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光被檀虞带回洞府的时候，神魂已经极度虚弱，就连檀虞也被吓到。
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女子，檀虞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但随后檀虞又想起四百年前杳光对妖族做下的那些恶事，便开始厌恶他自己贪恋美色。
“你在唱戏吗？”杳光坐起，故意道，“演得真难看。”
杳光一醒来就看见坐在她床前脸上写满苦闷的檀虞，她一脸惊讶，却也明白檀虞的心思。
“本神虽不喜妖族，但是讲诚信的主儿，我既说了会允你一心愿，妖王只管答就是。”杳光故作大方道。
实际上她根本不愿意。
“你们神仙真是道貌岸然的很！”檀虞哪里不知道杳光的想法，他饥不择口地骂：“本王也不知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要救你。”
“明明当初是你为了妖族宝器救得我，现在居然还要往这上面加一层大义，你让我觉得恶心。”杳光提了一嘴，“赶紧说出你的条件。我的神魂很虚弱，不能醒得太久。”
“很简单，鸾鸟之血传闻可是制弦的好物价。”
檀虞自恋归自恋，但贪婪依旧贪婪。
杳光听到这个要求一点都不惊讶，檀虞不肯吃亏，思索片刻，杳光认命地点头。
“檀虞你还是没变，这个条件提的真是不让自己吃半点亏。”
“那是，本王可比不上杳光上神财大气粗。”
檀虞得意地笑，都到了这时，檀虞仍旧不忘挖苦沈诩。
“沈诩那个不要脸的白脸货，昔日你为复生，出钱养他，使他不知世俗恶。今儿没你照料，本王看他如何活？”
说完，檀虞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株仙草，杳光看见檀虞手中的仙草一愣。
沧海尽头，蓬莱仙山的绛珠草？
绛珠草食之，可滋养神魂，但世人皆知便是大罗金仙也到不了蓬莱，那是一片未知之地。
檀虞就是一只妖，他哪来的绛珠草？
但无论那株草是怎么得来的，杳光不关心，她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拿起绛珠仙草就是狼吞虎咽。
檀虞心底吐槽：“好像没见过猪跑的凡人。”
吃下绛珠仙草之后，杳光能感受到天地灵气在她的体内游转，这是过去四百年不曾发生的事，甚至不久之后她将完全脱离妖族宝器，重塑肉身。
等到那时，杳光便可返回天界，忘记凡间的糟心事。
洞外，一位黄衣女子推开拦路的老妖，怒吼道：“大胆，你可知本公主的身份，还敢拦我的路。”
老妖神色不好，手心不停地冒汗，他为难道：“公主不要为难小的，王上说过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寂月洞！”
杳光听着洞外的吵闹声，眉峰皱了两三回。
“既然是你的私事，麻烦你解决掉。”杳光很不客气地说，丝毫没当她是外人。
杳光很早就认识檀虞不假，但那时的他们不似当下剑拔弩张。
“杳光，你……”
洞外黄衣女子闹得越来越凶。
“檀虞，快滚出来见本公主！当日你明明说好要娶我，凭什么带回一个女人？”黄衣女子愤怒道，“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本公主即刻带兵砸了你的寂月洞，你信不信？”
檀虞也受不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寂月洞，冰冷的目光落在黄衣女子的身上。
他问：“素衣，你又在胡闹什么？”
被唤素衣的女子，立刻面红耳赤，道：“我感到一股异族气息，又听说檀虞哥哥带回了陌生女子，就来寂月洞看看。”
素衣是下界鸟族的公主，天性娇纵，本体赤乌，却一腔赤诚地喜欢檀虞。
素衣刚想继续解释：“素衣打小喜欢檀虞哥哥……”
但檀虞不想与她废话，于是挥挥手打断了素衣说话。
檀虞道：“你不许将本王带她回来的消息传出去。”
素衣愣住，随后脸红地点头：“素衣不告诉他人，檀虞哥哥放心。”
她在檀虞面前总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含蓄娇态。
檀虞放心地点头，却没想杳光竟走出寂月洞。
杳光向素衣行礼道：“公主安。”
她在素衣的身上感受到了同族的气息，杳光猜素衣一定是下界鸟族的公主，作为鸟族最早飞升的先辈，她怎能不出来一见后辈。
“你是谁？”素衣皱眉，“为何……难道你就是那个异族女子！”
杳光望着素衣想吃人的眼神，她似乎被小姑娘当做情敌。
但素衣的表现也让杳光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猜测，四百年间她听说了一些鸟族的事。
自从凤、凰、鸾三大神鸟飞升，鸟族便没了依仗，一度在天地间没了名号，不再尊敬凤鸟一脉，而是改尊赤乌、玄鸟为王。
她已成神，若是同族，便能感受她神魂的鸾鸟气息。
可是素衣却不认得她！
看来，传闻是真的。
“你是鸟族的哪脉后辈？”杳光怒道，“好大的胆子，敢见我不拜！”
素衣一懵，接着又被突忽其来的神威压得喘不过来气，她向檀虞投去救助的眼神，只望檀虞能帮她治一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异族女。
“素衣公主，她是鸾神一脉。”檀虞站在杳光身后善意提醒道。
“什么？”素衣更懵，接着自己就吐血了，然后晕了过去。
“你下手也太狠。”
檀虞看着晕倒的素衣没有半分怜惜，眼睛直勾勾地盯杳光。
杳光被盯得不适，反手给了檀虞一巴掌。檀虞捂着脸，正想质问她，杳光瞪得他，无形中给了他一种压迫，檀虞没敢说话。
她沉着脸，半晌过去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老妖本来一直看热闹，现在他得问檀虞如何处置素衣。毕竟是鸟族公主，在他们寂月洞的地盘上出事，鸟族不会放过檀虞的。
檀虞清醒过来，道：“将公主送回鸟族。”
他本就对素衣无感，更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檀虞吩咐：“送走之前记得施个禁言咒，免得公主乱说话。”
老妖点头：“是。”
进了寂月洞，杳光无力地瘫坐在椅上，扶额道：“她是赤乌？”
杳光四百年都不曾忘记当初背后捅她一刀，害她差点陨落的人正是赤乌，她信任的族人。
“我要讨回曾经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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