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与汴京七十二正店“策划”的大宋版春晚一举成名,各店出演的艺人炙手可热,樊楼出身的一众清倌人成立的京华乐坊,更是化身大宋版超级明星阵容,惹得汴京百姓狂热追捧。
如今七十二正店门前广场又被石相公“指定”为用邸报与百姓交流的地方,更是变成了顶级网红之地,每日都熙熙攘攘挤满了人,让七十二正店的掌柜以及幕后东家笑歪了嘴。
樊楼失去了李师师柳香香等一众清倌人,金掌柜看似悔得大腿都拍烂了,其实内心早笑成一朵花。别说他一个小小掌柜,就是背后东家也扭不过开封府尹大腿。
而如今一众清倌人脱离樊楼,但京华乐坊只有一众艺人,樊楼这个老东家是当之无愧的合作伙伴。
为了示好现如今的大宋文曲星石坚,他更是力主樊楼在整个春节期间,作为京华乐坊为大宋受难百姓募捐义演的平台,其他七十二正店纷纷效仿。
如今的繁华灼锦,烈火烹油却和石坚无关,他真想抛开一切,闭关修炼,直到身开九窍,一力破万法,以强横的势力吊打这些或明或暗的敌人。
只是烂摊子太多,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一个个层出不穷的麻烦。
大宋和金国的赌局已经进行了四场,大宋胜二负二,在诗词歌赋、辩经论道上赢了金国,在擂台武力比赛和博闻强识上也输给了金人,现在是平局。
其中擂台战,金人出战的金兀术习得天鬼术,叠加宗师实力,连败大宋三名新晋宗师。而博闻强识比赛上,金人竟然找到了一位奇人,据说是源自极西之地的学者,在大宋呆了十年,对海内外的地理风俗了如指掌。大宋出战的学者也算学富五车,只是对华夏以外的地理两眼一抹黑,最终落败。
石坚这才知道,这十局赌局,都是由隐世宗门见证,大宋皇帝只有开比前才知晓比拼内容,如果想要提前知晓,很可能会以身入局,适得其反。
“难怪微臣不曾知晓任何赌局的信息,想必也是棋局中人。”石坚以第六感直觉推断这一切都是毒王谷少主在幕后一手策划。
金兀术的天鬼术,他猜测或许与毒王谷少主手里的鬼王有关。想到这里,石坚悚然而惊:鬼王在灵力复苏后会不会得到史诗级加强?毒王谷能把鬼王的能力应用到其他武人身上?
冲动是魔鬼,对面的钦宗则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内心叹息了,悔没有听取石坚的建议,稳定是大局,非要去和金人搞什么赌局,现在反倒骑虎难下。
“陛下勿忧,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石坚看出了钦宗的郁闷,开口劝解:“兵法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赌局之事,成不骄,败不馁即可,关键还在于提升大宋的综合实力。”
赵恒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莫名笑意:“石卿似乎还未婚配?”
石坚愣了片刻,开口道:“陛下该不是要给我说媒吧!”
赵恒哈哈大笑了起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自然是石卿这般好男儿的志向,但传承香火,亦是人伦大事。爱卿可知,朕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都是托朕为你说媒的。”
说到正事,赵恒微微靠向石坚,低声道: “石卿可愿尚驸马?仪福帝姬、柔福帝姬都未议亲,她二人仪态端庄,形容美丽,哪一个都和石卿十分般配。”
说着说着,赵恒突然叹了口气:“不行,石爱卿乃朕之肱骨,要出将入相的,怕是不能尚驸马,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赵恒连说了好几个可惜,不知道是为石坚可惜,还是为自家妹妹可惜。
大宋是皇帝和士大夫共天下,士大夫们对于外戚的压制不亚于对武将的压制,如果尚驸马,就会自动远离中枢,做一个闲散勋贵,这是赵恒和石坚都不愿看到的。
石坚思绪电转,拱手道:“官家,臣父曾与章师定下儿女亲事,只是臣的未婚妻五岁时被拍花子的拐走了,臣也是近日才知晓此事,已放出消息找寻,若一年之后仍未寻回,微臣再求官家说媒可好。”
赵恒想了想道:“朕倒是忘了,石卿家乃是重信守诺,有着任侠之气的好男儿。那就依卿家所言,一年后若未寻回你那未婚妻,朕再亲自为你做媒。”
有了赵恒的背书,石坚觉得这件事算是有了阶段性的结果,近期可以不为这事烦恼了。
由于石坚要回新居大宴亲友,赵恒也就没有留他吃晚饭。
石坚如今乃是新鲜出炉的正五品上中散大夫,首次从皇宫领命出来,也就有了齐全的“仪仗队”,算是大宋的夸官福利。
原路返回的时候,前方有人高举回避牌子,中间有人敲锣打鼓,石坚坐在后方的轿子里,好不威风!
威风个屁,这轿子一颠一颠的,虽不至于颠得他头晕眼花,但不舒服是真的。而且这是因为被赏了官,
坐在轿子里的石坚,想到自己毕业会上唱的七品芝麻官,就忍不住哼了两句:
我宁叫南牢里草长满,不叫我的好百姓受屈冤,衙役们到前去查看,听得轿前喊屈冤。
“冤枉啊!”一声凄厉的呼声在前方不远处响起。
耳清目明的石坚立刻无语住,这TM是练了大言出法随术?虽然距离很远他就察觉到这里似乎有什么动静,但惊鸿在手,石坚压根不怕什么刺客之流,不曾想居然是拦路喊冤的。
自开封府严打以来,对于重新接审百姓冤屈的案子已经有了畅通的渠道,开封府更是设有常驻窗口,由胡栓这个办案狂人负责,怎么还会出现拦路喊冤这种戏曲里才会出现的事?
为了避免围堵,石坚的仪仗队并没有打出他的名号,只是亮起了一般性的牌子,标明着他五品的官衔。
喊冤之人是冲着他来的,石坚内心再次确认了一点,这案子必然非同寻常。
石坚还在犹豫的时候,仪仗队却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手中的仪仗就要朝着喊冤之人拍去。
“住手!”石坚不得不大喊出声,他相信,如果此时不制止这种脑残行为,很快就会有石相公杖击喊冤苦主的消息传遍汴京。
石坚踏出轿子,仪仗队的衙役们分站两列,让他清楚的看到仪仗队前面那个双膝跪地,赤裸上身,用双手举着血书的男子。
凭着气血感应,石坚判断男子实际年龄应该不大,只是他面目饱经风霜,头发花白,看上去老态很多。
“尔是何人,开封府衙自有审冤之处,为何要在此拦截本官?你可知扰乱朝廷仪仗,乃是大罪!”石坚低头看向男子,内心不断猜测。
男子砰砰砰的朝地上猛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时已是满头满脸鲜血:“小人赵得福,是龙图阁直学士,光禄大夫赵良嗣养子,闻得石相公有青天之誉,更是深得官家之心。义父的冤屈,唯有石相公可以洗刷,故而在此拦路喊冤。”
“还望石相公能秉公断案,还义父清白,解义父全家厄难,小人自知冲撞大人乃是重罪,愿一死谢罪。”
赵良嗣….马植?石坚立刻发觉了这件事的棘手。
马植本是辽人,献策北宋联金灭辽,并达成"海上之盟"。然而宋、金之间的直接接触,也暴露了北宋的衰弱,才有了后来金兵大举南下,直至"靖康之耻"。马植是宋金结盟之始作俑者,后人常将宋金战争的爆发甚至北宋灭亡的原因归咎于马植。
而马植,一开始受到大宋朝廷的信赖,加官进爵至龙图阁直学士,又加延康殿学士、提举上清宫,光禄大夫,赐姓赵 ,改名良嗣,可谓风光一时无两。后来徽宗不听赵良嗣劝柬,接纳金人降将张觉,致使金宋决裂,金人大举南下。
赵良嗣再一次成为了替罪羊,御史胡舜陟弹劾他酿成边患,破坏契丹百年之好,导致金人入侵,祸及中国,请求对他斩首示众。赵良嗣全家被拿入天牢,等待问斩。
石坚一直都有关注赵良嗣,只是金宋局面是徽宗一手造成,在这个为天子避讳的时代,必须要有人作为替罪羊。就像几十年后风波亭杀死岳飞只能是奸臣秦桧,而不能是高宗赵构。
屁股决定脑袋,这个操蛋的法则如今对石坚也适用。他如果只是忠义军首领,自可以客观评价赵良嗣,不怕得罪人。但他现在走了大宋官途,若不为徽宗避讳,不但会恶了太上皇,怕是会被整个士大夫阶层抛弃。
你不提,我不提,大家都假装不知道多好?赵良嗣一家人被关在监狱,没有被拉出来砍了,也是因为没有人想当傻子。这种很容易被书写进历史的冤案,能拖就拖,拖来拖去等到转机,也许就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而倘若形势糜烂,要杀他也随时可以从天牢里拉出来行刑。
现在,这个历史冤案被明明白白呈现在石坚手头上,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这案子,接,还是不接?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