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儿童永远比成人更可怕,因为他们天真的外表下,永远不知道是什么。
“生气了?”
夏洛的一声耻笑把安伯切尔拉回了现实。
“你……”
安伯切尔这才缓过神来,满脸鄙夷的看着面前嘻嘻笑着的这个人。
“你再这么说试试!”
“怎么!不敢了!我怕你是不是!”
夏洛的声调猛然抬高,手插进口袋脚往后退了一小步。
“别打了!被人看见了……”
杰克从门口探出头,焦急地喊道。
“闭嘴!滚!”
安伯切尔看着夏洛,咬牙切齿的说。
“怕什么!跟他打!我不怕!”
夏洛紧接来了一句,身子渐渐压低
在灰尘四起的走廊上,无声的对峙进行着。
寂静……
安伯切尔拔出剑,向夏洛一步、一步走来。阴影淹没了他的脸,也隐藏了他的影子。
加速、举剑、高高跳起……
“砰!”
枪声在寂静中掀起波澜。
安伯切尔不自觉往后一退,一道劲风刺过他耳旁,几小缕暗红的发丝飘落。
夏洛的手中,拿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安伯切尔,冒着白烟。
——他怎么会有枪!哪来的?
杰克吓了一跳,这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手一滑就正好…….
他突然愣在那里。又回头扫了一眼自己房间。
窗台上,空空如也。
“夏洛!你疯了?!拿我窗台上的……”
杰克冲了过去,死死抓住夏洛拿枪的那只手。话说了一半,他想到些什么,又闭上了嘴巴,趴在夏洛耳边悄声说:
“你拿我枪干什么……出人命我们担不起!”
夏洛没有说话。他轻轻甩开杰克的手,示意他先回房间里。
“枪里只有一枚子弹,安伯切尔,躲什么?”
夏洛一声嗤笑,看着对面惊慌失措的安伯切尔,眼神不屑。
下一刻……
“啊!你干什么!”
夏洛被安伯切尔摁在墙边,冰冷锋利的刀刃架在夏洛的脖子上。
“你不是敢开枪吗……”
安伯切尔死死的盯着维奇,声音越来越低,又猛地抬高。
“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开不开枪!”
“我……”
“开不开!你敢吗!”
夏洛的右手颤抖着,他缓缓举起枪,顶在安伯切尔的太阳穴上,食指扣在扳机上。
“你……真的不怕?……”
“……如果……我现在……就开枪呢?”
安伯切尔看着夏洛,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带着气流进入了夏洛的耳朵。
“要死一起死,我不相信你会有胆量开枪,我也不相信你会有能力应对开枪的后果。”
“试试!”
夏洛笑了起来,手指扣动了扳机……
“干什么呢?”
路易斯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他的笑意。
夏洛愣了一下,立马把枪收进口袋,一把推开安伯切尔。
安伯切尔不屑的笑了声,音量故意抬高道:
“怎么,不敢开枪了?不是在这逞英雄吗,有本事你就打死我,遇见自己父亲就怂了?”
夏洛扫都没扫他一眼,低声骂道:
“滚!你遇见你父亲格里特就不这样?”
路易斯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退。各扫了两人一眼,又是一笑:
“在这里打架,可是不好的行为,趁没人看见,赶紧回去吧。”
说完,他看着夏洛,似乎想让自己儿子先回去。
夏洛的目光正对上路易斯,他慢慢低下头,转身走进了房间。
“欸,维奇……”
夏洛走过杰克身旁,头也不抬的关上了门,只留了一条缝。
安伯切尔没有再看夏洛一眼。他来到杰克身边,似笑非笑的说:
“人家拿了你的东西,你却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杰克刹那间便了表情,平淡的解释道:
“我可以无限的原谅他,只要他不要闹出人命来就行了。”
杰克顿了一下,他瞥向安伯切尔,冷冷的说:
“可是你呢?急火上升心慌气短,跟新来的吵起来,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又不是不会让着你,哼……”
“够了!闭上你的嘴吧!”
安伯切尔命令似的说,但杰克还是闭了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他不想惹事,即使他心中有那么一点不满,但还是得听安伯切尔的话。
——不为什么,强者有这个权利。
这里不是游乐场,是都要爬到金字塔顶端的人。
“但愿你能安生点,杰克,想清楚你是谁!”
安伯切尔一边扶起亚瑟,一边头也不回的大声说:
“别以为你有你父亲就多厉害光耍嘴皮子是没用的!”
他就像一位淳淳教导的大师,在开导自己误入歧途的徒弟。
杰克没有说话。他眼神闪烁,面具后不知有什么表情。
也许是五味杂陈,他轻轻一歪头,似是听懂了,又像没听懂。
杰克看着安伯切尔王者归去般的背影,冷笑一声。他拉开门,微微侧身,让路易斯先进去。
“谢谢。”
路易斯轻轻一笑,闪身就进入了昏暗的房间。
“夏洛?”
“嗯……”
坐在椅子上的人毫无反应,仿佛只有一个黑色的剪影坐在那,垂头丧气。
“跟我说说,他怎么惹你了?”
“是我惹他了。”
“真有意思……你怎么惹他的?”
路易斯依旧笑着,但维奇反倒有一丝不安。他侧过身,慢慢说:
“他脾气不好,管他呢!”
“夏洛,你别生气…..”
杰克连忙上前去劝,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路易斯,闭上了嘴,转身拉开门。
“砰!”
“杰克……”
寂静后———
“你是不是有一个亲人?”
“他是我弟弟,维奇。比我小三岁。”
面对杰克的疑问,夏洛似乎不想多回答,草草介绍后便移开话题:
“你也有那么多朋友啊,问这个干嘛?”
“朋友?你看不到他们的样子?安伯切尔就差没把我大卸八块煮锅汤了!……”
杰克一拍桌子,猛地站起,食指死死指着夏洛的鼻尖。他的声音低下来,一字一句的说:
“你知道你没来之前他们对我干什么吗?”
顿了一下,忽然一声嗤笑:
“算了……你肯定不知道…….他们已经越来越过分了……”
“杰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相信你也懂大道理,安伯切尔有足够的耐心继续等下去,等到所有人都死的那一刻……”
“这里的竞争太激烈了,你根本就不应该让你父亲带你来这里……”
夏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杰克向自己步步紧逼,抛出一个个真相,自己却无可奈何。
“这……”
“知道为什么吗?”
杰克突然停下来,手也悬在半空中,轻轻问道。
“不……不知道,你干什么?”
杰克走到夏洛身边,趴在他的耳朵边小声说:
“我上次听到的,路易斯跟我父亲说……”
五雷轰顶。夏洛的瞳孔猛一收缩,他一脸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着面无表情的杰克愣了三四秒,突然发疯似的拽住杰克的袖子,把他扯到自己面前,低声说
“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是不是?说!”
杰克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话语中却夹杂着一丝嘲讽:
“谁不想从无限的利益中为自己分一杯羹?这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咧嘴一笑,叉着手,脸凑近夏洛的眼睛:
“说实话,当时我父亲还挺羡慕路易斯的,他有两个筹码……一个是你,还有一个,就是你弟弟……”
杰克的语速渐渐放慢。他似乎想让夏洛集中精力去听在讲什么,他的思维又一次跳转:
“你弟弟嘛……啧……(估计不可能干过你),也不敢,欸,夏洛,维奇是不是很乖?”
“……”
“这就对了,跟我的预想一样……”
杰克突然诡异一笑,但这丝神情又在一瞬间逝去。
“算了,我们还是来谈谈维奇吧……”
夏洛脸色一变,看向杰克,厉声说:
“谈他做什么?”
“不是不是,我想跟你说,维奇也在场,他就在旁边听着我们父亲的谈话。”
杰克看夏洛生气,立马讨好地笑笑,语出惊人。
“什么?维奇?他什么反应?”
夏洛一下子站起,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轰隆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杰克显然很镇定,因为他根本就不理解夏洛,只不过很奇怪罢了:
“反应过激了啊,维奇可是你弟弟,有什么奇怪的?疑神疑鬼的,怕他吃了你不成?”
杰克一声嗤笑,走到窗边,靠着窗框,外面微弱的光射进来,就像一个黑暗的影子。
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旺盛的,所以他们会去探索成人的禁忌。
11月13日的深夜,虽人间已经千里冰封、万国雪飘。但地狱,永远是那个炎热、黑暗的地方。
岩浆在流淌,冒着泡,吹着火,高温的黄光在血红中若隐若现。绕过城镇,冲向山脚。
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在无尽的夜色中一处一处的亮起。
这里的人,从来都没看过星星;与世隔绝。
一个孤独的剪影,站在城堡的走廊边,俯视着下面的每一座房子,看着窗户里温暖的谈笑,面无表情。
———并非是毫无感触。他叹口气,向楼上走去。
脚步落在精细的台阶上,沉重、冰凉、与麻木。
他从来不曾表露出自己的悲哀。他把它藏在了一张永远的笑脸背后,尽管此时的他是多么的无奈,别人也永远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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