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韩让的身边,宛宁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谨慎,他完全不会给人杀掉自己的机会。
但是总有不长眼的凑上来的。
吃过饭,前脚刚出楼,一道迅疾的身影就猛的冲了上来,朔严立刻提剑去挡,一刀把人斩杀。
与此同时,藏在人群中的另一个男人也缓慢亮出了刀锋,一直等到韩让快要走到马车的时候,猛的射出了一道袖箭。
处于韩让最近的宛宁最先反应过来,她的身体是有肌肉记忆的,直接稳稳的一刀劈开了箭头,谁知道第二箭随之而来,她眼看着箭头朝着厂公而去,便伸手接了一下,箭穿过掌心,被她紧紧握住。
朔严这时候已经找到了对方,他在临死之前放出了第三道箭,宛宁单手持剑,一只手便斩断了。
宛宁疼的眯起眼睛。
【系统,真的不考虑开个屏蔽吗,我出积分。我出其他宿主的双倍,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我现在先赊着,这个世界结束了连本带利还给你。】
系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他不知道宿主能不能完成任务,但是宛宁开的条件太高了,让他忍不住往里跳。
而且有他看着呢,任务难道还会失败吗。
系统这样想着,于是道:【可以,但我要三倍。】
【行,没问题。】反正现在还没积分,先画个大饼再说。
系统心里美滋滋,面上还是一副系统精英的模样,他给宛宁开了痛觉屏蔽之后,宛宁立刻脸上有点痛苦的表情就消失了。
——这屏蔽有点牛啊,比她之前那个小可爱系统屏蔽效果还高,基本上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屏蔽率。
宛宁不由得道:【统哥牛逼。】
系统忍不住嘴角想翘一下,但是想到他现在跟宛宁是属于监管者和被监管的关系,他就把嘴角又放下了,并且用冷漠严肃的声音道:【严肃点,和监管者攀关系,是会被记过的。】
【不是吧,实话实说也不行啊。】
【下不为例。】
宛宁警惕着周围,将韩让护送进了马车。
韩让上了马车之后,忽然又挑开了帘子。
那双凤眼朝着宛宁看来,薄唇轻吐道:“天底下只有你这样蠢人才用手去接箭。”
说着,韩让的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一道白色的手帕径直被扔在了地上。
宛宁愣了愣,有些懵的看着韩让。
韩让愈发无语道:“怎么,你是准备就这样流着血,好让我记你一个劳苦功高?”
“属下不敢。”宛宁忍不住嘴角翘了翘,她也不介意,从地上捡起来那块手帕,甩了甩上面的土,然后用内力将箭震成两段,从手掌里扒出来。
随后,她用那手帕,小心翼翼的裹住了伤处。
手掌凑近鼻尖闻了闻,这手帕上还有厂公屋里熏香的味道。
——一个大男人,怎么干净精致成这样。不过如果是太监的话,好像这样才是合理的?
杀了人的朔严,把杀手直接绑了扔到了其他侍卫的马背上,等回到东厂了,再好好查一查这些杀手的底细。
对朔严而言,刺杀已经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了。韩让在朝中树敌颇多,为了将季仁远赶尽杀绝,他动了好几个季家一脉的二品大员。
首辅一脉可以说是恨他入骨了,想要杀他也是再正常不过。
眼下季仁远年事已高,季秋朝又不愿意与他站在同一条船上,除非季仁远能找到与韩让抗衡的接班人,不然他没落也就是时间问题。
朔严处理完事情,骑马追了上来,他看着宛宁手掌上的帕子,心里有些发酸道:“主子怎么从来没让我用过他的帕子。”
宛宁有些无语道:“这你也要比吗,我可是受伤了。”
“不就是掌心中了一箭,我之前差点半条胳膊都没了,主子没说心疼,还骂我。”朔严说着伤心事,就感觉有点郁闷。
宛宁道:“难道你不觉得厂公嘲讽人才是关心,要是真好心好气的关心你,恐怕你就活不久了。”
“说的倒也是。你那帕子用完之后洗干净了再还给主子,主子不喜欢带血的帕子。”
“知道了。”
因为朔严的话,宛宁一回到住处,就用一只手,在凉水里把帕子洗了十来遍,洗的完全没有血迹了,她才去拜见厂公。
“有事?”韩让披了件黑色披风,坐在石桌上,正在下棋。
“主子,你的帕子。”
韩让挑了挑眉,神情有些嘲讽道:“你用过的东西,以为本厂公还会再用?”
“主子,我洗了十遍,保证没沾一点血。”
韩让目光看到宛宁递帕子的手,她的另一只手在身后,那只应该就是受伤的手。
这只手大概是因为这么冷的天沾了凉水的缘故,被冻得通红。
他看着沉默固执的宛宁,轻嘲道:“蠢货,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殷勤,还洗了十遍,你自己瞧瞧这帕子被你洗成什么样了,你用杀人的力气洗帕子,是生怕它不脱丝吗。”
宛宁被骂的没什么生气的情绪。
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甚至还能把韩让的话翻译成正常人的话。
大概意思就是:你可以把帕子给丫鬟洗,不需要亲自动手。
“厂公不要吗。”宛宁没接他的话,就用了一句这个。
“自然不要。”
宛宁也没客气,直接就把帕子收到了怀里,然后道:“属下多谢厂公赏赐。”
“还不滚去上药,在这晾着是要陪我下棋?”
宛宁假装没听懂韩让话里的话,她眼睛一亮道:“可以吗。”
韩让被噎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小六这个蠢的,居然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还真要跟他下棋。
韩让自然是没打算让小六陪他下的,但是他看着小六那双眼睛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随即道:“还不坐下?傻站着干什么?”
宛宁坐在韩让的对方,扫了一眼棋局,随便下了一手。
韩让皱了皱眉。
他也下了一个子。
宛宁对于围棋没有研究,只是知道规则,而且还是季仁远教的,她又随便下了一个子。
韩让的太阳穴跳了跳,他压着情绪,又下了子。
宛宁继续随便下。
韩让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踢得轻,只是扫了一下。
宛宁很给面子的哎呦一声。
“臭棋篓子,滚一边去。”韩让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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