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湾湖有水落入了吗?
“嘀嗒,嘀嗒”
滴水声逐渐密集了。
我从沉睡中醒来,慢慢的让自己的视觉接触了这个世界。记忆的碎片似乎是有意地中断了呢。赤脚,披发,我盘坐在湖岸边,向湖底望去,向下,那缠绕盘虬的水草和藤蔓似乎有点相似,移动之间相互缠绕,扭曲,破坏,腐蚀,甚至吞噬。这大概是我臆想出来的画面,看来把深渊的造型改成湾湖之后,我的内心丝毫没有变平静啊。亏我当时命名的时候还在湾湖和静湖之间纠结,虽然算不上什么用,但我也应该会保留着它,我名作小船,而小船就是要水罢,还是要湾湖的水。
想来,我在这世上已数百余载,所处的境地也是不停的切换,但这一觉实在睡得绵长,连,换了个天地都未曾察觉。我徘徊着打量着周围的事物,莎无意间次他的脚扭过身子,感觉背后有异动,水草与沙子摩擦的声音,眼角一撇,一个女子的形象印在白沙上,映着月的清辉。我抬头向天上,看见那一轮明月。这么说来,已经在这具身体里呆待了一些时日了,我似乎还没有进入过他的生活呢。我将视觉连接向外界,并看见了这样一番情景
我双膝跪地,腹部插着一柄长剑,鲜血从中慢慢的流淌下来,血还是温热的,新鲜的。身后的女人将剑从我的腹部抽了出来,随即便离开了。只留我一人在这冰冷的牢房中,血粘稠着向地上的青砖淌去,和地面的泥土混杂在一起,背后三面皆是高墙,我面朝一面铁门,唯一的光线从背后的小窗中,被分割成一块,一块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感受到自己的心情,也是这般死寂。
果然,怠工不是一件好事。我这才睡了多久,所处的身体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具身体的灵魂在哪?已经心死了吗?应该还在吧?
我向身体内部发问,得到回应后,牵着他剩下的意识拖进了湾湖的河岸。
面前的,是个少年,一身布衣素袍,面容清秀,如美妇人,身体却是大大小小未曾完全愈合,便又添新伤的,再加上腹部那个新开的大洞,让人感觉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照理说,在外接受的伤不应该带入心中冥想的世界,看来需要我操些心了。
我观察着他的神情,他的神情不如我想的那片死寂,反而是一脸淡然。
他似乎对这里轻车熟路,他来过这里吗?他似乎是见我注视着他,于是先开口了,“你就是守者吗?”我不知如何回答这问题,因为我的印象中我只有一个名字,小船,可是也许有后人会用他们的意志给我们取名,也不一定,于是我想了想,这样回答,“我是一个世世传承的东西,我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连我也记不清人们到底给我取了多少名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看着我,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淡然的说了句嗯,便沉默了。
这样可不太好,如果我要知道的话,我就只有去翻阅他的记忆了,我还是挺希望别人给我讲的,毕竟主动讲出来的,他也愿意告诉我,我也愿意听。
所以我还是想争取一下,看他能不能主动讲给我听
我跟他说“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我感觉湾湖好像有水滴进来了”
他静静地看着那个湖,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还有些失落,
结果他开口了:“你叫它叫湾湖?”我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兴奋的应了一句嗯。
他似乎是放下了内心什么芥蒂,向我娓娓道来:“…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试探的性的问了一句:“你需要我帮你杀了那个姑姑和那个叫弯弯的女人吗?”他摇摇头,并不同意我的做法。我便有些生气了:“你不下死手干嘛动用潮气呢?”他似乎很疑惑,我解释道:
“就是你感觉的那种潮气,那是湾湖的水所衍生出来的一种产物。不过你竟然弱到连别人给你使一个傀儡人都能将你迷惑的话,也确实只有潮气能救你一命了”
“什么傀儡人?
”就是你先打斗,后来他的尸体不是放在朝堂上,你看了一眼那个角落,便昏厥过去吗?我一听就感觉这一定是傀儡人,它不是一种实际的人,它只是由某种事物造出的一个可供人操控的类人物体,制造者可以赋予它各种意义,包括刚刚你所经历的那种。”
他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经过刚刚的思考,我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向他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但是我也不想将他的小心思点破,
毕竟我是一个永久性的的东西,如太阳一般,世界不灭,我便永生。
我是没有办法去干预每一代的事情,我只是能尽职尽责的做好我的本分工作,那就是守候在这里,等待一代又一代的继承人。
其实在他这一辈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插入的,他这辈子我唯一干预的件事情是,在院长给他取名字取得太难听的时候,我操作了他身体,让他主动要求自己想要小船这个名字。
可是最近我感觉我的力量有一些削弱,我便询问了他一句,:“孤儿院是发生了什么问题吗?”
他一字一顿地说:“孤儿院没了,院长和同学都死了”
我极力不表现出我的惊慌,我的存在是依托孤儿院而存在,他是我世代存在的意义,
各代院的管理者都会传授意志,孤儿院是收留不能修炼的废物所产生的场所。
其实不然,这些所谓不能修炼的废物,他们只是无法将吸收到体内的能量放出而已,如果继续修炼的话,很可能会爆体身亡,从而毁灭一大片地方或者更有甚者可以毁灭这方天地。
不过他们确实无法修炼,因为他们修炼也不会有什么成效,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隐患,
面前的少年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的修炼经历了。我也是担忧着想着。
镜湖再深,湖水也有漫出来的一天啊。很久之前就开始考虑了,如果有一天真的漫出来了,我该怎么办,事到如今,原本的法则已不存在,也不知道新来者会制定怎样的法则,但我清晰的明白,自己已不拥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
我送别了眼前的少年,也将与这个世界,告一个段落了吗?
“对了,你是不是很强?我有一个很想见的人,我觉得我必须要见她”
我看着他,听他说出来的话,也知道他的请求和我的回答皆是徒劳。
但我仍然回答他,去吧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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