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

那时候特别流行人生要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七月的末尾,狮子座的前奏刚刚开始,手头没有要紧事的我突发奇想拨通了坤哥的电话,电话那头,似乎有说不尽的狂欢。

热情的坤哥一张嘴便邀请我去禄劝过火把节,顺便去禄劝聚一聚,像凡哥,大丁,小黄他们都在。纠结了一晚上,大丁、凡哥轮番上阵来说服我,迫于友情或者说是自己的冲动,到了早上便下定决心去禄劝。这个冲动的决定,在写这篇故事时,看来是最正确的决定。

收拾完东西,急急忙忙地打了几个好友的电话,跟他们说一起下禄劝,可原本以为在昆明的好友,可全是不在昆明去不了,到了最后,拦截住刚从抚仙湖回来还在半路的安童,直接坐了最早的一班车下禄劝,在车上还没合眼,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便到了,挺快的。

这一下车遇到了的全是满满的惊喜,有意料之中的,也有意料之外的。高中的好友几乎到齐了,谈论着,等待着夜晚的火把,在万众瞩目之下,璀璨闪亮。所有人似乎还像高中那时一样,前往食堂的路上,永远有群疯子在傻笑。我们坐在一起开黑,打斗地主干瞪眼,在秋总家的阳台上来一顿舒舒服服的烧烤,聊着彼此以后的梦想和打算,聊着未来。这就是说走就走的旅行的意义,也许也是所有美好的意义。

夜幕降临之前,距离晚上的火把狂欢还有一些时间。为了打发时间,我们去爬旁边不高的白塔山,登顶从山上远眺,便可以把整座禄劝县城收在眼里。突如其来的小雨,让整个小城盖上一层薄纱,增添了一种朦胧之美。淅淅沥沥的雨水,挡不住恋人的五彩斑斓的焰火。

下山时,坤哥抱住慕雪时叫那一声“Hey,siri”的场景历历在目,陡峭的台阶似乎变的平滑,雨似乎成了上天感动的馈赠。

晚上,火把节如期而至,度过短暂的安静后,民族广场的篝火铺上松油,烟火高窜,就像一个无形的舞者,坦坦荡荡,配合夜晚这硕大的舞台,展现自己柔美的姿态。我们站在滨河上的桥,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走向篝火,一只又一只的孔明灯缓缓飞向无尽的星空,等待着我们的男主女主地闪亮登场。

坤哥带着慕雪换上了特色的彝族服饰,刺绣精美,红色为主,五颜六色为辅,花团锦簇鲜明的民族特色,手工缝制。

慕雪此时应该特别的开心,坤哥悄悄地对告诉我们,慕雪穿的衣服是他祖母传给他母亲的,现在他很想把这套服饰交给慕雪,让她可以穿一生。

大丁果然又是标准贱笑:“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那一晚,我们跟着热情的彝族伙伴围着火把跳舞唱歌,火焰在夜空中飞舞,大滴大滴的汗从额头一直飞流,打湿了衣服,打润了梦想。放飞了一只只孔明灯,美好的愿望,不断地向上飞着,看着自己的期待不断地接近天空,化作流星,成为夜空里最亮的星河。

每个人心里有一盏舍弃不下的孔明灯,无忧无虑地飘向远方,堆高的火把即使熄灭,故事依然继续,从高潮变成经过。剩下的路途再远,只要终点是你,我也会奋不顾身地翻山越海来到你的身边,即使有再多的人不相信我的人,只要你在,便是我我心里永不熄灭的火把。

照片定格的每一个瞬间,即使不是你我最美的瞬间,但是我们共同的回忆,世界很大相遇便是一种缘,希望你能待在我身边多那么一秒,温情永远是属于我们。

回到住所之后,坤哥从自己的藏宝盒似抽屉里,拿出了一块奖牌,在我面前炫耀。

“看见没,大亨。”他把奖牌捧在手里,一脸得意地说,“我有的奖牌,你没有。”

我把他手里的奖牌拿过来打量了一番,坤哥全程都在紧紧盯着我的举动,生怕我把他心爱的奖牌弄坏。这是一块西双版纳的色彩跑的奖牌,金色的底色让整块奖牌对于他来说就像一块金子,沉甸甸的,五彩跑道嵌在上面,编织着梦幻与想象。

“你去了西双版纳?”我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前不久去的,和慕雪一起得的,厉害不?”

“厉害厉害,我还以为你后面才去西双版纳呢。”确实挺厉害的,和心爱的人一起完成一场长跑比赛,可能回忆不仅仅是一块奖牌,而是一段美好的路途。这块奖牌,即使我有它本身,也没有这块奖牌后面,承载着的故事。

可能小小的禄劝给我了好多不一样的感受,这座小城,有田园乡村固有的逸然恬静,亦有城市固有的喧嚣与寂静。在这里,你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动。

第二天一大早,禄劝的掌鸠河公园,留下来了我们一起踢球踢球的身影,可能好久没有一起踢球了,这份快乐失而复得,即使场地并不标准,但水泥石砖依然是那种熟悉的味道。喜欢的人并没有坐在场下静静观看,而是和自己一起进球欢呼。

下午我和安童没有和坤哥、慕雪他们一起去风景区玩,在城里走走逛逛。这座小城真的不大 ,跨越南北区区几公里,熟悉的街景,在阳光下,似乎还能回忆起它们夜晚的样子。滨河河水奔流不息,看似浑浊却有种清澈说不出。因为忽然飘起小雨,我们找了一家酒水吧坐下,我也有些疲惫,磕着瓜子看着剧,已然享受着小城独特的悠闲。

安童似乎憋了好久才问我:“你觉得坤哥和慕雪他们两个会走多远?”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虽然不确定,但我相信他们,会很长很长的。”

夜晚KTV里,他们很用心地选择了足球主题的房间,因为足球,这群人聚到了一块,无论是场上的拼抢进球,还是场下的互相调侃,都一起走过很多的队友。

就像坤哥和慕雪在成人礼那天站台演讲时,用《River flows in you》作为背景,很感慨念着手里的稿:“走进民附开始接触足球,我永远记得在排球场习得的基本功,永远记得某节体育课的雨中的梅开二度,永远记得那套番茄炒蛋战服。我们,从本班到本年级,再到全校的朋友,多少次聚在行政楼前奋力拼搏。尚故冬天有场慕雪,我们所能想到并做到的最激动的事,就是在薄雪的场地上踢场球。上个学期有场班赛,尽管陌生,尽管带伤,大家依然并肩作战。”

这群人大多数也是因为足球而慢慢走到一块。要不是因为足球,可能坤哥和慕雪不会像这样恩爱,我们也不会有这一次禄劝之行。整个环境虽然普普通通,但依旧充满回忆。虽然有停电的小插曲,但我们的快乐依然属于我们。

我不知道最后谁会醉谁会醒,就像坤哥忽然什么也没说,独自一个人冲出包房,搞得大家挺茫然的,慕雪立刻起身跟着下去了。过了好久都没见这两个人回来,大家有些着急。大丁觉得有点不对劲,便指派我出门勘察情况。我推开门,找了很久,最后走出KTV大门,看到他们站在门口,两个抱在一起。坤哥看上去很难过。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真的要异地了,不过不是四川到北京,不过也还是挺远的,从北京到珠海。异地可能真的就是他们的命运,是上天出给他们人生命运的一道主观题,他们可以很好的作答,就像高考那四套试卷,他们可以答得很出色。

刚刚一起合唱时,坤哥很怕几天过后他们再也不能在今年相见,他不敢和大家说,生怕自己在大家面前哭出声,只能独自跑出包间,自我安慰。

慕雪安慰着他:“没事的,至少我们彼此心里有着对方,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的。”

慕雪让我先上去,我耸耸肩,转身回到了包间。过了没多久,坤哥便带着慕雪上来了,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半夜,处于安全的考虑,女生们陆续相继离去,留下来几个男生,在KTV的包间里解决剩下的酒水。

“大亨,我还是有点害怕。”坤哥有些忐忑地对我说。

“怎么了?怕付不起酒水钱吗?”我打趣地说道。

“不是,我害怕一个学期见不到慕雪,我想想都很难过,怎么办?”

“你怕什么?”我很坦然地说,“现在通信这么发达,视频电话打过去就好了啊,你看旁边杨三石还不是异地,他都给自己做好规划了。而且你过去找她也不就是一张机票的问题,你怕啥?况且我也在北京,我答应你,你要飞的话,我陪你飞过去。”

“是啊!你说得对,”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话筒高喊:“去特么的异地,从北京到珠海不就一张机票吗?怕什么?我喜欢她,不怕这两千多公里。”其他喝酒的人也一声应和。

我心里知道,两千多公里的距离,嘴上说的容易,做起来可能真的很难。往返两千多元的机票,对于坤哥来说可能是一个天价,我知道我的提议是不合理的,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告诉自己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会不会说人话?但我会相信他,无论怎样,他依然会这么做。

我不知道他们那晚吹了多少瓶酒,反正我知道杨三石开始唱歌的时候,吹瓶的人箱里已经没剩几瓶酒了,大半夜马路上的放飞自我,昏昏沉沉,骂着生活的不公平,几千公里的距离,似乎真的缩成了一张机票,喝了酒的人,似乎把他们的痛苦说得明明白白。

第二天,顶着炽热,我们前往武定,开始了狮子山之行。那里少不了的是小黄车冲锋队,冲上狮子坡,品尝了特别棒的野菌壮鸡,提前体验了一波的军训,一起感叹和回忆着玉湖的美丽。有意思的是我捡到坤哥的手机,藏在身上,慕雪打电话找到以后,憨憨地又把她的手机递给我,我哭笑不得。

每一次的离开只是短暂的中场休息,每一次的重聚是永恒不变的承诺,再见不难,即使心再累,但因为终点是你,我也会跌跌撞撞奔向你。禄劝和武定的旅行告一段落,希望他们能撑过四年,四年以后,他们依旧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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