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底忽然形成一个漩涡,艾妮亚被卷入。
在浑浑噩噩中,艾妮亚旋转,旋转……
当她终于脱离漩涡的折磨,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在一所豪华别墅中。一个机器人用机械的声音说:“你的湿衣服已被烘干,有需求请指示。”
“这里是何地?”艾妮亚无力坐起,问道。
“这里是米颖博士的全智能住宅。”
艾妮亚环顾四周,无数的机器人各司其职,瓷砖光洁如新,物品摆放雅致。
艾妮亚的头愈发沉重。“今年是什么年份?”
机器人头部的绿灯亮起,答道:“2374年。”
艾妮亚昏厥。
米颖博士上着白褂,下穿灰裤,端庄走来。
“她是谁?”
“布拉克无法回答主人的问题。”机器人背部红灯闪烁。
“阿里达!”米颖博士唤道。
医药机器人驱动滑轮移动到米颖身前。它用七彩光线扫描艾妮亚全身。“十六岁,女,病症:溺水受惊。”机器人的腹中抽出一个抽屉,机器手取出一剂药,喂入艾妮亚口中。
艾妮亚苏醒。“你是米颖博士,这所住宅的主人?我并非故意擅闯私宅,请您恕罪。”
“你是贫民窟来的孩子?”
艾妮亚心想:我不可据实相告,不如顺水推舟。
“姐姐睿智。”
“你的父母是亡故还是无力抚养你,任由你闯入正式人区,犯下死罪!还有,叫我博士,我已经年近四旬,不想让别人唤做少不更事的年轻人。”
艾妮亚脸色铁青,跪地求饶。
米颖博士的怒火平息。她温柔地扶起艾妮亚,安慰道:“其实我也同情你们这些被弱肉强食的社会法则淘汰唾弃的人。你们是各城市中学历较低财富寥寥的人,被驱逐到南半球那烈日炎炎的地狱,想必度日如年。”
艾妮亚注视米颖博士平整娇嫩的皮肤。“小女冒昧地问一句,您为什么岁月无痕?”
“这是美容机器人娜丝的功劳。”
“您的家人呢,怎么只见您一人?”
“我们正式人区的公民以克隆技术繁衍后代,因此,每个人都是在社会福利机构成长,成年后自食其力,还要融入社会,力争上游。否则,也会被放逐贫民窟。一年年,多少姐妹都一去不返,只有我留在正式人区,生根发芽。”
厨房菜香四溢。机器人阿尹沙布置餐桌,艾妮亚和米颖入座。
艾妮亚极力表现得雍容大雅。米颖博士直言不讳:“姑娘,平日不拘形迹就大大方方的,我不是苛刻之人。”
艾妮亚停筷。“博士,我已饱腹,不知今晚宿在哪间房。”
“你随意。不过,你畏首畏尾,可有些故事损你心志?”
“米博士,我还真羡慕你无父无母。我今日才明白,父爱母爱在文人墨客的笔下白璧无瑕,但在现实生活中,不过尔尔。”艾妮亚上楼,在最狭小的一间房铺床歇息。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辗转反侧的艾妮亚哀伤地歌唱爷爷在乡下日日夜晚为她哼的催眠曲。
这时,一阵恐怖的怪物叫声飘荡在空中。但是声音很轻,被艾妮亚的歌声盖住,以至于她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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