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这天,玄宗过寿,在宫中又宴请文武百官。除此,宫中也来了不少前来祝寿的外国使臣。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李白来作诗词助兴。宴会下午开始,当天上午,玄宗却发现李白并未在宫中,遂派人去找。结果,都过了午时了还没发现人回来。玄宗气急,不久有人来报告情况,玄宗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当天“饮中八仙”齐聚一起,一同乘船渡江游玩(由贺知章阻止,李白出资),到了中午,其他的人都陆续走了,李白去不肯走,还要继续喝酒,继续吟诗作赋。最后,无奈之下崔宗之只好自己留下陪李白,生怕他出了事。当官差到时,说明了玄宗皇帝的旨意,李白却是不听,也不肯上船,早已喝得烂醉如泥。那官差的一看自己也没法强拖对方,只好回去禀报。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玄宗汇报了一下。玄宗李隆基听完更加来火,又叫了一些人手过去。

“这次拖也要把李白给我拖回来!”

“是!”

“遵命!”

……

几个当差的应了一声下去了,详细过程不提。“诗圣”杜甫曾有诗云——

李白斗酒诗百篇,

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

自称臣是酒中仙。

闲言少叙。等几个官差把李白强行从外面弄回来的时候,玄宗皇帝的生日宴会已经开始了。等玄宗见到李白的时候,他还在呼呼大睡。玄宗气急,于是命人用冷水将李白激醒。李白醒来后,酒劲也醒了大半,扭头看看周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白,今日之事,你可知罪?”玄宗当面质问道。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今日是朕的寿宴,举国同庆,歌舞升平。如果朕就此砍了你的脑袋,见了血光,非但不吉利,也扫了众人的雅兴。朕现在让你作一首清平调。就跟上次一样,如果你写得好,朕就再免你一次罪责。”

“让臣写诗词不难,但不知以何为题?”

“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写什么就是。以何为题,你自己决定。”

“谢主隆恩,臣遵旨便是。”

李白说完,贵妃娘娘杨玉环亲自端来了文房四宝送至案前。李白接过来,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对旁边的杨国忠说道:“国舅爷,今日有贵妃娘娘亲自送来笔墨,那就有劳国舅爷来研墨吧。”

杨国忠听完这话,差点惊掉了下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对方一遍。结果,李白又说了同样的话。

“李白!你不要蹬鼻子上脸!老夫这是什么年纪?何种身份?你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老夫亲自给你研墨,你觉得自己的斤两佩吗?”杨国忠气呼呼地说道。此时,宫中的文武百官,有的惊讶,有的大笑,有的落井下石,有的则在一旁看笑话。

“国舅爷,我知道您研墨研得好,要不然在下也不会特定叫您。您要是不来研墨,我怎么能写得出好得诗作呢?”

李白此言一出,把旁边的众人都逗得哈哈大笑。杨国忠的脸上则是红一阵白一阵。刚想要发货,玄宗瞅了他一眼说道:“今天,就有劳爱卿一次吧。”

此时,杨国忠的心里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但玄宗发话了,只好忍气吞声,听从旨意。等他把墨汁研好了,李白又冲玄宗旁边的高力士高喊道:“高力士!高才国舅爷帮我研好了墨,现在就由你为我脱了靴子吧!”

闻听此言,在场的文武百官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场哄堂大笑。高力士此时坐不住了,跟国舅爷杨国忠刚才一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呼呼地说道:“好你个李白!不要给脸不要脸!我高某平生只为皇上服务,侍奉皇上。你李白算几号人物?凭什么来使唤我?”

“刚才你没看到吗?贵妃娘娘亲自送来文房四宝,国舅爷亲自来研墨。你高力士为什么不能为我脱靴?你觉得自己的身份比人家高,还是面子比人家大?”

李白这话虽然气人,但高力士却也无力反驳,急道:“李白!你少那别人给我比!别人为你服务那是给你面子,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我可不一样。若没有皇上的旨意,你休想使唤我。”

听完这话,李白呵呵笑道:“高力士,我之前跑了一天的路,脚都酸了。你不来给我脱靴子,我的脚丫子难受得很。怎么有心思想那些诗文?怎么交得了差?到时候岂不是坏了皇上和众人的雅兴?”

李白说完,玄宗皇帝又看了旁边的高力士一眼,道:“爱卿,今天就依李白的话,你去帮他脱了靴子。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一听皇上发话了,高力士无奈,不敢不听。只好厚着脸皮走上前去,帮李白脱了靴子。众人见状,又是一场哄堂大笑。心说这李白不仅写诗和舞剑厉害,现在看来,这使唤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换作旁人,就刚才那几位除了当朝天子,谁能使唤得动?

大家的心里此时怎么想不必一一细说。且说李白,等高力士帮他脱完靴子回归座位,他提起笔来,略加思索后道:“刚才,贵妃娘娘亲自送来文房四宝,在下受宠若惊。今天就以贵妃娘娘为题吧。”

李白说完,不再犹豫,笔走如龙,很快就写完了。而且是一口气写了三篇,一气呵成。诗曰——

清平调其一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清平调其二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清平调其三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等李白写完了,有人把诗文递到玄宗手中,玄宗看着朗读了一遍。等玄宗读完了,下面的文武百官掌声如雷,一个劲拍手叫好。此时的杨贵妃也在一旁跟玄宗一起观阅,虽然她不太懂得诗文,也也知道是在赞美自己,心情大好。玄宗皇帝自然龙颜大悦。当即对李白说道:

“李白,今日你有何种要求尽管提出。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朕都尽量满足你。”

李白谢过皇恩,回答道:“多谢陛下对臣的赏识,臣感恩不尽。臣今日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有些困倦了,想早点回去休息。请陛下恩准。”

闻听此言,玄宗皇帝李隆基看看李白,再看看周围的文武百官,略斯片刻后说道:“好吧,朕满足你的要求。爱卿今日也却是累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李白谢过,谁也没再打招呼,一边大笑着,一边径直出了大门。甚至都没有回去穿他的靴子。有人提醒他,穿上鞋再走,李白却说道:“那靴子不太合脚,之前穿得脚酸,不要也罢。”

李白走后,他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等他把一切都备齐了,又准备邀约几个故交好友前来聚会喝酒。不巧的是,大家现在都有公务在身,抽不开身子,婉言拒绝了。李白无奈,只好作罢,一个人喝起闷酒来。这次也不知道他喝了多久,喝了多少。话说有人曾看到他在街边呼呼大睡,好心叫他起来,到屋里去睡,半天也叫不动他,只好作罢。

虽然李白喝得大醉,但他心里很明白,此时的玄宗皇帝跟年轻时候不能相提并论了。此时的他整日只知道宠溺杨贵妃,花天酒地,根本不理会朝政之事。所有的大权都在“杨李”二人手中。两人独揽朝政,一内一外,狼狈为奸。现在虽然是太平盛世,但是奸佞当道,清官难做,早晚会埋下祸根。此时玄宗皇帝尚且不愿理会朝政,任其发展,而自己又能如何呢?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御用文人”而已。自己当初治国为民的抱负,现在看来是越来越远了。此时的李白,早已经有了离开长安,离开玄宗皇帝的想法。至于下一步的计划,他还没有打算好。

闲言少叙。当李白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李白揉揉眼睛,一骨碌做了起来,见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在旁边,有些吃惊。定眼一看,原来是之前自己救下的那位江湖女子——赵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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