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他独自站在黑暗的山头,在渐渐褪去光亮的暮色中看向遥远的灯火,在如火的余晖和如墨的群山包围中,那片寂静的城市,好似一片漂浮在水中的落叶,独自唱着悠扬的挽歌,准备安详地睡去。
“走吧!”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啊,该走了,是到了该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了。他的眼中闪出一点光亮,宛如毁灭前即将燃尽的余火,又似遥远的指向重生的灯塔。
他转过身子,沿着幽暗的林间小道向山下走去,奔赴那条未知的前路。
次日,一条重大新闻迅速在所有媒体上飞速传播:今天下午两点左右,西航一架从科林索斯机场飞往古纳莱特国际机场的KG350次航班客机,在飞行了近五个小时后,在距离古纳莱特市约五百公里的位置突然失踪。此次航班原定于下午三点到达古纳莱特国际机场,却未能按时抵达,机上有三十二名乘客及四名机组人员。目前飞机失踪原因尚不明确,搜救行动已有序展开。”
然而,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经过了近十天的大面积搜索却毫无线索后,古纳莱特国际机场的空管员突然接收到了讯号:“我是KG350次航班的机长瑞斯坦……”
很快,新闻频道的主持人收到了一条特别插播新闻,她用吃惊地口吻播报道:“今日,航空管理局重新获得十天前失踪的西航KG350次航班的位置信息,目前,此飞机出现在距离其最后出现位置约七百公里的古莲旗无人区的核心地带,此位置距离古纳莱特市约四百公里,现已组织大批搜救人员前往该地点,请看来自现场的报道。”
接着,画面中出现了搜救直升机现场直播的镜头,从空中看下去,在一大片开阔平坦的草场中心,一架小型民航客机安静地停泊着,一群小小的身影聚集在飞机下,似乎在招手示意。
伴随着直升机呼呼的螺旋桨声,记者兴奋地叫道:“是西航KG350次航班!是西航KG350次航班!”但很快,画面定格在这里,又切回到了演播室,主持人说道:“关于此次搜救和后续相关报道,我们将持续关注。”
一时间,社会上、网络上众说纷纭,对于飞机神秘失踪又突然出现在几百公里外的地区,各种猜测风生水起,甚至将其与百慕大飞机失踪事件相提并论。然而,随后的新闻报道却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淡化处理,仅转播了几次转移乘客和飞机的画面后,便匆匆地结束了相关报道。而对于这次事件的原因,无论是电视还是网络中始终未有说明,就连失踪人员的采访报道也没有,这让事件更加显得疑云重重。难道有什么隐情?所有人都在猜测和等待着一个答案。
两天后,一扇房门被轻轻打开,门上一块小牌子上写着:接待室。接待室内,一位成熟稳健的男士坐在舒适的白色皮质沙发上,穿着一套黑色的便装,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八月的阳光从沙发一侧的窗外斜斜地照射进来,在他深沉的脸上投下明亮的光影,他似乎在专注地思考着什么。
“啊,您好!您就是KG350次航班的机长瑞斯坦先生吧?”进入房间的人主动打招呼并走上前去。瑞斯坦惊了一下,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看到两位身着便服的男性走了进来,起身答道:“啊,是的,你们是?”
“我是国家安全局的重大事件调查员泰格,这位是我的同事赤布。”两人出示了各自的证件后,泰格拿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我们主要负责这次事件的调查工作,以后可能还需要您的配合。”瑞斯坦接过名片,抬头看着这两位富有活力和聪明的调查员,笑了笑说道:“啊,好的。”
说罢,三人在相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来您的身体恢复得很不错呀!”泰格和气地说道。
“啊……是的,其实我的身体原本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其他人怎么样?”
“您是说机上的乘客吧?我还没有机会见到,部分人还在医院休养,您是我此次工作见到的第一位当事人。”
“哦,这样啊,我提交给你们的文件都看过了吧?”
“是的,我都认真地看过了,可是对于事件的细节和过程,还是需要和当事人进行直接地询问,任何一点线索,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瑞斯坦点了点头:“你们想了解什么,尽管问,我会做如实回答。”
“在这次问话中,按照规定,需要做录音,您可以接受吗?”
“可以。”瑞斯坦再次点了点头。
泰格将录音笔开启后,放置在茶几上。
“那么,瑞斯坦先生,根据此次事件的调查报告,飞机上原本有乘客三十二名和机组人员四名,共计三十六人,其中……有三人失踪,一人去世,而这位去世的人是……”
“没错,是我的太太。”瑞斯坦冷静地回答完便沉默了。
“啊……对此我感到很遗憾,但由于调查的需要,我也无法回避此事。”泰格略带惋惜的口吻说道。
“没关系,我能理解,她是在到达无人区的第五天去世的,原本她就有哮喘和心脏病,高原反应和寒冷让她无法承受……”
说到这里,瑞斯坦停顿下来,转头看向窗外,高原上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衬托着他的身形,如同他正坐在一片云上。
泰格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理解对方的感受,只能这样无声地坐着,用沉默表达自己的哀悼之情。
过了一会,他才试探着问道:“那您当时怎么没有向外界寻求帮助呢?”
瑞斯坦转头看向泰格,“我收到的指示中要求不可以对外传递任何消息,也不可以打开飞机上的通讯及定位设备,这些资料我已经上交给你们了。”
“啊,是的,您看看是这些吗?”泰格说着,从文件夹中拿出了几张字条,摆放在瑞斯坦近前的茶几桌面上。
瑞斯坦看了看,一段打印出来的简短文字再次出现在他的眼中,“从现在开始,按我说的做,如采取其它任何行动,飞机上的乘客将不会再醒来……”
还没等看完,瑞斯坦便不再看了,说道:“是的。”
泰格点点头,略带歉意地说:“也就是说有人以乘客的生命安全作为要挟,迫使您关闭了飞机上的所有对外通讯及定位设备,并让您将飞机开到指定地点,且不得与外界联系。等待了十天后,您才再次与外界取得了联系,是吗?请原谅我这样问,毕竟我们需要得到您对整件事准确的描述。”
瑞斯坦想了想,似乎也并没有介意,温和地回答:“是这样的。”
“那么也就是说,此次事件是一次有计划的劫机事件,是吗?”
“应该是的。”
“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民航局或其他机构均没有收到任何索取赎金或其它需求的信息,这位劫机者曾对您表达出他需要得到什么吗?”泰格疑惑地看向瑞斯坦。
“很抱歉,我也没有收到类似的信息,以至于我曾怀疑这是个恶作剧。”此时,瑞斯坦也在思索着,从事件发生的那天起,这是让他最不通的问题,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劫机者做这件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那就很奇怪了,一般来说,有计划的劫持事件,在四十八小时内都会收到劫持者的需求信息,可能是钱,也可能是其它要求,象这种完全没有任何要求的劫持事件倒是少见。”泰格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瑞斯坦,可瑞斯坦似乎也很疑惑,做出深思的模样。
“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去无人区,那里几乎什么都没有,而且到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就结束了行动,真是个怪人……”瑞斯坦越想越出神,喃喃自语,几乎忘记了自己正在被征询。
泰格接着问:“您在被劫持期间,没有尝试私下采取行动来与外界联系吗?”
“没有,我始终不知道这个劫机者是哪一位乘客,不敢轻举妄动,我不能拿所有人的生命冒险,只希望他能尽快对我提出要求,以便早点结束。”
泰格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有了个想法,问道:“您是认为这位劫机者是乘客中的一位?”
瑞斯坦猛然看向泰格,似乎吃了一惊,坐起身,抬高了声音说道:“当然!难道会是机组人员吗?”
“啊,请您原谅,所有人都在调查的范围内,机组人员目前也不能排除在外。”泰格一边说,一边看着思瑞坦的眼睛,那是一双坚毅、沉着的眼睛,没有任何闪避的神色。
瑞斯坦不希望自己的同事成为怀疑的对象,希望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同伴,于是说道:“他们都是和我一起工作了多年的同事,也是朋友,我相信他们之中没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看不出他们有任何的动机。”
“确实,目前还看不出谁是这次事件的受益者,毕竟在环境恶劣的无人区度过十天,最后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的事,一般人是不会做的。不过,出于调查的需要,我们还是会对每一位机组人员进行询问。”
瑞斯坦渐渐地放松下来,重新将身体靠向沙发,他虽然看上去面无表情,但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到底谁是劫机者呢?房间里突然陷入了沉默。
“那么,您是如何在第十天发出了求救信号呢?”
泰格的问话将瑞斯坦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答道:“因为那时飞机上的食物和水消耗殆尽,所有人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等了。如果再等下去,可能会出更大的危险,所以我在第九天时,将剩余的所有人集合到了一起,声称要发出求救信号,希望得到允许。但直到第十天,也没有任何禁止发出求救信息的指令,所以我开启了飞机的通讯系统。”
“没有任何人表达出反对?”泰格有些不解地问。
在他看来,如果劫机人就在这群人中,起码应该以某种理由阻止机长的求救,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而且直到救援人员到达,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显得很不自然。按照常理分析,这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放弃了此次行动,而另一个,就是他已经达到了目的。但以目前的结果来看,似乎都不成立。
“是的,没有人反对,于是我就发出了信号,整个过程在我提交给你们的视频录像里有记录。”
“是的,视频录像我们已经看过了。不过,一般情况下,劫持者都会尽量隐藏自己的行为以免暴露身份,但此次事件的劫机者却允许进行视频拍摄,实在有点特别,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这……我也不理解,在到达无人区的当天,他便传来了第二条指令,允许我在任何情况下进行视频拍摄。”
说到这里,瑞斯坦脸上现出了疑惑的表情,而那些视频中的画面也似乎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泰格注意到了他的心理变化,于是打断了他的思路,很快接着问道:“您对发出指令的人是谁有过猜测吗?有怀疑的对象吗?”
“我也无法确定,因为自始至终那人只是通过字条下指令,并没有直接和我联系。”
“那字条是如何到您的手中的呢?”
“前两张字条都是乘务员芭特妮送来的,最后一张字条是我发现的。”
“那您描述一下发现字条的过程吧。”
瑞斯坦思索了一会,慢慢地说道:“第一张字条是在飞往古纳莱特的过程中得到的,整个航程已经进行了约三分之二,当时使用的是自动驾驶,而我已经在做到达前的准备了。乘务员芭特妮突然在驾驶室外与我联系,说有重要的情况,我开了舱门,她递给我一张字条,也就是第一张。然后,她拉着我到了客舱,发现几乎所有的乘客,包括安全员都昏迷不醒,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在与副驾驶和乘务员商议并征得了几位没有昏迷的乘客的同意后,我们决定按照字条上的要求去做,以免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
“啊!稍等!”泰格拿出一份表格,上边列出了所有乘客的名单,配有简单的信息及照片。“您还记得没有昏迷的乘客是哪几位吧?请您勾选出来。”
瑞斯坦想了想,分别在三位乘客的名字前打了勾。
“好的,谢谢,您继续说吧。”泰格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张字条是在到达后无人区的第二天收到的,当时所有乘客都醒了,我向大家说明了当时的情况,乘客中出现了激烈的反应,一度比较混乱,谁也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况。芭特妮跑来,说她在服务台的抽屉里,发现了另一张字条,指示我可以使用手机在任何情况下进行视频拍摄,但不得与外界联系,继续等待。于是我便开始用手机拍摄我觉得比较重要的画面。
第三张字条是在副驾驶罗亚提以及两名乘客组成的求救队出发后,也就是……到达无人区的第八天,我在发现第二张字条的同一个抽屉里发现的,上边仅有简单的指示:继续等待。
此外就没有其他信息了,之后,乘客中出现了更加混乱的局面,我不得不冒险发出了信号。”
说到这里,瑞斯坦似乎陷入了深思。
“您刚才提到的求救队,是这几位吗?”说着,泰格拿出了一张表单,抬头上写着:失踪人员名单。
瑞斯坦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说:“是的,第七天时,很多乘客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了,于是要求组成小队出去寻找救援。我将此计划在所有人面前宣布后,并没有得到不许离开的回复,于是,在第八天,副驾驶和两名乘客就离开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吗?”
“很遗憾,目前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不过,据我所知,还没有放弃搜救。”
瑞斯坦点点头,叹了口气。
“那……您知道是谁最先提出组成求救队的吗?”泰格接着问道。
瑞斯坦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不能确定,当时很多乘客情绪激动,到底是谁先提出来的,我也记不清了。”
“那么求救队的人员是怎么确定的呢?”
瑞斯坦看了看表单,想了想,指着其中一位失踪人员说道:“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泰格探头看了看,照片上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容很普通,是那种在人群中很容易忽略,见到了又总觉在哪里看到过的那种。
“然后是副驾驶罗亚提,他说作为副驾驶,有责任去寻求救援,最后一位是他。”瑞斯坦指了指另一张照片,那是个肤色黝黑、五官棱角分明的四十岁左右的男性,眼睛虽然很大,但却神色暗淡。“他提出的比较晚,声称他不愿意再等下去,希望去碰碰运气。至于其他人,要么已经出现了健康问题,要么不适合外出,你也知道在高原无人区长时间徒步会有多危险。本来安全员盖尔也要去,但考虑到留守的乘客较多,还是决定让他留下来。”
“嗯……”泰格想了想,发现一个问题:“您刚才说第三张字条是在求救队出发以后才发现的,是吗?”
“是的。”瑞斯坦答道。
“那么也就是说,给您传达指令的人应该不在这三个人之中了?”
“可能是吧……”瑞斯坦沉思了一会,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如果这个人在剩下的人当中,又让我继续等待,为什么当我提议要发出求救信号时,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呢?可如果他是求救队中的一人,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真奇怪……
还没等他想明白,泰格再次打断了他的思路。“您可以详细说说目前失踪的这三位吗?”
瑞斯坦点点头,看了看表单上的三个人,说道:“其实除了副驾驶罗亚提,我对这些乘客并不了解,为了保护个人隐私,我并没有要求乘客们介绍彼此,更没有打听他们的个人信息。”
泰格赶忙解释道:“这没有关系,您只要谈谈您知道的事情即可,他们的个人情况,我们会用其它方法调查。”
瑞斯坦想了想,慢慢地说:“对我的三位同事,包括副驾驶罗亚提,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我们在一起工作至少有三年了,虽然彼此在工作上很熟悉,建立了基本的信任,但其实私下来往并不多,我实在想象不出他们会参与劫机事件,即便真有人参与了……啊!我是说在极小可能的情况下,就算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也是我不可能会知道的。”
“好吧,那您说说乘客的情况吧。”
“这位叫孚鲁德的乘客……”瑞斯坦刚说出这个名字,泰格忽然觉得心里一动,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很模糊,就像这个人的长相一样,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开始在心里搜索,以至于瑞斯坦接下来说了什么,他都没有仔细听。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听到瑞斯坦说道:“他蛮热心的,一直在帮忙照顾生病的乘客,分配食物和水。”
“有和他走得比较近的乘客吗?”泰格问道。
“好像没有,他是一个人乘机的,这点我比较确定,因为在他提出要出去求救时,并没有人提出异议。他离开时,也没有人对他有特殊的表示,如果他是有同伴的,我应该可以看出来。”
“他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嗯……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人除了帮助其他乘客,一般时间都比较安静,情绪也比较稳定,只不过常常来询问事件的进展。”
“那这位奥荻罗呢?”泰格指了下那位皮肤黝黑的乘客。
“他应该也是独自乘机的,似乎总是独来独往,但情绪上比较激动,每次召集大家商议时,总是要求与外界取得联系,以至于还发生了与其他乘客的争吵事件,不过,他倒是比较懂得野外生存的知识。”
“这怎么说?”泰格表示了兴趣。
“飞机备用电源的电量有限,我担心将电用完,所以很少用电,更不敢长时间开空调。晚上温度比较低,是他想办法生了火,飞机上没有点火设备,又是在高原环境下,这很不容易。而且,他还使用自制的工具抓到了地鼠,烤来分给其他人吃,所以我印象很深。”
“那其他乘客呢?有比较特别的事吗?”
“说实话,我也很想发现这个人到底是谁,特别是在我太太去世之后,我很仔细地观察过每个人,但真的很抱歉,实在想不到任何不寻常的事,一个人如果想刻意地隐瞒身份其实也不难。”说到这里,瑞斯坦的眼中划过一丝闪烁,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嗯,好吧。那您的太太为何会乘坐这趟航班?”泰格适时地换了个话题。
瑞斯坦缓缓地答道:“她的身体一直不好,说想趁着还能出行,到古纳莱特看看,她一直都很向往来这里。”
“您应该很清楚她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会答应呢?”
“这趟行程其实拖了好些年,我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所以一直没有答应。但近几年她有了些好转,如果直接到达古纳莱特市区,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件事……”说到这里,瑞斯坦停住了,微微低下了头,用手抹了抹眼睛,似乎不愿再说什么,陷入了沉默。
泰格立刻察觉出了对方的想法,说道:“好吧,对于此事,我也深表遗憾,您要节哀。整件事的经过我已基本清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会继续询问其他人员,如果您想到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
瑞斯坦点了点头,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安排乘客和机组人员?”
“由于事件比较重大,部分乘客还需要治疗,所有人会先统一安排在机场的酒店入住,非征询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待询问工作完毕后,根据个人意愿,再做安排,您有什么打算?”
“我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以后的事还没有想好,我太太的后事,还需要询问她的家人,你们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再找我吧。”
说着,瑞斯坦站起身,主动伸出了手,泰格见状,赶忙起身,伸手相应。
看着瑞斯坦缓缓离开房间的背影,泰格一边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一边思索。虽然目前找不出什么破绽,但这位机长在情绪上也少有一般人的愤怒、焦躁与不安,似乎他对一切都很淡然,让人难以猜度。
而在一墙之隔的走廊上,瑞斯坦缓缓地走着,聆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需要尽可能表现得泰然自若,虽然此刻,他的心在怦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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