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童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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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这一次偷瓜,却很不顺利。

小三和往常一样,装着下地割草,㧟着篮子。如果不㧟篮子,只能偷两个瓜,一只手一个。她的手小,一只手根本就拿不了两个瓜。而㧟篮子,就能偷好几个。既然偷一次,只偷两个,太不划算。但是,㧟篮子,也太不方便,篮子太大,还碍事。所以,小三偷瓜,都是用装化肥的袋子。化肥袋子很方便,把瓜装进去以后,可以扛着,可以背着,还可以在地上拖着。如果时间足够用,她能把化肥袋子填满。填满的话,那个化肥袋子,能盛十来个瓜。走到距离瓜地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小三悄悄地把篮子放下,把篮子里的化肥袋子拿出来,再把篮子藏到庄稼地里。不然,有人看到篮子,看看没有人,会顺手捡走的。小三一只手拿着化肥袋子,东瞅瞅,西望望,除了看看看瓜的常老头是不是在瓜地里,还要看看四下里是不是有人。让别人看到她偷瓜,也不太好。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是偷啊。

还好,瓜地里看瓜的常老头,可能是在瓜庵子里睡着了,也可能是在瓜庵子里吃饭,或者干什么,反正,他没有在瓜地里。瓜地里的太阳太毒辣,一般人都扛不住。

小三身上一身汗,她抬头看看天空,干净,纯净,蓝得发白,火辣辣的太阳,非常刺眼,让人无法直视。田野里,一片碧绿。所有的田地,都是绿油油的。

小三掂着化肥袋子,鬼鬼祟祟地往瓜田走去。快到瓜田的时候,因为担心被常老头发现,她就趴下来,像电影里打仗的八路军一样,匍匐前进。这个动作,在学校体育课上,老师教过,他们同学们都学过。不过,这个姿势走不快,还很不舒服。但是,为了不让看瓜的常老头发现,只能用这样的姿势爬过去。可是,今天的地上很烫,趴在地上,肚皮和腿都烫的生疼,终于,小三忍受不了,她站了起来,这样,她就不能再去偷瓜。这是第一次,她还没有靠近瓜田,就收了手。

平时,小三偷瓜,要是和小朋友一起的话,就很方便,他们分成两路或者三路。一路是假偷,大摇大摆地走到瓜田,直接跑到里边,不管不顾地每个人拽一个瓜,也不管是生瓜还是熟瓜,在常老头一边咒骂着,一边撵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站起来,拼了命地跑。常老头就使劲地追他们,这样,另外一帮子人,就不声不响地,不慌不忙地挑成熟的瓜偷。几次以后,常老头就识破了他们的把戏。第一波人去偷瓜的时候,他又叫又骂,那帮子小家伙跑了,他并不去追,而是防着第二波的孩子,甚至第三波的孩子。也就是说,他只把他们赶跑,不再追他们。这样,他们偷瓜的成功率越来越低。至于单枪匹马地去偷瓜,最多也是跑到瓜田里,不管什么,拽一两个就跑。

一开始的时候,瓜田和它边上的玉米田,豆田,红薯田,花生田之间,都没有什么障碍物,小三他们偷起瓜来,不管是进瓜地还是偷了瓜往外跑的时候,都比较方便。这些年来,常老头越来越聪明,从瓜苗种上的时候,他就开始用树枝做成篱笆,把瓜田和周边的田地隔离开来,这样,偷瓜的时候,就没有像以前那样方便。以前,有一些大人,走到瓜田旁边,偶尔也走进去,顺手牵羊地拽一个甜瓜解解渴。现在,有树枝子挡着,就不太方便,所以,大人基本上就不再去瓜田摘瓜吃。小三他们偷瓜,就多了一个障碍物。进去的时候,得把树枝弄开,或者扒一个洞,或者把树枝移开,得费不少的劲。如果是一个人偷瓜,有时候就跑不出来。直接被常老头生擒活捉。当然,就是被常老头逮住,最多,常老头训他们几句,然后,把偷摘下来的瓜和偷瓜的工具,譬如篮子,袋子等东西没收,让家长过来领。家长过来领东西的时候,要惩罚性的给他一盒烟或者是一碗粮食,小麦,玉米,黄豆,绿豆都行。最主要的是,常老头会毫不客气地训斥家长,让那家长脸红一阵子、白一阵子,抬不起头来。

村子里偷瓜的,大都是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小闺女家,好像除了蚂蚱家的三妞,其他人基本上没有。蚂蚱家四个妮娃,其他三个都文文静静的,只有那个小三,爬高上低,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比最淘气的小子还淘气。谁拿她也没有办法。蚂蚱两口子,成天掂根棍,撵着打她,可那个气人的小闺女,跑得比兔子都快,蚂蚱两口子根本就撵不上她,自然也打不着。

大太阳下,很热,小三懒洋洋地往回走,热得浑身直冒汗,汗水顺着脸上、身上往下流淌。没有偷成瓜,小三觉得很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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