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通过一个多月的实验和研究，对于鬼物有了更多的了解。
黑无常通过植入鬼王之心的细小碎片，可以使人直接化为鬼物，但鬼王之心被皇甫极抢走，石坚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门道。
如今入目所见的鬼物，都是一些追求长生的江湖高手所化。根据石坚收集的情报，他们都是接受了皇甫极的某种任务，获赠了一粒“仙种”。
这“仙种”大概就是鬼王之心的碎片，或是次级产物。武者将仙种纳入心腹后，通过吸纳亡者聚集之地的“死气”，让整个人朝着鬼物转化。
被转化的人一开始还保留着原本的自主意识，但随着时间的拉长，整个人的性情开始发生变化。
它们开始喜欢阴湿黑暗的环境，惧怕太阳光的照射，若是正午时分被置于光下，整个躯体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会像蜡烛一般融化。
它们讨厌明亮空旷的环境，讨厌人味，极度厌烦人多的地方。在进食上，它们不吃素食，喜欢生吞血肉，对于人肉并无偏爱，暂时没有鬼王的那种饿死鬼一般的表现。
石坚无法判断，这些人是朝着某种未知物种进化了，还是真的朝传说中的鬼怪方向变化了。
鬼物的变化，和电影里的异形的某些特性有点像，无论一开始它们区别有多大，最终都在朝着某个特定的模样转化。
简直像瘟疫一样，人类要是都变成了这鬼东西，想象真是太可怕了。
每个人都变成了一模一样的鬼物，这画面……等下，怎么和黑客帝国里面的史密斯一样？
复制、瘟疫式传播………模因？
石坚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大跳，如坠冰窟！
如果真的是模因，而模因又像网络传播那样强大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是迟早就被模因化，被模因毁掉？
模因，誓言，竹叶青，皇甫极，石坚顿时有些心虚，莫非这里面有自己的锅？玩笑开不得，这是特么坑人啊！
据说模因的一个特性是知晓便可能被感染，石坚也就打消了告知他人的念头，开始思虑如何破解当前局面。
长生长生，求仙问道求长生，既然你们要求长生，与其被皇甫极带沟里，不如被我带进河里……石坚的脑海里逐渐形成了一个颇为完善的念头。
福特躬身走进大堂，俯首道：“石相公，玉夫人还未进食。”
石坚揉了揉眉头：“知道了，等下我去劝劝吧。”
因为石坚的公事私事都涉及大量机密，他本身有没有什么可靠的家生子可用，于是之前的管家仆人都派送到了外院，内院则用的大多是原福义公主府的仆人，由机灵的福特作为了内府管家。
这也算是石坚的另一种投名状，身边的人都是皇帝的人，他也就能够更加放心自己。
石坚估摸了一下，如今已经步入三月，距离金军攻破汴京的靖康之变还有九个月时间，他想让花玉儿跟着花荣和董恒去南方执行任务，将花玉儿留在南方，以规避风险。
只可惜花荣虽然对妹婿崇拜之至，也相信他绝不是为了青楼的花魁故意支开花玉儿，但他更相信枕边风只有在枕边吹得到，毫不客气出卖了石坚。
董恒已经提前带人出发了半月有余，花荣带着第二波人即将出发，这个节骨眼上，花玉儿却闹起了矛盾，让石坚头大不已。
石坚刚走进侧房，花玉儿便冷哼一声，别过头坐在床榻上，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石坚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走上近前，坐在花玉儿的旁边，将其紧紧抱住。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石坚开口，花玉儿忍不住转过头，泪眼婆娑道：“相公，不是妾身信不过你，也不是妾身喜欢吃醋，妾知道相公绝不是因为妾出身草寇，就有轻视之心，也知道相公绝不会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妾虽然嘴上不饶人，却非善妒之人，别说一个花魁、一个公主，相公就是把京华乐坊的清倌人都纳了，妾身也不会打翻了醋坛子。”
“跟了相公这么久，听相公讲过那么多道理，妾身也明白相公的打算，无非是怕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让哥哥们去找一个栖息之地。”
“可岭南那里都到了天的边上，更不要说比岭南还要远的地方，妾身，妾身想留在相公身边，什么时候怀了相公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走。”
石坚将花玉儿的身体扳过来，轻轻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叹气道：“自入道以来，吾便发现自己的身体随着修炼逐渐增强，这大概便是修道的好处。但与之对应的，吾却发现在实力增长的时候，精血处于不稳定状态，难以成子嗣。”
“研究了很久，发现只有实力的增长完全释放并巩固以后，才有机会孕育子嗣。如今多事之秋，大争之世，吾不能停止武道的休息，子嗣之事容后再说吧。”
“你若不愿去，留在身边也好，至少有个体己的。”石坚贱笑道：“灵儿和公主都要以正妻之礼迎娶，到时候也要给你补上。按照婚礼，起码还要一年，有你在，我也不用一直憋着。”
花玉儿羞红着脸推了他一把：“讨厌……”然后才小声道：“妾身亲戚来了……这几日怕是伺候不了相公，相公若是……若是……”
石坚打断了她的话：“没有若是，你相公我又不是那啥上脑的家伙。”
说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拍着脑袋去了后厨，亲自给花玉儿煮了一碗红糖水，用汤勺一口一口喂她喝下，才开口道：“最近汴京不太平，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送大舅哥他们出发，我去外面再巡查一下。”
给花玉儿盖好被子，轻轻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石坚才吹灭了灯，走出厢房。
等石坚带着随从走出石府，他双目闪过一丝寒光，拳头紧紧捏起，心中无尽的憋屈想要发泄，但最终都隐忍了下来，他不能露出一丝破绽，不能让人知道他已经知道花玉儿被掉包的事。
没错，他在厢房里你侬我侬，柔情似水的花玉儿并非花玉儿本人。
虽然她的动作神态和花玉儿如出一辙，甚至连石坚抱住她时候的细微反应都一模一样，但这种高超的伎俩能够瞒住许多人，却瞒不了石坚。
石坚身怀黑暗超人之血，有着极为敏锐的知觉，尤其是嗅觉，能够分辨出极为细微的差别，比狗鼻子都要灵一百倍，他抱住对方的时候，就从二人体味的最细微之处分辨出了二者的差异。
当心中有了定论，再反推，就能发现太多的破绽，但石坚还是配合着演完了戏，毕竟，真正的花玉儿肯定在他们手里。
祸不及家人，这是石坚作为现代人的观念和底线。而这一刻，他的底线被人践踏！
金人南下，不讲规则，肆意屠杀无辜百姓；隐世宗门，为长生不分正邪仙魔，更是视天下人为草芥。
这些混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石坚身边人下手。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
石坚，怒了！
他闭上双眸，然后再次睁开，眼中的愤怒已经敛去。
脑海中不断回溯与毒王谷有接触以后的点点滴滴，石坚找到了两个疑似线索的疑点。一是忠义堡时竹叶青给花玉儿下的毒蛊或许有着某种后手；二是天元庄的双生子有些奇怪，二人虽然在性情上有些差异，但模样却是一模一样，记忆回溯中，石坚甚至惊奇的发现双生子在脖颈某处不起眼的地方，都有着芝麻大小，一模一样的痣。
某不是毒王谷某种不为人知晓的蛊虫，有着此种逆天的效果，可以让一个人在外形上复制另一个人。
除此之外，石坚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走出石府大门，自有下人已经提前牵来了马匹，石坚走到栓马柱旁翻身上马，右手轻轻抚了抚血兔的鬃毛，轻声开口道：“老伙计，你才回来，就又要辛苦你和我一起战斗了。”
血兔猛地嘶鸣一声，欢快的载着石坚朝着远处而去，几名随从立刻赶上，一阵阵马蹄声在夜里格外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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