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你怀疑有人故意推你是不是想岔了?这几日两个水手夜夜巡回,也没见什么可疑人物,不少人来问,也看不出到底是谁有嫌疑。”二银正收拾着衣物,看着包袱里少了一半儿的开元通宝,不由的皱起了脸。
王勃推开窗户,半靠在床榻上,看着外面的海浪答道:“当然不会错。”王勃看了眼皱着脸的二银轻笑了一声道:“我之所以安排两个水手,只是为了生病这段时间保证自己安全罢了。否则晚上睡觉也不安生。多几个人护卫,总是好的。那半吊子钱,保我一条命,还是很值得。”
“那咱们怎么抓坏人!再过几日就要到广州港了,若是那些坏人下了船,跟着咱们,路上碰上荒郊野外不是更危险么?”
“可是咱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船上啊……到了交州再坐回广州啊?”二银挠了挠头不解道。
闻言,王勃轻笑一声。
“我们自然不能一直待在船上,他们也很清楚这件事……所以,发现我没下船,他们就会确定我发现了不对,若是确定这一趟必须杀我,等到广州港当夜就会动手。”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二银紧张道。
王勃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晦涩。
“不,若是他们今晚动手,我反倒是庆幸。若他们按兵不动,再派人上船,寻机会动手,才是真的麻烦。说明想要杀我的人,势力深不可测。到处都有对方的眼线和势力,那才是插翅难飞。”
二银闻言打了个寒颤,郁闷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王勃将窗户合上,看着包袱里剩下的银钱道:“等……”
……
又过了数日,商船终于临近广州港。
王勃打开窗户,看着人声鼎沸的广州港面露惊艳。
这就是大唐的海港,簇拥了天下商人,万邦商品的古代海港!
“三郎,客人们都下去了。咱们……”
二银走了下来,见到王勃问道。
“拿上咱们所有的钱,去找船老大要两个身手好的保镖,剩下的钱就是船费和路上的吃穿用度费用。”
“这……所有的钱都给他么?”二银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王勃点了点头说道:“咱们给他的银钱越多,说明我们遇到的问题越严重。他找的援助也就越靠谱……”
二银懵懵的点了点头,拿着所有银钱走了。
另一边,在听到二银要求后的船老大却皱了皱眉头。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刘某虽不想惹事,却也不怕事!保镖的事,包在某身上!”
在送走了二银后,刘老大又托人给外面传了一封信。
……
另一边,下了船的中年人一直没等到王勃,顿时意识到王勃恐怕真的感觉出来不对劲。没下船,一直待船上,俨然是一副要回交州的样子。
“怎么办?他不下来!”一直跟着中年人的另一个杀手急切道。
中年人冷哼一声道:“我就不信他一辈子都在上面!你去给上头去一封信,问问怎么办吧,就说咱们已经暴露了。是在这里解决了他,还是再派人上去 !”
……
夜晚,广州港上灯火通明。
王勃的屋内,两名腰间胯下着刀的蒙面人分立两侧,一个护卫大门,一个护卫窗口。
船外的甲板上,来往的水手也分外的多。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继续着。
屋内的灯火忽明忽暗,映衬着屋内几人的脸色也有些发暗。
二银皱了皱眉头跑到王勃身边道了一声:“三郎,亥时了,还没有人来!”
王勃睁开眼睛,平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黑乎乎的水面,若有所思。
忽的,一道破空声袭来,王勃一惊,身边的护卫一把推开他将那暗箭挡开。
“是用吹筒吹过来的箭,幸好不是弩箭。”护卫松了口气道。
王勃蹲下看着这枚闪着寒光的利箭道:“既然是吹筒箭,说明刺客就在周围,诸位小心。”
两名护卫都是老手,闻言均是一凛,点头后一人留在王勃身边,另一人外出寻人。
不一会儿,外面穿出了打斗声,引来了不少船夫水手上去。
听着声音越老越远,二银高兴的说道:“三郎,那杀手跑了!”
熟料,屋内的二人脸色没有一点放松,尤其是那护卫,腮帮子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一手握刀柄,一手横抬刀鞘。
嘭——
剧烈的破裂声从上方传来,天花板从外部破坏,一人从天而降,竖刀就朝着王勃劈来。
二银发出有生以来最尖锐的喊叫声,然后被王勃一把捂住嘴。
紧接着,王勃将屋中的烛火熄灭。刺客和护卫同时一愣,但是很快又重新缠斗在一起。
噗通——
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水声,那刺客暗骂了一句,用力直接将护卫抵开,然后从窗户跳入水中。
护卫被这一挡弄的虎口发麻,他刚想追上去,却发现有人拍了拍他。
“多谢小兄弟,告诉船老大交州我不去了,剩下的银子让他请你和另外的兄弟喝酒,顺便修下船。”
听到是王勃的声音,护卫这才点了点头。
王勃拉着二银,从正门出去,下了船,趁着夜色消失在广州港。
第二日清晨,广州番禹县城的四季典当铺迎来了第一波客人。
当的东西就是一些寻常衣物,不过布料紧实,还有两件绸缎披风相当不错。
掌柜的将这些衣服收下,给了对方半吊子钱。
典当的人嘟着嘴,数了数通宝,扭头走了。
他入了一间茶铺,看着正在桌子上写信的人,面露忧虑之色。
“三郎,咱们把全身的衣服当了,就换了半吊子钱!那里面两套绸缎披风,可是夫人领着二少夫人给你专门做的。少说也值得数百文呢!真扣!”
二银委屈屈的将铜钱奉上,肉疼极了。
王勃有些好笑的看了看他,然后看着手里的钱拿出来五文。找了茶铺的店小二,换了一身破旧的麻衣。
“三郎,你怎么能穿这衣服,谁知道有没有跳蚤,你若是想要旧衣服,我把我这身给你,外面这套昨天刚换的!”二银急切道。
“你身量太小了!”王勃比了比二人的身高道。
王勃先将之前写好的信花了些费用拜托掌柜的帮忙送往长安,然后领着二银再次回到广州港。
同昨日一样,这里依旧人很多,王勃买了顶斗笠戴在头上。然后领着二银左转右转来到一条破旧的船边儿。
这是一条纯货船,一般是不载人的,但是也有例外。比如贪便宜偷渡的人。
没有船老大,负责这行当的是一个负责运货的包工头。
王勃找到他的时候,对方正赤裸着上身指挥着周围人搬东西。
“工头儿,我和我弟弟想乘船,不知能否给个方便?”王勃压低斗笠问道。
那工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勃,然后有些纳闷的问道:“我观公子不似一般人,为何不坐那商船呢?”
“实在是家道中落,没有几个银钱,想去扬州,坐商船怕是不够呢!”
行吧,两人二十文。
王勃付了钱,上了船后,有水手带着二人进了最底层,底层货物中心留了一个区域,到时候会将这地方用货物封起来,从外面看就是满满的货物。
王勃和二银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货仓内铺着草席,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在里面了。
“小兄弟去扬州啊?”一个理货的水手见了王勃问道。
“是,去扬州探亲。大兄弟我观这船内大多是老弱妇孺,少有成年男人,这是为何?”
“当然是怕出事啊,万一碰上强盗怎么办。一会儿货封上,呼吸会有些麻烦,你们尽量少做动作,等出了港口,我们就把你们放出来!放心啦,我们这船走了好几次喽,都是老水手,很安全的。从广州走海运去扬州港大半个月就到了,比走路快多了!”
水手安抚了船上的客人,然后就离开了。
大约到中午,所有的货物上船后,果然这船舱内的空气就变得稀薄了许多。这里面约有二十来人,又正值夏季,待在一起难免味道熏人。
王勃内心安慰自己,等出了海港就好了。
可谁料这一等,就是半天。
到了晚上,终于有船工开始移东西,里面的人可以上甲板透透风。
“呼……终于出来了!”王勃深吸了口气感叹道。
二银也跟着深吸了口气念着同样的话,惹得王勃一阵好笑。
很快有船工带着众人进了船舱,比起专业商船,货船的船舱要小的多。乘客们只能和船工水手们挤在一起。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男女隔开,中间睡女眷,外侧是男人们。听船工说偶尔会遇到海盗,如果遇到,船上所有的男丁都要去外面。
不过好在想着一路都很安全,在第十九天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扬州港。
到了扬州,这船的船员就和回了自己家一样,船老大问他们要了公验,要入城就必须在县尉那里录入所经过的地点。公验处理的速度很快,看来船老大没少给县尉大人上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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