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男人到达离无人区最近的小镇时,已是中午一点,告别了牧民维吉,他环视了一下这小小的镇子。在一片三面环抱的高山之下,一面是开阔的平原,八月正是收割的季节,金黄的作物正在风中摇摆,几辆收割机和当地人正在劳作。镇上少有人走动,房屋是典型的当地民居,虽然不高大,但整整齐齐,错落有致,洁白的墙面、统一的黑灰色屋瓦,还有精美的窗格绘制着鲜艳的图案,而墙角上,处处悬挂着彩色的经幡在随风舞动。中午的明媚阳光在或高或矮的房舍间投射出鲜明的光影,崎岖悠长的巷子安静得就像沉睡的婴孩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祥和。
不远处,沿着主街道两侧,几家餐馆和商店的门敞开着。他很满意这里的环境,在这样的地方,身心由内至外的感到放松。
他走进了一家茶餐厅,要了份茶点。
“老板,这附近有旅店吗?”
“啊!这里没有旅店呢。”老板娘有点抱歉地说道。
“呀,那如果有人到这里旅行,能去哪里住宿呢?”
“这个……”老板娘笑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是,这样一个偏远的小村镇,又有多少旅客呢?就算是开旅店,估计很难会有人住宿吧。
“麻烦您帮我问问看,这附近有没有房子可以租,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哦,这样啊,好的呀,我帮你联系看看。”说着,老板娘已经端着茶点过来,放在了男人面前的小茶几上。
“你先吃,等我联系好了和你说。”然后,老板娘便回到了后厨,忙她的事去了。
男人独自坐在小小的店铺里,看着明亮的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在门口画出了一块亮闪闪的区域。他倒了一杯奶茶,一股甜甜咸咸的奶味顿时弥漫了四周,温温的热气蒸腾起来,迷蒙了他的双眼。
在这份静谧的氛围中,他的脑中忽然想起了那个夜晚,虽然此时已记不清是哪天了,只记得那是在一处闪烁着灯火的街头,当他卧倒在无人问津的黑暗角落里,试图用酒精让自己麻醉的时刻,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近前。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缤纷的光衬托着那个黑暗的身影。只见那人蹲下来,在他的口袋里塞入了什么,便起身缓缓地走了。他翻找了一下,那是一张黑色的小小卡片,上边印了一行白色的小字,他用仅剩的理智与模糊的视线看了看,卡片上写着:帮你实现任何愿望。他又喝了口酒,将卡片重新塞回了口袋。
从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开始改变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不久的将来悄然发生在他的生命里。正是那行简单的文字,帮他完成了这一次逃离,也终将带他走向新的生活。
他慢慢地品尝了第一口温热的奶茶,微微一笑,这也许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幸福的时刻。
而就在这一刻的十九小时后,在距离这座小镇大约七十公里外一个更加荒野的地方,另一个男人正面临着生命里更加严酷的考验。
此时,那个男人已经无力地瘫倒在了荒原之上,他再也没法走下去了,只想这样沉睡过去。他仰面躺着,视线渐渐模糊,蔚蓝色的天空就像一片毫无波澜的湖水,悬挂在他的面前。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正在凉爽的湖水中畅游,大口大口地品尝着从雪山上汇聚而来的泉水,那么甘甜,那么清冽。
真想跳入那片湖水啊,来一次全身心的洗礼,他这么幻想着。但此刻,沉重的呼吸压迫着他,让他无法动弹,混沌的脑子里发出嗡嗡的响声,让他觉得即将死去。难道,他就要停在这里了吗?难道这里就是他的终点了吗?也许吧,也许就这样成为这片荒原的一部分也很好,何必再挣扎呢?消失在这里不也正是这次计划的目的吗?
不!还不行!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完成,我不能就这样倒下!可是……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是啊,就这样吧……他慢慢地闭上了眼,任由阳光照耀着他的身躯,给他最后的温暖。
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想起,“喂!你醒醒!喂!……喂!”
他的身体开始摇晃,似乎有什么在推他。“喂!醒醒!……”
他努力睁开眼,视线里模模糊糊的,一道刺眼的光线前,似乎有什么在晃动,他看不清,怎么也看不清。
当他再次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昏暗的光线,没有了阳光,也没有了蓝色的天空,似乎是在某个建筑物内。
耳边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一股股热气在身边弥漫,而他的身上覆盖着柔软的毛毯,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他觉得四肢很放松,疲累已经消退了一些,脑子也渐渐清晰起来,但如果要起身,还是觉得很困难,他试图翻了一下身,顿时觉得膝盖和大腿一阵疼痛。
这是哪里啊?他努力定睛一看,才分辨出他是在一座牧民搭建的帐篷里。帐篷内没有其他人,陈设非常简单,一只火炉上正烧着水,水壶中冒着热气,刚才听到的咕噜咕噜的声响就是水壶发出来的。
“难道我得救了?”正想着,哗啦一声响,一道阳光照射进来,是帐篷的门被打开了,他转头看过去,一个身影钻了进来。
“啊!”他轻叫了一声,并动了动手臂,提示对方他已经醒了。
“呀!你已经醒了呀?”来人用爽朗并带点孩童的声音说着,快速地走到卧榻旁坐了下来。
一个大约二十岁,牧民打扮的年轻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你醒了真是太好啦!都睡了一天啦!我给你拿点吃的吧!”
说着,男孩转身从旁边的矮柜上拿了几盘点心,还倒了杯水放在床榻边。
他缓缓想起身,但力气明显不够,男孩立刻上前搀住了他,稍稍扶起身,在他的后背填上了几块枕头,他就这样半躺半靠地斜倚着。
“来!吃点东西!”男孩把一块点心递到他手里。经过一番活动,他现在也不再那么麻木,手臂也能活动了,于是,便慢慢地将点心送到嘴边,吃起来。
“你从哪里来的呀?怎么一个人在牧场呢?我看到你时,你都昏迷了,我去叫阿爸才把你带回来的!当时你的样子好吓人,我还以为……”男孩噼里啪啦地接连说着,而且越说越激动,都没给他回答的机会。
他看着这个爽朗健谈的年轻人说话,没有去打断。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有着黑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洁白的牙齿,还有纯真的笑脸,让他感到分外亲切。
“啊!我说的太多啦,哈哈哈!”男孩挠挠头。
“谢谢你把我带回来……真是多亏了你……”他用真诚的语气表达着他的感激之情。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问道。
“我……”他思索了片刻,答道:“我叫沃克,你呢?”这个沃克的新名字是他早就想好了的。
“啊!我叫伊格尔,就是老鹰的意思。”
男孩嗷嗷叫了两声,把两臂展开,做了个飞翔的动作,沃克觉得很有趣,轻轻地笑出了声。
男孩接着问道:“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半个月前,我到古纳莱特旅行,搭乘过路车一直往西北走,后来不知道怎么搞得,就迷路了,走不出去,还好碰到了你啊!”
“这一带很少有外人来,我和阿爸在这里放牧,还要保护牧场,有时候几个月也见不着其他人。”
“哦,你阿爸呢?”
男孩突然起身,还没等他叫住,就一溜烟钻出了帐篷。
不一会,门打开,男孩首先进来,后边拉着另一个人。“慢点!慢点!”那人说着便跟着进来了。
“阿爸,他叫沃克。啊!这就是我阿爸!”
沃克赶紧坐起身说道:“啊!大叔您好!”
“别动别动,你好好休息!”这位牧民大叔很是亲切,宽厚的臂膀显然经过了长期的劳作,被太阳长期照射的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痕迹。
“真是谢谢你们,让你们费心啦!”沃克一再表示感谢。
“不要那么在意,都是小事,养好身体才重要!伊格尔,好好照顾这位哥哥呀!”说着,大叔笑着点了点头。
“大叔,我想……”沃克也不知道这个要求是否合适。
“你是要我帮你联系什么人吗?”大叔问道。
“啊,不!我是想说,能不能在您这里打扰一段时间,暂时不离开。您觉得可以吗?”
“哦,这样啊……这里的条件很简陋,怕你会不习惯哟。”
沃克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我觉得这里很好,费用上我会补偿给您,只希望能留宿一段时间。”
“这……”大叔似乎有点犹豫,也许在他看来,长时间留宿这样一个陌生人不太妥当。
“阿爸,没关系啦!反正我们就两个人,多一个人怕什么呢?”伊格尔倒是很愿意,劝说起他阿爸来。
“我是担心你身体不好,这里又没有条件,离镇上的卫生所有几十公里,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呢?”
“啊……我其实并没有大碍,只是这几天累到了,休息几天就好了,真的没事的。”
大叔想了想,“好吧,你想住几天就先住下来吧,如果有什么事再说,那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说着,大叔笑笑,转身出帐篷。
“那就谢谢您啦!”沃克大声地再次道谢。
伊格尔开心地回到塌边,笑道:“啊!太好啦,你就住着吧,没关系的。明天啊,我带你四处转转!对了,你从哪里来的?”
“科林索斯,你听过那个地方吗?”
男孩点点头,“听过,但是没有去过。我很少去城里,一直都是在牧场,和我阿爸在一起,我阿妈身体不好,一个人在镇上住,也难得见到她。”说着,他又往沃克的手中塞了几块点心。
太阳落山后,高原上的第一顿正式的晚餐是牦牛肉和馕饼,还有奶茶,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这么满足的吃一顿饭了。香味弥漫了整个空间,热热的水蒸气温暖着一切,虽然只有一盏油灯,但昏黄的灯光显得那么柔和。凛冽的风还是象之前的每个夜晚那样呼呼地吹着,但寒冷与孤独已经被隔绝在了这个空间以外,此时,他已经不用再害怕了。
看着眼前这对朴实亲切的牧民父子,他又想起了那个位于科林索斯的家,那个陌生而遥远的地方,还有父亲……
这一刹那的想法,让他突然一惊,立刻打断了思路,回到现实中来。他暂时不愿让过去那些事打搅到他,只想平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与满足。
饭后,伊格尔和他睡在同一个床榻上,而大叔睡在帐篷的另一侧。就在前一晚,他还蜷缩在只能容半个身体的防风坑内,而此刻,真是让他觉得无比的舒适。这一夜,虽然腿脚的疼痛还时不时折磨着他,但却睡得特别安稳。
清晨,帐篷的缝隙里透进来微微的光亮,他缓缓地睁开眼,看了看旁边,伊格尔和大叔已经起床出门了,周围一片静悄悄的,炉子里的火早已熄灭,但被子里还是那么暖和。
他只想就这么躺着,反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多睡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他再度眯上眼,昨天一夜,他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吱呀一声,帐篷的门打开了,他睁开眼看过去,一道晨光照射进来,立刻照亮了帐篷内的每一个角落。
“你醒啦?”原来是伊格尔。
“是啊!”他活动了一下腿,用手臂用力支撑起了身体,发现自己已经好多了。
“你好些了吗?可以起来了吗?”伊格尔关切地走过来问道。
“啊……是的,我觉得已经没事啦!”他将身体坐起来,把被子掀开,还穿着自己的内衣。“你的外衣有点脏,我已经晾在外边了。我们这边缺水,很少洗衣服,你先穿我的吧。”说着,他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套便装,放在了沃克旁边,“我们的衣服怕你穿不惯,这衣服是我在城里穿的。”
“好啊,谢谢啊!”沃克比了比大小,差不多,于是赶紧穿上,然后试着站起身,发现经过一天的修养,身体真的恢复了很多,膝盖虽然还隐隐作痛,但并不影响走路。
“呀!你真的没事了呀,太好啦!”伊格尔笑着上下打量沃克,觉得与这位年纪稍长的哥哥很投缘。
沃克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们一般是怎么方便的呢?这附近没有厕所吧!”
“啊!哈哈,是啊,这里是草原,没那么多讲究啦!”他拉着沃克走出帐篷,外边已是一派明媚的景象。
“你就往帐篷的后边走,就在那个山坡后面吧。”伊格尔指了指方向,沃克点了点头。
待沃克返回帐篷时,伊格尔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和早餐。
沃克高兴地说:“这些事啊,以后我来做。我可不希望你们把我当客人!”
忽然,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呀!你好得这么快啊!”是大叔回来了。
沃克笑着迎上前,“是啊,我已经好多了,再休息几天就完全没事啦!您去哪里了?”
“我把羊赶到了草场,下午还要去那边赶回来。”他用手指了指他回来的方向。
沃克眺望了一下,远处是一片缓缓的山坡,看不到羊群。
“下午我和您一起去吧,以后啊,我还可以帮您些忙!”
“好啊,那我们下午一起去。”伊格尔笑着说道:“阿爸,你也来吃!”他招呼着,三人一起坐到了帐篷外的一张简易木桌旁,馕饼、炸鸡蛋,还有酥油茶已经放好了。
沃克再次感到了无比的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是那么的简单,却又那么的动人。在这片自由自在的世界里,似乎一切都还原到了事物的本源,没有多余的修饰,没有刻意的表达,更没有人为添加的各种利益与价值,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纯净,生命和生活显得更加符合这天地间的规则。
他深吸了一口毫无杂质的空气,品尝着眼前简单的食物,看着这片纯粹的世界,由衷地为这次计划的实施而感到满足。
他迎着初升的阳光,满意地笑着,所有事都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而现在,他只需要将这个计划继续进行下去,等待最后的结局,虽然这个结局未必能如他所愿,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只看天意。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他自己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三天后,赤布将泰格送至火车站,嘱咐泰格一定要再来后,两人挥手告别。
火车慢慢启动,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带着泰格逐渐远离这片与自己生活的城市截然不同的世界。看着飞快向身后退去的草原、河流、湖泊,还有温柔地抚慰着一切,像一块蓝色玻璃般的天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像一场短暂而丰富的老电影,渗透着这片世界的纯净与惆怅。
那些乘客不知道现在已经身在何处了呢?他们各自奔赴着不同的未来与前程,这次短暂的交集也只不过是他们人生中一次偶然的相遇,人与人的距离,终归是越走越远的。
长长的铁路带着他回到来时的地方,但那里其实已经不再是他来时的地方了,他的命运因为这次短暂的行程而发生着改变,改变着他的心。
又过了两天,瑞斯坦向公司提交了休假申请,得到批复后,便收拾好了行李,他要做一次短途的旅行,而目的地,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走出酒店,一身简单的旅行装备,不再以高高在上的俯视角来看待眼前的路,而是将自己隐入人群,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记忆中,他经历了太多次的飞行,总是从这里出发,到那里落地,再远的行程也不过七八个小时,除了虚无的空间,很难留下任何印记。这一次,他要用自己的双脚,踏实地完成一次行程,在每一寸道路上都留下自己的脚印,这才是旅行该有的模样。
“你好,来一套奶茶!”他向街边茶摊的老板招呼,对方热情的一笑。
几位当地人各自坐在街边的木质矮桌椅上,晒着太阳。桌上的奶茶冒着热气,他们也并不急着喝,只是在那边闲聊着。
瑞斯坦找了个空位坐下,旁边一个小男孩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他笑,阳光毫无遮挡地照射着他的全身,脸红扑扑的,黑黑的皮肤比起内陆的同龄人,粗糙不少。
瑞斯坦笑着说:“你不怕晒吗?太阳好大!”
“没关系,就是要晒!哈哈哈!”男孩展现出这片地区的豪爽与洒脱。
是啊,防晒霜这种东西不适合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明亮得就像直接放在眼前的灯泡,下个月就要进入雨季了,然后就是高原漫长的冬季。到时候,这种晴朗的好天气便会成为稀有的宝物,还是好好享受吧。
不一会,一壶奶茶便端上来了,乳白色的液体注入了杯中,在冷冷的空气里散发出温热的气息。
他尝了一口,简单淳朴的味道充满了口腔。比起那些包含了何种添加料,包装得时髦高级的饮品来,显得那么廉价,却又那么纯粹。
他放下杯子,看了看路的前方,打算喝完奶茶就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管它到哪儿呢?
两个月后,这场曾轰动一时的事件以飞机导航系统失灵,误开进无人区作为结局而告一段落,对两位失踪乘客的搜寻工作也停止了。虽然也发出了他们的寻人启事,但对于民众来说,谁又会关心这样的事呢?
让泰格没想到的是,对这两位失踪的乘客,没有任何家属或相关人员前来寻人,似乎这两人就这样无端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和人群中,没有任何人关心这两人的去向和生死,如同投入大海中的石块,再无寻到的可能。
他将事件报告提交后,将卷宗及各种资料也整理好,递交给了证物室,一切便真的告一段落了。
走在冷冰冰的楼梯间,十月的冷风穿梭在空气里,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一年后的一天,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看号码,居然是莎薇尔,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喂!莎薇尔医生,你好啊!”泰格兴奋地说道。
“是我,泰格,你好!”对方还是那么温柔有礼。
“怎么,有什么事吗?”
“是的,有件事想问问你。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科林索斯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吗?”
“科林索斯?”泰格想了想,“嗯……有点印象,不过只见了几面,他叫什么来着?……”泰格皱着眉回忆。
“他叫孚鲁德。”
“孚鲁德?”泰格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恍然大悟,难怪在当时调查劫机案时,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原来是劫机案的两年前,在科林索斯遇到过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叫孚鲁德!
“你还记得他吗?”莎薇尔追问道。
“是啊……原来是他啊,我就觉得那个人很眼熟,这也太巧了吧!”
莎薇尔疑惑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这个人一年前失踪了,现在已经作为失踪人员备案了,如果还找不到,估计再过段时间,会以死亡人员处理。”
“啊?怎么回事?”莎薇尔很是吃惊。
“一年前的KG350次航班失踪事件你还记得吗?”
“我知道这件事,怎么了?”
“这个孚鲁德就在飞机上,是其中一名乘客,在失踪期间,他和另一位乘客外出求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啊?那事件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现在作为悬案封存了。”
莎薇尔想了想,问道:“那……整件事和这个孚鲁德有什么关联吗?”
“很抱歉,我也不能肯定,只能说有些疑点,但因为没有证据,人也没有找到,所以确切的我也回答不了。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人?”
“嗯……现在情况很复杂,虽然我不确定和这个孚鲁德有没有关联,但是我想找到他,所以我才来找你。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们必须要见一面。”
“好的,那我们再约时间吧。”
挂掉电话后,泰格的心里七上八下,也许那次的劫机案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电话另一边的莎薇尔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又回想起了三年前在科林索斯的那几天,还有那个简单而普通的男生,所有事就像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