,你相貌粗鄙也就罢了,连声音都如此不能入耳,何必出来吓人呢?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观感体验?”

江云辰听罢控制不住的嘴角微扬心想:元初言这张嘴,真真是能把人气死。

那五大三粗的壮汉不怒反笑道:“小子休要猖狂。尔等……”不等说完,就见后面来了好多人,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中年人,这人看着江云辰二人,问道:“这两位是何人。”中年人的声音一出,元初言的眼神就变了,因为他就是昨晚商量要杀死江云辰的其中一人,看来他们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如此甚好,省的他一个个找。

只见壮汉拱手回答道:“不知,刚碰上的。”

中年人打量着他们二人,江云辰眼尖的看见这人的手已经按到佩剑上,心思一转,面容清冷的说道:“这位仁兄,不知拦住我兄弟二人何事?”

中年人回道:“你可是西凉将军府江云辰?”

“是又如何,不是,又待如何。”

“哼,小子,你最好说实话,兴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江云辰看着他们身后这数百人,不禁冷笑道:“在下的确是江云辰,还未请教,诸位这是…...”

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说道:“当然是杀你的,你最好乖乖投降,兴许给你个全尸。”

元初言不屑的嗤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些人。连个新鲜词都不会。”

“你!休要逞口舌之快!”

江云辰慢悠悠的打断他们,说道:“我说各位,就算是死,也得让在下做个明白鬼吧,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诸位,竟惹得诸位如此兴师动众。”

“哼,因为只有杀了你,开元皇帝才不能魂归。”

江云辰神色一凛,毫无温度的眼睛顿时掀起了冰霜,问道:“你们是从何处知晓此事。”

一尼姑装扮的人说道:“你不必知道我们从何处知晓,你只需要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罢,抬手一挥,数百人蜂拥而上。

江云辰眼神晦暗不明,邪肆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说罢,断剑出鞘,一片寒光掠影中,离得最近的几人不甚被一剑毙命。

元初言手中折扇瞬间甩出,此刻只见折扇翻飞,血花四溅,元初言更是一手一个,捏住咽喉,只听‘咔嚓’一声,就被送到了黄泉。

中年男人见两人如此狠厉,大喝一声道:“黄毛小儿,衡阳派楚子明来会会你。”说罢提剑冲江云辰刺去。

江云辰避开从楚子明刺过来的长剑,反手一挥,断剑直接拍到他的后背,只听‘噗’的一声,楚子明就飞了出去。

楚子明长剑杵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呵一声,再次提剑冲了上去,江云辰面色不改,脚下步法变换,虚晃一招就来到了楚子明身后,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脖颈,轻声道:“对不住了,让我先送你一程吧。”

楚子明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浑身汗毛倒立,还不等说什么,瞳孔瞬间放大,被江云辰咔嚓一声捏断了喉咙。尸体缓缓的从江云辰手中滑落,所有人见此不禁被吓得直哆嗦,那可是衡阳派的大师兄,在江云辰的手中都过不了三招,那他们这些人就纯粹是送死了。

元初言见他们那怂样,沾满鲜血的折扇晃了晃不屑的说道:“不必惊慌,我师弟这人最是心软,会送你们一起黄泉作伴的。”

江云辰没说话,只是拿出一方纯白的布巾,擦了擦断剑上的血,殷红的血在纯白的布巾上晕开,就被江云辰随手丢下,正好盖在楚子明的脸上,算是祭奠了亡魂。

众人被江云辰这恶鬼的模样吓得不敢上前。那尼姑哆哆嗦嗦说道:“江云辰,你应该知道开元皇帝此人暴力嗜血,若是让他魂归,这天下将又一番血雨腥风,你若是还心怀这天下苍生,就应该自刎谢罪!”

江云辰猛地抬头,看着那尼姑说道:“是吗?可惜了,我也想心怀天下苍生,可是,这天下苍生从未垂怜过我。不是吗?”

“那你也…..”

“师太不必说了。”江云辰打断了这尼姑的话,断剑指向众人,笑着说道:“既然诸位一心要我死,那云辰不敢不从,不过,就要看谁有这个本事了。”

元初言站在江云辰身边,周身杀意凛冽。一个浅笑,一个肃杀,却显得异常和谐。这些江湖中人一时间谁也不敢冲上去当马前卒。

就在众人对峙时,一个身影飘然而落。

此人面带银色面具,白发苍苍,身着淡蓝色锦衣,身形中等,一手执于胸前,一手背在身后,就这样如飞絮般落在众人之间。

江云辰眼睛一眯,只觉得此人身形甚是熟悉。

元初言则是冷笑一声说道:“果然是蝇营狗苟之辈,这是没脸见人吧。“

只听这人说道:“狂妄小儿,希望待会你还笑的出来。“

元初言没有理会,江云辰则是突然笑道:“大长老,何必呢。既然要杀我,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此人冷哼一声,随手将面具摘下,在手中化为灰烬。大长老看着江云辰说道:“其实,你我无冤无仇,我并不想杀你,但是,你却是开元皇帝的容器,就不得不除。“

江云辰呵了一声说道:“你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天机殿的长老而已。“随即抬起下巴点了点这些江湖人:“与他们并无区别。“

元初言哈哈笑道:“确实没有区别,都是江湖败类而已。”

“你!欺人太甚。”那尼姑大喝道。

那阴柔的男人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大长老,我们一起将此恶魔还有这个与他狼狈为奸的人斩杀。”

五大三粗的男人抱拳道:“我们衡阳派愿与诸位共进退。”

江云辰面露嘲讽,真是一帮伪君子,嘴上说着天下苍生仁义道德,实则比谁都自私。

大长老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合力将他们斩杀。”

元初言忍不住大笑出声:“哎呀,不知道是说你们心大,还是无知呢?谁杀谁还不知道,就开始对着当事人排兵布阵了,哎呀呀,生怕自己死的慢。”

“哼,少在嘴上逞英雄。”阴柔的男人奸笑道。

元初言看向江云辰说道:“这老杂碎交给你,其余的交给我如何?”

江云辰点头道:“甚好。这样可以了了大长老的心愿。”

大长老冷哼一声,一掌打向江云辰,掌风卷起枯叶,仿若银针般直冲冲的刺向江云辰。

江云辰侧身弯腰行云流水般躲过,顺势抬腿踢向大长老,一招一式端的的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

大长老被江云辰密不透风的招式逼的连连后退。

其他门派见此,刚要冲上去,就被元初言拦住了,元初言看着众人,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风一般刺入众人的耳朵:“诸位,别着急,你们的对手,是我。“说罢,身如鬼魅,冲进众人之间,顿时血花四溅,尸体横飞,死伤无数。

那个阴柔的男人被自己人围在中间,看着杀人的元初言,一直瑟瑟发抖,他没想到这两人的功夫如此了得,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身首异处,突然他瞪大了眼睛,不停的喊道“:他来了,他来了,快保护我,快保护我!”可惜的是,他只能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倒下,元初言脸很快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见元初言邪肆一笑,这个阴柔的男人就痛苦的捂住脖子,倒下了,死不瞑目。

风,卷起了元初言的衣摆,那谪仙般的俊颜此刻落在众人眼里,如同饿鬼一般,折扇轻摇,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谁都不敢再踏出一步。

这边江云辰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和大长老打打成平手,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实力还是太浅,在大长老面前,只能撑过一百招。大长老心中也是诧异的很,此子天赋极高,假以时日,自己必定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是一个容器,正是这样,才更不能留。

大长老摸上腰间黑色的长鞭,此鞭是蛇蜕泡了毒药加上牛筋制成的,一旦被抽中,不但会皮开肉绽,而且毒药也会顺着伤口渗入体内,一旦运功就会毒发。

江云辰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他深知此鞭的厉害,而且大长老本就是擅长用鞭,一旦被此鞭抽中,那自己就真成了一个废人了。握紧了手中的断剑,看着黑色的长鞭离自己越来越近,江云辰双脚点地,飞身而起,还不等出手,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出。

‘噗!’ 江云辰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元初言惊慌失措,顾不得其他,向江云辰狂奔而去,眼中的惊惧毫不掩饰,终是在江云辰落地的一刹那接住了。

江云辰捂着胸口,不停的咳血,面色苍白的看着来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红着眼睛颤抖的说道:“师傅?为什么?”元初言也惊住了,打伤江云辰的,竟然是他们的师傅,还是最疼爱江云辰的师傅!

杭越神情冷漠的说道:“孽障!竟然对大长老出手,明知道自己是开元皇帝的容器,竟然欺瞒师门,其罪当诛!”

江云辰一愣,垂下眼睛,挣扎着坐起来,双膝跪地俯身说道:“不孝弟子江云辰,任凭师傅处置。”

“师傅,你为何?”元初言见不得江云辰如此,明明师傅最疼爱这个小师弟,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长老笑道:“杭越啊,你怎么过来了?不过你来了也好,这个魔头现在既然是你的徒弟,还是由你亲自清理门户的好。哈哈,你可不准手下留情啊。”说罢拍了拍杭越的肩膀,站在一旁,准备看戏。

杭越闭了闭眼睛,狠声说道:“江云辰,天机殿与开元皇帝有仇,是不可能让他魂归的,你要明白!”

“但是,师傅,我不是他!”

“即便现在不是,你早晚都会是,只有现在杀了你,那个魔头才不会现世。希望你能理解。”

江云辰听罢,仰天大笑,笑着笑着,泪水就顺着苍白的脸颊落了下来,江云辰此刻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去对抗身体里面那丝精血对自己的蚕食,可是到头来,所有人都告诉他,他该死,就连最爱他的师傅,也觉得他该死!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的活着,为什么!

江云辰跪在地上,猩红的眼睛看着元初言说道:“元初言,你看见了,所有人都觉得我该死,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你们,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元初言伸手理了理江云辰落在脸上的头发,轻声说道:“阿舒,别难过。是神是魔,皆有我在。”

元初言扶着江云辰站好,自己则是站到了江云辰的身前,向杭越俯身拱手说道:“师傅,承蒙师傅教导之恩,初言感激不尽,可是弟子不孝,站在我身后的是小师弟,是我们三个人最疼爱的小师弟,如今师傅要清理门户,初言不敢阻拦。但是,谁想动阿舒,除非我死,否则,哪怕是师傅您,初言也不会手下留情。还望师傅见谅!”说罢,刚要跪下磕头,就被江云辰拦住了。

“师兄,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的维护之情,我记下了,若是有来生,云辰定当报答。”江云辰看着元初言轻轻一笑,就越过他来到了杭越的面前, 看着杭越,江云辰到现在还能记得第一次见杭越的情形,如今看来,都是过往云烟,不知所踪了。

江云辰拿起落在地上的断剑,神色恍惚的说道:“师傅,谢谢您这么多年的教导,弟子不孝,本该自刎谢罪,但是弟子心中还有未完成的心愿,怕是不能安心的去死,师傅,弟子只能在您手下,讨个活路了。”

杭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他不舍得,他怎会舍得杀自己精心教导了三年的弟子,这可是倾尽了自己全部的心思,毕生所学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但是如今他不得不自己亲自动手,最起码,江云辰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让大长老的长鞭打中,那以后就是废人,他懂江云辰的骄傲,所以他不敢赌。

杭越压下心中的难过,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说罢抬手一掌向江云辰拍去。

江云辰看着杭越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天机殿的种种都浮上了他的心头,那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了,如今看来,一切都结束了。江云辰惨淡一笑闭上了眼睛。罢了,就这样吧。这一生活的太累了,希望下辈子,是一棵树一朵花,不必在这人世中起起伏伏,牵肠挂肚。

‘噗!’

“阿舒!阿舒!阿舒!”元初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云辰放弃了抵抗,被杭越一掌打下了身后的悬崖。他撕心裂肺的痛喊出声,毫不犹豫飞向江云辰,纵身一跃,终是抓住了江云辰的手,用力拉进怀里,抱着他一起跌入万丈悬崖。

杭越彻底傻了,他本想打晕江云辰,这样只要江云辰晕了过去,他就可以找借口说是要带回天机殿,由师傅处理。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江云辰会放弃抵抗,就这样被自己打下了悬崖,而元初言竟然为了救他,也跟着跳下去了。他竟然亲手结果了自己的徒弟,亲手杀了他,可是这不是他的本意啊,不是啊!

杭越忍住心头要喷出来的血,握紧了拳头,他不能让大长老看出异样。杭越站在悬崖边,仰头咽下心中的难过,转身对着大长老拱了拱手一言不发的走了。

众人站在崖边往下看了看,这悬崖深有万丈,从这里下去,肯定会没命的,所有人都安心的互相道别离开了骊山。

大长老吐了口气,缓缓说道:“开元,你终不是我的对手。这秘密,就随你去吧。”说罢挥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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