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明天依旧三十八摄氏度,纸扇在手里不断摇动下,已经被风撕成了硬面条,屋里空调不让开,风扇吹多了容易生病,只有热着才符合自然规则,这都是妈妈说的,其实是勤俭持家,能省一度电就省一度电。
在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时,眼皮就会不自觉的缓缓垂下,耳边的声音也变的越来越小,每天的午觉就这样开始了。
藏起来的知了,任它在窗外似意长鸣,微胖的身影依然躺在沙发上无动于衷。暑期已经过半,现在仍然用超长的午睡来打发今天炎热的下午,整个下午都没人从胡同里出来,照常睡到下午四点半之后才隐约听到拖鞋脚步声从东窗户传进来。
从梦中醒来后,口喝着一边揉着双眼一边坐起来,我走到院里接了一瓢自来水,瓢里面由于漂白粉的量大,它像是在copy牛奶,当然喝下去后,会感到溶度比牛奶稀多了。接着用冷水冲了冲充满睡意的脸,又梦到他了,我站在水龙头旁回忆着刚刚的梦,每一次在梦里都试图看清楚他的脸,可是越用力越醒得快,
想起在学校第一次遇见他时,第一个动作就是低下头,我想他会觉得我是个好女孩,对他非礼忽视。
关于他,学校里有许多缪种流传,他姓沙,名结思,与我同龄,却成为我的青春偶像。
太阳在天上挂一天了,累了就慢慢地开始熄灭光芒,橘红色的落日,还储蓄着余温,打算留住你的留恋。
妈妈下班回来了,看了一眼正在搓脚的我,连招呼都不打,把自行车支上就进了屋。我塔拉着拖鞋,骑上自行车开始环游世界,动静招出了一群柴狗。
狗里面有一只毛发特别长,从脑袋就开始梳中分一直梳到尾巴根,它的主人叫它,球球。说它是扫地机更形象。
还有一只狗,从来不凑热闹,就往自家门口一蹲,它拥有一双连人都羡慕的熊猫眼,天生带着大墨镜拉风。它要是抬起眼看你,露着眼白,就像翻着白眼说你这蠢货似的。我喜欢从它家门口经过时看它一会儿,喜欢被它嘲笑的样子。
我骑着自行车走进林荫大道,这里就像是保鲜冰箱,空气变得清新,身体也跟着清爽起来。笛子声倏地从公园里渡来,我看向远处,纳凉的爷爷奶奶带着孙子们在玩,就着音率听了一阵,听得出他吹得是国粹一朵茉莉花。
自行车从纳凉人身边经过,一位奶奶抱着怀里的孙女,一边摇啊摇,一边高兴的念着:“手中有扇,有人来借,装聋作哑,等到立冬。”
我被逗乐了,转头看着爷孙俩,俩人皮肤都黑。第一眼看到爷俩想不明白爷俩怎么跟双胞胎一样,合着这孩子谁哄随谁啊。
这一个多月不写暑假作业,胡吃海塞,每天睡十几个小时,因为睡得时间太长,一下子种了睡觉的毒,头变得很重,衬着现在清醒了,自行车停在一处长椅旁,车主诗意大发,将今天的诗意,写在了1998年8月2日的笔记上。
我爱树林里的味道
它就像镇静剂
如果赶上雨后
试剂里面还会掺杂泥土的亲
读完上面几句
你应该联想到
作者不爱汽车尾气
1998年8月2日 王月随笔
就这样一直睡到开学将至,王月成为了罗微中学二年级的学生,从今天开始他又要履行上课与下课,行尺走肉般的生活。除了体育课老师让他有兴趣之外,其他老师王月都表示出了冷漠,对这种冷漠王月表现出的形为,就是面无表情,有时还不睁眼。你可别以为王月有多大胆,他其实是困了,想睡觉又不敢睡实。
暑期圈养生活,使得王月二个月未见的同学们有些认不出他是谁了,因为王月的体重砸到了他们的神经,一下精神不遂了。
“你怀孕了?”
此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了全班都拿他肥胖开玩笑,老话讲哪里有取笑,哪里就有反抗。
“怀的就是你,儿砸。”
自此以后,王月有了一个儿子,叫张晓天,是王月的后桌,两人相处一年多了。最开始张晓天欺负王月,揪他的头发,后来王月拿铅笔盒给了他一下子,张晓天形容这一次战役差点打掉他一颗后槽牙。
“你们别打情骂俏,收敛一点,免得传绯闻,楼道传播速度不亚于光速。”葛谷预警道。
“谁跟他传绯闻啊,掉价。”王月撇着嘴,做恶心状。
“去年还能带回家,今年恐当年货带回去。” 张晓天遗憾地回复,站起身遗憾着走了,去了洗手间。
王月用小镜子看着自己这张大脸,一巴掌过去,左脸能甩到右脸上去。
肥胖的样子,让王月想起梁实秋先生写过一篇关于猪的文章,称其一生过得比任何人都舒适。饭不用自己找,到了饭点就有人给添食,吃完睡,睡完吃。人生唯一一次痛,就是最后挨得那一刀。这一刀成了猪猪们,喜剧人生的标志。
王月变胖子,人一胖很容易让人流露惊叹的眼神,这打量好比那一刀,时刻提醒王月,你是个喜剧。猪一生挨一次刀就永别于世,王月每天都挨刀,他们给王月做得是手术,痛苦之至。
以前,王月见沙结思才抬不起头,现在见谁都抬不起头,当然抬头与不抬头都没什么区别,必竟所有人对王月的态度,一直都是视而不见,见而不语。
开学才没多久,王月就听到了关于自己校内的新闻,王月没想到校内新闻里竟然有他?对于平时像空气,无色无味的王月,期盼跟沙结思说句话的王月,等来的不是与沙结思的流言蜚语,而是肥胖感染者这类刺耳的话。
王月和同学围坐在教室里,发出了感慨,自己怎么就成了肥胖感染者了啊?
围在王月身边的麻雨解释说道:“就因为你胖了,我成传染病了。”
“这些人真是损,我们胖又没吃他家米,下回谁在嚼舌根就揍他。”
王月发狠着说道。
“你怎么胖成这样了?”麻雨问道。
“我控制不住。”王月解释道,刚说完这句话,王月缓过劲,又说:“你有资格问?”麻雨被提醒了,默默整理铅笔盒,小心翼翼地说着他爸是厨师,肥胖这件事怪他爸。
“不戳人痛点,是做人的基本素养。你一直不知道吗?”王月继续挖苦麻雨,不仅说他没有基本素养,还说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基本素养。
麻雨被怼的哑口无言,瞪着眼睛干着急,支支吾吾的表现又让王月抓住了机会,麻雨听到王月对他补射道:“你别这样,嗯嗯嗯的了,更显得你笨了。”
麻雨伸出自己如小肉包的食指,要用他可爱的肉肉发射最可怕的子弹:“你才是笨蛋。”
王月一扬手划掉麻雨坚强的食指,轻蔑地对其说道:“是,我是笨蛋,你是肉弹。”说完,王月自己在座位上哈哈大笑起来。
“两位胖妞就别互相践踏了,观众都看哭了。”葛谷为了停熄战火,感慨着用自己的袄袖子擦着没有一滴眼泪的脸颊。
两位胖妞听到这翻话,不在内讧,一瞬间从互相践踏意识到,两个人都看向葛谷,听其又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胖不是罪,胖不是……”。
还没等看热闹的葛谷说完,王月强调:“请不要说我们胖,这叫强壮,你以为你们说我们胖,我们就认为自己胖吗?真可笑。没有自知之明。”
“没错,你们以为你们自己是谁?脑子塌了。”话毕,王月与麻雨击掌。
“话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葛谷看同学起身要出去,自己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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