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年奋斗
当我和大胡子在红谷市东林站下车的时候,大胡子有点蒙圈。因为东林县离红谷市直线距离还有近300公里。大胡子买错车次了。早上5点多,我俩脱着行李箱和疲惫的身体等在东林县班车站外面。好在是夏季,而且东林县人民很勤劳,班车站外面居然有卖茶叶蛋的。我俩一人买了5个茶叶蛋填补肚子。终于等到8点,第一趟班车准备出发。但是车上仅有不到一半的乘客,班车在东林县城里走走停停,比路边的老狗走的都慢,好像对东林县有无尽的思念,极其不想离开。最后干脆在上高速路口前停住了,硬是等到10点多,车上坐满人才上高速。可能是数落大胡子太累了,上了高速我就睡着了。再睁开眼,车已经到了红谷市班车站。雪儿由于上班,没有到车站接我。我和大胡子打了个车直接去公司报到。
公司在红谷市南边的一个镇上。到了公司,走完报到手续,大胡子我俩的心情比较失落。整个公司在一个大院子里,一栋3层高的办公楼,两排平房。一排是食堂和库房,另一排是宿舍,根本没有招聘时说的那样。一个宿舍8个人,不是上下铺,而是并排摆着。宿舍里没人,应该都在上班。我俩找了两张床上没有东西的铺位安顿下来。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宿舍人陆续回来。其中一个人询问了我们的情况后,告诉我俩他也是今年新招聘过来的大学生,是武汉理工的,叫黄涛,比我们早几天到来。他领着大胡子去另外一排平房吃晚饭。我没有去,因为雪儿老姨夫晚上会来接我去家里吃饭。等到晚上八点多,一个陌生号打来电话,叫我在公司大门口等。过了大概十分钟,一辆摩托车停在我面前,矮个子男人摘下头盔,笑呵呵的问:“你就是雪儿男朋友,程功吧?”
我赶快答:“是。您就是老姨夫吧?”
“是是是,快上车吧!咱们回家吃饭。”老姨夫说。
坐上老姨夫的摩托车,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穿过红谷市的大街小巷,来到一个全是平房的村子里。雪儿告诉我,这个村子已经是红谷市最北面,将要被征用改造。老姨在这里租的亲戚的房子。
2022年7月1日 夜 于萨
第一次见雪儿的亲人,还是有些腼腆的。老姨和老姨夫倒是很热情,给我和雪儿包了韭菜馅的饺子,还不断招呼我吃水果。吃饭的时候老姨有意无意的聊了一些我家庭情况方面的话题,我都如实做了回答。老姨说,只要我和雪儿是真心的,困难都是暂时的。晚上老姨和老姨夫留我在家住,雪儿也没有反对,但是第二天我们都要上班,尤其是我第一天上班怕迟到,最终我俩还是打车走了。回去的路上,雪儿告诉我,老姨和老姨夫都是二婚。刚满一周岁的小姑娘是他俩结婚后生的。我个人感觉老姨和老姨夫人很好,觉得他们对我印象也不错。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和大胡子去公司财务部报到。财务部部长赵明领我们见了下分管财务工作的副总裁,简单寒暄几句后我们就出来了。赵部长又领着我俩跟部门同事介绍了一圈。我俩全程嘴角上扬,跟每个人微笑打招呼。赵部长没有给我俩安排具体的工作,让我们先随便看看,帮同事整理下部门物资,后天公司就要搬迁到新办公楼。
一天下来,我俩跟部门同事也算基本认识了。除了我俩,还有5个是新来的大学毕业生。从他们嘴里得知,作为财务人员,未来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是要被分配到下面的矿山工作。只有少数有可能留在市内的子公司。一听这话我就懵逼了!如果被分配到矿山,那都是在很远的县下面的荒无人烟的地方,有可能连班车都没有。有些矿山甚至是在省外。我和大胡子一致决定,趁着这几天好好表现,争取留在市里。
哎!大家都是大学生,谁也没比谁脑袋缺根弦,和我俩的想法一样,都想趁这段时间好好表现,给部门领导留下好印象。搬家过程中都是抢着干活。到了新办公大楼,吃完早饭立刻跑到办公室打开水、打扫卫生,开窗通风。。。。。。搞得公司老员工坐立不安,明显感觉到了来自新人的压力。
搬到新办公楼后,部门领导着急大家在集团公司所属的一家五星酒店聚餐,也算正式欢迎我们这一批大学生入职。在酒桌上,部门领导详细问了一下每个人的情况。轮到我的时候,我直截了当的说了是为了爱情,希望能够留在市内工作。大胡子虽然没说是为了爱情,但也明确表达了希望留在市里工作的愿望。大胡子说的时候,我看另外5个大学生脸都绿了。可能没想到我们两个竟如此直截了当。分管副总裁和赵部长都没有表态,只是说还要考察一段再做决定。
等到所有招聘的大学生都报到后,人力资源通知我们开始15天的军训。这个倒挺受大家欢迎。自打我们到公司报到,就没干过正经事,不是搬家,就是打扫卫生。搞个军训能让70多个人彼此熟悉下的同时,还省的每天像个保洁员一样,四处打扫卫生。
2022年7月27日 于萨 晴
我和大胡子的身体素质都可以,军训的强度对于我俩来说就是闹着玩。每天军训完,我俩就在新办公楼里或者公司周围瞎转。新办公楼环境绝对可以的。当初真没想到一个民营企业能有这样的实力。在红谷市新城区最牛逼的地段拿到地皮,并盖起两座楼。一栋21层的是办公楼,另一座11层的的是职工宿舍及生活区。办公楼东面就是红谷市政府广场,西面是红谷市国税局。整条红谷大街都是各种市机关单位,除了我们公司及全资控股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有时候晚上也会去雪儿单位转转,她也住宿舍。不过她晚上下班的时间很不确定,经常是9、10点还在开会学习。
军训快结束的前一天,我请了半天假。专门去找赵部长聊了一下想留在市里工作的想法。赵部长明确表示他对我印象很好,会向副总裁反馈我的需求。大胡子也通过他大爷的关系找了副总裁,得到会留到市里的肯定答复。
军训结束后,我们又回到各自部门报到。赵部长公布了7个人的去处。我被分配到了市里的一家商贸子公司。大胡子被分配到市里一家钢球厂子公司,但是办公地点离集团公司比较远。还有一个叫张超的大学生被分配到了那家五星级酒店。其余4个人全部分配到了不同的矿山子公司。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雪儿,雪儿也很开心。以后的日子,只要我们愿意,每天都可以见面!
晚上下班回到集团公司,一批进来的70多个人,转眼间只剩下不到20人,其余全被分配到矿山工作。我和大胡子吃完饭,在宿舍里聊着子公司的情况。我所在的商贸子公司,其实就是给各个矿山子公司供应采矿物资的,只是为了避税,专门成立一家商贸公司。公司的法人是董事长的姐夫。大胡子所在的钢球厂子公司,是为矿山子公司选厂生产钢球的。公司法人是董事长小舅子。两个子公司的出纳分别是董事长的两个妹妹。我和大胡子感叹董事长兄弟姐妹真是多!后来才知道,五星酒店的出纳也是董事长的妹妹。十几家矿山子公司的法人都是董事长的叔伯兄弟,分管财务的副总裁也是。总裁是董事长的亲兄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富在深山有远亲啊!家族企业做大了,亲戚少了都不够用!
第一个月发工资,发了1200多块钱。虽然很少,但我还是比较满足。觉得公司虽然是私企,但规模和发展前景还是比较好的。听老员工讲,公司筹划上市已经2年了。而且董事长明确表示,会给员工分股,还会给员工集资盖房。我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在公司大展拳脚。1200元的工资,给母亲转了1000元,剩下的自己留下当生活费。
2007年十一假期,雪儿带着我回到了她的老家,离红谷市40公里的一个村子。从红谷市去村子的班车一路走走停停,硬是开了一个小时才到。我提着2瓶本地5年陈的酒和两盒保健品跟雪儿沿着村里的小路走回家。小路不长,雪儿和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人打招呼,我也只能跟着微笑点头。雪儿家在一排房的最西面,砖墙院套,黑漆铁大门,院子很大,三间大瓦房坐北朝南,比我们家的泥巴小房瞅着气派太多了。院子里堆着黄澄澄的玉米,是刚从自己家地里收回来的。雪儿父母上午没有去地里干活,专门在家等我们回去。雪儿父亲看到我们进了院子,从屋里出来迎接。
“雪儿,这个就是程功吧?快进屋。”雪儿父亲热情的招呼。
“叔!是我。到了红谷市这么长时间,才来看您。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笑着说。
“哪的话?!你们上班忙,平时哪有时间!”雪儿父亲说。
雪儿父亲把我们让进客厅。客厅其实就是主卧。一席长东西近4米长的大炕占了客厅大半的面积。炕上叠放着被褥。南面离大炕2米左右,是离地半米的窗户。窗台上放着暖瓶、烟灰缸。靠着窗台摆着几张塑料方凳。客厅东南角,放着一个电视柜,电视柜上面摆着一台康佳大脑袋彩色电视机,下面的隔柜里放着一台DVD播放机。再下面是一个左右推拉门的小储物柜,里面摆放着茶具。雪儿将我们买的东西放到了客厅对面的西屋。
“你看你们还买什么东西啊?雪儿下次不能再让程功花钱了!”雪儿父亲说。
“我说了不用买。是他非要买!”雪儿笑着说。
“过来了?车上人多吧?”雪儿母亲围着围裙,但是没有任何笑容的说道。
“这是我妈。”雪儿给我介绍。
“阿姨好!车上人不多。”我笑着说。
“现在都不让多卖票,多少个座位就卖多少张票。”雪儿说。
“哦!那还行!好长时间没去红谷了。都不知道!”雪儿母亲说。
“等收完秋,你和我爸去市里转转。我请你们吃饭。”雪儿笑着说。
“哪有那时间?这些鸡鸭鹅狗猪的,你伺候啊?净说风凉话!放桌子吃饭!”雪儿母亲板着脸说。
“都杀了吃肉!”雪儿笑着说。
“桌子在哪?我去搬。”我说。
“在西屋。”雪儿指了下对面屋子。
“你怎么让程功搬?”雪儿父亲说。
“不让他搬,让谁搬?难道光吃饭不干活不成?”雪儿说。
我把桌子摆好后,雪儿和母亲开始上菜,雪儿父亲拿了两个白色茶杯和一壶5斤装的白酒。目测茶杯应该是三两三的。
“叔,我不喝酒!”我紧忙说。
“男人哪能不喝酒呢?!”雪儿父亲笑着倒了满满一杯推到我面前。
“叔,我不是装,我是真不会喝酒,过敏!”我边说边看向雪儿。
“爸,程功真的是酒精过敏。他喝不了酒!”雪儿笑着说。
“男人喝点酒没啥!少喝点!”雪儿父亲笑着说。
“嗯-会喝就喝点吧!”雪儿母亲也说。
“行!你们就让他喝吧!下午没人干活了!”雪儿说。
“不用你们!那点活我和你妈用不了两天就干完!”雪儿爸爸说。
“你两天干完我看看!”雪儿母亲说。
“来-程功,吃饭!别客气啊!到自己家一样啊!”雪儿父亲说。
“好的,叔,我肯定不客气!”我笑着说。
“来!喝一口!”雪儿父亲说。
我举起酒杯跟雪儿父亲碰了一下,小小的抿了一口。雪儿父亲则是豪迈的来了一大口。
“父母身体都挺好?”雪儿父亲问。
“都挺好的,叔。”我答。
“你父亲退休了是吧?”雪儿母亲问。
“是呢,婶。”我答。
“你父亲啥单位退的?”雪儿父亲问。
“在电厂退的,叔。”我答。
“你母亲。。。。。。”雪儿母亲问。
“我母亲早先是电厂的家属工,后来企业转制的时候被裁掉了,现在没有工作。”我答。
“哦!你还有个哥哥是吧?”雪儿母亲问。
“是呢,婶。比我大两岁。”我答。
“结婚了吗?在老家呢?”雪儿母亲问。
“还没结婚。在老家给别人开车呢。”我答。
“哦。那你父母压力挺大啊!”雪儿母亲说。
“是呢!父母养两个儿子不容易。”我说。
“别光说话,吃菜!来-再来一口!”雪儿父亲说。
“那你将来咋打算的?”雪儿母亲没等我把酒杯放到桌上又继续问道。
“婶,我打算先挣两年钱,然后分期买套房子。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后再和雪儿举办婚礼。”我说。
“你们念完大学都24、5了。再等两年就奔三十了。在我们农村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女孩不比男孩啊!”雪儿母亲说。
“婶,您说的是!但是家里供我读完大学,父母手里确实没钱了。结婚买房只能靠我自己。不过请您和叔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尽快攒钱。不辜负您二老的期盼!”我说。
“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啊?”雪儿母亲问。
“实习期工资1200,转正后1800。”我答。
“啊?你们工资那么低啊?!”雪儿母亲说。
“他刚入职。转正以后随着职位晋升会高的。”雪儿说。
“来来来,别光唠嗑,吃菜。这小鸡是家里自己养的,多吃点。”雪儿父亲说。
这次雪儿父亲没再张罗我喝酒。因为,几口就下肚,我已经满脸通红。雪儿父亲自己又喝了一口。
“你那是啥单位?算是个人老板的是吧?”雪儿母亲问。
“是呢,婶。就是私企。不过做的很大,公司上上下下得有1000来人,马上就要上市了。”我说。
“哦,上啥也是给个人老板打工,没保障啊。”雪儿母亲说。
“咋没保障呢?他们跟我们一样,五险一金也都有。”雪儿说。
“那哪能一样?你们是国营单位,那是铁饭碗。”雪儿母亲说。
“妈,现在哪还有什么国营单位了?我们毕业都不包分配,都是市场化。干的开心就干,不开心就辞职走人,换工作。”雪儿说。
“你别瞎咧咧!给我好好干着,你那单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你二舅姥爷家的小五,找了多少人,张罗多长时间了,到现在也没进去。还在卖什么保险。”雪儿母亲说。
“卖保险咋了?卖好了更赚钱!”雪儿说。
“净瞎说!那是正经工作吗?有今天没明天的。”雪儿母亲说。
“你那都是老脑筋。现在干啥都一样,能赚钱就行呗。”雪儿说。
“我老脑筋?!庄稼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无论旱涝,肯定能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给别人打工,没准哪天厂子黄了,老板跑了,找谁去?填饱肚子都是问题。”雪儿母亲说。
“让你这么说,私企干活的早都饿死了!”雪儿说。
“你这丫头!就知道跟我抬杠!”雪儿母亲说。
“你们娘俩消停会儿吧。雪儿再去给程功盛碗饭。”雪儿父亲说。
“叔,不用了!我吃饱了。”我急忙说。
“吃饱啥?大小伙子咋还不得吃个三四碗。”雪儿父亲说。
2022年7月30日 于萨 晴
午饭剩下的时间就没再聊我家和工作的事情。下午雪儿给我找了一身他弟弟的旧衣服换上,又找了一副手套,坐着家里的驴车去地里收玉米。第一次体验秋收,着实热闹。由于我们睡了午觉,所以去的晚些。其他人家的地里早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老少爷们、妇女儿童穿着花花绿绿的旧衣服,带着头巾或者帽子,一人一根垄,说说笑笑的掰玉米。他们是先扯开玉米外面的叶子,然后再把玉米掰下来扔一堆。这样就省的运回去后再扒叶子。每个人右手的中指或者食指都绑了一根钉子或者小竹片,在玉米叶子上轻轻一划,然后顺着划开的口子直接扯掉叶子。但是雪儿没给我准备这个东西。开始觉得还没什么,但是干了一会儿就发现除了大拇指外的手指头火辣辣的疼,磨得厉害。我又不好意思说,只能硬着头皮挺着。尽管已经十分努力的干活,但是,仍然被其他人落了好远。别人一根垄扒完,我才扒了不到三分之二。雪儿从垄的另一头帮我扒。旁边地里的邻居开始起哄。
“雪儿,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心疼对象了。”一个雪儿管她叫“老姑”的妇女说道。
“不心疼点咋整啊?程功没干过地里活。”雪儿笑着说。
“哎-倒也是!你们光读书了,别的啥也不会。”老姑说道。
“那也不是!你看我不也会干地里活吗?”雪儿说。
“咱大侄女多优秀!有几个能比得了?!”老姑笑着说。
“咳。。。咳!这句话倒是大实话!”雪儿假装一本正经的说。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看人家程功多白、多帅!能看上你就不错了!”老姑说。
“白、帅有什么用?又不当饭吃!”雪儿说。
“雪儿,你还别说,真管用!我年轻的时候又白又帅!你老姑就是看上我这两点了,才嫁给我!”一个皮肤黝黑,矮个子的中年男人说道。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样的,说白谁信?”老姑说道。
“人家我说的是年轻的时候。”老姑父说道。
“欸-你别说,要说年轻的时候,你确实也挺白!”老姑说道。
“那必须滴!要不怎么能把你这个村花拿下啊?”老姑父笑着说。
“你俩快打住吧!成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还一个帅哥、一个村花!”雪儿笑着说。
“人我们说的是年轻的时候,你看你嫉妒啥?”老姑说。
“好像你多大似的?你才比我大两岁。”雪儿说。
“大两岁也是大,没办法!萝卜虽小但是长到“辈儿”上了!”老姑笑着说。
听雪儿讲,这个老姑是本家二爷爷跟后老伴生的老姑娘。老姑父打小孤儿,是亲戚抚养长大。两人经人介绍,老姑父倒插门,给二爷爷家做了养老女婿。在村里倒插门不太光彩,但老姑父是孤儿,倒也没什么,而且老姑和老姑父感情很好。雪儿和老姑、老姑父年龄相仿,所以平时他们说话唠嗑都是没大没小的。
一下午时间河滩地的玉米就收完了。我和雪儿父亲赶着驴车往家里拉玉米。不知道是为了下雨院子里不积水还是什么原因,雪儿家临近大门口的院子有一个坡,毛驴拉着一车玉米,使了半天劲硬是进不来。雪儿父亲走到驴车前面,一手牵着驴嚼子,一手拽住车右边的架手,往前猛一使劲,驴车居然进院了。那画面感就是,雪儿父亲靠着双手连驴带车一起拖进院子。实在是太生猛了。我和雪儿描述完以后,开玩笑说:“你爸太猛了!比驴还猛!”雪儿锤了我一顿。
等我和雪儿父亲拉完地里的玉米,雪儿和母亲在家把晚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刚放好饭桌,老姑父和老姑过来了。雪儿父亲热情招呼他们上桌吃饭。他们也没推辞,直接上桌。看这架势,他们跟雪儿家应该是很熟。雪儿父亲拿出中午的酒壶和三个茶杯,开始倒酒。我委婉的跟雪儿父亲说了下,确实喝不了酒。雪儿父亲也没再客气,只倒了两杯酒。饭桌上大家聊着今年的收成、家长里短等等。以后的6天,要不中午,要不晚上家里都会来各种亲戚。尽管秋收已经很忙,但是依然挡不住他们好奇的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雪儿在西屋给我铺好床铺后回了主卧。10月的村里,夜晚已经挺凉了。躺在床上紧紧地裹着被子。突然门打开了,雪儿抱着一个枕头走进来。我以为她是给我送枕头,没想到放好枕头后,她直接上了床。
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第一次来雪儿家,她居然就敢当着父母的面和我睡在一起。内心无比感激!
10月7号吃完早饭,雪儿父母又去地里干活。我和雪儿在村子路边拦下回红谷市的班车,赶回市里。先是找了个浴池,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中午的时候又买了水果和牛奶跑到红谷市红心中学看了下雪儿的弟弟。小伙子在这里高三补习。晚上我俩找了个小饭馆吃饭。
“怎么样?身上还疼吗?”雪儿问。
“还好。没那么夸张。”我笑着说。
“缺乏锻炼啊!以后要多多练习!春天的时候再回去帮忙种地。”雪儿说。
“恐怕没有春天了。”我说。
“为什么?”雪儿问。
“我看你妈对我不太满意啊!”我说。
“嗯-知道就好!小伙子仍需努力!”雪儿说。
“我一直在努力啊!但是也得给我时间啊!毕业参加工作才三个月,你妈也有点太心急了吧!”我说。
“我妈这你就别想太多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规划未来吧。”雪儿说。
“未来没啥好规划的。娶你做老婆!完事!”我笑着说。
“就光用嘴娶啊?不买房、不办酒席啊?”雪儿说。
“放心!我会挣够钱的。”我说。
“我相信你!咱们一起努力!”雪儿说。
见了雪儿父母以后,确实压力倍增。在学校的时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这么现实。在学校里,没钱可以少花或者不花。现在,有些钱是必须得花,无论你有没有钱。虽然一直想着早点毕业挣钱,但真到这一天才发现,钱真的很难挣。三个月实习期转正后一个月1800块钱,一年不吃不喝21600块钱。攒够买房子的钱至少得10年。账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无形的压力每天压着自己。
商贸子公司加上总经理、副总经理一共10个人。我是负责出入库的材料会计。由于有色金属行情很好,各个矿山子公司都是满负荷工作,所需物料量很大。每天都有各种矿山物资入库、出库。我要根据入库单和出库单在财务系统做账。绝对是烦死人的工作。之前的会计做得一塌糊涂,辞职了。财务系统里的存货跟库房里的永远对不上。我提出盘点库存,财务科长同意,被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同时否决了。我很纳闷!副总经理是董事长家亲戚,负责采购。总经理虽然负责全面业务,但,是外人,副总经理根本不听他的。两人经常因为采购合同当着我们的面大声争吵。作为出纳的董事长妹妹,每每看到这一幕也只是笑笑。后来对我说:“小程,你是大学生,素质比我们都高。但有些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就得了。”听到她这么说,我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以后所有工作,我都是尽量少参与,所有账务严格按照会计制度处理,而且所有原始凭证及时装订归档。倒不是因为我懒,而是尽量不和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搅合在一起。
过完十一,总经理找我谈了次话,建议我搬到子公司来住,每个月给200元的补助。这样就不用每天安排人在公司值班,而且也省的我每天在集团公司和子公司之间来回跑。我考虑了一下,同意了。这样我的工资就能达到每个月2000块钱了。但就在子公司值班期间又发生了一件难以解释的事情。
每天下班吃完饭后,我都和一个姓徐的采购小伙一起玩QQ飞车游戏。大概玩到11、12点,小徐回家,我到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休息室睡觉。休息室其实就是一个库房,放了两张床。照明设施是那种两头用铁链悬挂的需要使用跳炮的灯管。每次开灯都会闪几下。大概在2008年1月底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打完游戏,进库房睡觉。关掉灯以后,我听见头顶灯管晃动的声音。开始以为是风吹的,但是想想不对,库房很严实,根本没有风。我打开灯,看见头顶灯管确实在晃动,摆动幅度越来越大。我以为是楼上在装修或者干什么,造成灯管晃动。怕灯管掉下来砸到我,就换到另一张床上睡觉。可是等我换完没一会儿,头上的灯管又开始晃动。奇怪的是先前那张床上的灯管不晃了。我又换回去。可是我换到哪张床,哪张床上的灯管晃动。折腾到天亮,实在是太困,最后在副总经理办公桌旁边的长沙发上睡着了。早上醒来,同事问我怎么睡在沙发上?我就把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他们告诉我,楼上不可能装修,根本没对外出租,已经废弃多年了。我一听这话,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还有什么原因能使灯管慢慢摇晃起来?同事们也很纳闷,他们一致认为我打游戏眼花了。为验证他们的结论,小徐决定晚上和我一起睡。晚上小徐和我打完游戏,各自上床睡觉,一直到到第二天一早,灯管纹丝未动。同事们一致认为是我瞎说。又到晚上睡觉时间,我没有熄灯,也没有脱衣服,靠在床上吸烟,偶尔抬头看看床头上方的灯管。大概在12点多的时候,灯管没有任何征兆的一点一点晃动,一开始幅度很小,我以为是眼花了。但是慢慢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我怕灯管砸到房顶碎掉。换到另一张床,跟前天一样,原来那张床的灯管停止了晃动,头上的灯管开始晃动。我和父亲一样,不相信任何歪理邪说。
2022年8月2日 于萨 雷雨
昨天美国老太婆窜访台湾。真的是被气到了!不论何种原因,高层没有动武。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我相信高层的决策是英明的。也相信在有生之年会看到台湾被收复。如果一定需要武统,希望是由我这一代人来完成。我们享受了前辈们流血牺牲换来的宝贵的几十年的和平发展。如果为了发展需要战斗,我希望由我们这代人来承受。为后代子孙换来更为长久的和平发展。
但是想不到任何引起灯管晃动的理由,脊背发凉。我从库房跑到办公区域,打开所有的灯,坐在沙发上。果然沙发上方的灯管开始晃动。突然,办公区所有的打印机重启,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没有停电,为什么打印机会重启?脑袋既麻木又飞快的旋转着。没等想清楚,前厅的几个卷帘门又莫名其妙的自己升起来。这真他妈的是想吓死老子吗?!妈的!老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吓到的!我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拿着一串卷帘门钥匙走到前厅,准备把升起的卷帘门放下。但是走到前厅发现,对面街的洗脚房的霓虹灯都亮着,而且时常有人出入。看到这番情景,我的心放了下来,不再提到嗓子眼。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放下手中卷帘门的钥匙,干脆不关卷帘门了。坐在前厅的椅子上点了一根烟,看着对面街的霓虹灯及偶尔进出的人。平时看到打扮妖艳坐在里面的女人,内心极其鄙视。对于进去的人,更是讨厌。但,现在看到他们,心中十分感激。是他们给我在这里待下去的勇气。不知道他们看见对面商贸公司的我是作何感想?
在前厅坐到凌晨4点多,对面洗脚房的灯都熄了。只有昏黄的路灯勉强支撑着一丝光亮没被黑夜吞噬。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坐在空荡荡的前厅,突然感觉好冷。回到办公区,躺在沙发上,打开小太阳取暖。盯着头顶的灯管,生怕它再次晃动起来。不知道后来灯管晃没晃,由于实在太困,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同事们的敲门声吵醒。我在里面用U型锁锁住了办公区的玻璃门。同事们听了我对昨天晚上的讲述,又是半信半疑。我懒得和他们争论。感冒了,很严重的感冒,浑身发烧到39度。董事长妹妹让我停下手中的工作,赶紧去输液。我比较反感输液,只想买点药吃。没想到,到了诊所,医生强烈建议输液。想想输液还能躺在床上睡会儿,也挺好。头昏脑涨的实在难受!输了两天液,感冒症状好了很多。两天都没在商贸公司住,而是回到集团公司宿舍住。晚上还可以和大胡子聊聊天。
我回集团公司宿舍住的第三天。晚上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大胡子裹着被子在床上躺着。按理说,他比我回来的晚才对啊!
“什么情况?兄弟!早回来了?”我问。
“哎呀-别提了!被你传染了。”大胡子脸色煞白的说。
“不至于吧?不就一个感冒嘛!小体格吧!”我说。
“不是感冒!是TM。。。。。。”大胡子没继续往下说。
经过我再次询问,大胡子才钻出被窝,说出昨晚发生在钢球厂的事情。
昨天晚上轮到大胡子值班。吃完晚饭,他像往常一样,躺在平房值班室里看电子小说。值班室的床是南北摆放,床头靠南边的窗户边。床尾对着两步远的屋门。大概在晚上11点多的时候,大胡子听到窗户外面有人唉声叹气。一开始大胡子也没管,以为是路过的人喝多了在窗边休息。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唉声叹气声没有消失,反而一声接一声。现在是隆冬季节,夜晚的温度至少在零下20多度。大胡子怕喝多了的人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冻坏了,就穿上衣服去窗边查看了一下。结果啥也没有。大胡子以为人走了,又回到值班室看电子小说。可还没等他屁股沾到床上,走廊里响起刚才的唉声叹气声。大胡子心里有点毛了,心想难道是有小偷?可这钢球厂里面除了库房里的钢球,没值钱的东西了。不过以防万一,大胡子拿起身边的自制狼牙棒,再次打开门到走廊里查看情况。查看一圈,连个鬼影都没有。大胡子转身回值班室。当他正准备关门的时候,感觉一股风从他身边吹过。与此同时,隔壁办公室的计算器闹铃突然响起。吓得大胡子瞬间汗毛倒竖,一把关上值班室的门,拎着狼牙棒,缩在床角。唉声叹气声消失了。正当大胡子以为是自己吓唬自己时,唉声叹气声在值班室门口响起,而且很显然不是屋外,而是在屋内。大胡子被吓得头皮发麻,死死盯住门和床之间的空地,不知如何是好。感觉声音在一点一点向床边靠拢,大胡子突然举起手中的狼牙棒,冲着空气一顿挥舞并怒骂。不知道骂了多久,好像没有声音了,大胡子也骂累了,靠在床上不敢下地。仍旧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手心里全是汗。第二天大胡子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因为他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睡着的。他和同事们说了昨天晚上的经历,同事们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是以过来人的口吻安慰了他一下。因为大家都经历过不同的事件,而且知道是怎么回事。钢球厂在红谷市边上,不能说是荒山野岭,但着实很偏僻。钢球厂占地面积挺大,有生产车间、库房、办公区,都是平房。虽然有院墙围着,但是跟没有差不多。因为钢球厂中间本身就有一条小路,来回过往的人都是从钢球厂厂区穿过。因为旁边没有路,走大路要绕很远。大门口旁边有个警卫室,常年就一个大爷在那里吃住,象征性的当一个安全保卫。至于能否起到警卫的作用就不好说了。好在厂区里除了拉不走的大型设备和不值钱的钢球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行政值班就是一种摆设,大家轮流在办公室睡一觉就可以。据同事们讲述,大家碰到过不同的情况。比如,有一位老师傅讲,钢球厂刚成立那会,大家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大白天的,莫名其妙的在空中跑来跑去。谁都没见过这阵仗,都很害怕。有一个胆大的年轻人,抄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留在库房里防冰雹的土炮,对着空中的衣服就来了一炮。衣服落到了地上,大家跑过去一看,地上有血迹,但没找见是什么东西。还有个同事也是在半夜听见叮叮咣咣的声音。他以为有人来偷钢球了,提着手电筒打算过去看一看。结果等他到了库房,没发现任何人影。可是等他回到值班室,又听见叮叮咣咣的声音。他叫上警卫室的大爷,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摸到库房,结果看见几只黄鼠狼在学人一样,往车上装钢球呢。两个人不得不感叹,黄鼠狼这生物确实聪明,有样学样。还有些值班的同事也听到过各种声音,但是大家也都猜到了,应该是黄鼠狼在捣乱。碰到这种情况,拿起狼牙棒,大声呵斥几下也就没事了。
大胡子给我讲完,想想前两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猜测也有可能是黄鼠狼捣乱。尽管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答案,但仍旧感觉后背发凉。
大胡子跟我说,年后回来他就应该辞职回老家。他大爷已经把去年县财政局招聘的那个岗位给他解决了。这回不用考试,直接报名上班就可以。表示祝贺的同时,心里空落落的。大胡子我俩关系不错,大学四年一直睡对头。别人都是脚对脚睡觉,我俩是头对着头睡。有啥事歪着脑袋直接说。毕业来到红谷市,除了雪儿,没有一个认识人。有大胡子这个大学室友在一起,给了我莫大的支持。现在听说他要走了,心里十分难过。
2022年8月3日 于萨 阴雨
我的老家离红谷市比较远,只能提前请假回家过年。走之前,去看了看雪儿。中午和雪儿吃完饭,就在她们宿舍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浑身出的汗已经把衣服湿透了。临走之前,又换了身内衣。但是,感冒却完全好了。之前还一直担心,怕回家后把感冒传染给家人。
2008年的这个年,是我过得比较快乐的年。开始挣钱,能够给家里买东西,能够回馈养育自己这么年的父母,很有自豪感。父母也很开心,虽然他们不图我能给他们任何回报。但是,每每有邻居来访,他们都会骄傲的说,这个是老儿子买的、那个是老儿子买的。
大头考上厦门大学研究生,第一志愿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没录上,被调剂到厦大,主学计量经济学。听说后,我是打心眼里佩服这哥们!计量经济学这个科目我一听都头大!他居然主学这玩意!由于厦门离家太远,假期他约了几个同学在那边浪,没回家过年。李慧他俩分手也将近一年了。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李慧答应了本班一个男生的追求。这个男生追了她四年。听棍哥说起这个消息,我没有任何责怪李慧的想法。这四年,她确实不容易。毕业后李慧和男朋友回了老家绿白市的墨县。过年也是在那边过的。老四和程晶晶一年前已经毕业。老四的父母和兄弟也搬到了墨县。老四和程晶晶也回了墨县。但他们和李慧的联系并不多。我猜主要还是因为大头和李慧分了手。棍哥、小虎、茧子哥都回来了。小虎毕业后找了中建集团财务岗位工作,给解决北京户口。棍哥找了省内一家知名企业,派驻在北京。但离小虎挺远,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小聚一下。茧子哥在西安交运集团找了份工作,但是被派驻在巴山的大山里,风景优美,条件艰苦。利用有限的10几天假期,我们几个聚了两次。过完年,又开始挨个送。小虎鸟人买了机票,是我们当中第一个坐飞机的人。没等我们从蓝白市坐火车回到小镇,鸟人的飞机已经在北京落地。只能说有钱真好!
2022年8月4日 于萨 晴
8月8号,西藏开始闹疫情。坚持了920多天,最后一片净土终于也被疫情污染了。今天是居家的第二个三天。家里没有燃气、没有锅,也没有米面粮油。第一个三天靠面包、泡面挺了过来。这第二个三天得买东西自己做了。点了个外卖,4个小时送到。哎-这场疫情注定也会成为一代人的回忆。初中生物课得好好学了,起码知道什么叫核酸!
过完年回到红谷市,去雪儿老姨家拜了晚年。本来还想去雪儿家拜晚年,但是雪儿说没那必要,就没去。公司审计部的部长找我谈话,看我是否愿意去审计部。没有任何犹豫,当场答应了。商贸公司我是多一分钟都不想待了。甚至留下了后遗症,以后再看到有用铁链吊着的灯管的地方,总是不自觉的抬起头看看。除了可以离开商贸公司,能够回到总公司工作,自我感觉多少是对我工作能力的认可。
大胡子从家里回来后,只待了一天就回去了。他大爷已经给他安排好去县财政局上班。他这次回来递交辞职信、收拾完东西,立马回去上岗了。生怕中间再出什么幺蛾子。本来想隆重的欢送他一下,但是时间实在太赶。看着他那张空床,心里着实不舒服。有他在,总感觉大学生活还没有结束。现在,他走了,晚上躺在床上,再没有人可以一起聊聊天,说说话了。
过完年回来,几次见面雪儿都是心事重重,有话想说但又不说的感觉。再三追问下,终于说了。雪儿母亲让雪儿和我分手,而且在雪儿明确反对下,已经发动全家族人员给雪儿介绍对象。听到这个消息,火冒三丈。雪儿知道我的脾气,不住的安慰我。我问雪儿的想法,雪儿表示没有想法,我们继续攒钱,等钱攒够了就买房。有了房子,她母亲应该就不会反对了。雪儿的态度使我宽慰不少。雪儿建议我考公务员,私企咋也不是长久之计。谁都想考公务员。可是真正考上的有几个?又有几个是真正靠分数上去的?雪儿说,你考第一,看谁还能把你挤下去?!我无话可说。只能暂时答应下来。但一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刚调到审计部,说明公司对我还是比较重视。怎么能刚调过来就让人家看到我考公务员呢?
审计部的工作比商贸公司的有技术含量。但是工作量很大,而且经常出差。限于很多矿山公司都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交通很不便利。大部分时候都是坐班车到某个村子里,然后矿山再派车到村里接我们。最后坐上矿上的皮卡车在自然路上再走上3、2个小时。按时吃饭、休息根本不可能。到审计部干了4个多月,一直在出差,做各种审计。其中比较高兴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在锡市对一个铁矿审计完以后,半年利润近2个亿,总裁很是开心。当场决定让我们去隔壁的阿市玩一圈。阿市是全国有名的度假圣地。能在繁忙的工作中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去阿市放松,大家自然十分高兴。只是去的路上很麻烦,由于是2008年,马上奥运会开幕。阿市离北京不远,沿途各种关卡、检查。好在阿市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风景好,还凉快。7月的天气,夜间温度居然20度出头,实在是爽哉!
另外一件比较糟心的事就是去铅锌矿维修财务电脑。铅锌矿是一家老矿。大概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经开采,储量和品位都已经大不如从前。但是每年仍能贡献几百万的利润。所以,铅锌矿虽然设备、基础设施老旧,但仍然正常运转。我们审计部同时兼具财务软件的运行维护。甚至延伸到财务电脑的运行维护。一开始很是不解。慢慢的才知道,审计部长比我大一岁,中专毕业,干工作比较钻。当时集团公司购买财务软件的时候,需要派一个人去厂家学习运行维护。审计部长当时在财务部,被派去学习。整个财务软件从装机到设置,整个集团公司就他一个人门清,别人最多就是会操作使用。等他被提拔为审计部长后,想把这一摊交出去。可是财务部居然没有人能接。分管财务的副总裁就一直让他兼着。审计部是总裁分管,但也相当于不分管。除了钱的事儿,其他事情不问不管。我到了审计部,也只能按照部长的要求,学习财务软件的安装、维护。财务软件的安装对于电脑的配置,各项功能的设置有严格的要求。各子公司的财务人员一听还要学习电脑方面的东西,干脆就不学了。有问题直接联系审计部上门服务。你要是不去,他们直接报告财务部,说无法做账。财务部的领导就会轻则动之以理,重则直接报告副总裁。审计部长年轻,资历浅,而且受财务部培养,只能一次次答应子公司的请求。自打我学会了财务软件的维护,所有去子公司维护的事儿就成我的了。铅锌矿财务负责人报告财务软件数据无法打印。我从市里坐了将近8个小时班车赶到一个村里,然后又坐了近2个小时铅锌矿的皮卡车。到铅锌矿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了。吃完饭,财务科长说休息吧,明天再弄。可是,我只想着明天能早点回到市里,当晚开工。让财务科长备份完电脑后,我用驱动精灵把电脑所有驱动备份,拿出提前做好的Ghost文件盘,开始重装电脑。装了两次都是装到一半卡住不动了。搞了半天,也没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眼看凌晨1点多了,只能睡觉。也许是光顾着忙电脑的事情,根本没注意周边的情况。等上床熄灯后,总感觉有东西在旁边悉悉索索的爬动。起身开灯,顿时浑身发麻。坑坑洼洼的老旧水泥地面上爬满了黑色的硬盖儿虫。一转头,前面和棚顶上也爬了好多。赶紧查看床铺,还好床上暂时没有。看着满屋的虫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想闭上眼睛不看,但更闹心,生怕爬到床上一只。最后,咬着牙,把鞋磕了一遍又一遍,确定里面没有虫子后,穿上,去敲隔壁打更大爷的房门,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大爷开灯、打开门,我一看他屋里的情况跟我的差不多。大爷说,没关系,这就是普通的小虫子,不咬人。听了大爷的话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也是个大男人,再叽叽歪歪就有点让人瞧不起了,只能转身回到房间。坐在床上,一根接一根的吸烟。这些虫子好像怕光,开着灯以后好像少了不少。两包烟抽完,天也渐渐的亮了,虫子也几乎没有了。重新检查了下被褥,穿着衣服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吃完早饭,继续修理电脑。软件肯定没问题,那就只能是硬件了。把整个机箱除了CPU以外,硬盘、光驱、主板、内存条等等,全拆下来清理了一遍后重新安装回去。再次安装系统,居然成功了。财务软件可以用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让他们送我去坐回市里的班车。财务科长突然又说,打印机不好使。他们的打印机是那种最古老的针式打印机。估计年龄比我都大,我拒绝了。但是财务科长软磨硬泡,就是不让我走。眼看已经下午3点多了,再磨蹭一会儿,根本没有班车了。我立马查看电脑驱动,查看打印机链接状态,都正常。打印测试,全是乱码。弄到6点多,还是没弄好。我再次申请回市里。财务科长说没有班车了。想想晚上那些黑虫子,气得我差点骂娘!但也只能留在这了。又是一夜无眠,财务科长的红塔山被我干掉5包。天亮后让财务科长派人去附近的县城买了根数据线,装好后打印测试,打印机好使了。赶紧收拾东西,让他们送我去坐班车。
从铅锌矿回来后,财务部的总裁助理找我谈话,看我是否愿意去财务部工作,具体岗位就是出纳。我本来是拒绝的,但是财务部长说,出纳岗位虽然技术含量低,但是对人员素质要求却非常高,而且经常接触领导,容易提拔。我一听,这是鼓励我去财务部啊。最主要的是容易提拔,这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尽管审计部长万般不愿意,但也只能服从。
集团公司本部原来还有一个出纳,双哥,是财务副总裁家亲戚。个不高,工作雷厉风行,经常是在董事长、总裁各个办公室之间跑步穿行。出纳专门有一个办公室,而且是带防盗门、防尾随门、防弹玻璃的。像银行窗口一样,也有办业务的窗口。公司专门给我们两个出纳配了一台奥迪A6,而且是警车。一开始我还纳闷,怎么普通的公司轿车敢涂装警车样式。后来才知道,那是台真正的警车,是红谷市刑警队的车。由于集团公司经常使用大量现金,需要请市里公安、刑警帮忙押送。后来为了省事,集团公司干脆在办公大楼里为刑警支队留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刑警支队专门派了一个人和一辆车长期驻守集团公司。哎-怎么说呢?各取所需吧!
说起押送,在我来到财务部干出纳大概1个月的时间吧,财务部长安排我去下面的3个矿山子公司运送现金,给工人发工资,4000万元。当时我都有点傻了。4000万现金!要是TMD的出点什么意外,我死都赔不起!但这也是工作,也是考验我的时候!一大早,我和刑警支队一个配有手枪的干警,去银行提款。没想到银行直接让我们跟着运钞车去了人民银行的金库。到了金库,人民银行和银行的人让把警车直接倒到金库门口,让我们自己进去搬钱!真的惊呆了!没想到还可以这么操作!第一次看见这么壮观的场景。一袋袋的钱像货物一样摆在货架上。钱是10万元或者5万元一捆,5捆一排,一共4排,用大塑料袋封装好的,塑料袋质量超级好,用手抠不破。100元的一袋是200万元,50元的是100万元。数钱直接数袋子。以前曾幻想抢500万元背起就跑。现在终于知道了,背起200万元能跑1公里绝对就是牛人!装好4000万元以后,司机拉着我和配枪的干警直奔矿山。一天走了三家矿山,4000万元分配完毕。当天晚上我们回到集团公司。现在想想都后怕,如果那个干警有什么歪心思,估计我早都横尸荒野了。
2008年的十一假期,我和雪儿又回到老家帮忙收地。尽管雪儿母亲不是特别高兴,但我假装看不出来,每天照常帮忙干活。雪儿父亲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每天干活、喝酒。从雪儿家回来后的不长时间,雪儿说她母亲病了,来红谷市看病,住在雪儿老姨家。我问什么病?雪儿说是心病,说是被我气得!我一听这话,决定赶紧去雪儿老姨家看望准岳母大人。我也很生气!老太太不好好在家种地、养鸡,每天张罗着给雪儿介绍对象。前段时间又通过什么亲戚给雪儿介绍了一个包工头的儿子,没事就给雪儿发短信,尽管雪儿从来不搭理。把我当什么了?!奶奶的!
我拎了两件牛奶就去雪儿老姨家了。雪儿母亲听说我去,躺在床上没起来,脸色儿确实不好看!也不知道是真病的,还是见了我气的!也没让我坐下。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未来丈母娘的床前,说:“婶儿,听说您被我气病了,我特意来看看您,顺便聊聊我和雪儿的事儿!”
雪儿母亲说:“没啥聊的,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是好话赖话说了一堆,雪儿母亲就是不同意!
我也火了,直接说:“如果您闺女同意嫁给我,您就把户口簿给她!我俩去登记!”
雪儿母亲一看我毛了,她老人家也不客气,“行,你去把她叫来,如果她同意,你俩就去登记吧!”
我去客厅把雪儿叫进来,说:“你妈同意了,只要你同意,咱俩就拿户口簿去登记结婚!”
雪儿看我和她妈闹翻了,站在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落泪!
我说:“最后问你一次,同意嫁给我吧?同意,就今天拿户口簿登记!不同意,今天就分手!”
雪儿依然是只哭不说话!我顿时火冒三丈,甩了一句:“分手!”跑出去了!
从雪儿老姨家出来,却不知道去哪。只能在大街上游荡。心里既空荡又疼痛。那种心痛的感觉。。。。。。四肢无力、心冰凉且有东西在扎、呼吸困难,感觉胸口被压住、喉咙被堵住!明显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想撕破嗓子喊一声,却又喊不出来!在这个城市,除了雪儿没有亲近的朋友或亲人!红谷市过了十一,气温低且天黑得早。树叶几乎都没了,只剩下干树枝,也没几个行人,一副凄冷的样子!只有昏黄的路灯能给人以一点温暖!望着远处楼房亮着的星星点点的灯火,心想这么大的城市、这多么的灯火,怎么就容不下我呢?什么时候会有一盏灯火是为我亮起、是等我回去!终于,两滴眼泪无声的滑落!哎~现在回想起来,喉咙还凉凉的,真是心如刀割、痛彻心扉!此后几天,雪儿一直打电话都没接、短信没回!已经在准备辞职了!在提交辞职报告之前,我回了她一条短信:“别再联系了,我准备离开,也不要找我了!”我内心的想法是:我为了你,来到这个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的陌生的城市,可你却连口头同意都不敢说,是你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女朋友出现矛盾,一定要有个对错或是谁不起谁!)当晚,雪儿跑到单位堵住我说:“心平气和的聊聊吧!”我俩沿着街道走了一晚上,雪儿说服了我!我决定考公务员,换个体面的工作,满足丈母娘的要求,也不再让雪儿左右为难!
白天正常上班,下班回到宿舍后开始看书、刷题,每天坚持到凌晨3点。刷题严格按照考试时间,而且每套题的论述都认认真真的动笔写。市面上能买到的国考公务员试题全买了,而且全认认真真的做了一遍。到最后,我能提前10分钟做完所有的题。考过公务员的朋友应该知道,能在规定时间内做完题已经很不容易。公务员报名的时候,报了老家,绿白市下面一个地级市的国税局。2008年公务员考试成绩是在2009年正月出来的。当时正在家过年。大头在新加坡读研,给我打电话拜年,拜完年后居然问我是不是考公务员了?心想没跟他提过,他怎么知道?他说他小叔的儿子也考了公务员,进了面试,笔试成绩第三,第一的叫程功。当时的公务员考试1:3进面试,笔试成绩占60%,面试成绩占40%。突然想起来,查分数的时候,第三名好像是姓罗,笔试成绩110分,我119.5分,落他9.5分。世界好像突然变得很小!大头告诉我好好准备面试吧,如果考不上也不要灰心。他小叔和小婶都是我报考地级市国税局的,而且大小都是领导。我想到了会有暗箱操作,但没想到会是这样。过完年,通知去省城面试,见到了大头的兄弟。我们简单寒暄了几句,没有多聊。毕竟是国考的竞争对手。总成绩出来的时候,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大头的兄弟考上了。他的面试成绩在2008年整个省国税系统考生里排第二!厉害啊!而我的面试成绩,惨不忍睹!到现在我也敢说,绝对是不公平的!我从来不会怯场,无论是考试还是发言。面试的时候,我出场抽签名次居中,不会存在什么考官疲劳或者开场不敢给高分的情况。无论自我介绍,还是问答环节,都对答如流,而且层次、逻辑清晰。但是,最终面试成绩却排到了倒数里面!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真的无处可说!只有雪儿不断地安慰我!我像个傻子一样,不断地重复:不是考第一就不会被挤掉吗?!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反腐倡廉是多么的重要!
财务部长知道了我考公务员。以为他会训斥我!没想到,私下聊天的时候,他居然鼓励我继续考,不要放弃!而且他把我欠学费的事情跟总裁助理说了。过了没几天,总裁助理给了我两张带有副总裁签字的白条,一共15000元。把钱支出来后,送到总裁助理办公室,他居然让我拿着钱去学校把学位证、毕业证赎出来。当时感动得我差点哭出来!公务员正式录用的时候是要查看学历原件的!虽然这次没考上,但是没准以后会考上,学历证书原件一直是我心理的坎。坐了一宿的火车,回到熟悉的大学校园,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心想如果能重新回到这里读书该多好啊!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回到曾经的宿舍看了看,去建军市场吃了顿饭。去学校财务交了4年的学费,换回了本该两年前拿到手的学位证、毕业证。那一刻,真的是百感交集!捧着枣红色的毕业证和绿色的学位证,仔细的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总舍不得收起来!本想看看班主任,结果她没在,只能作罢!大腚和吴丽也在去年去了北京。从校园去火车站的路上,居然碰到了周坤坤。彼此都很意外!周坤坤还是老样子,蓬头垢面,衣服也是邋里邋遢。一点不像一个有工作人的状态。几句攀谈之后知道,毕业快2年了,这哥们居然还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还在干贴小广告、发传单的活计。要分开的时候,周坤坤吞吞吐吐的问我有钱吗?能不能借他点儿!我知道,这钱是有借无还的。谁也不知道,下次再碰到他是什么时候。我身上仅剩下300多块钱,给了他150元。时至今日,没再见过周坤坤,也没听说任何他的消息。
虽然公务员没考上很是气愤!但是也让我知道了,公务员没那么难考!2009年4月的时候,省里组织公检法公务员招聘。不是国考,是省考。我自然又报了名,还是像以前一样学习。这次,不敢再报那些热门岗位和城市。只报了大胡子老家所在县下面的一个司法所岗位。我是这么考虑的,这个工作地点既不在红谷市区,又离红谷市不是很远。省考工作效率很高,5月的时候就公布了笔试成绩,果然又进面试了,3个人里排第二。又去省城面试。但是,没等面试就知道又没戏了。雪儿宿舍的老三,梁丽的男朋友张超也进了面试。我俩在省城准备面试的的时候他告诉我,可以买分,5万块钱一分!听到这个消息,我只是摇头苦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如我所想,张超考上了,我再次落榜!其实,这次机会特别好!省内各公检法单位这次是定向招生。考上后,由各用人单位出钱,送大家去指定政法大学学习三年,三年的学费、生活费都由用人单位负责,三年考试毕业后,授予法学硕士学位,去当初报考的用人单位工作。既解决了工作问题,又解决了学历晋升问题,而且是公费。可惜,在当年,这样的机会是轮不到我这个贫贱的穷小子身上的。这次我没有任何抱怨。雪儿赶到很奇怪,安慰我说:心里不好受就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怪任何人,如果这次我还考第一,也许就不会被挤下来!既然决定做了,就不会退缩。
在出纳岗位干了有一段时间了,终于看清在公司的职业规划。要么一直干出纳,这个只要我愿意,应该没人会反对。因为集团公司各层面的领导多次在副总裁面表扬我。如果想晋升,那就只能去下面的子公司,而且大概率是财务负责人。想想商贸公司和铅锌矿的过往,打死我也不下子公司。集团本部提拔根本不可能。基于此,我随时观察着各种招聘考试,什么国考、省考,国企招聘考试等等。期间,雪儿也通过各种关系给介绍工作,但是也都不满意,没有去。9月的一天,赵部长拿着一张红谷市晚报扔到我桌子上,指了指上面的一则考试信息。我一看,是红谷市住房公积金招聘信息。晚上下班后,用办公电脑偷偷登录报名网址,填写了报名信息。红谷市招聘人员工作效率也很高,一个星期后就笔试。但笔试成绩却是两个星期以后才出,不知道多少人参加了考试,我笔试成绩又是第一!一共要23个人,69个人进面试。面试的前一天,理了头发,晚上把皮鞋仔细擦了一遍,又检查了一遍西装的扣子。面试当天,提前半小时来到市政府大楼等候。和以往面试时一样,没有任何紧张,流利的回答了7位面试官的所有问题。结束后,回宿舍放下领带、西装外衣,继续上班。除了赵部长知道这次考试以外,任何人都没告诉,包括雪儿。成绩终于在9月29日公布,我以总分第23名的成绩考上了。然而最终一共录用了24个人,说还有一人跟我成绩并列。知道被录取那一刻,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年来是如何复习,如何从一次次跌倒中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包扎流血的伤口后继续前行。
我第一时间把考上公积金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赵部长和雪儿。赵部长直接跑到我们出纳屋里恭喜,而且迅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总裁助理。两个人都由衷的为我高兴。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够得到两位领导这样的认可。也许这就是私企的氛围吧!大家为每一个能够打拼出去的兄弟高兴。住房公积金让十一过后就去报道。所以,29日当天我就提交了离职手续。赵部长亲自去人力资源部帮忙协调办理。30号上午整套离职手续办理完毕。同事们和同一批招进来的大学生纷纷表达祝贺。我们一批进来的70多个大学生,到此时已经走了近50个。除了留在市里的和几个搞选矿的没有走,大部人都已经离开。工资太低,矿山工作条件过于艰苦是主要原因。在子公司矿山工作,一年没几次能到市里,处个对象都费劲。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看天上飞过一只鸟,大家都猜是公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