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再回首

这十几天我过的差不多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母亲哪儿和我这儿两头跑,刚开始时,我也会偶尔去看看陈行砚,但这个大忙人要么不见踪影,要么就在忙着处理公事。顾小公爷最近也很少来了,我才知道陈行砚的忙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作为一个懂事的妹妹,体贴他工作这么辛苦,我时不时就让厨房给他送些补身汤或者凉茶之类的,不能为他分担,但至少也要在背后默默支持他。

他也觉得我这个妹妹最近懂事稳重了许多,所以当我跟他说我想出门逛逛时,并没有阻止,只是又嘱咐了那句“不要乱跑,注意安全。”

从母亲哪回来,我就准备准备要出门了。因为不是要去什么多隆重的场合,我也不捯饬那么多,马车也不坐,带着绿竹就出门了。

上次在宴席上那位琴师奏的曲,我实在是没听过瘾,偶尔想起时总是心痒痒的,为了不留遗憾,把握住我现在有钱又闲的机会,一定要找机会再去听他弹的琴。这几天我特地让出门采购的丫鬟小厮去打听了这位琴师,原来他是天香楼的人,通常有些达官显贵或是有钱有势的客人来了要听曲,他才出面奏曲。天香楼我熟,不过上次去的时候竟然没能遇到他,让我觉得有点遗憾。

天香楼还是像往常一样热闹,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一进天香楼大堂,就看见了上次那位琴师正坐在台上调琴,不知是哪位大爷出手阔绰,让我也赶巧蹭了这曲儿。琴师人端坐凳上,从他身体及神态放松程度,看得出来他对弹琴是非常游刃有余。我赶忙找了个位置坐下,让小二先端上茶水,就马上专注看着琴师了。

预备弹奏时刻,大堂上的宾客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琴声响起,琴师只是弹了一弦,就让在场的客人屏息凝神住了,而后的琴声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酣畅淋漓的一曲下来,观众席上早已如痴如醉,恍然回神后,掌声才响彻整个大堂。

满足了我这个愿望,我心里可开心极了!吃饭停当,还在回味着那琴声,时不时就感叹一下。

吃完饭,我也不急着走,让小二收拾了桌面重新上了茶水,一面发着呆,一面翘首企盼着什么。盼什么,心里没个准,但绝对不是盼麻烦找上门,唉,好巧不巧,麻烦它就来了。

看着杜祥月一脸不屑向我走来,我心里就暗感不妙,早知道她看我不顺眼已久,上次宴席上坐在张司予暗恋对象身旁的她不便找我麻烦,这次逮住机会,定是会找我的茬。

她袅袅婷婷走到我面前,不客气地讥讽道,“你怎么有空在这儿,不应该忙着寻死觅活吗?”

我接着地喝着茶,心里并不想接她的茬,但想了想又怕她不接她的话会让她下不来台,让场面更难看,就好声好气地回道:“寻死过了,也没兴趣了。”

我这句没兴趣可是一无双关,一是对寻死没兴趣了,二是对她的丈夫没兴趣了。至于她听不听得懂,我也不关心。

杜祥月见占不到我便宜,一脸不服气,眼睛瞪得溜圆,愣是不走。我叹了一口气,这姑娘太死心眼了,我都这么让着了,怎么就不能好生离开呢。

正纳闷,余光突然看到那位琴师又出现在了大堂上,我顺势撇过去一眼,这一撇让杜祥月找到了招,她得意洋洋的笑起来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老远跑来这里会琴师,也不嫌丢人。”

我顿时紧张起来,我是来找琴师,但没她想得那么轻浮,况且琴师在场,我也不想他因为我难堪。我瞪着她,想让她住嘴。

她看我这幅样子,更加得意了,“怎么?让我说中了?你要是真喜欢,让你的好哥哥拿钱来把他买回去呗。”

她这一句话,戳中了我两根肺管子,我猛地站起来,抄起杯子就往她脸上泼去。

她惊叫一声,料不到我会如此,气急败坏把一些“贱蹄子”“娼妇”的污言秽语都说出口,她身旁丫鬟手足无措,安抚着让她冷静,我冷眼看着她发疯,不为所动。

她见骂不到我,便推搡开身旁的丫鬟,向我冲来。身旁的绿竹突然冲到我面前,把她推开,她一下子扑进了丫鬟怀里,不死心还想再冲上来,我用力把她面前的凳子一踢,她被绊倒后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丫鬟急着过去搀她,而我赶忙拉起绿竹的手就跑。

慌乱中,我看见了在不远处的琴师正盯着我,我觉得愧疚,无声对他说了句抱歉。

我和绿竹跑了四五条街,终于是跑不动了,两个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通红。等平息下来,我们两个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两个人在小巷里狼狈又迷茫。

内心五味杂陈的我还是勉强挤出来了个微笑跟绿竹说道:“走吧,回家吧。”绿竹愣愣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回家路上我心里乱如麻,我知道我闯祸了,心里愧对张行砚,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不仅如此,今日这一遭,可能会连累他,甚至连累张家。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跟张行砚坦白实情。

心事重重走到家门口,恰巧遇上了张行砚。这个哥哥从来都是事无巨细,一眼就看出了我不对劲。他一个劲地问我怎么了,脸上越是担忧我就越是难开口,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

得知实情后的张行砚明朗一笑,说:“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被谁欺负了呢。人没事就好。”

我一脸惆怅地看着他,心里知道他现在对我是风云淡轻,但背后还是去要去帮我收拾这个烂摊子。唉,他每天要忙的事已经够多了,我还给他添乱,想想自己真的不厚道。

我又问他该怎么办,他想了想才告诉我说他跟杜祥月的大伯,也就是他丈夫的哥哥是旧相识,应该会帮我讲两句话。听到这我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又好奇地问了句杜祥月的大伯是谁,张行砚告诉我,是顾小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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