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松,70年代生人,单眼皮瓜子脸,皮肤白净、因为生得娇俏,朋友们觉得我像“松子”般可爱,于是"松子"就成了我的大名。
我的母亲是名老师,长期和孩子打交道的缘故,她永远都长不大。说话口无遮拦,做事更是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脾气还很暴躁。父亲是名军人,那个年代当兵的,普遍文化程度不高。但他聪明好学,又善于察言观色,很快就在部队入党提干,由农民蜕变成握有实权的团职干部,并娶了师专毕业的母亲,算得上老辈人里成功逆袭的典范!
父亲虽然成长为新中国的干部。教育子女依然是“棍棒之下出孝子!母亲在这个问题上完全不似她知识分子的做派,竟和父亲难得意见一致!
初中时,我不小心将自己的日记本遗失在父亲的办公室。很快,我的那本日记就传遍了父亲所在单位的家属院。周围邻居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父亲很长时间不与我说话,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母亲对我的态度。她开始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并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让我感到自己似乎犯下了奇耻大辱!后来我从邻家孩子嘴里得知,自己内心的秘密早已是人尽皆知,我成了院里人们津津乐道的笑话,不啻晴天霹雳,我一度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出事前我是院里品学皆优的好孩子,一夜间我成了被唾弃的问题女孩,那份屈辱让我变得沉默寡言,除过哥哥外几乎不与任何人交往!直到初中毕业,我除了躲在哥哥房间里,翻看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各种小说外,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将青春期的懵懂心事诉诸于日记而已!后来我考取了重点高中,随着父亲的高升我们搬离了那个大院,可那件事对我的伤害从未消除,刻在心里的伤疤即使长好了仍留下丑陋的印记!
成人后我变成一个恋旧的人。东西用了许多年都舍不得扔掉,喜欢藏在自己的壳里,躲避外面的诱惑,过乌龟的生活,下班后就宅家,不化妆天天顶张素净的脸在男人堆里混日子。我的理想就是嫁个强悍的男人,躲在他身后做小女人,在爱人的陪伴中度过每一个宁静的黄昏,几十年后即使变成一个干瘪的老太太依然能做到目光如水!
2014年的某一天,我的理想破灭了。那是个毫无征兆的早晨,前一天晚上我和灰灰还缠绵了一夜,灰灰是我的前夫,大名叫石辉,他在我身旁睡得香甜轻轻地打着鼾,突然他的手机震动,我拿起随手划了几下。几天前,躺在沙发上的他开手机时并不知道我恰巧站在沙发后面,我随意一撇就记住了他的解锁密码,微信头像在闪,是个女孩的自拍照俏皮中藏着万种风情,十分眼熟,我点开,“老公,早!”我不由一惊睡意全无,心慢慢往下沉。轻轻下了床我走进卫生间反锁了门,坐在马桶上冷静回复:“早!不忘发过去个笑脸!”因为极度震惊打字时手微微发抖,她很快回复“这么早就起床了,不是你的风格!”我慢慢进入角色,“这么了解我?”“那当然,我可是你的乖宝宝!“
我进一步试探!”她,好像发现了!“,”天哪,她好可怕,是上次去ktv被她跟踪了还是晚上送我回家她看到了?“她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要捉奸在床不成!”看到这些我气得狠不得隔着屏幕甩过去几个耳光,深呼吸!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等不到回复她很着急,“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你知道的我爱你!“她找过你吗?”我不动声色继续试探“前几天你问过我的,她说的那些话我不都告诉你了!后来她再没联系我,还以为你警报解除了!“我的心慢慢冷了下去!想了想回复:"你还年轻,找个条件好的嫁了,生个孩子过自己的生活!”,她不假思索地回复:”我不要和别人生孩子,我只想给你生!我知道你放不下儿子,我理解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等你!”看着那行字我脑子里蹦出“绿茶婊”!“如果我一无所有呢?"我冷冷回复“我爱你,永远都爱你,即使你一无所有我也爱你,来我这里,让我抱抱你!”还是个高级别的绿茶婊!此时门外传来灰灰焦急的敲门声,“松子!快点,我尿急!”打开门我面无表情的走出去,他一头冲进卫生间,释放完后还不忘记抖两下,看着他熟悉的背影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流下来,他转回身时,我已恢复如初,“石辉!我们离婚吧!”我平静地看着他,他看我不似玩笑,怔了下随即说:”大清早发什么神经!你!陈松这辈子都是我石辉的女人!“我慢慢将手机递给他,他眼中掠过一丝慌乱,等到看清屏幕表情大变,我转身回了卧室,他紧跟着进来,“为什么?”“回答我!,我歇斯底里大叫着,他不发一语,我转身冲向门外他急忙伸手拦我,我反手就甩了他一记耳光,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他没有躲避,涨红着脸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明天民政局见!现在请你立刻消失我不想再看见你!”因为是周末不然我可能会立刻扯着他去办离婚!我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哆嗦着向床上倒去!我听到身后脚步声慢慢远去,卡塔大门关上了然后是一片死寂!
趴在床上很想就此睡过去,一觉醒来发现不过是场噩梦。那个女孩我认识名叫顾莹,两年前从外地调到灰灰所在的单位。半年来灰灰的确有很多地方反常,也许我在潜意识里选择逃避。很多次灰灰下楼扔垃圾,手机恰巧响了,我接起,对方却不说话。这半年他几乎每晚都要下楼散步,即使大雪天也不例外,我怀疑过,他解释这么晚,外面又冷我能去哪里?家里不让抽烟!出去冒根烟透透气!”。我在心里问自己“陈松,你到底要怎样,非得整出点情况让自己添堵吗?”
楼下那辆polo车,买了不到四年。提车时我们全家齐上,刚坐进新车,灰灰立刻就兴奋地忘乎所以,到处乱摸一气,不小心将窗户关死。他急得抓耳挠腮无计可施,坐在后排的我,顺手将门扶手上的按钮轻轻叩动,窗户就缓缓降下。他转身朝我干笑,我心想莫说十万元的POLO;宝马,奥迪什么的我都坐过,还在牙牙学语时就跟着爸爸走南闯北,各种军车自不用说。只是那些各色各样的车没有一辆真正属于我。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我和石辉,两个出身迥然不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擦出火花,灰灰的父亲是名铁路工人,长年不在家。他自幼和母亲在农场长大,母亲大字不识一个,日子过得很是艰辛,能吃上鸡蛋就是一天中最快乐的事!我自幼在部队大院长大,牛奶面包吃腻了还要时不时去外面换玉米贴饼尝尝鲜。直到现在我都不吃羊肉,当年母亲买了整只羊,吃的我见了羊肉就想吐!那时的我就是不食人间疾苦的大小姐!
灰灰的母亲硬是靠着撒泼打滚卖惨才将丈夫调回身边,那时她挺着八个月的孕肚天天坐在局长办公室门口,逢人就哭自己命苦,孤儿寡母即将临盆丈夫又不在身边,她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哭得声嘶力竭!每次去,她都刻意穿最烂的衣服,蓬头垢面把自己整得像个乞丐!只要人们一围观她就开始数落领导,上上下下无人过问她的死活!她哭得局长烦不胜烦最后还真把丈夫给调了回来。从此他那老实巴脚的丈夫一辈子在她面前抬不起头!婆婆得意洋洋每每向我提起此事时如数家珍!却不知这是灰灰最不愿提及的耻辱。
我在经历了日记本事件后开始变得叛逆,我行我素,破罐子破摔!婚姻我选择追求爱情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石辉,结婚后面对现实,租房,开启负债模式。98年时,我工资每月196元,房贷每月200元,贷款一万还了5年,当哥哥住进父母三室两厅的大房子时,我正努力还买房欠下的一屁股外账!好不容易住进新房,哥哥早搬进了A市繁华地段的知名楼盘,爸妈那套房成了炙手可热的学区房,单是租金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于是哥哥买了上好的鱼竿,有空就开着私家车到处闲逛。结婚十年无论我怎么努力,不在一个平台的我永远都赶不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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