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赴完鸿门宴，被一个叫猴子的厨师送回家。此时才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回到屋里像醉猫一样倒头就睡，直到小半夜了才被一泡尿给憋醒。
他解完手刚要转身回屋，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从东院儿的小寡妇家里出来，由于天黑看不清楚，他用手揉两下眼睛一看，居然是村长！老牛吃嫩草，但这种事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法律都不管，我操得什么心！
回到了屋里，他突然想起刚开始看到的只是一个黑影，以为自己喝多了又揉了两下眼睛，居然能看得出是村长来。于是又试着揉了两下，却发现目光所到之处如白天相似，这一发现令他异常兴奋，更睡不着了！
林桐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从地里藏着的宝贝，再到村里的大事小情。他知道这个村长跟书记不对付，正事儿不管，还专门在后面使坏。今天发现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听说本村的几个小赖子也都跟他有关系，专门上书记那儿找事。这几个东西大病不犯，小病不断，令他无可奈何，心里却也清楚，是有人在他背后捣鬼。
不仅如此，那时侯各项制度法规都不健全，乡镇干部吃拿卡要，就连信用社，派出所等职能部门也到处揩油。据说老书记最多的时候一年送出去一个小羊群，这话有没有水份不知道，但若详细问他具体数目，他居然不知道，足见确实不少。
在村委会这个永远都不能倒闭的小单位里，有史以来就存在着派系之争，上边任命村官有时也不得不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没有点家族势力的很难开展工作。后来实行的民主选举也是一样，小门小户的根本无法参选。
随着选举制度的兴起，村主任和委员不再任命。这下平民百姓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但因为是选举制度的拭行阶段，国家也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签。只是拿着票箱子入户投票，有很大的作敝空间和随意性。
而书记和主任各自代表着本村两个最大的家族势力。将近三分之一的散户便成了两边争取的对象。
老书记更是对于某村长咬牙切齿，也想借机除掉这个祸根。但在侯选人上却发生了争执，从散户里出，只要有书记的支持便能稳操胜券。但是偏偏有人要从本族里再推出一个侯选人来，只要能打败对方，几年后老书记退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有一样，很可能激起对方的強烈不满，让人家抓住把柄，大作文章。
最后还是老书记力排众议，决定在三分之一的散户中找一位侯选人。他说，“要选，咱们就要干净彻底，争取一次成功。第一，这个人选要有正义感，还要在无赖横行的社会中能竖起威望。第二要有文化，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你们不要认为我软弱没有原则，上边来要东西这些人咱那个都得罪不起，我倒希望一个敢做敢为的年青人能让这些不正之风得以收敛，没有人愿意把东西随便送给别人！”
于是这个声名远播的后来户便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未出老书记意料，虽然有人从中做敝，林桐仍以微弱的优势胜出。
做梦也没想到的事儿，竟然成真了！老书记语重心长的对林桐说，“民主选举虽然好，但是也必定会加大今后的工作难度，这个不用细讲。我这儿一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如果你不怕得罪人，趁着生面孔，我把审批权交给你，反正现在是村民选举，他们也拿你没办法！”
初生牛犊，岂知老虎的利害，有名的赖子都得靠边站，何况这些小吏呼！
想象的近乎完美，和实际必竟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而这段可怕的距离有多少人跌得头破血流，又有多人淹死在其中，实在是一言难尽！
按村分配的几眼机井勉强拿到手，可是配套的柴油机水泵却没了。农电改造排在了全乡倒数第一，电工春检、秋检那得杀羊，不然以后有什么问题，别想找我们修！两年下来早己身心俱疲，这还不算没事找事的小赖皮们！
虽然没有一个赖子敢跟他正面冲突，可是想方设法的在背后捣鬼，也确实让人头疼不已。
最可恨的是小寡妇，仗着邻居住得近，看见林桐回来就想找点便宜。自从那天半夜看到的一幕，令他想起来就心生厌恶，可偏偏某些人又不知自觉。
一天晚上，小寡妇刚从林家出来，就被过来找便宜的老牛逮个正着，他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结果被他传得满村风雨。这种事本来就是越描越黑，弄得他生气又窝火，可又无可奈何！
老书记也早就听到了风言风语，看着林桐的愤怒和无奈，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小林，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别窝在心里，我相信你！”
老支书的话让他深受感动，于是就把三年前半夜看到的事情说了，“他这是贼喊捉贼，那天白寡妇去我家还有一个人在场，只是他不可能为我作证，还不如作无声的抗议为好。”
“你说的是谁，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书记，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事我早就想过，他要是想出来，这些天早就来了，因为他和老牛是至亲关系。”
“那我知道了，是秦升吧，那天他也找过我，因为地邻的事儿，是我让他找的你。你不知道，这个人很有正义感，而且看不惯他姐夫的所作所为，俩人一直不对付，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放心吧！”
晚上老书记让人把秦升找来说，“秦升啊，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知道，是主任和白寡妇的事吧！”
“你那天从我这走，去的主任家，我问你，白寡妇去的时侯你在不在？”
“我在，而且那女人走的时候我还没走，再说林桐的家人都在呢。只是因为选举闹得势不两立，我也不好主动出面呀！”
“那要是主任亲自去找你怎么办？另外我还有件事儿本来不打算跟你说，你姐夫这是倒打一耙……”
“别说了书记，他是什么人我知道，也不用主任找我，你说咋办吧，不过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好，你就在这等着别动，我马上让人把两人委班子都叫来，你只需跟他们把实话一说就行，也不用牵涉别人！”
时间不长，村里的会计和治保主任，妇联主任，还有一名支部委员都已到齐，三八两句话，大家如梦方醒，谣言不攻自破，一片云彩也就此散了。
而那位老牛只能把脑袋夹在裤当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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