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忆

茂县处于南方,四季鲜明,夏季过于炎热,雨水也特别多。城外不远处有一条河,名叫昌河,河流贯穿了整个禹阳郡。

昌河的源头就在茂县,由个个山间的小溪汇聚而成。雨季时,山间会形成瀑布,实属壮观。

此时正是夏雨过后,瀑布水流而下的壮观美景。

沐雪涵坐在山顶处,望着那壮观美色,眼中充满着忧伤和悲痛。

一早醒来不顾家人劝阻,执意出了宅院。她的心中有一座大山,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出去走走或许能有所缓解。

这一夜她梦到了很多,有欢乐,有痛苦,有惊吓,每件事都触痛着她的心房。醒来时,汗珠和泪珠混合在一起打湿了枕巾。

山间的微风慢慢拂过,空气中的清新和湿润吹打在她的身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回想着和怜儿的交谈中得知自己是回到了五年之前,三年后她就要嫁入齐家。

抬起头,望了望无际深空,那个男子再次涌入心房。

那一天,秦枫像往常一样侧耳轻轻的扶在她的腹部,打笑说着,“儿子像我,还没出生就有些不安分。”

“你怎知道是儿子。”她道。

“我听到啦。”

“说瞎话,还没出生,怎么会说话的。”

他傻傻的笑了笑,“那夫人说是儿还是女。”

“我说啊,要我说是女儿,女儿会心疼人。”

“啊……那刚才听错了,是女儿。”

“怎么又是女儿啦?”

“我女儿刚才自己说了啊!哈哈……”

她有些不理解,傻傻的看着他笑,最后她也跟着傻傻的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他的笑与往常有些不同,但也没有多想,慢慢的在他的怀中进入了梦乡。

梦很美,很美。

梦中不再有战争,不再有冷嘲热讽,不再有勾心斗角,一家人温馨的过着每一天。

可是老一辈的人说,有的时候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也许这有些封建。

但很不幸,她的梦应验了老一辈的说法。

“大晟若亡,我亦同之。”

这是齐枫留给她的信,八个字如同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当她冲出府的那一刻,看到夫君满身的伤痕时她有了信念。

夫君成仁,我亦同之。

而看到那些道貌岸然的齐家人时,她甚是冷笑,平时的他们趾高气扬,对待自己和夫君时总是冷言冷语,不屑一顾。平时他们还以国家栋梁自居,但真到要报效国家之时,他们却贪生怕死,怕得要命,那般威风凛凛的气势,早已没了身影。

她恨,恨这个道貌岸然的家族。她恨,恨这个腐败不堪的国家。她恨,恨丢下自己决然赴死的秦枫。更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

但……上天或许是公平的,给了她一次机会。

这或许能改变齐家,或许能改变大晟,也或许能改变自己。

“啊……”

随着她一声的呐喊,喊出了心中的悲痛和忧伤,同时也喊出了活下去改变一切的信念。

眼神释然,步伐坚毅的走下山,山涧中呐喊之声依旧回荡着……

此时在远处的西京城,有个少年正在练剑,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停了下动作刚好被过来的一个中年男子看到。

“枫儿,莫要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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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涵回到家中时,已是午时,阳光正是毒辣,少女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身后的怜儿更是擦着汗,嘴里一个劲的嘟囔着,“太阳爷爷快去睡觉吧,怜儿都要被你烤熟了。”

少女回过头,“就你俏皮。”

怜儿轻轻的伸了伸舌头,汗珠不小心吃到了嘴里,“好咸。”

沐雪涵出来时,怜儿是一直跟着的,只是到了山脚下,少女独自上了山。

沐家宅子是沐清林上任后不久,重新置办的。以往是可以住到县衙内院的,但由于种种原因,不得已才重新在外面置办了一个宅子。

宅子不大,但很规整,一正二厢,精致的四合院。距离县衙也比较近,很是方便。

以沐清林的俸禄是置办不起的,为官清廉,两袖空空。还好有徐夫人,卖掉了老房子和嫁妆。

徐夫人的娘家是当地士绅,家里较为阔绰。嫁于沐清林时,陪嫁了不少值钱的物件,她本想等沐雪涵出嫁时,这些嫁妆当陪嫁的,可惜事与愿违。

穿过宅门,是一条走廊,刚走几步,便见一少年从里面急促的走来。

“三妹。”

那少年见到她们,边跑边喊。

沐雪涵看清来人,道:“纯哥。”

沐清林一共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木轩、木纯、沐雪涵。

站在少女眼前的便是沐家老二,木纯。

“你这丫头,受了伤还怎么往外跑,大哥若是知道,定要打你屁股。”木纯见到少女安然无恙,打趣道。

昨日晚上他听到少女受伤的消息后,一大早就赶了回来,没成想一到家,没看到人。

沐家三兄妹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沐雪涵嫁人后,远嫁京城,家人相隔甚远,只能以书信的方式联系着。

沐雪涵再次见到哥哥,心中也是很高兴,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睛。

“你看你,二哥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哭了……二哥的意思是,下次去的时候带上二哥,山间中若是有野兽,二哥帮你抓回来,嘿嘿……”

看着尴尬的木纯,她笑了笑。

“笑了,笑了,二哥回来的匆忙,没给你带好玩的,下次回来一定给你带。”木纯笑着。

听了这话,沐雪涵才想起,这时的木纯还在离县城不远的一处山庄读私塾,除了放假和特殊原因是不能随意回家的。

“二哥,我没事,就是头偶尔会疼下……你这次是不是又偷摸跑回来的。”她记得二哥非常调皮的,不爱读书,经常偷跑出去玩,好在私塾的夫子看在县令面子不予深究,要不然定会被开除回家。

“没有,没有,请假的。”当看到少女怀疑的眼神后,“千万不要让母亲知道,要不然……”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沐雪涵捂着嘴笑了笑,因为二哥贪玩,没少遭到徐夫人“毒打”,“毒打”的手段也非常简单,就是竹板打屁股。

想到这,摇了摇头道:“二哥你这么匆忙,要出去吗?”

“出去,不是,要去寻你。”木纯拍了拍脑门继续道:“见你没事,却忘了正事,李家的长子李爽来了,正和父亲在东厢房,还有昨天是怎么回事,现在外面都传开了。”

“传开了?什么?”

“都说你把李家的小儿子李昕打个半死,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吗,李家那个小儿子胖的跟个猪似的,他被你打,哎……若是以前,不管真假,打了就打了,可是如今,李爽这小子命好,给郡守做了女婿……但咱也不怕,外面都是谣传,我家妹妹怎么会打那个胖子。”

沐雪涵听了后,慢慢的回忆,终于回忆起来自己头为何会受伤了。

“纯哥,李家那个小胖子好像还真是我打的。”

“嗯,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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