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决战前的闲聊

夜色给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披上了最后一层保护,此时双子崖附近仍然处在高温之中,生物根本无法靠近,完全不见联军的身影,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双子崖此时的视野绝佳,大火把树林烧了个精光,宋佳佳透过夜瞳仿佛能够看见遥远之外的联军大本营,有宋佳佳放哨丝毫不怕联军偷袭。

安静的夜里小队几人聚在一起闲聊。

“看来联军是被我们打怕了不敢来了”养天生开玩笑地说道。

李念一脸苦笑:“越是这样情况越不乐观,如果联军真的是想集结最后一波力量送我们上路,以我们现在的条件可以说是十死无生。好好想想你最后的遗言吧”

对啊,他们现在能利用的自然环境都已经被大火摧毁,面对下一次进攻估计只能进入白刃战了。

“遗言就留给敌人去想。”

这时一个略带颤抖但语气却又十分坚定的声音响起,是那个晕过去的男孩,之前大火烧上来的时候就被热醒了,睡醒之后大吃了一顿,现在已经恢复了精神。至于墨客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若不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他就跟一具尸体没有区别。

李念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猛吸了一口递给了养天生,养天生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真有志气,看你的样子还未成年吧。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要经历这些。”李念向着男孩吐出一个烟圈缓缓说道。

男孩点点头没有回话。

“趁现在有空说说你们的故事吧,一起战斗过也算是伙伴了,只要我们当中还有人活着,那也算留下了点回忆吧。”说罢李念躺下双手枕在脑袋下悠闲地闭上了双眼,准备聆听两个新人的故事。

养天生率先开口,他强行握了握男孩的手,裂出一道阳光的笑容:“你好,我叫养天生。今年23岁,来自内蒙的一个游牧部落。我们不是传统的蒙古族部落,是因为战乱而被迫流放到草原的汉族人,出于某种原因我们世世代代驻守在国家的边界线上,从未离开过。而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担任族里的巫师,到了我这代也不例外,巫师必须留在部落里守护着部落,绝不允许离开部落,所以我从来没见过霓虹闪烁的城市,从小到大陪伴我的就只有牛羊马和族里的小伙伴。从小我就被我爹灌输一些奇怪的思想和知识,但我不想像我爹那样整天躲在蒙古包里装神弄鬼,我更向往外面的世界,想去看看城里的姑娘是不是真的比我们族里的姑娘漂亮。因此,只要有机会我就偷跑出去和小伙伴骑马、射箭、玩摔跤,但每次都会被我爹逮回去暴揍一顿,直到这次,我没有等到我爹来就被狼群围攻咬死了,希望我妈看到我的尸体不要那么伤心吧。”养天生说着说着不自觉地看向天空,极力忍住那即将滑出眼眶的泪水:“这便是我的故事。”

李念听完也是来了兴趣,坐起身来看向李念:“现实世界中还真有巫师的吗?你们是会占卜、诅咒的超能力吗?”

养天生笑着说道:“其实巫师并没有那么玄乎,大多时候也只是充当部落中的医生,族人生病就会去找巫师。还有的话就是负责族里的祭祀仪式,生死婚嫁所有仪式都要由巫师主持,因此巫师才被不允许离开部落。不过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在我18岁成人礼接受完洗礼,正式成为巫师之后,我经常会做同一个梦。在梦里面我是古代的一名大将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洒下热血,最终却被万箭穿心,战死在沙场上。这个梦十分的真实,我甚至能闻到战场上那种浓郁的血腥味,和敌人的鲜血溅到我脸上时那鲜血才有的温度,这也是为什么我明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杀人却没有一丝的不适,因为在我的梦里,这种场景已经重复出现了无数次。”

李念恍然大悟地回到:“哇靠,我就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变态,你哥哥我这么狠的狠人,想当初第一次杀人时也过了半个小时才缓过来,原来你这家伙前世就是个变态杀人狂。”随后接过养天生递回来的烟,抽完最后一口后看向男孩说道:“那你呢,都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男孩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我叫林一,那个女孩叫秦双,因为残障,我们从小便被父母抛弃,我们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以前的孤儿院都不会被社会所关注,尤其是在一些小县城里,所谓的院长也只是一个为了赚取国家补贴和爱心人士捐赠的黑心商人而已。因为我和双儿是残障儿童,几乎不可能会有人领养,所以我们两个经常被别的小孩欺负,抢我们的食物弄烂我们的衣服,院长也对我们很坏,经常打我们也不让我们读书写字,但是他又要靠我们获取更多的政府补贴,所以一直没有赶我们走。就这样,在孤儿院里我们过着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有好几次我都饿得忍不住去厨房偷东西吃,被院长抓到就免不了一顿毒打。我们一直忍受着折磨,终于有一天院长的恶行被曝光,孤儿院重新整改,我们被转移到别的孤儿院,还被安排去了残障学校上学,我们以为终于等到了希望的到来,但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我们刚到学校就成了其他人霸凌的对象,他们嘲笑我们没读过书,弄坏我们的课本,想尽各种方法拿我们取乐,我们告诉老师,事后就被他们拖到厕所暴打,打我就算了,他们连双儿都不放过,还扬言要画花双儿的脸。我们想过反抗想过逃走,但是我们一个听不见一个说不了,连字都不会几个我们又能逃去哪怎么生存下去。你们想象不到在无声的世界里是多可怕,他们就站在你身旁商量着怎么弄死你,但你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做不了。我们对这个世界彻底的失望,所以我们选择了自杀。但没想到老天爷还是不愿放过我们,再一次给我们希望,又再一次把我们拉向地狱。不过过往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的我只想活下去,我要变强,把她带回来。”林一说完看了看手中握紧的拳头,此刻的他内心无比的坚定。

啪啪啪~

李念忍不住拍起了手掌:“好,说得好,不管你在现实世界有着什么身份地位,有过怎么的经历,但当你来到无间空间的那一刻,一切都是从零开始。老子以前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奈何怎样努力也只是资本家的玩具,但在这里不一样,实力说了算,只要能活下去就能把失去的拿回来。”

“对,老子要去大城市里看看城里的姑娘屁股有没有我们的村花翘哈哈哈哈!”

“那不简单,让你佳佳姐给你脱一个,哎哎,别打别打,我错了我错了……”

“哈哈哈哈哈……”

……

几人越聊越激动,也许是感同身受,也许是大限将至前敞开心扉,起码现在他们彼此认同了对方,在离开之时也算有个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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