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的哭喊声立刻引起了医院里其他人的驻足观望。
眼看她就要进入崩溃的边缘，我也顾不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陈丹，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们还算不上是男女朋友关系，可我的心里却莫名产生一种誓死守护她的冲动，哪怕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在我的安抚下，陈丹渐渐平静下来，哽咽地道：“王睿，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我松开手臂，双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道：“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陈丹道：“可是……”
我打断她的话，霸道地道：“没有什么可是。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老兵，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绝没有不可战胜的敌人。别说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就算真的有鬼，我也能扒下它一层皮来。“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无神论者，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东西。对于这些未知的领域，我保持着敬畏之心。但敬畏并不代表我不敢去探索，不敢去征服，不管这个玩弄我们生命的东西是什么，我绝不会放弃反抗，任其为所欲为。
也许是我的血性感染到了陈丹和王雨生他们，两人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恐惧。
陈丹看了看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有点不好意思，揉了揉眼睛道：“王睿，我们到别的地方聊吧。”
我点头同意，牵着陈丹的手往楼下走。
出了医院，我们三人在医院对面的茶餐厅找了个靠窗的包间坐下。我要了三杯鸡尾酒和一些吃的，因为少量的酒精可以起到安神、镇惊的作用。
等服务员把酒送来，我把吸管放在嘴边猛吸一口，水果的清香和酒精的香味儿顺便弥漫在口鼻之间，使我精神一振，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陈丹、雨生，不管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这件事情多么匪夷所思，但这是事实，我们不能逃避，更不能认命。”
王雨生也被我激起了血性，用力地点了点头道：“王睿，你说得对，不管缠着我们的是什么东西，就凭他把我老婆祸害成这样，我也跟他拼了！”
我不由笑了起来，这不要脸的，林佳好像林佳连他女朋友都不是吧？一直都是他单相思而已，做梦就成了他老婆了。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接着道：“首先，我们前天晚上的遭遇绝不是偶然，不然为什么KTV里别的人没事，只有我们几个会出现幻觉？而且我们都抽血检查过，并没有被人下药。”
陈丹点点头道：“对，我爸说了，即使被下药了，我们几个出现的幻觉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具体原因，他们还在调查。”
我接着道：“还有我们几个的梦境，梦里的场景简直是一模一样，即使我们做噩梦，也没理由做同样的噩梦。还有梦里那女孩说的顺序，按照这个顺序，林佳是第二个，雨生是第三个，我是第四个，你是第五个，郑宇和王雷估计也有同样的梦境，那么这个排序到底代表的是什么呢？”
“我大胆做个假设，我们几个人当中，前天晚上郑宇的女朋友是第一个死的，林佳说她梦里是第二个，昨天她也出事了，那么是不是这个排序就是我们的死亡顺序呢？”
“啪”地一声脆响，王雨生手里的酒杯掉在桌子上，酒水顺着桌边流在地上，发出哗啦啦地声响。
“王……王睿，照你这么说下一个出事的是我？”
王雨生表情僵硬，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安慰他道：“雨生，这只是我的推测，还没有证实，也许林佳出事只是巧合罢了。”
王雨生突然猛地站起来，紧张地道：“怎么证实？等证实了我可能就没命了！还有林佳，她这次没死，那女鬼会不会再对她下手？不行，我得去医院保护她。”
说着他就要走，我急忙站起来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你给我冷静点！”
王雨生再次站起来，吼道：“佳佳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能不能醒来还不一定，下一个是我，接着就是你，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道：“你是医生吗？还是能捉鬼驱邪的道士？你去林佳那么有用吗？连重症监护室都进不去！现在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化解这次危机。陈丹，你给郑宇和王雷打个电话，打听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做和我们同样的噩梦。”
陈丹马上拿过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号码，先打给郑宇，连打了几个，却一直没有人接。她又打王雷的电话，这回接通了，电话里王雷的声音有气无力，说那晚被吓得直接跑了回家，回到家以后就病了，到现在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梦里的情景和我们差不多，他是第八个。
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是这样，那么没有接通电话的郑宇应该是第七个，那这个完整的死亡排序就出来了。
陈丹挂掉电话，我们三人互相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异常安静，我可以听到他们俩沉重的呼吸声和酒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哒……哒……哒……”
犹如催命的丧钟。
“不行，我要打电话给我爸，让他派人保护我们。”
陈丹首先打破了沉寂，再次拿起手机。
我出声阻止她道：“没用的，这种事跟别人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即使是相信，第一反应也是认为我们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叔叔是一名刑警，更是无神论者，根本不会相信我们。”
“那怎么办？”陈丹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
我回到她的身边坐下，安慰他们道：“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害怕，可不能因为害怕就坐以待毙。哪怕我们就是真的被女鬼盯上了，也要想办法弄清楚它盯上我们的原因，找出破解的办法。陈丹，你爸的电话还是要打，不过不是告诉他我们现在的情况，而是找他问清楚，一年前死在那个KTV的三个人的具体信息，包括姓名、年龄、职业、人生经历，还有死亡的原因。也许这里面有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陈丹应了一声，拿起手机拨打他爸爸的电话。我则点上一支烟，闭上眼睛思索着。
这件事除了用女鬼索命解释以外，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很多侦探小说和电影里会出现的情节，有一个精通催眠术的人，他不但可以把我们同时催眠，带入幻境，还能控制我们的梦境，让我们在睡梦中自杀。
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比鬼神之说更合理一些。但退伍以后，我翻阅过大量的书籍，其中就有一部分是关于催眠的书。事实上，小说和电影里的情节，因为剧情的需要，对催眠的描述有很多夸大的成分。比如催眠大师仅仅通过眼睛的对视就能完成催眠，那纯属是扯淡，那不是催眠，那是他妈的“血轮眼”
实际上，催眠是需要施术者和被施术者配合的，而且往往还需要借助药物的辅助，才能控制对方的心神。而那晚我们同工接触的人中，只有餐厅和KTV里的服务员，他们当中即使有人精通催眠，也不可能有机会下手。
所以我们被同时催眠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那么剩下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这回是真的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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