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怎么了这是？”
男子冷笑连连，身边的女孩从进了派出所就一直在哭，反倒是伤口刚包扎好的医生开了口：“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我今天照常上班，中间接诊了一位病例，就是这个女孩，”医生看了一眼还在流泪的女孩，“本来以为就是平常的一起病例，但是看完后没多久，当时是另一位患者正要推门进来，结果突然闯进来一个男的，不由分说推开了那名患者，进门后什么都没说就打我，然后又把我拖到外面打，我反抗不过，有医生和患者想要帮忙阻止的，都被他给推到一边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就问他是谁，他也没说，一直把我打趴在地上不敢挣扎乱动之后，他就停了手，但是不许我爬起来，骂我不要脸，是流氓，是败类，是垃圾，还说打我是为民除害。”
许律拿笔指了指男子，问医生：“是他打的你吗？”
“是。”
许律又问那名男子：“梅明，为什么要殴打他人？”
叫梅明的男子这回倒是开口了，不过不是对许律，而是对着医生：“说你妈的什么玩意儿呢？！”
许律喝止了一声：“梅明！这里是派出所！你说话做事之前先掂量一下！人家冯医生怎么惹你了？这个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说清楚！”
梅明又不说话了，许律又问了两遍他都当做没听到，旁边的老唐捅了捅许律的胳膊，眼神暗示了一下，许律开始问女孩：“莫晓敏，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莫晓敏身子抖了一下，看看许律和老唐，又看看医生，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来，抽抽噎噎地答话：“我和梅明是男女朋友。”
“哦？那他为什么要打冯医生？”
莫晓敏抬头看向许律：“因为我找冯医生看病。”
“什么？”
莫晓敏流着泪惨笑了一下：“因为我找冯医生看了病。”
梅明突然一下子暴起，扬起手就要冲莫晓敏脸上落下一巴掌：“莫晓敏！你不嫌丢脸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不要脸！给一个男的看了，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光荣的？要不要我给你个大喇叭，你拿着它再喊上一圈？”
许律赶紧冲过来制止了他，将他摁到椅子上，警告道：“梅明，你再敢这样，可就要把你拷上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下莫晓敏，放轻了声音：“你接着说吧。”
莫晓敏点点头，突然擦干净脸上的泪，笑了：“警察同志，我今天既然说了，那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想把我的事全都说出来，让你们听听...我和梅明谈了一年的恋爱，刚认识的时候我觉得他跟其他男生很不一样，他从来不会没有界限地对我动手动脚，也从不表现得...急色，我以为他是个真正的绅士，是懂得尊重女性的一个人，我高兴极了，他那么优秀，又那么稳重，我很快就答应了和他在一起，可是后来我慢慢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儿，他似乎介意我身边出现的任何除他之外的异性，无论是朋友、同事还是师长，我不能跟他们有任何身体接触，连不小心碰一下手指都要解释，我越来越觉得他想要控制我，我后悔了，可是他不肯和我分手，甚至恐吓我...”
莫晓敏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害怕的情绪，接着道：“我不敢再提分手的事，可是我身体不舒服，我就挂了冯医生的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不知道梅明是怎么知道的，他进去打冯医生之前我就跟他解释，说我只是在看病，仅此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当时什么都听不进去...警察同志，事情就是这样。”
许律看向冯医生：“真是这样吗？”
冯医生连连点头：“是真的。”
梅明恶狠狠地盯着他：“真的假的又怎么样？你看了我女朋友，你就该死！”
冯医生辩解道：“我们是医生，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说知道你想的是哪样！还不是你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许律只好再次出声制止了他们，劝解梅明：“在医生眼里，出现在他诊室里的，都是需要他帮助的病人，你因为这个就出手打人，实在是...”
梅明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那如果你的女朋友被他给看了呢，你现在还能事不关己地说出这番话吗？假惺惺！”
许律愣了一下，脑海里一闪而过了一张水墨画般的脸。
笔触宣纸，浓淡相宜。
他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老唐见状急忙开口：“说你的事儿呢，别扯别人！你这是精神控制人家姑娘知道不？想让人姑娘的世界里就你一个男的，你觉得可能吗？”
莫晓敏也愤愤道：“我再也受不了你了！”
梅明再次站起来，一脚踢翻了椅子，脸色因为暴怒而涨得通红：“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我只是一会儿没看好，你就和别人搞上了！我呸！一对奸夫yinfu！”
冯医生见他激动，急忙护着莫晓敏往后退，孰料这个动作更激怒了梅明，老唐和许律两个人冲过去将他制服住，然后给带了出去。
“先关着，这边录完了口供，回头去趟医院找目击证人在录个口供，做一下笔录。”
“嗯。”
老唐忍不住说道：“小许律，还在介意梅明刚才那话呐？你不会也钻了牛角尖吧？别管什么时候，那肯定是人命最重要，讳疾忌医自古以来有几个好下场的？”
“不是，”许律站住脚，看着老唐道：“唐哥，我问你一个事儿，就是我刚才...梅明说完那句话后，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就一闪而过，你说这...这说明什么？”
“一闪而过之后是不是还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是是是！”
老唐笑了笑：“小伙子，哪个少年不多情啊，一说起女朋友，你看你躁动的！”
许律直了眼睛，：“什么意思啊？”
“你喜欢人家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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