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舒,你及笄时,你说不接客,如今三年过去了,再不开门接客,我这也不好和刘公子交代啊。‘’今年老鸨这套说辞已经对荷舒说了不下二十遍。
荷舒不耐烦地说:''月芙妈妈,我如今还没学会这功夫呢,若是公子们不舒心,岂不是砸了咱们月芙楼的招牌?‘’同样的,荷舒这套说辞也对老鸨说了不下二十次。如今的荷舒是月芙楼花魁,前来瞻仰的的人数不胜数。刘公子更是豪掷千金买下她的第一次。荷舒当然不干。
老鸨神情瞬间严肃:''荷舒,我已经纵容你多次,明天你必须给我接客。什么都不用说了。‘’
荷舒叹了口气,破天荒地答应了下来,老鸨很是惊讶。但也未曾多想。于是开开心心准备新衣。
其实,荷舒知道,那些公子只不过是垂涎她的美貌罢了,有几人是真的瞧得起她的。若是真的瞧得起,又为何不赎她。她知道,但也不想一辈子如此。于是她决定在今晚出逃。这些年,她也赚了不少,什么公子赏的,还有月钱,多多少少攒了一些,足够她生活了。
她呆望着天空,回想起十年前,父亲突然对她说,她是西京某户官家托付于她的女儿,让她去西京寻找自己的生父,信物将信物莲花玉佩塞于她手中。随后便毒发身亡。她便带着仅有的盘缠独自前往西京。不料半路被人打晕,卖到这月芙楼。因为生的好看,便成了招牌。荷舒决定此次潜逃寻找生父。
很快,夜幕降临,夏天的夜晚温度不高,荷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头望了望灯火通明的月芙楼,长舒了一口气,便带着银钱从狗洞钻出去。不知道包袱太大还是最近胖了,竟然卡在狗洞里前后两难。巧的是,有一只恶犬对她龇牙咧嘴。她生平最怕的就是恶犬,只能急的大叫。月芙楼的姐妹们纷纷出来,看见荷舒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狗洞里。便合力将她拉了出来。
意外的是,月芙妈妈居然没有训斥她,还送了她一枝莲花簪。说:‘’今日你出逃未果,待明日你陪完陆将军再找你算账。这莲花簪是陆将军赠与你的,明天给我好好表现。今天的事情便可以过去。''说完,便对着旁边的月舒说:"把门给我锁好了,别让这小丫头再有什么小动作!‘’说罢,竟真的将门锁了。
荷舒心想:陆将军?不会又是哪个老头吧。妈妈说的是陪客,便不是做那种事情。着实是让人想不透。便睡着了。
第二天天未明,荷舒便被老鸨叫起梳洗。天未明啊,那将军是要来多早啊?
荷舒并没有陪客前打听的习惯,因为那些公子哥她多多少少是听过名字,可这次,竟从未听说。便开始向老鸨打听:‘’月芙妈妈,这陆将军是何许人也?我怎的从未听说过姓名?"
老鸨笑了:“丫头,你可给我们长脸了。陆将军名为陆望,从小跟着父亲在塞外征战,不久前收复西域,便回京了。没成想,刚回京不足月余,竟点名来我月芙楼点名要见你呢,你好好表现,说不定陆将军看上你,赎你做他小妾。便不用在这受苦了。”
原来陆将军是年轻才俊。荷舒这样想着,很快便梳洗打扮好了,穿着一身绿衫,脸上虽然脂粉浓重可是在她脸上却不俗气。
不久,陆望来了,果然是有钱人。包了最豪华的房间。对面就是梨江。
荷舒最擅长的不是乐器,而是舞蹈,也不是什么平凡的舞蹈,而是刚柔并济的剑舞。所以,那些公子哥为了彰显自己文武兼顾,常来看她舞剑。可笑的是,无人能看懂她舞蹈中的悲伤,人人夸赞她豪迈又柔美,又有何人知晓她所表达的战士离家,战友殒命的忧伤呢。
她戴着面纱进入包房,这是她舞剑的习惯,如果看神色,谁人不知悲伤的思绪,她要的是真正懂她的人,而不是会察言观色者。包房
里面端坐着的不仅有陆望,还有一位公子。只见一位绿袍的公子站起来说:“想必带剑的姑娘就是荷舒姑娘吧?”
荷舒点头,她瞥眼看见另一位公子身着紫袍,不苟地端坐在一旁,眼神并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那公子又开口说:“荷舒姑娘,在下陆望,这位是陈京陈将军。”
荷舒对着陈京行礼,礼罢,荷舒走上房内高台,就着音乐开始自己独有的剑舞。她随乐而舞,绿衫随着她的动作而飘动,浅粉色的内衬若隐若现。
舞毕,荷舒对着二人鞠躬,摘下面纱后,上前准备为二位斟酒。忽地,一袭黑袍的陈将军说:“荷舒姑娘,坐下。”
荷舒很疑惑,看他长得人模狗样,不会又是一个来占便宜的吧。
荷舒放下酒壶,后退一步,说:“将军,荷舒虽为妓,但是不陪酒。”。那将军笑了笑,说:“荷舒姑娘,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刚刚看姑娘的舞蹈似乎有些许忧伤,想问问姑娘,这忧伤从何而来。”
荷舒心想,终于有人能懂自己,便放下自己的戒心,与陈京畅谈起来。
越聊荷舒越觉得他陈京很有风采,文武兼备,她觉得天下似乎只有他懂得自己的心思,懂得自己的悲。可陈京似乎并不是多言的人,于是陆望便问荷舒为何而悲。渐渐地,荷舒与陆望越聊越投机,虽然“悲”是由陈京发现的。可是荷舒觉得他太过冷漠,与陆望聊,似乎也很开心。陆望也很懂自己啊。
荷舒没发现,陈京正在看着自己,那深邃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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