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北京,到了坤哥的生日前一天,坤哥才收到来着几千公里外送来的礼物。
他责骂我为什么去深圳的时候不好好陪慕雪,害他担心的要死,我笑而不语,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理解那一天的尴尬。我不知道坤哥看见她的信会是什么感受,但我知道,他们的爱情变得更加坚定。两人相守异地,两所南北大学,或许只是短短四年,或许更长,坚持下来,慕雪和坤哥,肯定是长长久久一辈子。
也许这一生,你会因为一个人,而错过很多人。但你会因为那一个人,遇到你认为的最好的人生。可能很多人都怪科技不算发达,不然就逆转时光,陪那个人从小到大。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哭过,累过,笑过,可能不经意遇见了自己最想留住的人,希望这个人可以陪自己走过坎坎坷坷的路,即使颠颠撞撞,可那个人依然陪着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剧本,生活傻乎乎地与我们开着玩笑,让我们分别,让我们重聚。我们宁愿它虐我们千百遍,也会为了选择调换剧本,让自己多演那么几处戏。分别是为了更好地与你在一起。
生活有轰轰烈烈,也有平平淡淡,直到跨年夜那一天,我们都在各忙各的,没有多少交流。这个跨年夜,坤哥准备和慕雪视频聊天一起跨年,然后我这条单身狗又遭殃了。
从海淀坐了一个小时的地铁,顶着寒冷,和坤哥去王府井滑冰。几个踉跄以后,找到平衡的我,看见坤哥摸索着急刹车,旋转,跳跃,身上全是雪,我不禁地笑起来了。没准,这满身的雪,就是他满心的慕雪。
我们两个人像孤儿一样,滑来滑去,面对疾风。滑完冰,在冷风里走向世贸天阶。路上走进了一家玩具店,里面各式各样的玩具吸引着我和坤哥,灭霸的无限手套,堆积如山的高达,还有店内数不清的盲盒,让我们游子,想念起南屏街顺城楼上的生活方式,想念起翠湖畔的漫咖啡,也想起文化巷的欢声笑语,更想起在她身边的无微不至。
“大亨,我老是激动了!”走在路上,他不止一次地和我说,寒风似乎堵不住他的嘴,热气不断地从他嘴里探出头,化作白雾。
“咋了?是没跨过年吗?”寒风里我冻得不想开口。
“不不不,跨年还是跨了快20次了,但这是我第一次在大街上跨年,不知道一群人一起跨年是什么样的,想想所有人一起倒数是多么棒的事。”
“那就好好珍惜呗,毕竟以后没准你就只能和慕雪一起过了。”
“说实话,我很想慕雪可以来一次北京。”坤哥感叹道,我问他原因,“我知道她不怎么喜欢北京,但我现在希望可以牵着她的手,滑一次冰,跨一次年。”他突然搂着我,“就像这样,亲口对她说'我爱你'!但今年,我一定要在电话里跟她说陪我走完余生。”
可能我们运气不好,很多地方的跨年活动都取消了,我们游荡在大街上,慢慢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坤哥到处打着电话,电话放在耳边,没有放下过。下到好久没有联系的小学同学,上到杨副校长,甚至军校里的凡哥也没有幸免。坤哥向他们吐槽着我们种种遭遇,也分享着我们此时的喜悦。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慕雪?”我有点好奇。
“最重要的当然是要到最后。”坤哥故作神秘,电话那头,我隐约听到慕雪不停地在笑。
新年的钟声随着倒数响起,坤哥和慕雪互相说着我爱你,假期见之类的话,看着他们,似乎感受到了,这就是异地两人相互信任的结果,可能大多数的异地都这样的选择,彼此跨空间跨年。
去网吧过夜的路上,我打趣地说:“如果我出感情故事书,一定把你们写在前面,现在都让别人以为我的微信,我的QQ是你俩合计开的小号了。”
“写呗!”坤哥笑着说,“我也挺想看的。”
第二天清晨以后,我们相互告别,成了这个学期在北京最后一次告别,转头晨曦就把我送进考试前的紧张的复习,备考的时光里,各种没有听过的课,各种瞬间记忆的方案层出不穷,只为了可以又一个舒舒服服的假期。
新年的寒假随之而来,在北京到处浪荡了几天之后,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随着一趟北京飞往家乡昆明的航班落地以后,半片星辰之下,我和小霏组团终于回到了万般想念的春城昆明。熟悉的气候,熟悉的凉爽,使我不由得神清气爽,不由得猛吸了几口空气,一下子就释然了,航班上不适应也在此时烟消云散了。长水送了半边天的金黄当见面礼,就像回到那时,下禄劝,蕴藏着惊喜还有期待。
回到昆明的第一餐,便是和坤哥他们几个损友去以前吃过一次的烧烤摊聚聚。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到的是我这个从北京打飞的来的,我很想知道他们是在园西路学蜗牛爬呢?还是在莲花池挑灯夜观呢?还是被老师逮到谈恋爱,在德育处接受处分。
当他们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好久不见,大家都有些变化,不像禄劝火把节那时的存留张扬,个性释放,坤哥依然牵着慕雪,大丁戴上了眼镜,小刘盲还是一样的跳来跳去,但比起以前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互相的调侃,味道居然没有变,一桶定江山的酒桶里,加满了四季如春的期待与想念,冰块让寒冷降温,坤哥仍然不让慕雪喝太多,大丁仍然骚话连篇,小刘盲依然以杯为敬,似乎一切,就像以前,没有改变。
第二天我们便回学校看老师,老师们没变,依然的可爱,依然的和蔼可亲,就像凡哥总结,老师的性格没变,语文热心,数学佛系,英语善良,历史深邃,政治睿智,地理高尚。
不知道这些老师还愿不愿意管这些放飞自我的青春少年。还有多了的刷脸机,安检门,安静的校园,阳光弹奏着舒缓鸟鸣曲,没变的金果超市,没变的足球折叠门。翻新了好多,但原来的校园还是原来的校园。食堂依然是那样的好吃,但钱包里的饭卡已经用不了了。
旁晚依然是有足球陪伴,作为回昆明的第一次踢球,那熟悉的场地,熟悉的塑胶颗粒,没有熟悉的夕阳,却有熟悉的队友,各种一同奋战的感觉,全都回来了。大丁依然把守后场,坤哥依然在花式过人,小刘盲依然迟到,慕雪依然很想加入。
因为慕雪穿裙子,今天负责美,所以很可惜只能在旁边看看,我知道,主要是看坤哥。坤哥也很识趣,踢几脚便就跑到场边休息,说踢不动了。
“坤哥,上来帮我踢会儿?”我在球场上气喘吁吁,可能是好久没有在高原上踢球了,耐力不行了。
“别,忙着呢!”坤哥打发我,“好好踢你球去。”
我看向他,拿着一支紫色的玫瑰,蹲在地上,仔细端详着手里玫瑰,似乎忘记来这里的初衷。手里的紫色玫瑰,似一颗紫水晶,是浪漫、忧郁、高贵的象征。现在的紫玫瑰,有人说实为紫色月季或古老蔷薇,但依然是爱情的象征。那一朵是真的紫色玫瑰花,没有漂染,自然的紫,自然的美。
“来我帮你拿着,快点,我跑不动了。”我气喘吁吁地说道。
“哎呀,我也跑不动了,你加油!快点去,再进几个。”我差点想吐血。
“回去慢慢看,踢球才是重要啊。”
“不行,这种东西要捧着,不能放手。”坤哥犹豫着露出了他的招牌的露牙微笑,差点把我气的吐血。
“来来来,我帮你拿着!”
“不不不,你会弄脏它的,你手一碰,味道就变了。”我的老血已经到了喉咙。
算了,爱情这种东西,会让很多人上头,不必再追问,不必再啰嗦,就当他打游戏挂机一去不复返,球场红牌下场。我又回到了球场。
球场比赛最后,黑夜成了无声的哨声,我们走下场,坤哥陪慕雪去买眼镜,我和大丁、小刘盲,识趣地去文化巷找吃的。
“大亨,听说你去广州的时候见到慕雪了?”大丁圆圆胖胖的脑袋凑到我面前,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眼睛瞪大了像铜铃,他好奇的样子,很欠打。
“当然,怎么了?”我不以为然。
“有没有发生一点点什么有趣的小故事?”
我脑子里思索了那几天的记忆,有点繁琐,有点沉重,有点惊喜,有点遗憾。
“没有。”我坦然的语气,好像他们不买账。
“哇!大亨,你变了。”小刘盲调侃道。
“变什么变,如假包换,拒绝评论。”我无奈地笑了一下。
后面的酒局,文化巷里的文林烧烤,杯莫停,莫贪杯,几瓶小酒下肚,几串烤串填腹,几个人人的狼吞虎咽,谈笑风生。坐在这里的几个人,是坤哥慕雪走到现在的见证者,也是见证他们选择,默默支持者。
是你的选择,我都支持你,只要你愿意,万家灯火也好,自由自在也罢,我都可以是美好生活。或许我以前无路可选,到如今,我选了有你的选择。这样,你也可以支持我,继续走下去。
有一次,在漫咖啡里,慕雪看了会手里的书,忽然看着窗外,暖阳下的柳条纷飞,眷恋的海鸥盘旋。她小心翼翼地问过我一个我不能很好解释的问题:友情与爱情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的回答很笼统,很不清晰。“我觉得爱情与友情之间,差着的是一个肯定。我肯定你改变了我的生命,我肯定我想和你有一段独一无二的关系,我肯定那一个独一无二的人是你。因为坤哥肯定了你,你也肯定了坤哥。”
我知道无论怎么回答这一个问题,慕雪自己内心有自己新的想法和思考,毕竟这是他们的恋爱,我无权干涉。就像同学聚会,坤哥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唱了那几首歌一样,我们听到的,似乎是一样的。
歌曲《Perfect》里“Not knowing what it was, I will not give you up this time;But darling just kiss me slow, your heart is all I own;And in your eyes you’re holding mine.”他想把柔情给慕雪;《假行僧》里“我只想看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我想得到天上的水,而不是你的眼泪。”他想把勇气全给慕雪;《水星记》里“还有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里,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他不想把距离再给慕雪。
一切发生的很快,一切又驶向未来。就像同学聚会后的那一天,她和坤哥从高中的校门口,从梦开始的地方,从他们相识的地方,朝着阳光,骑向回家的方向,骑向未来的方向。
就像泰勒·斯威夫特在《Love Story》里面唱的:“You'll be the prince and I'll be the princess It's a love story.”故事暂时告一段落,不知道接下来又发生什么有意思的情节和故事,我曾问过他们之后想做什么。他们满脸的微笑,我便知道,这是最好答案。
爱情并不是彼此抱一个,亲一个的事,而是两个人对未来的憧憬,希望,相互依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情故事,要么平平淡淡,要么轰轰烈烈,无论怎么选择,彼此都是对方不可替代的唯一。
也许我陪伴不了你的一生,但我愿用一生与你相伴。你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我只是记录了一段,而不是全部。一切的故事都还在继续,都是你们在书写,一段故事结束,新的一段故事又将开始,即使异地也许只是一段故事的一波三折。
即是异地,我也会想你,我也会竭尽全力地奔向你,拥抱终点尽头那个我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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