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下)

刘七尾随雨娘来到城西地主朱山府前,他自然懂得雨娘所来何意。刘七不禁想:“这雨娘的传说早已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为何一个个富商大户仍不长记性,反而像是明知故犯?”

疑惑不解之际,雨娘敲起来朱府有些斑驳的大门,虽不似屠户案板那般伤痕累累,可也是长年经久未修的模样。朱府败落完全归咎于吃喝p赌样样拿的出手的朱府老爷朱山——八年前在钩赌坊一夜之间输了万两白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朱府毕竟是有百年的底子,可也是从此一蹶不振。

门开了,雨娘合起油纸伞,侧首之间,在月光下,刘七第一次看到了雨娘的那张脸。他瞬间明白了,没有人能够抗拒那样的一张脸,更不会有人相信这是“蛇蝎心肠”的雨娘该有的脸。

那怎么可能是一张脸,一张脸怎么会有那么多美妙动人的表情,即便是千百位倾国倾城的女子每人都摆出最令自己得意的柔情媚态,也不如这雨娘这一张脸更能打动人的心,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见到她的人,最终都会相信曹植《洛神赋》中的宓妃确有此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用在雨娘身上丝毫没有夸张之意。

雨娘跨门而入,而门童却迟迟不动,在短短一瞬间,小小年纪的门童至今方见识了什么是最美。人在害羞时会难以启齿,在佩服时会五体投地,在惊艳时才会呆若木鸡。

刘七正绕着朱府院墙,想办法怎样能进去朱府。绕过大半个朱府,刘七终于发现一个“狗洞”稍稍比碗口大些,想必是朱家觉得不会有人能够从这里爬进来,于是就没有修缮,完全银子用在“刀刃上”——吃喝p赌。

偏偏刘七本就枯瘦,再者整个月来食无味,寝无眠,身子刚好可从洞中爬进去。进来后,刘七不去擦沾满的泥水,想想让雨水冲洗冲洗也罢,所幸也不去捞仍在墙外的伞。

刘七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寻那老不死的朱山的房间,不出一刻间,已然寻得。他便躲在一棵梧桐树后,透过未关严的窗户向房间内望去。

只见一女子正沐洗发肤,肤如凝脂也只能形容形容皮肤的洁白细嫩而已。女子的肌肤即便是从窗外通过窄缝来看,给人的第一感觉绝不会是洁白细嫩,而是一个字——“软”。刘七却不知不觉的“硬”了,这一刻,他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内心再次汹涌热烈,难以遏制,全身所有的精力在汇聚,汇于一处,温度在不断攀升,器官像受了惊慌似的颤抖,又像是煮沸的水,在不停的咕嘟咕嘟。忽冷忽热,持续从热潮到谷底,又从谷底到热潮。饱满、空x、再次饱满、空x。

再看那女子肩若削成,延颈秀项,刚贞的线条中又不乏丝顺,脖颈尤为白又嫩,连耳根也泛着红。颈背的发丝仍未打湿,发丝弯柔有型,与肤色对比之下,更显得发丝乌黑发亮。手如柔夷,宛若无骨。时不时揉拭额头朝雾一般薄薄的轻汗,真可谓“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

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她右手小指一寸长的指甲,在水珠的浸染下似乎一把利刃,但她的动作是那么轻,仿佛稍稍受力就会断裂。

刘七心中早已天翻地覆,他这一辈子的所经历的人生的大起大落,远远不及今日的起伏更具传奇色彩。片刻之后,女子终于出浴。当她那日身着窄袖衫,大摆裙时就已令人神魂颠倒,眼下身而出,任谁都不会毫无波澜,任谁都必然重返肆意又饥k的二十岁,任谁都会。

双腿并不如身体那般柔软,而是笔挺紧实,朱山不相信这已是“饱经风霜”的身体,刘七更不相信。妙臀之间还有水珠在滑落,水珠越来越小,越来越薄,化成了一条水线。

朱山自然也早已捺不住,连忙递来两条金丝毛巾,何等的奢华*靡,可用来擦拭雨娘的赤身*体,实在是说不出的寒碜。朱山又从帘后取来一件亮闪闪的半透明紧身紫绡银长袍。

雨娘穿上后,妙转身子,亮闪闪银色并

有她的肤色更吸引人,整个身子若隐若现,像是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她身子未微倾,紧致的小腹几处褶凸将肉感体现的淋漓尽致。妙臀提的更高、更紧致、却又更丰润,约素般的小蛮腰用双手便可合围,更何况朱山的大手。

朱山像是只发了情的老虎,雨娘是他虎口中的猎物。朱山双手就将她提溜起来,转进另一侧,拉上来床帘。其间被撕扯的粉碎的长袍从床帘里刨丢出来,甚至可以隐约看出一双大手的轮廓。

朱山本就大可不必再为她准备一身衣服,可男人偏偏就喜欢“自己动手”,在一番粗鲁野蛮的前戏之后,兽欲汪洋恣肆。事后再柔情似水,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是兽欲未满罢了。

不消半刻,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刘七心想,这老不死的功能也不怎么样,真他娘的是暴殄天物。

半个时辰已过,房里丝毫是静的出奇,刘七实在捺不住,大不了和朱山拼了,把她抢来,至少也让我享受享受,毕竟我仍是童子之身,她也不会太吃亏。

刘七便摸黑找了块利石,悄摸推开门,径直向浴桶走去,撩起她的浴汤冲一冲脸上的雨水,扑朔迷离的香气更为他添得几分色胆。拉开床帘,他吓得后撤发颤,一下子就把手中的石头丢到了浴桶里。床上已是两句冷冰冰的尸体,一个红果果着的。

朱山死得并不如吴老三所说的“愉悦”,颈上一道两寸的划痕,被分开的肉正在膨胀分离,看起来简直就是两片嘴唇。再看披盖着朱山衣服的雨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像极了一个熟睡中做美梦的孩童。

枕头上用血写着个“偿”字。

任凭刘七色胆包天,也不敢犯了死人的忌讳,更不必说两个。失望、无奈、恐惧一时都涌上来。刘七撤下床帘,撕裂成两片,分别铺盖在两具尸体上,战战兢兢地原路返回。

刘七刚探出头,就看到大山般的魁梧身体横亘在眼前,霎时间以为是朱山鬼魂,慌乱之中再瞄一眼发觉是吴老三。破骂道:“老三你个龟儿子怎么在这?”

吴老三冷冷道:“替你收尸。”

刘七本就知晓吴老三看出了自己的意图,也不再掩饰。从朱府爬出来说道:“老子命硬的很。”

吴老三道:“是吗?再硬也没有你下面那玩意儿硬。”

刘七忍不住向下面看去,也只得承认吴老三所言不差。

吴老三接着道:“你可知那雨娘是何人?”

刘七死性不改,捡过雨伞甩一甩泥水便打开。又厚着脸皮求吴老给他道一道其中的因果,又一把将湿透的臂膀搭在吴老三肩上,将他勾入伞下。

吴老三道:“你可否记得当年落魄吕家的大小姐?”

刘七道:“名满全城的大家闺秀?”

吴老三道:“没错,吕家败落后,吕小姐虽已为人妇,且育有一女,奈何因倾城之姿而被卖入贵香楼,可她始终坚持卖艺不卖身,直到丽娘也去了贵香楼。”

刘七道:“那丽娘必然妒忌吕小姐。”

吴老三道:“所以她便用计诱使朱山霸王硬上弓。”

刘七道:“最毒妇人心。”

吴老三道:“不仅如此,吕小姐被玷污后本欲自杀,却又被丽娘破坏,三日之间,吕小姐竟被十几个禽兽……,最终含恨自尽。”

刘七道:“那雨娘莫非就是”

吴老三道:“对,就是吕小姐的女儿。”

刘七道:“难怪那雨娘自尽后,用血写了个偿还的‘偿’字。”

吴老三惊道:“雨娘也自尽了?也是,她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刘七咬牙道:“最该死的难道不是丽娘。”

吴老三道:“她也死了,春之药迷了神,一口气找了八个男人,各显神通。呵,一切都算是结束了,却没有一个好结果,只是结束了罢。快他娘的把伞收起来吧,雨早就停了,在你还没有钻出狗洞前。”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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