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渐落,余晖洒在皇觉寺内,金碧辉煌,堪比紫禁城。
皇远寺虽不是中原最大的少林寺,却是最为气派的寺庙,因明太祖朱元璋曾在此出家的原因,世代受皇室庇佑,如今已是皇亲国戚、众大臣潜心修心养性之所。
镇远将军赵远棠刚从前线归来,明光组朱常洛便为他接风洗尘,宴客三天,随后便以赵远棠连年塞外征战,特赐双俸归家一年,陪伴亲人。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变相解除赵远棠兵权。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赵远棠望着紫禁城渐落的夕阳,已现醉意。
皇觉寺内,五六个孩童正在玩耍,嬉笑声很大,钟声很响,不一会儿,诵经声渐渐由低转髙。
平日低沉的寺庙竟也热闹了起来。
“看,那好像是赵将军来了”一个和尚突然叫道。
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身形魁梧,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手里牵着一个年小孩子,后面跟着年长一个孩子,大踏步走来。
“烦请两位禀告下觉行方丈,就说弟子赵远棠前来拜访”
“请里屋稍等”
“赵将军,别来无恙”
觉行方丈虽年过七十,却走路如风,足不沾尘。
赵远棠立刻躬下了身子。
“十年未见,赵将军已是从当年的赵公子变为今天的将军了。”
赵远棠道:今天我已经被皇帝收了虎符,解了兵权,专心归养了。
觉行方丈道:如今的赵将军需要那块护符吗?
二人相会一笑。
赵远棠道:弟子前来特意求大师一事?
觉行方丈道:令郎的事?
赵远棠道:正是小儿。
待赵远棠欲将两儿子给觉行方丈介绍时,却发现两儿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皇觉寺内,本一起五六个孩童在玩,突然见到两个长得粉雕玉琢,眉清目秀的孩童,虽年龄略有差别,却趣味相投,众孩童立马迎了上去。
赵远棠和觉行远处看着这帮孩子,赵远棠道:我大儿子赵林,生性好武,他现在虽十岁,却已能和我家护院走上十招,我小儿子赵聪,一岁能言,四岁能文,府中上下全当他是疙瘩宝贝,我曾用真气游走聪儿全身,发现全身几大经络全未通,如此待到成人后,别说习武,就是出些力气,也会显得吃力。
觉行方丈道:人生命,天注定,既来之则安之,赵将军不一定非要逆天改命,依我看现在令公子就挺好的。
赵远棠道:如果我不在的话,他便不能护自己周全了。
觉醒方丈道:倒也有一法。
何法?
觉行欲言又止。随即给赵远棠介绍起了几个孩子。
那石桌旁边站的便是和亲王的大女儿朱琳,牵着小公子的正是和亲王二女儿朱颖。
朱琳玉面粉装,十五岁左右,及腰的天生长发,标准的瓜子脸,一身朴素道袍,却不知为何人何派弟子。
朱颖圆圆的脸蛋,此刻正在抓着赵聪的手要骑马,赵聪显得有些羞涩。
赵远棠望着朱颖和朱琳,想起来和亲王,想起了玉姑娘。
赵远棠抱起了赵聪,赵琳紧紧跟在后面。
朱琳道:“参见赵将军。”
朱颖道:赵叔叔好。
赵远棠道:代我向和亲王、玉姑娘问号。
朱琳和朱颖均是一愣,面面相觑,:玉姑娘是谁?
赵远棠已经离开。留下了发愣的朱琳和朱颖。
此时已是春风二月,正值山花盛开,朱琳脸上阵阵红晕,心不在焉。
夜色渐进,赵府管家刘仁和此时舒舒服的打了哈欠,这几天由于赵远棠住的是新宅子,需要添置许多物件,刘仁和跑前跑后,着实累了不少,刚依着床头,便听见敲门声。
刘仁和心怒道:准是哪个地方官又来给赵大人送礼,却不挑个好时间。便装作没听见,闭上了眼睛。
砰砰砰
一阵踢门声顿时激起了刘仁和怒火,刘仁和当了赵家这么多年的管家,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踢赵家门的,怒火中生,拿起扫帚,准备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待他拉开门栓时,厚实的门扇将他弹出了三米远,只见一道残影虐过,一道声音响过:大夫,大夫。
又听赵远棠喊道:刘仁和,快去请郎中。
刘仁和顾不得心中疑虑和身上的尘土,凭他十几年的经验判断一定是出了大事,便向凤阳县最大的慈恩药房奔去。
赵府已经乱做了一团。
原来是赵远棠和赵林赵聪回到家后,赵聪忘不了街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便拉着赵林下午偷偷跑了出去,起初赵林是不同意的,因为他俩平时外出要经过父母的同意,同时母亲也会派鹰卫队跟随,但架不住赵聪的软磨硬泡,赵林只得道:那咱们就出去一个小时。
赵聪很乖巧的点点头。
赵林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作为一个十岁孩子,赵聪根本不知道一个小时是多久。
就在他们在街边吃混沌的时候,赵聪忽然脸色青黄,晕倒了过去。
赵林心下大惊,没了主意,只能抱起赵聪一路飞跑到了家,嘴里喃喃道:弟弟千万不能有事。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赵府中,赵夫人见到脸色青黄的赵聪,只颤巍巍道一句:聪儿,晕了过去。
赵远棠得知赵聪出事的一瞬间,便给赵林一巴掌,怒道:谁让你带聪儿出去的。
赵林自知父亲在气头上,也没心情去感知那一巴掌究竟有多痛,默默跪在了院里。
只听赵远棠母亲,赵老夫人咳咳一声道:你打啊,你把林儿打死又有什么用?
对于赵老夫人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赵林和赵聪都是自己的孙子,作为曾指挥过数十万大军常年作战的她,此刻在极力保持冷静,她自是呵斥赵远棠。
赵远棠一巴掌打完之后也开始后悔了,面对赵老夫人的训斥,只面向墙边。
赵老夫人对赵林道:林儿,你没错,你起来回屋去,这里有奶奶和你父亲。
赵林没有赵远棠的应允,自是不敢起身。
赵老夫人见赵远棠没有说话,她知此时赵远棠一定是心里后悔,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那样作为父亲的威严何在。
赵老夫人也作罢,道“大夫请了没有?”
赵远棠道:刘仁和已经去请了。
话音刚落,刘仁和已经踏进了门,手里拽着一个年近六十的大夫,两人均气喘吁吁,可见两人都是一路小跑而来。
赵远棠道:大夫,快快看下聪儿到底怎么了?
此人正是慈恩药房的主事谢钰,也是凤阳县内名噪一时的大夫,传闻有起死回生、妙手回春之术。
谢钰先是查看了赵聪的气色,又为赵聪号脉,看舌苔,问了具体的情况。最后捻着胡须道:依我初步诊断,令公子是食物中毒所致。
赵远棠惊道:食物中毒?
赵老夫人道:谢先生能看出是何种毒物导致吗?
谢钰道:此毒罕见,我行医一生,也未曾见过,此毒又不像寻常毒药要人性命,令公子脉象平稳,目前处于假死状态。
赵远棠道:假死?
谢钰点头道:正是。
赵远棠道:那聪儿多久能醒过来?
谢钰摇摇头道:在下愚见,少则三五天,多则。。。。
赵远棠道:多则多长时间?
虽然赵远棠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此时的他仍抱有一丝希望,想亲耳听到这个答案。
谢钰道:多则一生。但我想令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早点醒来。
赵远棠摆摆手让谢钰退下,谢钰刚才的话只为自保,他怕赵远棠会怪罪自己,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赵远棠素来仁义立身,从不会为难吓人,此刻赵远棠已经从谢钰口中听出来了赵聪十之八九是醒不过来的意思。
此时刘仁和小声道:大人,或许下毒之人才能解毒。
众人皆是恍若初醒的感觉,几乎将焦点全放在了赵聪的病情上面,全然忘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
此时赵夫人也醒了过来,由两个丫鬟掺着进入了大厅。
赵夫人道:带上所有的鹰卫队去。林儿呢?
众人这才想起赵林还跪在前院,已经跪了三个时辰。
赵夫人狠狠地白了一眼赵远棠。
夜已深,春也渐深,凉风拂面,如似刀割。
三十余骑,从赵府前门飞出,如离铉之箭。
此时张三正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刚刚包好明天要买的混沌,他数了一下赚的钱,今天的钱是昨天的两倍,对于下午晕倒的赵聪,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但很快便忘记了,在这诺大的凤阳县内,每天都会死上好几人,有官差用鞭子抽死的,有为东家干活累死的,还有不知道为啥暴死街头的,对于这些事情。张三已是司空见惯。
张三心里想着距离娶媳妇又近了一步,抱着与媳妇同住的幻想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赵林的引路下,赵远棠很快找到来赵林和赵聪吃过的混沌店,此时已是大门紧闭,灯火全无。
赵远棠脸色铁青,大手一挥,六名鹰卫队撬开屋门,悄悄进入,赵远棠和其他鹰卫队成员均暗自运功,气沉丹田,防止敌人逃窜。
很快,一名鹰卫队成员将张三单手拎了出来,扔在了赵远棠面前,张三哪见过这种阵仗,随即吓得已魂不守舍,大叫道:爷爷,饶命,值钱的您全拿走。
原来张三以为是遇到强盗抢劫了。
赵远棠并没有下马,冷冷道:解药拿来。
张三一脸疑惑,颤巍巍道:什么解药,小人不知道。
赵远棠只道张三嘴硬,只吩咐鹰卫队道:带走。
待张三还想求饶,只觉得后脑勺一记重锤,便不省人事。待到张三醒来时,已是在赵府的地下大牢,被人用辣椒水泼醒的。
赵府内,众人已经散去,只有赵夫人陪在赵聪身边,赵远棠去地牢亲自审问张三。
赵林挨了赵远棠一巴掌后,左脸已显浮肿,此时他趴在床上,丫鬟春菊正在给他擦药。
“哎吆,春菊姐,你能不能轻点。”
春菊白了一眼赵林道:这还没给你擦药呢。
赵林道:人家就是疼嘛。
春菊一边将手里的药抹在自己的手心一边道:依我看啊,老爷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小少爷能不能醒过来都很难说。
赵林道:那依你看该怎么罚我呢?
春菊喃喃嘴道:依我看,应当扒下裤子廷杖一百。
赵林仔细打量着春菊,邪魅一笑道:扒下裤子。。。扒下裤子
春菊忙捂住嘴道:是廷杖,是廷杖。
赵林翻起身将春菊拉进自己的怀里道: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的,有人要扒下我的裤子。
春菊边挣扎边道:我才没说,你个小流氓。
奈何春菊虽二十二岁的姑娘,却依旧挣脱不了十五岁少年的双手,春菊自十二岁便进入了赵家,虽为奴婢,赵家人却一直把她同女儿看待,所以,她很感谢赵家,面对赵林,她也是从心底喜欢的,她知道自己与赵家公子不可能名正言顺,或许如果被赵夫人知道后自己会被逐出赵家,但是,此刻她已经想不了这么多。
因为赵林已经将自己压在了身下,他们的呼吸,脉搏此时对方均能够感知。
春菊小声叫道:不要,不要。语气越来越微弱。
“别,手上是消肿药”
“你不早说,口好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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