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嗯哼～”一浑身邋遢的男子手指敲打着桌子，摇头晃脑的哼唱着异域的调子。
“问你名字，聋了吗！”说着一个卫兵模样的人一把揪住流浪汉的头发，把他的头狠狠地磕在桌子上。
两柱鼻血流过男人满是污泥的脸，一直流到嘴里。此刻他才慢慢仰起头，麻木地盯着那个守卫。
“高不可催的城墙下，弥漫麦香的故乡……”流浪汉用流浪诗人一般的语调吟诵着。
引怒守卫的流浪汉被打断了几根肋骨，随后被扔进了一处坚牢。那里充斥着腐臭的味道。流浪汉似乎十分熟悉这里绝望的生活，馊饭，阴沟的水，在他看来也不过稀疏平常。
这日，流浪汉听到了隔壁腐朽的门轴发出的“嘎吱”声音，混杂着守卫的谩骂，想必这个牢狱里多了个等死的倒霉蛋。
流浪汉起身，从抠出来的砖缝里勉强看到“新邻居”的相貌。二十余岁，穿的破烂粗布衣。
“怎么进来的？”流浪汉慢慢道。
“偷窃……”年轻人颓废的靠在墙边，沮丧的回应着。
“手脚不干净就该剁了。”流浪汉戏谑着。
“别说我，你没犯点事能和我一样烂这儿等死?”年轻人火气也起来了。
“嗤，我这样一个蛀虫，存在就已经是大错了。”说着流浪汉从草席上翻了个身，“怎么，你这个有手有脚的年轻人，还不如我这个老牲口?”
年轻人不搭话，稍微在草席上坐了一会，就感觉到无数蚊虫叮咬的痒痛散布全身，难熬的厉害。
“你叫什么名字”流浪汉问道
“和你有啥关系。”
“反正咱俩都是要死在这的人了，问一下名字，路上算个伴嘛。”
“……麦洛。你呢?”
“我?没名字。”
“……”
等到傍晚，守卫送来一碗馊饭，扔到年轻人脚边。
“三祖保佑……”年轻人祈祷着。
“噗嗤，还挺上流……三祖，死了几百年的三个老东西都成灰了，你指望能庇佑你?”流浪汉耻笑着，甚至笑出了声：“保佑你，早点病死牢里?”
麦洛强压怒火，：“你起码应该给建立城邦的三祖一点尊重！”
“嗯嗯，尊重尊重。”流浪汉察觉到了麦洛的不悦，语气软和了下来。：“不过你真的觉得，祈祷能带来什么奇迹?”
麦洛长叹一口气，：“我从没指望祈祷能带来奇迹……不过，我母亲说过，祈祷是一种敬畏，敬畏先祖的精神。”
“精神?”流浪汉一挑眉头。
“嗯，从荒芜之地建立起城邦的坚韧 顽强，开拓土地的勇敢。带领人们从灾厄的手中存活，庇护了所有人的无畏。”
“或许，他们只是生活所迫……”流浪汉慢慢摇着头。“根本没那么伟大。”
“不管什么原因，他们开拓了整个城，不是么?”
流浪汉沉默了，半晌说到：“如果你真的敬畏什么狗屁开拓、坚韧，就不会去偷窃，说到底还是虚伪，自我安慰罢了。”
“你什么都不懂……”麦洛倚靠在墙角。“那是我母亲的遗物。”说着，麦洛把头沉入双臂，低声啜泣起来。
流浪汉没想到惹哭了麦洛，手足无措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哪想到，啧……额……，你看。等你出去了。你可以赚钱赎回来或者，额，再偷一次……”
“根本不可能出去……只能等死，在这里等着死去，等着腐烂……”说着，麦洛哭的声音更大了。
“喂喂喂，你听着，肯定能出去，相信我好吗？”
“你有办法?”麦洛带着泪珠转过头。
流浪汉轻轻叹口气，抬起头，透过铁栏看着窗外的天空。“有，但是其实外面也没那么好，命里什么都是注定的，不可能改变，你的卑微平庸，你的无力……”
“只要让我出去，就都能改变。”
“所有事不是努力就能变化的，注定如此。”流浪汉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多少次都一样。你这就是幼稚，最好认清你自己。”
“我很清楚，不过，虚渺的希望也值得拼尽全力。这才是三祖的精神。”
“……，受不了你小子。行，”流浪汉盘膝做起：“时日也快了，等到有一天，天空会被染成红色，无数陨石会拖着火光，燃起地面。到时候就是你出去的机会，也是城邦的结局。”
“…………老乞丐你疯了?”麦洛瞪大双眼。
“哈哈哈我没疯，这几天等着就好，我保证。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那……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嗯哼～我啊，嗯……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占星师，我懂星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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