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风在养伤其间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梦里的景色从幼年到现在的落魄轮番播过,他并不算特别踏实。
只知道有一碗又一碗不同味道的药灌下去,伤口每天都有人来给他换药,有人定时按摩他僵硬的四肢,还念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话本。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月,谢持风脖颈上时常发炎的伤口总算是好的多了,只不过身体还是虚弱。
这天清晨,顾无徙难得的早早回来,谢持风躺在床上,几个小厮正给他擦拭身体更换衣服,有仆从推来准备好的轮椅,见准备好了,顾无徙上前将他抱到轮椅上,谢持风身体僵硬,手指蜷起,身下的胳膊健壮有力,毫不费力地把他放在轮椅上。
“你伤好得多了,带你出去散散心。”
谢持风‘嗯’了一声,半月前他就可以简单地说些话了,她身边的小厮做事都十分严谨,做完事情念完话本就会恭恭敬敬地守在一旁,病了这一个月,倒是连这卧房的门都没迈出过。
顾无徙每天来看他三四次,除了他高热的几夜她都守在自己身边,其余日子她停留的时间很短,他也没有机会问她到底是谁,只听得小厮都恭恭敬敬喊她‘王爷’。
顾无徙推着谢持风出了他住的院子,这一路上谢持风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不是雕梁画栋的华贵府邸,没有金银珠宝作为装饰,墙边的漆色剥落。
庭院里没有名贵娇弱的花草,除却几棵树木,其它竟然种的是蔬菜和水果。
谢持风有些疑惑,他悄悄抬头看向顾无徙。
她真的是王爷吗?
他这才注意,眼前的人似乎从未穿过什么锦绣华美的衣服,衣料甚至比不过一些富贵人家的小厮。
他摸了摸身上柔软的衣料,又看了看四周甚至比不上一些商贾之家的环境,陷入沉思。
刚刚皮肤掠过她的衣着,料子应该是棉麻制的,还算不上好,触感比较粗糙,这应当是平民常穿的料子。
那他为什么被安排穿这么好的衣料?
“想什么呢?”
“就是......好像从未听过府里有什么音乐?”他小声说,这府里似乎从未有过什么娱乐项目,待了一个月,她似乎总是很忙碌,也未有过放松。
“无聊了?”
“嗯......”他摇摇头:“没有。”
“带你出去外面走走,之后可以喊小厮推你去城里四处逛逛。”
出了府邸大门,他这才看见了这个府邸的名字。
——定北王府。
除了刻着这四个大字的朱漆牌匾,屋脊梁柱有这风雨侵蚀留下的好些斑驳。
定北王府。
定北王。
谢持风呆呆地看着那牌匾,“您就是齐国的定北王吗?”
除了那个求贤若渴,知人善任的齐国,他似乎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国家了。
齐国当然不止一位女将,入朝为官的女性也不在少数,而传言中那个掌兵权的定北王,更是功绩赫赫。
“嗯。”顾无徙应了声,步子却不停,推着他上了街道,“怎么了?”
谢持风声音闷闷:“那您知道我是谁吗?”
他现在可是雍国的罪人,而她是齐国大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他是知道的,两人本就背道而驰,她怎么能救他?
齐国一向温和,但谁能保为君者无争天下之心?
若是有心人利用,她岂不是会落得和他父亲一个下场?
顾无徙笑了笑:“知道。”
谢持风抬头,呆呆的看着她,“那为什么您要救我?”
顾无徙摸摸他的头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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