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天最后的眷顾

我想……这辈子,我是不是对自己太差了?都说,人这一生别人可以对你不好,那是因为你控制不了别人对你的态度如何。但就算如此,你至少可以把控自己。无论他人怎么对你,自己也要对自己好。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了家人也要对自己好一些。其他人都无所谓,但至少不能辜负亲人吧。毕竟,把一个孩子养育成人,是何等劳苦。

不过再怎么劳苦,我也是体会不到的。我只能想象着,去换位思考,去揣摩我老爸老妈的感受。毕竟,我生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何谈育子?

爸妈,我吧……真是对不起你们。如果我对自己好一些,懂些事的话,多少年以后我也能带着你们未来的儿媳,你们的孙儿,去坟前看你们。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至少大哥还能活,不会为我而死……这样的话,起码能让天上的你们舒舒心。因为,哪怕我那样一直堕落下去,他也还能带着我未来的嫂子和侄子……当然,也可能是侄女……每年去坟前看望你们,并安然度过一生。

哈哈,我这是犯贱犯到自己家头上了。不过,我也迎来了我最终的恶果。常年累月无规律的作息,没日没夜的看动漫……看视频,看小说……本来精神就已经垮了,最后身体也垮了……

猝死,这对于我来说,真是最符合我所作所为的死法。自己对自己不好,直到死亡,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栽在自己手里。我吧……真是搞笑到极致了……

可是,我一直好奇的事情还是没能明白。这样的我,这样的一个人渣,一躯塞满了罪恶的肉体,死时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到最后,我都没有能弄明白这一点。死亡来的很突然,那一刻来不及去想任何东西,只知道此前的心跳加速、胸痛感、呼吸困难,以及一股乏累感。当时我很确定,并不是我想要休息,并不是躺下睡一觉还能醒来的那种。我很确切能意识到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在我意识到死亡马上要来临的那一刻,脑袋一空,一切都消失了。

不过在这之后,我也逐渐意识到一些事情……既然一切都消失了,我应该没有感觉,也无法思考。那我现在的这些忏悔……究竟算怎么一回事?直到我清晰感受到触觉的那一刹那,我才模模糊糊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试着睁开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感觉自己大概还没死,或者没死透。因为我感觉自己好像拥有视觉,就是那种闭上眼睛后带着一丝红色的漆黑感,应该只有拥有视觉,才会有这种体验。还有刚才提到的触觉,我能感受到周围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将我包裹住。听觉上,也听得不是很清楚,有些“咕噜咕噜”的声音,具体是什么,我形容不出来。还有身体上的器官,我也能感受到。但是,那并不是原本身体上熟悉的感觉。现在想要睁开眼睛,我却发现自己办不到,去控制其他的身体部位也有些吃力。而且随着我每次的动作,感觉周围都会有一些异动。而且我能感受到身体与其他某个东西联系在一起,有一股温暖不断流入肚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算是能听得到一些说话的声音,说的好像还是中文,是个女声,但听到的也都零零碎碎,着实摸不到头脑。时不时会有很多杂音,说话声,有一种你在水中的听觉体验。这些声音使我属实难以忍受,每当我被这些声音快要逼疯时,我都会不停的动,以来发泄出那股怨气。不过神奇的是,我每每这样发泄的时候,都会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会发出一些感觉很痛苦的动静。

不仅仅是这个女声,感觉再稍远些地方发生什么,我这里也会感受到震动。这些因素相互拼凑,联系这一切,现在即便我不愿相信也没办法,我想……我大概在一个人的体内,一位孕妇的体内……

我变成了个婴儿吗?如果是婴儿,我肯定还在发育,我的脑部肯定也没有成熟。如果是那样,我应该不能像这样来思考才对。不不不,其实重点不在这里。问题是,如果是婴儿,那岂不证明我活着?或者我活了?这个措辞倒是无所谓,至少我是一个存在的生命体。而且如果有灵魂一说的话,我现在就算成为了一个婴儿也可以思考的情况,就能解释的通了。是在原来的世界重生了吗?还是转生到了原来世界的另一个身体上?正如那些漫画和小说里写的一样?但是有一股直觉告诉我,要排除重生到原来身体上这种可能。因为这个身体……怎么说呢,感觉这并不是我的身体。我能感受到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与原本相异的感觉,但所幸我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不适。当然,这也不能排除掉单纯因为是婴儿,各方面未发育完全,各激素水平与原先相差甚远,从而导致的异样感。

不过要是转生的话……

想到这里的我很是激动,不自觉间奋力动了一下身体。那女人痛苦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听到声音,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是不妥,便立刻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我是否算是顶替了婴儿原本的意识,抢占了这个身体。要是这样,还真是对不起这个孩子……也对不起承载我的这位女性。之前因为太过于烦躁,一直在她体内折腾,她却只能这样忍受着,听着她的声音,隔着肚皮都能感受到她的痛苦。而且给她带来这些疼痛的我,也许还替代了她原本那个孩子的灵魂。这不由得让我有些内疚之感,虽然这也许只是我转生成了一个新的生命,而非替代了谁,可我也无法忽视这种可能性。

每当她痛苦的声音传来,都让我不禁觉得孕期的女性多么辛苦,生个孩子真是不容易。而且,还摊上我这么个货。以前老妈生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等生下我之后又为我操碎了心。妈妈都很伟大,而前世的我,却一而再再而三辜负她。仔细想想,上辈子,我曾敬过孝吗?还敬孝,我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她净为我操心了。而我,还一直那个鸟样……最后还死球儿了。

我沉浸在自责中一段时间,当我又将那些不好的回忆在脑中过一遍后,便又回想到最初的心思。

关于转生的问题,我还需细想一下。

如果是转生,按小说和漫画的话,我可能去到异世界一类的地方。但还有一种可能,我还会在原本的世界,还是原来那个我。不过我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一切都不一样,这是一种直觉,一种自然而然出现的感受,这种感觉那样明晰,明晰到让我将此观点作为一个最大的可能性来看待。可是……我真正想不通的是,我为什么会有记忆?不,更确切的说,我的“灵魂”是怎么一直保持记忆和思考能力的?也不能这么说,这到底是不是因为所谓“灵魂”二字的缘故还是个谜。

啊……灵魂的事情先放一放,先思考是否在原本的世界这件事情。现在的我并不能听的清楚外面在说什么,但感觉好像是……中文?我能捕捉到一些零碎的信息,但还是不能肯定。如果是普通话,那在原本的世界的可能性就很高。因为按套路来讲,异世界应该有自己的语言。当然,也有可能相同……额……这么猜,大概猜出不来结果吧。如果能再听的清楚一些,就可以搜集信息,来知晓这个世界的事情了。

若依上面的来,我所能做的,真的就只剩下等待了吗?可这里的孤寂,如果再加上婴儿那么长的发育时间,那足以将一个人的精神打得粉碎。我的器官什么时候能发育完全?如果是异世界,自然规律不同的话,那这便是个未知数。可能在异世界,会怀胎个几年……这也不是不可能。唉,真是令人烧脑。不过我在里面闹腾,这位母亲反应这么大,应该至少怀胎四月了,而婴儿听力发育完全起码得到六月。哈哈,这些知识还是之前玩养成游戏学到的。里面的女角色怀孕时,你会不断了解里面的一些孕期知识,比如婴儿每个时期的发育状况。不过这些知识在上辈子根本没用上,毕竟我没有老婆,也没有从事相关职业,不,是根本没有过职业。如果我真的是个婴儿的话,我真的能够撑得住这漫长的等待吗?我有点犯怵,如果这么一直困着我,搁谁谁受得了啊。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我撑过去了,我就能再活一回。正所谓付出大,回报高。当然,我也不能就认定了一切如我猜想的那样。如果我都猜错了呢?按照现在我所能得到的信息来看,应该……不会吧。

就这样,我一边回忆我痛苦的过去,一边猜测外面的事情,一边等待着。我甚至做出了我是“外星婴儿”,或者可能是“脱离认知的生命体”的猜想。每当我实在忍受不住这孤寂和外面传来的杂音时,就会乱动一番,这位“孕妇”也会持续传来痛苦的声音,我感到很抱歉,但真的没办法,实在太难熬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听觉变强了很多,外面的事情居然能听清楚一些了。我能够收集到一些信息,而且在获取信息的同时,我注意到了一点其它的事情,因为这点真的非常容易意识到,就是我的记忆力上。基本上听到的信息,只要我觉得有用,都会牢牢记住每一个细节,我不认为我的记忆力能强到这种地步,现在只能姑且认为这是重生后我的一种特质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最开始应该就注意到的,但是在获取信息的这段时间里被我忽略掉了,过了好一段时间我才真正想到这个问题。我在一个孕妇的肚子里,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是很正常的,但是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听得这么清晰。虽然我的听觉随着生长发育而提升,但无论怎么说,我身边有液体,而且还隔着一层肚皮。但现在外面只要是离的稍微近一点,一字一句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是不是和超强的记忆力一样,都是转生后得到的附带特质。当然,也有可能这个世界的人类在婴儿时期就有比较强的听力,毕竟是异世界,很多东西不一样。与此同时,在不断得到这些信息的时候,我也是异常兴奋……我的很多猜想被证实,以及也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只能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第一点,在听力越发清晰之后,经过我的多次反复确认,外面确实说的是“中文”,而且是普通话,我原来世界的北方口音。但是这并不是原本的时代,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原来的世界。他们说的话都着带些古风,而根据我的多次确认,我所在的应该是一个叫大渊的王朝,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朝代。我所在的这块地方叫做阴米县,是赤良省的首府县城。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地区。所以,我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第二点,我貌似是出生在了一个贵族家庭,父亲好像是渊朝先帝第九子,如今的……皖阳王?应该是这个称呼……其名为“粤宁羽”,上次听“母亲”给他庆生的时候,说他今年二十一岁。这是名非常年轻的父亲,而正怀着我的这位女人,正是他的夫人,也是他唯一的女人,名为“寒云”。貌似他们非常相爱,而我正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没听到母亲家里有什么身份地位,而父亲也不参与政事,二人吃着粤家皇室空饷,在赤良过得相当滋润快活。

第三点,这个世界貌似有一些类似于修炼体系的东西,但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可他们确实提到过。好像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没有听到什么几阶或者几级,又或者几星几转。这一点只能等生下来之后再一探究竟了,现在真的搞不清楚,虽说能听清楚外面在说什么,但是说的还是太模糊。

第四点,虽然这点很重要,但是跟上面相比好像也没那么重要。据他们所说,现已经知晓了我的性别……我……貌似……是个女孩?这对我而言算是个美中不足吧……因为我前世是个男性,所以心理上总归有点不好接受。但是换个角度想,我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这点代价就变的微乎其微了。不过啊……希望不会像其他小说那样,我的转生是有人故意操控而为,目的是为了利用我之类的。那样的话一切就都变味儿了,是男是女,或者说再活一次都不知道是不是个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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