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先生再次见到是在朋友的婚礼上,我俩在一张桌上同座,朋友们极有默契的把我俩隔开,三隔两断的一个失误,他就在我对面。
家中好友三三两两都结婚了,听说王先生也快了,想必是和他女友处的极好,好像是这个年底结婚。
我与王先生相识是在高一时,想来也这么多年了。那时王先生是个学霸,不似我一个化学题要扭捏半天,那时候王先生总会一脸便秘的看着我,半天憋出来一句“笨”。然后也会不厌其烦的给我讲解,王先生总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怼我,以前总烦的不行,想他什么时候会温柔点,凶巴巴老得快。记得高一时王先生个子还不高,哪怕在一群女孩子里也并不出众。又因为长的秀气,常常会被认作成女孩子。我没少因为这件事去嘲笑他。
时光总是很匆忙,白驹过隙般的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高二分科,王先生决定学理,王先生说,“学理吧,我教你。”
果然,小说里那种能分到一个班的故事都是骗人的。至此便与王先生时早午晚的见一面。每天跨越食堂的人山人海的吃一次饭,一有空就去他班蹲人,然后我便和他班里的人混的贼铁。就这样偷摸着偷摸着的被发现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母亲,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我很怂的躲在他背后,喊了声阿姨,他妈妈摸了摸我头,说:乖。相比于他母亲的开明,反倒是我和我父亲争论的脸红脖子粗,我的小胳膊也没能拧过他的大腿。
就这样我俩转战地下的小爱情。那时候王先生开始长高了,哪怕是普通的黑白校服也穿起来也是极为好看,直逼185的身高配上他的小酒窝,收了好一波迷妹,。毕竟青春期的女孩脆弱而自卑。
高考那天,下了一场极大的雨,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出考场后,王先生抱着我讲:完了。那年王先生发挥失常,考的一塌糊涂。老师都劝他复读。他说万一明年还不行了呢,最终他也没复读,去了一所名声不差的私立。我本身都没指望着我能发挥多好,不出意料的,我们成了异地恋
青春期的爱恋总是青涩而又扣人心弦的,挥舞着内心的悸动表达着懵懵懂懂的欢喜。
去学校的时间越来越近,他比我晚走一天,是为了送我,候车厅里王先生有着前所未有的唠叨,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都被关心了一遍。上车前,王先生抱我,很紧,我说:你快把我勒死了。他说:多抱抱,把以后的都抱回来。我笑他矫情,偷偷红了眼。
当我和王先生结束早恋时。他已在秦岭黄河以北,而我在秦岭黄河以南。天南海北,1213.0公里的距离,异地第一年,那时北京下起第一场雪,王先生来到了我面前,刚听到消息的我还在睡觉,穿着睡衣跌跌撞撞就跑下了楼。见到他时,王先生红着眼,就抱着我,他说:他梦见我和他分手了,不要他了。他又说:其实主要是北京下雪了,你看不到,我怕你伤心,所以就来陪你。我笑他傻,我知道他在嘴硬,因为王先生毕竟是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王先生走路喜欢让我走里面,喜欢过马路牵我的手,喜欢给我扎头发,虽然每次都很丑王先生最拿手的菜是红烧肉,最喜欢娘里娘气的姜撞奶。之前有次和王先生打电话,打着打着王先生突然说:你不要早上因为没人给你剥鸡蛋就不吃,你身体不好,一定要每天吃的。其实从王先生不在我身边起,我便很少吃鸡蛋了。一来是嫌他麻烦,二来便是这里的鸡蛋怎么吃味道都不对。这是我从不曾与王先生讲的,我怕他生气凶我,在王先生面前我还是很怂的。朋友总问我:你那么牛逼的脾气,怎么让他吃的死死的?我想:哪怕我是齐天大圣,他也是那道镇着我的符。
后来,那道符便被唐僧给撕了,而那个唐僧便是王先生身边的小妖精。这也是后话了。
大三那年,我带王先生回了家,他手心里全是汗,他就端着茶壶,见我爸杯中水少便加点。我爸问他:小王抽烟吗?“不抽烟,来叔叔喝点水。”“喝酒吗?”“不喝酒,叔叔喝水。”我发现茶壶都在颤抖。我爸也是哭笑不得。这么多年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事后他跟我讲:我特别怕你爸像高中那样,死活不同意咱俩在一起。我捏了捏他的手:傻瓜。那天太阳很大,他笑的很傻。
我毕业有几年了,细算下来,我和王先生分开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分开的理由很简单,王先生喝多了,睡了个小妖精,也就是他现在的女朋友。那时候我正在去北京的火车上,收到了那个小妖精给我发的照片,王先生睡着的样子。对,那个小妖精我也认识,高中同学,王先生班里的,追过王先生。我当时就懵在了车上。哭着哭着就笑了。从去浓情蜜意变成了生死局。想着来都来了,问清再走。
到了北京却又开始慌,比高中第一次见他母亲还要慌,我见到他时,那人站在属于我的位置挽着我的男朋友。王先生先是一愣然后蒙的抽出来胳膊。我静静的看着他,我张开了胳膊。王先生过来抱着我,我拍了拍他说“分手吧。”“嗯。”“汐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嗯,不要了。”那天他抱我很紧,如同第一次离别那般。
当天我便回了上海,没有宿醉,没有熬夜,没有通宵嗨。理由很简单,第二天我要去上班,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那些情绪,只需要钱。王先生还是会每天给我发消息,降温了的,大姨妈要来之类的,时间久了我编直接微信拉黑了,QQ也删掉了,只有手机备注没改,依旧是先生。
去年过年回家时,高中同学聚会,好巧不巧他们班的我们班的都在,班里人都起哄:王怀歌快和你家小媳妇喝个交杯,活跃下气氛。当所有人都看着我的时候,那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拿起两杯酒和王先生喝了。多数不知真相的的群众开始奚落她,“人小两口的事情干嘛啊!”其实当时我的内心是窃喜的,毕竟我本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和怀歌早在一起了,汐汐没跟你们讲吗?”她看着我,笑的一脸花枝招展,真想你桌子掀她脸上。“哦对了,我和怀歌年底结婚,大家都记得参加。”趁大家恭喜小妖精的时候,我偷偷出了包厢,冲着窗口点了颗烟。莫名的烦躁。
“嗯?”标志性的上扬音,我下意识的把烟扔了出去,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恭喜~”“少抽烟,你气管不好。今天你也别喝酒了,你亲戚这几天的来。”“嗯,我先回去了。”结果走了两步就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还好鞋跟不高。想起来之前扔烟,真想给自己两巴掌,都分手了,老子还怂他个屁啊,毕竟烟还得花钱买。聚餐很快,商业互捧。但回到家也是半夜了。王先生不紧不慢的跟着我,我没理当做不知道。过年那几天,母亲总是讲,小王好久没来了,我说,以后也不回来了,结果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敲门声,他就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了。我把他关在外面了,我妈问“谁呀?”我说:走错的。
从过年以后我俩就没联系过,直到那次在婚宴上见到。前两天王先生给我打电话,他快结婚了,下个月,问我有没有时间,我跟他保证了我一定到。挂了电话我便把备注改了回来,从先生变成了一串号码。
王先生的婚礼很美,是我曾经和王先生计划的样子。只是现在我坐在台下,当王先生和她交换戒指时,看了看我,我竟生出来几分释然,毕竟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后来听说他俩是奉子成婚,不过和我又有几分关系呢。我在王先生的结果贺卡上写了一句:你终像鲸游于海面,游时风起浪涌,走后波澜不惊。
参加完婚礼,我去了高中时期我俩常去的一家面馆,要了碗牛肉面,老板娘说“你可好久没来了,你那个挑菜工呢?”“今天他结婚。”老板娘识趣的走了,吃着吃着过来了个小弟弟,他问我“姐姐你在哭什么?”“因为香菜不好吃。”“姐姐,妈妈说了,挑食不是好孩子。”“好,姐姐以后不挑食了。”因为姐姐以后啊,没人给挑出来了。
分开以后我也谈过恋爱,却发现怎么都不合适。恋了很多年无疾而终,爱了很多次,却不曾执手至余生,我没有对爱情失望,我之是曾经欢喜过,后来失望过。看淡了而已。余生还长,我自己瞎过着吧。
王怀歌,我祝你幸福,我挺好的,所以你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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