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校园，刘康攥着退学通知书的手指几乎失去知觉。白纸黑字间"恶意破坏教学设备""屡教不改"的字眼像滚烫的烙铁，将他最后一线希望烫得支离破碎。走廊尽头的公告栏前，几个学生正踮脚张望，窃窃私语化作锋利的冰刃，扎进他的耳膜。
"刘康！"林峰从转角处冲出来，运动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刚听说消息，怎么会这样？"
刘康喉头滚动，将苦涩的铁锈味咽下去。三天前U盘失踪后，王强加快了攻势。校园论坛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实训楼"新发现"的"作案工具"，还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目击证人"，像潮水般将他淹没。此刻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李主任推过来的文件袋里，甚至还有份"自愿退学申请书"。
"林峰，你之前说......"刘康的声音沙哑如砂纸，"你爸在教育局......"
林峰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左右张望，压低声音："是有这回事，但我爸向来最讨厌走关系......"他看到刘康眼底翻涌的绝望，突然攥住对方的肩膀，"不过这次不一样！王强他们太过分了，我现在就回家求我爸！"
暮色四合时，刘康蹲在工地活动板房外，听着远处传来的机器轰鸣声。母亲发来的短信在手机屏幕上跳动："康康，听说学校的事了，别着急，妈去求求教导主任......"他看着短信末尾那个歪歪扭扭的爱心表情，眼眶突然发烫。父亲去世后，母亲每天在纺织厂工作十二个小时，手指被机器划破也舍不得休息，如今还要为他低声下气。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峰的消息："我爸答应帮忙了！他说教育局正好要查校园欺凌，让我们把证据整理好。"刘康猛地站起来，却因蹲得太久眼前一黑。扶住门框站稳后，他开始翻找那些被他藏在床垫下的资料——皱巴巴的模拟试卷、写满批注的编程笔记，还有用旧手机录下的关键音频。
与此同时，王强坐在自家别墅的书房里，反复尝试破解U盘密码。水晶吊灯洒下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他烦躁的踱步不断扭曲变形。当第七次输入错误密码后，他愤怒地将U盘摔在桌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来，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污渍。
"叮——"手机弹出新消息，是学生会成员偷着拍的照片发群里了，林峰的父亲正走进学校大门，神色严肃。王强的瞳孔猛地收缩，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去。引擎轰鸣划破寂静的别墅区，他的指节捏得发白——绝不能让教育局的人插手！
教导主任办公室内，林峰的父亲正和李主任对峙。"李主任，刘康的处分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他将一叠材料推到桌上，"这些是他近期的学习成绩，全市职高联考前十，这样的学生，会故意破坏设备？"
李主任的额角沁出冷汗，视线不自觉地瞟向桌角的手机——那上面有王强刚刚发来的威胁短信。"林科长，这都是按校规办事......"他的声音有些发虚。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撞开。王强喘着粗气冲进来，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李主任！我刚发现重要证据！"他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刘康在工地偷了施工图纸，卖给竞争对手！"
林峰的父亲眼神一凛："空口无凭，证据呢？"
"在这！"王强掏出手机，播放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刘康确实在和一个陌生人交谈，但根本看不清表情和动作。"还有这个！"他又拿出几张转账记录截图，"这是对方给他的钱！"
刘康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这些都是伪造的，他认得转账记录上的银行卡号——那是王强曾在宿舍炫耀过的私人账户。他正要开口反驳，李主任却抢先说话："林科长，您也看到了，刘康屡教不改......"
"够了！"林峰的父亲突然站起来，"我会向教育局申请重新调查。在结果出来前，刘康的学籍必须保留！"他转身看向刘康，目光里带着鼓励，"孩子，把你掌握的证据都拿出来，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王强的脸色变得惨白。看着林峰父子离开的背影，他摸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爸，出大事了......"
夜色渐深，刘康和林峰蹲在操场角落，借着月光整理证据。林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不是说王强的转账记录有问题？我们可以查他的银行流水！"
刘康摇头："谈何容易，他爸是王氏集团董事长......"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峰掏出手机，"我有个表哥在银行工作，也许能帮忙......"
他们没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王强握紧口袋里的U盘，指甲在金属外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他掏出手机，给刀疤脸发了条消息："今晚，把刘康约到城郊仓库，别让他带手机。"
风越刮越猛，卷着落叶扑在两人身上。刘康望着教学楼顶的月光，想起父亲日记本里的最后一句话："黎明前的夜最黑，但只要熬过去，就能看见太阳。"他握紧拳头，指甲缝里渗出鲜血。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退缩。
刘康没想到林峰有这样的父亲还会来职高上学，难道为了那个女生真的可以把前程都放弃了吗？不过转头一想以林峰父亲的职务帮林峰安排一个工作不成问题，林峰就算去高中，以他的性格也不一定会好好学，到时候也一样读大专，还是不如来职高，轻轻松松度过这三年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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