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镇纸在王强掌心沁出凉意,刘康摔门离去时带起的风卷得桌上文件簌簌作响。他盯着紧闭的雕花木门,喉结上下滚动,指节捏得发白——那个穷鬼竟敢在自己面前挺直腰杆,还把U盘的事挑明了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强扯松领带,瘫进真皮座椅。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目光像淬毒的钢针,死死盯着刘康刚才站过的位置。空调外机的嗡鸣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他烦躁地扯下眼镜,重重砸在檀木桌面。
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那个潮湿的午夜,他把烟盒塞进刘康枕头下时,塑料包装的窸窣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当广播里响起刘康的名字,看着对方在全校师生面前低头认错的样子,他躲在人群里笑得肚子疼。穷鬼就该有穷鬼的样子,这所学校本就该是他王强的天下。
可现在,那个满身补丁的职高生竟敢威胁他。王强抓起水晶镇纸,狠狠砸向墙角"王氏集团捐赠"的电脑包装箱。硬纸板应声凹陷,镇纸弹落在地,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砸出个闷响。他弯腰捡起镇纸,指尖拂过冰凉的棱角,突然想起父亲教他的话:"想要什么,就不择手段地拿过来。"
刘康手里的U盘,像根刺扎在他心头。里面不仅有诬陷的证据,还有实训楼采购中那些见不得人的操作。当时他不过随手把旧电脑换了包装,贴上捐赠标签,教导主任就对他笑脸相迎。权力与金钱编织的网,让他尝到了甜头。可现在,这个穷鬼竟妄想撕破这张网。
"整死他。"王强对着空气吐出三个字,语气冰冷得像腊月的寒风。他伸手扯开领口的纽扣,解开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衬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会长徽章,金属边缘割得掌心发疼。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一个职高生,也配和他斗?
掏出手机,王强翻出父亲的号码,又默默锁屏。这点小事就惊动父亲,太丢人。他要亲手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让他知道,在这所学校,在这座城市,有钱就有一切。
"先从学籍下手。"王强打开电脑,调出刘康的档案。职高生的身份,就是最好的突破口。他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要把刘康的资料看穿。父亲捐的这批电脑,刚好派上用场——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此刻应该还留着后门。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余晖透过百叶窗洒在王强脸上,勾勒出他扭曲的轮廓。他想起军训时故意绊倒刘康,看着对方在泥地里挣扎的样子;想起月考时偷走复习资料,听着对方在教室里焦急寻找的声音。每一次欺凌,都让他感受到权力带来的快感。而这次,他要让刘康彻底消失。
"学籍异动申请..."王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系统里填下退学理由。虚假的信息在屏幕上闪烁,他却觉得无比真实。只要按下确认键,刘康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鼠标时,他突然停住了。
"太便宜他了。"王强松开鼠标,靠在椅背上。退学太简单,他要让刘康身败名裂,要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脑海中浮现出刘康穿着补丁校服的样子,想起对方说要考本科的豪言壮语,他的眼神愈发阴冷。
"那就先毁了他的前程。"王强重新坐直身体,打开校园论坛。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他编造着关于刘康的谣言,字字诛心。从偷东西到打架斗殴,从考试作弊到品行不端,每一条指控都带着恶意。他上传了几张模糊的照片,经过处理后,看起来就像刘康在做坏事。
"点击发送。"王强看着帖子发布成功,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他想象着刘康看到这些谣言时的表情,想象着全校师生对他指指点点的场景。穷鬼,就该活在阴沟里,妄想爬出来,就要付出代价。
但很快,他又觉得不够。论坛上的谣言,可能有人不信。王强抓起电话,拨通了学生会几个亲信的号码。"去散布刘康的谣言,说得越难听越好。"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就说他偷了实训楼的设备,卖到外面换钱。"
挂掉电话,王强起身走到窗边。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灯光渐次亮起。他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强大。在这所学校,在这座城市,他就是主宰。刘康,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卒子,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U盘..."王强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U盘。这是他提前准备的,里面装着伪造的证据,可以反咬刘康一口。他把玩着U盘,想象着刘康被冤枉时的绝望表情。
"明天,就该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了。"王强把U盘放回抽屉,锁好。他重新戴上金丝眼镜,整理好西装,对着镜子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个穷鬼,再也翻不起浪花了。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教导主任发来的消息,说刘康的学籍异动申请无法通过,系统显示有异常操作记录。王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泛白。
"不可能。"他低声咒骂,打开电脑重新检查。果然,所有的操作记录都被备份,痕迹根本无法消除。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刘康。那个穷鬼,说不定早就留了后手。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王强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学籍这条路走不通,那就从其他方面下手。
在这所被金钱与权力笼罩的学校里,王强觉得自己就是神。他要让刘康明白,有些鸿沟,是永远无法跨越的;有些命运,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而他,就是那个掌握命运的人。
"游戏,才刚刚开始。"王强重新坐回办公桌前,打开台灯。暖黄色的灯光下,他开始策划下一步的行动。这一次,他要让刘康彻底绝望,要让他知道,与自己为敌,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而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一场关于权力、金钱与尊严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王强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发誓,一定要让刘康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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