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办公室里，老领导捧着茶杯喝得那叫一个美，啧啧有声一阵，才看向眼里带着殷殷期盼的程喆：“小程，关于你提出的这个请求呢，我不能答应你呀。”
“...”程喆着急了：“所长，为什么呀？许律可以去，为啥我不能？”
老领导笑着让他坐下，然后娓娓道来：“小程，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对韩云云那点儿心思？年轻人嘛，知好色则慕少艾，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这次是出任务，可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好时机啊。”
程喆听了老领导的话，脸色红白交错，辩驳道：“所长，我平时是没有正形，但是我知道警察该干什么，轻重缓急是分得出的！我不会耽误正事的！”
他说完，脖子都红了大片，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老领导连忙安抚：“我当然相信你，不然当初怎么会招你进来？我不让你去是因为我要给你别的任务。”
程喆身子不由得往前倾，睁大了眼睛道：“别的任务？什么事儿啊？”
老领导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再往前一点儿，程喆踮起脚尖努力往前凑，听到老领导神秘地对他说：“你机灵，脑子活泛，嘴巧，这些都是优点，我现在告诉你需要你做什么，这个赌博的窝点虽然遭到了举报，但是实际上却是个移动点，这些人，简直是把狡兔三窟给发扬光大到顶点了，我现在要你打进敌人内部去，将他们的据点给摸清楚了。”
“不是，就我一个人吗？”程喆脑子都快打结了，又有点想打退堂鼓，“所长，我怎么打进敌人内部去啊，第一步都不知道该干嘛，而且真的就我一个人干这活儿吗？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吗？”
老领导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小程，带你进门这事儿我会安排，切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急于求成，出现任何事情也不能轻举妄动，你只是收集情报的，发挥你的优势，后面的事自然有小组成员跟进，明白了吗？”
程喆愣愣点头，老领导看着他：“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干几年啊，将来还不都得靠你们，好好干啊年轻人，证明自己，锻炼自己！”
等到许律找到程喆的时候，这孩子靠着墙根，像是被洗脑了似的，口中不断念叨着“证明自己”，他握住程喆肩膀将他摇了摇，疑惑道：“你干嘛呢，找所长你找了没？他怎么说？”
程喆朝他露出一个灿笑：“找了，兄弟，哥们儿这回要翻身了。”
“咸鱼翻身吗？那不两面都烧焦了？”许律调侃道，程喆嘿嘿一笑：“焦不了，焦不了。等我成功了再好好跟你说。”
许律听他如此说，更是一脑袋雾水：“你跟我还打起哑谜来了，我可跟你说，所长他可是个大忽悠，你别是被他…”
突然旁边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响，程喆立即一把挥开许律，满脸笑容可掬地打招呼：“所长好！”
“嗯。”老领导带着笑意应了一声，许律后背发麻，硬着头皮转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所长好。”
老领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许律的腿都快软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迈着八字步就离开了。
许律这才松了口气，与程喆对视一眼，都觉得所里哪怕边边角角都委实不太安全，他们哥俩儿的话还是先留着吧。
等到他们俩回到工作岗位上，老唐又拖着椅子过来了，询问他们俩干嘛去了。
老唐平时喜欢跟年轻人打成一片，明明比他们年长了十来岁，却比他们还能闹腾，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事儿，程喆也懂得收敛了，小声跟老唐说下班找个地儿一块吃饭去。
老唐眼神瞬间变亮，热切极了。
“你请？”
程喆瞅他一眼，磨了磨牙：“我请！”
许律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注意力却分了一部分在这边，看到程喆一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倒霉样儿，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然而真等到了吃饭的地儿，据说是老唐倾情推荐的，一家烤肉店，脸色一变的却是许律。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天星。
他们昨天的谈话并不算愉快，许律迅速移开目光，可是宋天星这人太亮眼了，尤其是在人群扎堆的地方。
于是他就听见了老唐的大嗓门：“嗬，宋先生？小许，这不是宋先生吗？宋先生，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吃个饭都能碰上，这不打个招呼都说不过去，我早说这家店的烤肉是最正宗的，程喆还不信…”
宋天星抬眼看向他们几人，面色说不上好看，有些阴沉，不过还是很得体地微笑起来，冲他们招手打招呼。
“这人谁呀？”程喆问道。
许律解释说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家长，你前天不在没看到。
程喆啧了一声：“他可不像有孩子的人啊。”
许律倒是很想知道这有什么像不像的，不过还是继续解释了一句：“孩子他叔。”
他们二人说着小话，老唐已经很兴奋地坐到了宋天星旁边那桌，探着身子跟人家攀谈，许律和程喆也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宋天星对面还坐了一人，只是位置正好背对一面一米多高的隔墙，其上又放了些绿色植株，所以他们刚进门时都给忽略了过去。
现在见了面，彼此又都认识宋天星，双方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一番招呼打下来，对方言谈有礼，长相也是文质彬彬，听闻许律三人的工作后，更是连连夸赞，老唐被夸得眯着眼睛笑，都快把人家当成知音了，许律笑着道：“我们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你们说正事儿，不好意思啊。”
宋天星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许律：“我们也是好久没见了随便聊聊天，只是时间不赶巧，我们正准备离开呢，你们却正好来了，不然可要好好说说话。”
“你们要走了？”老唐总算从溢美之词中挣脱出来，看了看他们桌上，“你们都还没怎么吃吧？”
那位据宋天星介绍说是姓连的男子偷眼打量一眼宋天星，随即跟老唐解释：“哎呀，这都怪我，眼大肚子小，没想到在警察面前浪费粮食了，真是惭愧...服务员，打包。”
老唐瞅了瞅他们，嘿嘿乐了：“这样才对嘛，行了，你们有别的事赶紧去忙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了。”
两人闻言站起身来，说着“下次有时间一定好好聚聚”，然后走出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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