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对爱情的态度。我的眼睛揉不得沙子。如果你不能百分百爱我,麻烦你告诉我一声。即使那两个字会让人撕心裂肺,但我仍会说出口。”我说。
“你要跟我分手是吗?”张洋沙哑的说。
“不是我要跟你分手。是我不能跟别人分享你的爱。”我也沙哑的说。
“我没答应他。”张洋说。
“答应只是形式。但爱与不爱是内心真实的感受。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
电话那边又是沉默。
“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彼此冷静一下,下周再联系。到时候你想清楚了,我们再定结果。”我说。
“我爱你,这个不用想。”张洋说。
“早点睡吧。好好冷静的思考一下。”我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周,我尽可能的安慰自己,反复的说服自己。我真的无法接受张洋此时对爱的态度。我知道自己过于大男子主义,对于爱情抓的太紧,会让张洋感到窒息。
周五晚上,我在宿舍接到一个陌生男生打过来的电话。
“哪位?”我问。
“是程功吗?”男生问。
“是我,你是哪位?”我问。
“别管我是谁。我只想告诉你,张洋现在是我女朋友。”男生说。
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我明白了一切。这个男生怎么会有我宿舍的电话?怎么知道我跟张洋周末的电话之约?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我问。
“就是想让你知道张洋不想再和你纠缠了。”男生说。
“呵呵-你还真够幽默的。到底是谁在纠缠?是你!懂吗?小子!你TM纠缠一个异地恋的女生算什么本事?”我说。
“你别管我咋样!张洋是我女朋友了。”男生说。
“小子,张洋只有一个男朋友。你没资格和我说话。张洋是谁女朋友是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宣布。”我挂断了电话。
挂掉男生的电话,给张洋宿舍打电话,没在。也许张洋刚才真的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一股悲愤涌上心头。
直到周日晚上接到了张洋的电话。
“考虑清楚了?”我问。
“考虑清楚了。不要分手。”张洋说。
“你能保证给我百分百的爱吗?”我问。
“可以!”张洋说。
“如何保证?用“你不想和我在这里说话?”做保证?”我说。
“你什么意思?”张洋问。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我说。
“你看我邮箱了。”张洋说。
“是的。我看了。”我说。
“你怎么能这样?!”张洋吼道。
“看你邮箱是我的错。但我不指望你原谅了。”我说。
“什么意思?”张洋问。
“没别的意思。你应该理解了。不要亲口说了,大家都不好受!”我说。
“那能说明什么?”张洋问。
“说明你想和那个男生说话。说明你喜欢那个男生。”我答。
“你觉得单凭一封邮件就提分手不荒谬吗?”张洋说。
“不仅仅邮件。前天晚上我接到了张兴的电话。”我说。
“他说什么?”张洋问。
“说你是他女朋友。”我答。
“还有吗?”张洋问。
“没了!这就足够了!我也不想知道其他的事情。”我说。
电话那边许久的沉默。我的心也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变得冰凉。
“我没答应过他。”张洋说。
“咱们都是成年人,我的爱情观2年前我们没处对象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不可能容忍别人插足我的爱情。你的行为已经充分说明,你给不了我要的爱情。咱们就到此为止吧!”眼泪划过脸庞。
“你真的要提分手吗?我们2年的爱情就这么结束吗?你在那边就不空虚吗?就不想找个人陪你聊聊天吗?”张洋哭着问。
“我空虚,我想找人聊天。但我知道我不能那样做。”我说。
“我和他又没怎么样。你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张洋说。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我说。
“那今天这个电话就是分手电话了?”张洋说。
“算是吧!”我说。
“我要你亲口说出“分手”这两个字。”张洋说。
“不要这样,好吗?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就让我们带着美好回忆结束吧。”我说。
“不-我听不到“分手”就不会结束。”张洋哭喊着。
“分手!你满意了吧?!”我嘶吼着。
“你为什么这么绝情?!我还爱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张洋在电话那边继续哭喊。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我无法接受分享的爱!祝你幸福!”我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遍一遍的响。我躺在床上,心仿佛被掏出塞进了一个冰块。想起来,可浑身无力。哆哆嗦嗦的抽出一根红山茶,手不住的颤抖,打火机按了好几次,才打出火。猛吸一口烟,被呛得直咳嗽,好像第一次吸烟一样。
“兄弟,去接吧。冷静的聊一聊!”姜爽在上铺说。
“程功,去接一下吧。异地恋不容易。你们都处了两年了,就这么结束太可惜了。”大腚也劝我。
其他人也在黑暗中纷纷劝我。我用胳膊肘支起上身,坐了起来。抽口烟,缓了缓。又咬牙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电话前,拔掉电话线。开门扶着墙走到厕所。感觉四周都是水,已经到了脖子,呼吸变得十分困难。打开厕所的窗户,大口的呼吸喘气。想到和张洋已经分手,眼泪不断的流。12月的冷空气,吹打在身上,让人瑟瑟发抖。望着窗外的夜空,一根接一根的抽红山茶,生怕烟头这点亮熄灭后黑暗将我吞噬。一切都结束了!我来蓝白市究竟干了些什么?学校破败不堪,还弄丢了张洋。这就是人生吗?老天为什么如此对我?2年前,张洋是如此的爱我。如今,我们却分手。黄百合给不了我百分百的爱情,但她心里清楚。可张洋说她能给我百分百的爱情的啊!她说过!她说过啊!我实在是不愿意我们已经分手!
“兄弟,在这待着干啥?这里多冷啊?!走,跟我回宿舍。”姜爽走进厕所。
“兄弟,你回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待会儿。在宿舍我感觉喘不上来气。”我说。
“操TM的,太晚了!超市关门了。要不今晚,我一定陪你再醉一回。”姜爽说。
“谢了,兄弟。还有烟吗?”我问。
“有,你等着,我回宿舍给你拿。”姜爽回宿舍把自己的红山茶递给我。
“人生真TM有意思。你分手我教会你抽烟。我分手,你陪我抽烟!”我苦笑着说。
“这TM才是人生,才是兄弟!”姜爽说。
“呵呵-咱俩也真是有缘。如果爱情能像兄弟情这般牢固就好了。”我说。
“哎-你也别太想不开。没准明天又和好了呢。”姜爽说。
“兄弟,你是了解我的。不会了!”我说。
“哎-我不会劝人!分就分了吧。只能说明缘分到了。”姜爽说。
“是啊-缘分到了。再勉强下去也没意思。就这样吧。”我嘴上也劝着自己。
“你回去吧,这里太冷了。我抽完烟就回去。不用担心我。一个大老爷们,能扛住!”我说。
“那你再待会就回吧。这里TM能冻死人。用我给你拿件衣服不?”姜爽问。
“不用了。现在内心的温度比这冷。”我苦笑着我。
“行!那我走了。有事叫我。”姜爽走了。
不知道在厕所待到几点,窗外的天泛起了鱼肚白,两盒红山茶也空了。意识开始模糊,感觉有点站不住。慢慢的挪到厕所门口。回头看了看满地的烟头,它们就算是对我和张洋恋情结束的见证和祭奠吧。回到宿舍,一头栽倒床上。直到老冷叫我起来吃饭,一直在做没涂答题卡或者语文作文没写完等与高考有关的噩梦。高考结束后的5、6年,每年都会做几次这样的噩梦。
2022年6月10日 日夜 于萨 阴雷
接下来的三天,每天中午和晚上宿舍的电话都会响几次。我告诉他们不要接。其实自己真的想跑过去,接起电话说:“我们重新开始吧。”但是,想到张洋和别的男生坐在一起暧昧,实在是无法接受。三天没吃饭、没和任何人说一句话。上课的时候,老冷和张琴坐在一起,教室角落里我一个人一张桌。孙颖跑到我座位上说了半天,我根本没听她说什么。微积分大课,仍然一个人坐在后排的窗边,目光呆滞的看着老头,他好像在表演哑剧,在讲台上比比划划。下课后齐丹丹过来也嘴皮子动了半天,但我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整个世界突然没了声音,感觉我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回到宿舍,带上耳机,放进重金属的磁带,把复读机音量放到最大,耳朵里才有声音。
周末,走到过街天桥下的电话亭,给母亲打电话。这是我和母亲间的默契。即使后来工作了,出差周末回不了家,也会给母亲打电话。电话里我像从前一样和母亲聊天,这周都干了点什么,吃了点什么,天气怎么样等等。母亲总是叮嘱我,要吃饱、穿暖,照顾好自己。听着电话里母亲的音声,真想像小时候一样,扑到她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哭一场。无论多大的委屈,只要在母亲怀里哭一场,母亲宽厚的大手、温暖的怀抱抱一会儿,都会过去。突然好想回家!挂了电话,一个人走在寒冷的街头,不想回宿舍,但又不知道去哪。想去找棍哥,但想了想,分手的消息跟他们说,李慧一定会受影响,对异地恋产生动摇。漫无目的走到大门口教师楼旁边的小花园。夏天的小花园还是挺漂亮的,青草地上种着丁香,丁香旁种着稍微高一点的柳树、松树。草地间用砖块铺着人行道,人行道枝枝叉叉的通向两个小凉亭。可是现在的小花园,一片凄凉。枯黄的树叶随意的躺在草地和小路上,无论丁香还是柳树都已经光秃秃的,小花园一眼望尽,再也没有夏天那种想让人进去一探究竟的欲望。看了看四周,除了宿舍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可去。
“程功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呢?”孙颖突然站在我身边。
着实下了我一跳,我根本没注意有人走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啊?回宿舍。”
“怎么还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不至于吧。”孙颖说。
“呵呵-还好。”我强颜欢笑。
“走,上网去。”孙颖拉着我的胳膊。
“不去了。我想回宿舍。”我说。
“回什么宿舍?回宿舍也是你一个人。老冷早被我们张琴拐跑了。”孙颖硬拉着我往教师楼里的机房走。
“放开我吧,我去。”我说。
“这就对了嘛!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孙颖说。
我没说话,只是跟着孙颖来到机房。孙颖找了一处有三个空位的地方坐下,中间空出机位的凳子上孙颖放了书包。打开电脑我却不知道干什么。
“你干啥呢?”孙颖问。
“不知道想干啥。”我说。
“哎呀-这个还要姐姐教你吗?上QQ啊!”孙颖说。
我像个机器人一样,按照孙颖的指令,登录QQ。刚登上,“滴滴、滴滴”张洋一堆留言跳出来。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压根就不想上网。
“登了吗?”孙颖问。
“登了。”我直接关掉张洋的对话框,一句留言也没看。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QQ号多少?”孙颖问。
我像个机器人一样回答孙颖的问题。随后一条添加好有的消息过来。
“通过一下。”孙颖又命令道。
“这几个号码你都加一下。”孙颖不断发出指令。
“加了没有?”孙颖干脆坐到我的凳子旁边。
“起来,给我。”孙颖看我根本没加那几个QQ号着急了。直接跑我电脑上开始操作。
“他们是谁?”我问。
“同学。”孙颖说。
“你分手了。可以随便聊了。没人会说你是陈世美了。”孙颖帮我加完那几个同学以后说。
我没说话,把QQ状态调为隐身。突然一个短发大眼睛的女生头像左右的跳个不停。我点开一看,原来是齐丹丹发过来的消息。
“怎么?重出江湖了?”齐丹丹问道。
“?”我回了一个问号。多一个字都不想打。
“那天我跟你说什么你听清楚了吗?”齐丹丹问。
“?”我又回了一个问号。
“微积分大课那天。”齐丹丹说。
“抱歉!那天确实心情不太好。别人说什么我都没注意。”我说。
“没关系!是不是分手了?”齐丹丹问。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想了想隐瞒这个问题也不好。
“是。”我回答。
“还在难过?”齐丹丹问。
“还好。”我答。
“坚守异地恋很辛苦。”齐丹丹说。
“爱本身就不容易。容易的那是激情!”我说。
“滴滴”一条好友通过验证的消息。头像跟齐丹丹的一样,也是系统提供的短发大眼睛女孩头像。
“你是谁?”陌生人问。
“程功。”我答。
“你怎么有我QQ号?”陌生人问。
“你是谁?”我问。
“你加的我,还问我是谁?”陌生人问。
“你对爱情的理解还真透彻。说得好像挺有道理。”齐丹丹说。
“太年轻。领悟的还不够。”我说。
“不是我加的你。”我回复陌生人。
“终于恢复单身了。没打算再找一个新女友?”齐丹丹问。
“恐怕不会了。”我答。
“被爱伤透心了?”齐丹丹问。
“不敢再爱!一个人也挺好。”我答。
“被爱伤的,只有再爱才会痊愈。”齐丹丹说。
“爱过、伤过!不再爱就不会再伤了。”我说。
“你这套理论我可不认同。”齐丹丹说。
“愿闻高见!”我说。
“没什么高见。连歌词都唱呢嘛:爱要越挫越勇!”齐丹丹说。
“滴滴滴”陌生人发过来一张截图,显示的是我加的对方。
“?”我发过去一个问号。
“宁可不爱,不想错爱!”我回齐丹丹。
“你是被伤得多深啊?”齐丹丹问。
“不是被伤,应该说是互相伤害。”我说。
“我没看见别人痛苦,光看见你痛不欲生了。”齐丹丹说。
“是我太脆弱了。”我说。
“你这样只会伤害自己的身体。别人也跟着难受,何必呢?你爱过,所以你知道,爱和被爱是什么滋味!为什么不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一段恋情呢?”齐丹丹说。
“别人是谁?”我问。
“比如说。。。”齐丹丹答。
“?”我问。
“我呀!”齐丹丹回复。
“这是你加我的证据,知道吗?”我点开陌生人的对话框,但依然在想齐丹丹的事情。她这算是对我的表白吗?自打在礼堂门口那天晚上的聊天开始,我就感觉到她对我是有想法的。只是那时我没有分手,碍于名声也罢,其他原因也好,她一直没有挑明她的意图。她是一个好女孩吗?是不是也算第三者插足?和张兴的性质是不是一样?应该不同吧,毕竟她是在等我分手以后,才示意的。既然没有可能,就不应该耽误人家。
“我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也许是我老孔雀开屏,但我觉得我应该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否则我觉得对你不公平。无论是因伤得太深,还是我太脆弱,短期内都没有再找女朋友的打算。你是一个好女孩,没有在我分手前介入,谢谢你!祝你早日找到爱你的男生!”我说。
信息发过去半天,QQ都没有任何反应。也许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齐丹丹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晚上吃饭了吗?要不我请你吃饭吧。”齐丹丹回复。
“我吃过了。谢谢!”我说。难道女生不开心的时候真的是想吃东西吗?
“程功同学,对于你的失恋我深表遗憾。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居然发这么一堆东西。难道加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陌生人的信息写道。
我赶紧查看聊天记录。我草!我把两个人搞混了。齐丹丹和陌生人的头像是一样的!真是哭笑不得。
“您是?”我赶紧问陌生人。
“上官雪儿。”陌生人回答。
“嗯-”,旁边的座位上的人轻咳了一声,居然坐了人。我歪头一看,上官雪儿赫然坐在那里。我悄悄转回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显然上官雪儿是知道我坐在这里的。我不知道如何回复信息。
“嗯。。。对不起。”我说。
“是谁给你我的QQ号。”上官雪儿问道。
“孙颖。”我答。
看上官雪儿起身过去锤了孙颖两拳。
“你发那个信息是什么意思?”上官雪儿坐回座位后问。
“没别的意思,发错了。”我如实回答。
“确认是发错了?”上官雪儿问道。
“是的、是的。实在对不起!”我连连道歉。隔着屏幕都感觉到寒冷的气息,感觉旁边的上官雪儿随时会跳过来骂我一顿。
“既然发错了,就与我无关。不过。。。”上官雪儿说。
“?”我问。
“希望你早日走出失恋的阴影!好好学学微积分。”上官雪儿说。
“哦,我会的,感谢!”这个冰美人还算有点人情味。
“把我的名字备注好,下次不要再跑我这拒绝女同学。”上官雪儿说。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我说。
“咋样?俩人聊得挺热乎?”孙颖突然过来问。
“我看你俩都聊点啥?”孙颖走到上官雪儿的电脑前。
“练你的打字去。”上官雪儿关掉我俩的聊天对话框。
“不给看拉倒。”孙颖走到我的电脑前。
“不许给她看。”上官雪儿命令我说。
我立马关掉和上官雪儿的对话框。
孙颖仍坐到我电脑前。
“我说了,不许给她看。”上官雪儿也冲到我电脑前,要抢着关聊天对话框。
“我没给她看。这不是我们的聊天记录。”我指着跟齐丹丹的聊天对话框。
“你还在吗?”突然齐丹丹的消息过来了。
孙颖握着鼠标,根本不管新消息,逐条查看以前的聊天记录。
“你不让人看你聊天记录,你怎么还站这看别人的?”孙颖问上官雪儿。
“好奇!”上官雪儿答。
“嗯-看来这个齐丹丹确实是在追你啊!”孙颖咂摸着嘴说。
“我没心情再找女朋友。”我说。
“欸-小伙子,话不能说得这么早,万一哪天碰到心仪的,那多打脸?是不是上官雪儿?”孙颖冲着上官雪儿扬头。
“你没把错发我的信息给这个女生发?”上官雪儿问。
“没来得及发呢。”我说。
上官雪儿回到自己电脑前,把刚才那条信息发给我,说:“粘贴复制就可以了。”
孙颖替我操作着电脑,给齐丹丹发过去信息。顺便看了两眼我和上官雪儿的聊天记录。
“你俩这是胡乱的聊点什么?雪儿你可得跟人家齐丹丹学学聊天技巧了。”孙颖说。
“谁让你偷看了?”上官雪儿怒问道。
“我没偷看,就扫了两眼。来了、来了,齐丹丹回了。”孙颖指着左右晃的头像说,并顺手点开了聊天对话框。
“你没有自作多情,我确实喜欢你。既然你已经说明了,我也就不再打扰你。希望你能早日走出阴影!恢复了以后,再冷静的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齐丹丹说。
“哎呦-小姑娘挺懂事!”孙颖说。
“这个。。。这个好像是我私人的事情。”我看着大有上手替我解决问题的孙颖和好奇盯着屏幕的上官雪儿说。
“哎-这不是关心你嘛!姐替你参谋参谋。”孙颖说。
“你打算怎么回她?”孙颖又问。
“还能怎么回?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说。
“来来来,你坐这,我们看你写。”孙颖说。
我看孙颖和上官雪儿是不打算走了,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想怎么回齐丹丹。双手放在键盘上,却半天打不出字来。
“你倒是写啊!琢磨啥呢?不想拒绝了啊?”孙颖催促道。
“我想清楚了。。。。。。”写完这几个字,我停了下来。
“继续啊!”孙颖说。
“你确实很好。。。。。。”我又停了下来。
“你干啥呢?挤牙膏呢?”孙颖在我肩膀拍了一下。
“不如我们交往一下试试。”我突然写道。
“你啥意思?玩呢?”孙颖又给了我一下。
我呵呵笑着对孙颖说:“逗你玩!”
“无聊!拿女生的感情当儿戏!活该分手!”上官雪儿生气的坐回了自己的电脑前。
我也觉得上官雪儿说的有道理,确实有点过分。想想屏幕那边的齐丹丹,心里十分愧疚。立刻删掉对话框里的字,重新编写。
“乱开玩笑!生气了吧?”孙颖说。
“欸-你刚才笑了欸!感觉你好长时间没笑过了。”孙颖说。
我也突然意识到,我刚才笑了,也说了好多的话。一个人憋了这么长时间真的好累。
“我曾经对两个女孩产生过感情,严格说是三个。但是,最后都没有结果。我对爱情的要求过于苛刻,无论对我自己还是对我的另一半。人们说手握的太紧,沙子反而会流失。这几天我一直在回忆和前女朋的过往,回想过去的种种。我们分手,也许不怪她,是我太自私。把她当成是我私人的物品,不许她和别人交往,更不许任何男生接近她。不过我依然相信百分百的爱情!只是我要重新思考百分百的定义,要重新建立自信!这几天我冷静的考虑了未来的路,暂时不想再处女朋友。不能让你白白浪费大学的美好青春!谢谢你的爱!”我敲完上面的字,直接回车发了过去。
孙颖看我发完信息,冲我竖了竖大拇指,说:“爷们!不喜欢就该快刀斩乱麻!也别耽误人家女孩。”
“雪儿你不过来看看程功同学回复的信息啊?”孙颖冲上官雪儿说。
“无聊!一个感情骗子有什么好看的?”上官雪儿头也不转的说。
“确认不看啊?没人回宿舍给你通报哦!”孙颖说。
“谁要你通报了?”上官雪儿说。
“我怎么就成感情骗子了?”我问孙颖。
“谁叫你乱开玩笑了?我们雪儿那可是比雪还要洁白的!不含任何杂质!”孙颖说。
“我又没和她开玩笑!她这不是闲得吗?”我说。
“得了!你就别跟着较真了。”孙颖说。
“我回了。”上官雪儿关完电脑,对着前面的空气说了句。
“欸-连我也不等?”孙颖喊道。
上官雪儿头也不回的自己走了。
“大小姐脾气!肯定是家里惯的!”我说。
“这你可说错了。我们雪儿可不是什么大小姐,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从小学就开始每年下地帮父母干农活。”孙颖说。
“我说呢,怎么那么黑。”我虽然嘴上说着不服气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挺佩服的。
“咋说话呢?你个大男生那么白,还好意思说?”孙颖说。
“我这是天生丽质,没办法!”我说。
“不和你斗嘴了,我也回宿舍。你还待会?”孙颖收拾东西、关电脑准备走。
“哦,我再待会。”我说。
几次想点开张洋给我的留言,又几次停下。好想她啊!看着她的头像,想着她的面庞,眼泪在眼圈打转。
“滴滴滴”有人发消息。我点开一看,是小虎给我留言。
“鸟人,下周六不要出去瞎跑。等着迎接哥的到来。”小虎说。
我是隐身,别人不知道我在线。本来想当时回小虎的信息,但是一想到他下周要来,就没回复。想着张洋,实在是没心情干其他的事情。索性关掉电脑,回宿舍。
第二个周六下午,小虎如约出现在宿舍楼下的超市门口。
“我草!你你大爷,啥情况?”我问。
“哥来看看你啊!”小虎嘿嘿笑着说。
“走!上楼。这太冷!别冻着北京人。”我把小虎领到宿舍。
其他人都出去没在宿舍。
“咋来的?”我问。
“一夜硬板。”小虎回答。
“来看孙娜?”我问。
“不是说了吗?来看你!”小虎说。
“滚蛋!我知道我没那么大魅力!”我说。
“兄弟你是吃100个豆子不嫌腥是吧?你追孙娜整整一年了,又TM睡票房,又TM挨冻的。值吗?”我问。
“答应我了。”小虎说。
“啥时候的事?”我问。
“就上周。给你QQ留言那天。”小虎说。
“行,牛逼!”我说。
“付出总有回报!”小虎说。
“你俩见完了?”我问。
“见完了。今天早上到的,一直在她那了。”小虎说。
“果然是重色轻友的鸟人。不先见兄弟。”我说。
“那必须滴嘛!”小虎说。
“滚蛋!”我说。
“啥时候走?”我问。
“明天晚上的火车。”小虎答。
“晚上在我这睡吧。”我说。
“那你以为我过来干啥来了?”小虎笑着说。
“明天啥安排?”我问。
“明天上午跟孙娜在一起。中午咱们和棍哥一起吃个饭吧。下午约好了和孙娜看电影。晚上在电影院附近吃口饭,直接去火车站。”小虎说。
“这行程安排的挺紧凑啊!行!我也省事了,正好懒得去送你。”我说。
“谁用你个鸟人送啊?该干啥干啥去!”小虎说。
“累吗?不累领你到我们校园转转,让你看看咱们省伟大的财经类院校。”我说。
“走呗!坐着也没意思!”小虎说。
我领小虎先在生活区转了转,然后又走过街天桥,到学习区转了转。
“一共就这么大个地儿。听说在北面一片荒地建新校区呢。至于猴年马月能建好那就说不准了。估计我是无福享受了。”我说。
“可以了!要什么自行车啊!就是篮球场太TM破了!”小虎说。
“走,吃饭去吧。想吃啥?哥请你!”我说。
“我也不知道吃啥?要不去你们食堂看看。”小虎说。
“别呀!你好容易来一趟,怎么能吃食堂呢?”我说。
“就去食堂吧。看看你们菜品咋样?”小虎说。
“行,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感受一下我们大食堂的温暖。”我说。
到了食堂给小虎打了三两焖面,我自己打了三两炒饭,又点了一份过油肉土豆片和地三鲜。
“这味道可以呀。不错!”小虎边吃边说。
“你这是第一次吃,天天吃你就知道了。”我说。
“没啥想跟我说的?”小虎边吃饭边无意的问道。
“啥事?把我调你们人大去,怎么样啊?”我问。
“少扯!一会儿回宿舍人多,我就不说了。你是不是和张洋闹别扭呢。”小虎问。
“没闹别扭。”我说。
“你别装!以为我不知道呢?张洋给我QQ留言都说了。你啥意思?”小虎说。
“没闹别扭。分手了!”我说。
“搞啥!怎么说分就分了?有新人了?”小虎问。
“你看哥像那喜新厌旧的主吗?”我问。
“张洋劈腿了?”小虎说。
“还算够意思。劈腿之前告诉了我一声。”我说。
“那不算吧?!”小虎说。
“如果一个男生追孙娜。孙娜也不拒绝,还和人家出去上自习。你怎么想?最主要的是,那个男生还给你宿舍打电话说孙娜是他女朋友,你怎么想?怎么做?”我问。
“还给你打电话了?有这事?!”小虎自言自语。
“行了!不提了。这事也就这样了。你是兄弟,既然张嘴问了,那我就告诉你,没有以后了。”我说。
“鸟人!脾气不小!既然你想清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回去后,我就告诉张洋死心吧。”小虎说。
“我草!手机不错啊!”我拿着小虎的手机。
“还行!还行!”小虎笑着说。
“去北京发财了?”我问。
“发毛财?学校给的奖学金。”小虎说。
“牛逼啊!上学还能挣钱!”我说。
“我打算下学期找个家教的工作。异地来回跑,太TM费钱。”小虎说。
“咋?你还打算没事就过来啊?”我问。
“那当然了!我们家孙娜也是一堆仰慕者好不好!”小虎说。
“呵呵-你没打算考研?”我问。
“考什么研啊?巴不得现在毕业赚钱!”小虎说。
“一样儿!穷小子们加油吧!”我说。
晚上小虎和我挤一张床上。我俩把右手伸到床头外,边抽烟,边聊天到一点多。
第二天中午我们在师大一起吃饭。吃完饭在师大溜达,小虎和孙娜在前面走,棍哥、孙丽我们仨在后面跟着。
“小虎够TM有毅力的,终于追到手了。”棍哥说。
“呵呵-你看他如果没考上人大再试试。”孙丽说。
“啥意思?”我问。
“咱们都是一中的,按理说,我说话不应该这么直接。但是,我跟孙娜一个宿舍,我知道的比你们多。”孙丽说。
“孙娜太势利了!不知道小虎怎么想的。”孙丽说。
“是吧?我对孙娜感觉也不好。”棍哥说。
“不管对别人什么样。对小虎是真心的就行。”我说。
“欸-你和张洋怎么样了?”孙丽突然问。
“挺好的。”我答。
“你俩可以啊!从高中到现在一直都是那么好。”孙丽说。
我没有接孙丽的话。
“对了,丽姐,你还吊着人“核桃粉”呢?”棍哥问。“核桃粉”男生叫志强。
“啥啊?那都哪个黄历的事了?”孙丽说。
“啥情况?分了?”棍哥问。
“压根也没开始啊?!”孙丽笑着说。
“那还单着呢?”棍哥问。
“算是吧。有个国防生追我,没想好要不要答应呢。”孙丽说。
“趁早答应吧。”我说。
“啥意思?怕你姐找不着对象是不是?”孙丽说。
“我姐这天生一米五八的大个儿,怎么会找不到对象呢?”棍哥笑着说。
“不会说话闭嘴!你个老棍。一天天的瞎晃,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还把人家小姑娘给拒了。”孙丽白了棍哥一眼。
“国防生不错了。听说不用交学费,国家每个月还给发补贴,毕业还包分配。哪找去?”棍哥说。
“是,我知道不错。他人也不错,挺实诚的。就是个子矮了点。”孙丽说。
“早晚是人家的菜,就别端着了。”我说。
“你咋那么确定呢?你又不是我。”孙丽说。
“哼哼-虽然你长我一岁,数学比我学得好。但是,关于男女那点事,你还差得远呢。”我说。
“成了情感专家啦!”孙丽说。
“我说丽姐啊!小弟也觉得差多就得了。你都已经大二了。再过两年,你就大四。那个时候顶多就是一西红柿。连水果都算不上了。”棍哥说。
“啥西红柿?”孙丽问。
“没听过?那兄弟给你普及一下。大一女生是苹果,青涩;大二女生是草莓,外表好看,而且也好吃;大三女生是菠萝,外表沧桑,但吃起来有味道;大四嘛-就只能是西红柿了,虽然有优点,但不能算水果,最多就是蔬菜行列了。”棍哥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给你们闲得。你将来可别成了老师,误人子弟!”孙丽说。
“没准啊!兄弟就是教育学院的啊!”棍哥阴阳怪气的念叨。
“我们打算去看电影了。你们去不去?”小虎在前面问。
“这充满爱的味道的活动,我们三个单身大龄青年就不参与了。”孙丽说。
“我们老大可有对象。”棍哥说。
“在哪呢?没在身边的都不算。”孙丽说。
“你们去吧。晚上你俩在那边吃啊?”我问。
“是呢,看完电影就近吃饭。吃完饭就去火车站。”小虎说。
“那我们也没必要去火车站当那个灯泡了。你自己一路顺风!”我说。
送走小虎后。棍哥邀我去打篮球,孙丽回了省大。打完球我想叫李慧一起吃完饭,但她没在宿舍。棍哥说,李慧的状态不好,太想大头了。我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接近12月底的蓝白市,气温已经达到零下20度左右。学校操场经过浇水后,变成了冰场。体育课开始教滑冰。对于东北人来说,滑冰就是天生的技能。穿上秋刀,上冰就是倒滑,高中就会。体育老师在中间给那些不会滑的同学教动作要领,我围着冰场外道一圈一圈滑大圈。我想出汗,想累垮自己,想躺到床上就能睡着,省得胡思乱想。
“程功-程功-”孙颖一瘸一拐的滑到冰场边上喊我。
我一个侧刀急停,稳稳的站在孙颖面前。吓得孙颖直晃悠,生怕我撞倒她。
“你怎么这么自私?自己会了就不管别人!”孙颖说。
“我又不是体育老师。”我说。
“不管,谁叫你会呢!过来,带带我们宿舍的人。”孙颖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她们宿舍女生那边滑。
“来来来-姐妹们,我找了个老师。”孙颖吆喝着。
“这不老冷在这教呢嘛!”我说。
“他那两下,不比我强哪去!”孙颖说。
“你俩真给绿白市丢脸。”我说。
“得了,别自相残杀了。给你个接近美女的机会还不知道珍惜。”老冷说。
“没兴趣!”我说。
“就算姐求你了,ok不?”孙颖说。
“你们能滑走吗?”我问。
“能滑走还找你?!”张琴说。
“我的意思是,能滑两下吧。知道怎么使劲吗?”我说。
“理论知道,但实际是在原地磨刀。”何晓琪说。
“那还是发力不对。”我说。
“看着啊!身体重心要压下来,腿是往外侧蹬,不是直来直去。用刀侧切冰面,身体重心要随左右脚的交替变换。”我一边说一边做着示范动作。
几个女生小心翼翼的尝试着刚才我说的动作。孙颖像个企鹅一样,直着身子,左右脚不断小幅度的倒换。
“大姐啊!咱那腰能不能猫下来?咱那腿能不能蹬开?怎么跟个小脚老太太似的?”我说。
孙颖带着几个女生又磕磕绊绊的转过身来,重新领悟动作要领,一步三摇的往回滑。快到我身边的时候,上官雪儿后脚收刀刮到地上,双膝跪到我面前。搞得我一愣!她也很尴尬。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还跪下了呢?”为了缓和气氛,我开了个玩笑。
上官雪儿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想挣扎着自己站起来。我有心扶,但又不敢。
“程功,你就不能扶一把?”老冷说。
“我倒是想!怕她打我。”我说。
上官雪儿又瞪我一眼。
“需要帮忙吧?”我弯腰问。
“不需要!花心大萝卜。”上官雪儿低声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孙颖过来扶上官雪儿,结果一屁股也坐在了冰上。
“得!越帮越忙!”我赶紧扶孙颖站起来。孙颖冲我递眼神,要我扶上官雪儿起来。
“除非她求我。”我说。
孙颖举手假装要打我。没办法,咋也不能跟一个女生一般见识。弯腰扶上官雪儿起来。我在她耳边小声念叨:“好心当成驴肝肺!”
上官雪儿站起来就不认人,一把把我推倒在冰上。上官雪儿也没想到会把我推倒,想上来扶,刚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反而又瞪我一眼。
“大姐你自己可看着了,这就是你的好姐妹!还用兄弟说什么吗?”我坐在冰上干脆不起来了。
“雪儿,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扶你,你怎么还把人家推倒了。”孙颖说。
“你问他,刚才说啥了?”上官雪儿指着我说。
“我啥也没说啊!你们谁听到了?”我坐在冰上翘着腿说。
“我是没听到。”老冷说。
“闭嘴!哪都有你!”张琴训了老冷一句。
“我听到了。”何晓琪说。
“嗯?”我歪头看何晓琪,心想那么小声她怎么能听到呢?
“你听到啥了?”孙颖问。
“反正我就是听到了。老冷能听不到,我就能听到。”何晓琪说。
我明白了,何晓琪是给上官雪儿站台呢。当然孙颖也明白了。
“跟你们操不起这个心。”孙颖说。
“快让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吧。咱们别掺和了。”老冷说。
“我不管了。你们俩打一架吧。咱们走!”孙颖说。
他们几个踉踉跄跄的滑到一边去了。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你就扶我起来。”我说。
“我不扶没良心的人。”上官雪儿说。
“刚才谁坐在地上起不来?谁扶的你?谁没良心?”我问。
“就你没良心!人家女生喜欢你,你居然还想玩弄人家!”上官雪儿说。
“那是哪个年代的事啦?再说我那是逗孙颖呢。我又没真那样发给齐丹丹。”我说。
“谁知道你发的什么?不管发没发,你都有那种想法了,这就足够了。”上官雪儿说。
“嗬-按照你这说法,我现在的想法是不是够判流氓罪了。”我说。
“啥想法?”上官雪儿问。
“你猜呀!”我说。
“你不光没良心,还很龌龊。”上官雪儿说。
“不好意思!本人学习不好,不懂龌龊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无耻下流。”上官雪儿解释道。
“哦!那你还少说了一样。”我说。
“什么少说了?”上官雪儿问。
“我是没牙老太太靠墙喝稀粥。”我说。
“什么意思?”上官雪儿问。
“卑鄙、无耻加下流(背壁、无齿、下流)。”我说。
“你真够无聊的。”上官雪儿说。
“谢谢夸奖!”我假装一鞠躬。
“你俩解决完没有?下课啦!”孙颖喊道。
“解决不了啦!事儿大啦!有人犯流氓罪了。”我喊道。
上官雪儿瞪了我一眼,自顾自的向场边滑去。
“不扶拉倒!哥们我能自己站起来。”我大声念叨着,一翻身,站了起来。
三两步超过上官雪儿,“人啊!还得靠自己!”从她身边过的时候,我念叨一句。
自打操场变成了冰场,只要有时间我就去滑。尤其是六日,冰场上没人,可以纵横驰骋。从本班另外一个男生借的秋刀,开的是我喜欢的槽刃,抓冰特别牢,比学校的好用得多。我像滑速滑刀一样,猫腰,摆手臂,在直道处疯狂加速。我喜欢这飞一般的感觉;也享受浑身湿透的劲爽。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的冰面,不敢分心、走神。突然一个身影闯进我的视线。白色羽绒服、粉色帽子,深蓝色牛仔裤,黑色小皮靴,身材、背影几乎一模一样。我死死盯住背影,使出浑身力气拼命往前滑,想到前面看个究竟。速度太快,被一个小冰包绊倒,惯性使我趴在地上又滑出好远。我抬起脖子努力盯着背影,想通过走路的姿势判断,到底是不是张洋。怎么可能是她?!她现在已经投入那个男生的怀抱了吧!我绝望地低下头,额头贴着冰面又滑了几米,眼泪留在冰面。突然之间感觉好累啊!好像这次滑冰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我趴在冰面上,凉凉的,也挺好,凉起码也是一种感觉。
“兄弟,干啥呢?自杀呢?”老冷和张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
“你积点嘴德。”张琴骂老冷。
“你看他那熊样!往冰上一趴,不是找冰窟窿呢吗?”老冷笑着说。
“你还没完了,是吧?!”张琴生气的打了老冷一拳。
“你们小两口,是跑我这秀恩爱来了是吧?!”我趴在冰上歪着脑袋问他俩。
“不敢不敢。我俩只是向你展示一下爱的美好,希望点燃你内心爱的小火苗。”老冷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小火苗。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我有气无力的说。
“起来吧,程功。你得学会放下了。这都马上期末考试了,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才大一,挂科太多,不给学位证啊!”张琴说。
“这狗日的大学,不念也罢!没准哪天老子心情不好,炸了它也说不定。”我说。
“别!功哥!兄弟补了一年才爬着门槛进来的,不容易!您考虑考虑我,等拿了毕业证再炸吧!”老冷说。
“行,兄弟给你这个面子。4年以后看心情。”我说。
“你俩能有个正形吗?你-趴在冰上不冷吗?站起来说话。”张琴指着我说。
“嗻!老臣接旨!太后娘娘!”我从冰上爬起来。
“晚上大礼堂有新年舞会,你去不去?”老冷问。
“光你俩站在我面前秀还不够,还要我看着一群人在我面前秀是吧?我TM。。。”我突然滑向远处。
“你干啥去?”张琴后面问。
“买炸药去!”我头也不回的说。
“草!把咱们宿舍楼留下!”老冷说。
“哦!对了,把张琴她们宿舍楼也留下。”老冷在后面喊。
晚上吃完饭,宿舍除了我,全员准备去礼堂参加舞会。
“程功我再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姜爽问。
“兄弟,不要再磨叽了。我说了几百遍了,不去!”我说。
“哦了!兄弟们动手吧。”姜爽一摆手。
老冷、大腚、大胡子一帮人,直接抬着胳膊腿就把我抬出宿舍。下了两层楼,给大腚累够呛。
“行行行,放手吧。我自己走。”我说。
大腚赶忙把我一条腿扔在地上,说:“早这样不就完了吗?让你看美女,好事!还TM扭扭捏捏的。”
楼下孙颖宿舍的人,黄蓉、吴丽在等我们。
“你们大男生,怎么还这么磨叽。”孙颖说。
“你问那个鸟人。”老冷指着我说。
“咋啊?程功?要不姐姐领你去理发店把头发剃了算了。”孙颖说。
“我还想吃肉呢!”我说。
“吃啥肉啊?吃斋念佛多好!无牵无挂!”姜爽说。
“他的心,念多少佛都没用!”上官雪儿说道。
上官雪儿很少在人多的时候说话。她这一说话,惹得宿舍人都侧脸看。上官雪儿有点害羞,低下了头。
“哎呦—难得听这位同学说句话,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官雪儿吧?”姜爽笑着说。
“你给我安静点。”黄蓉拉着姜爽的胳膊说。
姜爽缩了下脖子,没敢说话。
“大名鼎鼎?呵呵-”我冷笑着说。
“你俩行了啊!别见面就掐!”孙颖说。
“什么时候见面了?我咋不知道。”姜爽说。
“哪都有你是吧?什么事都要向你汇报是吧?”黄蓉一手挎着姜爽的胳膊,一手点姜爽的头。
“这家教也太严了吧?”大腚说。
“你也欠收拾是吧?”吴丽小声的说。
老冷看了看张琴,张琴白了老冷一眼,说:“就你没被说,皮子痒是吧?”
大家哈哈大笑。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曾经的“吉他小王子”、“财税系的校草”、“迁客骚人”,如今都变成什么样了?”我把手拍的啪啪响,一副无比惋惜的样子。
“程功,我看你是缓过来了啊?!”姜爽说。
“我是参透了爱情的真谛!”我说。
“哎呀-头发还没剃呢,就悟出道理了。”大腚说。
“那就说说吧。这都闭关一个月了。”孙颖说。
“当着他们仨的面我不能说。说完分手找我算账咋整?”我说。
“放心吧!就你那歪理邪说,还有人想听就已经不错了。我们情比金坚!”老冷说。
“得嘞!那我今天就给你们上堂爱情伦理课,学费嘛-就免了。”我说。
“快说,马上到礼堂了。晚了就没人听了。”何晓琪说。
“长话短说。爱情就像这跳舞。音乐想起,两人搂着就跳,配合好一点,不踩脚;配合差一点,偶尔踩下脚,顶个膝。曲终人散,消失在茫茫人海。你不知道下一场是什么时候,下一场谁跟你跳,能不能配合好这都是未知数。”我说。
“狗屁不通!”上官雪儿脱口而出。
大家又一顿狂笑。这次上官雪儿没有低头。直接瞪眼看着我。
“嗯-行!”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那最终你怎么看待爱情呢?你觉得还有真爱吗?”孙颖宿舍一个叫刘丽的女孩问。平时她们都叫她三姐。
“真爱?什么是真爱?我曾经奉行百分百的爱情。那么多仰慕者追求,我都没动心。精挑细选了一个,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所以,真爱、百分百的爱情只存在理论中。本人不打算再实践了。真爱永存吾心!”我闭眼、仰头,一副看破红尘的姿态。
“真能TM胡诌!一会儿进了礼堂别流口水!”姜爽说。
“你以为都像你呢?!一会儿进了礼堂,给我闭着眼睛。”黄蓉说。
“我现在就闭上。”姜爽说。
到了礼堂,舞会已经开始。中间的旋转彩灯晃的人头昏脑涨。大腚、老冷、姜爽三对,没管是什么曲子,搂着就上去扭了。其余人,左看、右看,似乎也是在寻找目标。我靠着墙站了会儿,趁没人注意,跑出来抽烟。发现我已经学会了伪装自己。在人前又恢复到高中时那个贫嘴、搞怪的形象。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想起张洋,暗自神伤。礼堂里放起了迪曲,奇吵无比。我叼着烟走向冰场。月光洒在冰场上,离远看冰场就像一个打着聚光灯的大舞台,也像一面大镜子。扔下烟头,猛冲向冰场,打了一个长长的滑呲溜。如此反复,越滑越上瘾。感觉回到了小时候冬天放学,一路打着滑呲溜回家。天空飘起了雪花,是那种我最喜欢的碎粒雪花。走到冰场中间,仰头张开双臂,感受这片刻的美好!也许站了有一分钟,也许有十分钟,雪花没了。收起双臂,走下冰场,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远处一个身影,像是怕被我发现一样,匆匆走到了礼堂旁边的墙后面。舞会还没散场,但我实在是不想再进去,就一个人回了宿舍。
舞会过后,还剩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期末考试。全院学生突然开始奋发图强。图书馆、教室、电教室,甚至是食堂都坐满学生。我们宿舍除了阿康外,其余七个人更是拼了命的学,因为平时落的太多。早上不到7点就起床,买个面包、茶叶蛋就跑到自习室,生怕没有座位。即使是这样,有时候也抢不上座位。推门进一个教室,座位上没几个人,但是每个书桌上都放着一本书或者坐垫占座。气得我和大胡子、大波鹏有两次干脆把占座的书直接扔到前面的讲桌上。占座的人来了,看座位上有人,问:“没见到座位上有书么?”我们就答:“来的时候没有啊!”气得占座的人转身去找书,也不好说什么。经过十多天的磨刀,我们抱着侥幸心理走进考场。各科都考完后,不出成绩,新学期开学后才出成绩。
系里统计同学回家的时间和站点,拿学生证统一订火车票。火车票一般会提前2、3天发到同学手里。那时候都不是实名制,所以同学们拿到火车票后就开始各种换。谁想跟谁坐一起、谁不想跟谁坐一起,各种捯饬。换完票后,开始给高中同学在QQ上报日期、车次。师大、省大和工大的放假时间不一样,估计也是为了错峰。我是第一次出远门回家,而且是从省城回家,所以用平时节省下来的生活费给父母和哥哥每个人都买了礼物。给爸爸买了双棉皮鞋,给妈妈买了件毛衣,给哥哥买了条皮带。
老冷、姜爽、孙颖我们四个人把车票座位换在了一起。学校离火车站不是很远,所以我们四个人步行到了车站。我滴个天娘嘞!候车室人多得都快站不下了。学生、民工几乎快把候车室挤塌了。人多,又是始发站,所以提前30分钟就开始检票。我们随着人流一点一点往前挪。好不容易登上火车,我们三个男生迅速把行李箱放到货架上,否则就要放到座位下。大件行李放到座位下,对于要坐40小时的我们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因为根本伸不开腿。放好行李后,我们观察了下四周,发现这节车厢有座位的都是学生。车从始发站还没开出去呢,过道中间已经站满了人。有些有先见之明的人,已经在车厢尽头的洗手间旁或者洗漱池旁,安营扎寨。我们四个人正好是两两对面,而且有两个人靠窗,这样的话,我们晚上睡觉很方便,打牌也方便。第一次回家跟第一次离家一样激动。40个小时车程,我们聊天、打牌、抽烟、喝酒,与周围同学搭讪、给站在旁边的陌生人让座,让他们也坐下休息一下,我们站起来活动活动。第一个下车的是老冷,他下车前把所有吃的、喝的全留下了。从老冷家那站又往前开了2个小时,我和姜爽到站。同样我俩把吃的、喝的留给了孙颖。孙颖还要再坐一个半小时才到终点站。从终点站还要倒车,再坐6个小时的火车才到她家。
下车的站点是我们高中补习的县级市林城。此时正值年底,出站的人多得要命,接站的人也是把出站口堵得水泄不通。我和姜爽两个人提着行李箱终于冲出接站人的包围圈,准备坐大巴回去。“程功-”一个熟悉的音声,尽管周围人声嘈杂,但我清晰的听到了张洋的声音。猛然回头,张洋站在我身后。那一刻,我真得好想拥她入怀。可是,脑子里蹦出:“你不想在这里和我说话吗?她是我女朋友。”看着张洋,我慢慢转过头,快步的往前走。
“你哪去?程功。”姜爽从后面追我。
“你TM能不能像个男人?大冷天的,人家特意跑这来接你。你连句话都没有!”姜爽拉住我说。
张洋拽住我的背包,说:“拿下来,我帮你背!”
“不用!”我使劲挣脱了张洋。
“程功,不管怎样,你和张洋应该心平气和的聊一次。”姜爽说。
“没你事!不可能了。”我说。
“别犟!你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姜爽对张洋说。
“嗯-”张洋点头。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假期再聚!”姜爽拎着行李箱走向班车站。
“你难道都不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吗?”张洋问。
“事实说明一切,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说。
“为什么就不能面对面的坐下来好好聊聊?”张洋问。
“没什么好聊的,我的态度你知道。”我说。
“你就不能为我改变一次?”张洋问。
“这是我的原则,改变不了!”我说。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一点改变都不愿意做。”张洋说。
“你让我改变什么?接受你把爱分给另一个男生?接受你投入另一个男生的怀抱?”我说。
“你在说什么?!”张洋问。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我说。
“你混蛋!”张洋说。
我独自提着行李箱往班车站走,张洋在后面追。
“你站住!”张洋喊。
“程功-你给我站住!”张洋继续喊。
我没有停下脚步。我知道,如果此时我停下,和张洋聊一次,我肯定会改变态度。看着她在我的面前,我控住不住自己的情感。我还深爱着她!
“程功-你要是现在走了,咱们就不可能再有机会了。”张洋在后面哭喊。
听到这句话,腿不受控住的僵住,好像被拴了个大铅球一样,每迈出一步都十分艰难。心再次如冰一样凉。紧闭双眼,生怕眼泪流出。“你不想和我在这里说话吗?”“她是我女朋友!”像刀一样扎进胸口。我再次睁开眼睛,大步走向班车。张洋没有上车。坐在班车最后一排,全程望着窗外,我怕流出的眼泪被车内人看到后笑话。到家门口时,擦了擦眼睛,重新整理一下心情。拉开门房门,一股热腾腾的热气和饭菜香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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