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现世(七)意外

“我跟你说,当时我听到他要你把灵标丢掉,我就打算要动手了,没想到你做事还挺绝。”原本压低声音的唐果用更低的声音跟林诚雨说,“丢掉那个东西,可就相当于放弃学院的保护咯。从现在开始,咱们可就不算是学院的人了,你可做好心理准备。”

“那你还跟来。”林诚雨的语气略带调侃。

唐果听后立刻不乐意起来:“废话,你都来了,那我肯定来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再说了,不走险棋,那还是咱雨宴的人么,我可不想回去被他们那帮人笑话。”

“那来都来了,还是先想想之后要怎么办吧。”

“想什么,刚来,一点信息都没有,只能先走走看了。”

林诚雨想了想后,觉得也对,于是拉上唐果快走几步跟上队伍。

在回去的路上,唐果用眼神示意了林诚雨两三次,让他去跟他们聊点什么,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被林诚雨回绝了,要说问题,他确实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去麒麟飞台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现在双放是合作关系,类似于商人,想要获取信息,就必须要拿信息去交易,但交易是建立在需求之上的,所以想要问问题,在对方有求于自己时再问的话,得到有效信息的机会会大很多,也会显得更加合理。

一路无话,林诚雨一行人再次返回椋河县。

出乎意料的是,那帮人带着林诚雨竟返回了昨天他住过的那家客栈,林诚雨觉得很奇怪,问他们为什么来这里,对方竟表示这家客栈其实是青虹帮的分堂,他们的大哥冯虎就是这个分堂的堂主。

怎么会这么巧?林诚雨和唐果听后面面相觑,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但由于有外人在场,也没有多说什么。

走进客栈,除了那为稍微矮胖的那个领头人外,其他人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那个人将林诚雨和唐果领到了一个空的房间门口,说:“就这间吧,这些天你们就住这间。”

林诚雨也没废话,推门便进,一只脚刚走进去,那个人忽然拦住他:“等下。”

林诚雨转身,那个人身手继续说:“玉麒麟。”

林诚雨将玉麒麟取出,攥在手中,觉得机会来了,于是问他:“你们为什么去麒麟飞台,据我所知,飞台的事情只有学院的人知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善意的一笑:“这个问题,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答案。”

这个搪塞式的回答并没有使得林诚雨的手松开半分,对方看了看他的手,只好继续说:“我能告诉你的是,玉麒麟是进入麒麟飞台的钥匙。如果这枚玉麒麟是我们想要的那个,我会把前些天从你身上得到的那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林诚雨的手松开了一些,但并没有将手中的东西交出去的打算。

对方见状后声音变得语重心长:“放心,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和不可信,青虹帮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和不可信。”

林诚雨仔细思考了片刻,发现在自己的记忆中,他们并没有做出对自己有恶意的事情,甚至还在安晨岭救了自己一命,一切的恶意都是自己的先入为主。至于那两个人的死,目前还没找到和他们之间的联系,不排除是另一伙人做的可能性。

“姑且信他一次,倒也能看看他们的可信度。”林诚雨心中忖道,于是也就将玉麒麟丢给了他。

“下午。”对方接过玉麒麟说,“下午我会回来,等我消息。哦对,如果这一枚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会把这个还给你,不过那一个你就拿不到了。”

说罢,那个人并未等林诚雨的回应,随即转身离去。

“等等。”林诚雨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对方回头,看样子并不认为林诚雨会反悔,而是觉得有别的问题没有问。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一怔,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回过神后用略带抱歉的语气回道:“庄延。”

林诚雨点了点头,和庄延道别。

就在林诚雨目送庄延离开并关上门时,唐果终于忍不住地说:“我说林师傅,你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啊。”

林诚雨不解:“什么意思?”

唐果则是摆出了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一样,说:“你好好想想咱们身上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除了那个假的玉麒麟,还有别的么?你最好身上还有底牌没打出来,不然……”

林诚雨恍然大悟,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按照唐果说的,他俩现在随时都可能会成为弃子。此时的林诚雨真想找个地缝扎进去,然后狠狠地恰自己大腿,真是蠢到家了。

不过看到唐果并未因为这件事而表现得过于激动,反而很轻松,就好像一切皆在计算之中一样,林诚雨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她:“那现在咋办。”

谁承想,唐果上来就是一个摊手、噘嘴加摇头三联。

林诚雨是看出来了,她这不是自信,而是单纯的心大,心中一顿无语。

不过唐果倒是很轻松地说道:“诶呀,该做的也都做了,难不成你还要跑出去把东西要回来么。再说了,就这里的这些人,我大大方方走出去,他们还真拦不住。都不需要你出手,我一个人就能全收拾了,你呢,就把心放肚子里就完了。”

得,这回林诚雨是彻底不知道她是自信还是心大了。

“但愿事情不要往坏的方向发展吧。”林诚雨在心中安慰自己。

转眼到了下午,日薄西山之时,林诚雨搬了把椅子坐在窗边,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思考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又当如何应对,每每想到坏的事情时,心中就不由得忐忑不安。

而一旁的唐果则是跟住在自己家一样,吃完了就躺下睡觉,到现在还没醒。

忽然,林诚雨感觉到街上有个人在盯着自己看,顺着方向望去,发现这个人正是庄延,四目相对之后,庄延便招了招手,朝客栈走了过来。

不一会,房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林诚雨开门后,庄延便丢给了他一个东西,后者接过之后,发现是枚玉麒麟,但是和之前给庄延的那枚不太一样,这个比较旧。

紧接着庄延便说:“给,这是你在大岭后村拿到的那个,现在还给你。”

这倒是出乎了林诚雨的意料了,关腾飞不是说过那一枚是假的么?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又是被谁调包了呢?如果是假的,那这样做目的又是什么?

庄延看着林诚雨紧蹙的眉头,觉得有些好笑,随即说道:“我跟你说过,是真是假你们说了可不算。既然你给了我们想要的,那我肯定也说话算话。”

林诚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庄延走后,林诚雨关上门,想着叫醒唐果商量一下对策,可刚一转身,就看到唐果早就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了,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唐果则是不以为意,问他:“拿到了?”

林诚雨点了点头,将玉麒麟递过去,有些犹豫地说:“不过……会不会太容易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唐果接过玉麒麟,坐回椅子上,一边端详一边自言自语:“确实有点太容易了。”

然而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仿佛在她手中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罢了。

唐果将玉麒麟还给林诚雨,并问他:“你确定这个就是那天你得到的那个么?”

林诚雨点点头:“应该是,这里边有个东西,应该是活的,我有种感觉,感觉我能跟它交流,但是目前还找不到法子,那一个也有相同的状况,但是要比这个的反应强度弱上很多。”

刚说完,林诚雨又摇了摇头,这两点完全无法证明这枚玉麒麟和最开始得到的那一枚是同一个,只能说无限相似,而且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现在是彻底的搞不懂了。

唐果听了这番话,又看了看林诚雨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说:“那就没跑了,就是这个。看你那疑神疑鬼的样,我跟你说,这玩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来的,别说这个什么青虹帮,就算是千绝司的人也造不出来,更别说是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倒是让林诚雨悬着的心放下来一些。

“不过……”唐果话锋一转,“怎么说,走不走?”

林诚雨摆了摆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刚才庄延说过那个玉麒麟正是他们想要的,而这一个不是,我在想,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学院那边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才会放心让我们来。”

唐果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设计好的?”

林诚雨点点头,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没有深入思考的必要,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如今没有灵标做指引,就只好靠脑子想了。

一阵沉默过后,唐果提出了个新问题:“如果这些都是设计好的,那你觉得学院那边有没有预想到这件事会这么顺利?”

一开始林诚雨还不理解这个问题的用意,但顺着这个问题思考之后,忽然恍然大悟。

假设自己是学院高层,在能够预想到事情会非常顺利的前提下,也一定能够预想到正在执行任务的学员会遇到和自己同样迷茫的状态,那么需要做的就是给出下一步的行动指引。

相反,如果没有预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那么就说明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值得考虑,那么现在直接离开也完全在情理之中了。

可是,下一步的行动指引又在哪里呢?

“等等。”林诚雨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始翻找身上的口袋。

唐果也明白了林诚雨的意思,也开始翻找起来。

就在林诚雨什么都没找到,以为这次任务到此为止的时候,唐果在一旁喊了一声:“有了!”

这是一个出乎他俩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且最简单直接的传递消息的方式——纸条。也许是多年来习惯了灵标传递信息的缘故,林诚雨和唐果看到这张纸条时竟相视而笑。

抱着复杂的心情,唐果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林诚雨也凑了过去,就看到上面只有一行字:计划有变,协助青虹帮拿下麒麟飞台。

说实话,这一天经历的大大小小所有事情,全部都不在林诚雨的预想之内,在看到这行字之前,他甚至以为自己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自己的内心将毫无波动,但是他还是低估了现实所拥有的杀伤力。

此时唐果支支吾吾道:“是……关叔的字迹,可是……什么时候……不应该啊。”

林诚雨随即脱口而出:“说不定不是他亲自放的。”

唐果点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问:“那现在怎么办?”

没想到,林诚雨竟学起了唐果,也回了一个摇头、噘嘴加摊手三联,动作浑然天成,大有青出于蓝的架势。

唐果会心一笑,紧张的气氛也随之舒缓了不少,但很快又认真起来,说道:“这些天他们不是在巡逻么,眼下就只能先跟着走一走了,看看能不能帮到点啥,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林诚雨点点头:“也行,那我下去跟他们说一声。”

“走吧,我也去。”

此时庄延正在和几个人聊天,看到他俩下来,立刻起身让了个位置,然后问:“怎么?是东西有问题么?”

但是林诚雨很大方地坐了下来,并且摆了摆手表示没问题。唐果则是很乖巧的站在林诚雨身边,如同一个丫鬟佣人一样,一言不发。

“哦?”庄延的表情由平淡转为好奇,“那现在大家就都不是外人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本来林诚雨是打算将预定好的冰冷性格继续装下去的,但看到另外那些人脸色都很难看,也只好作罢,笑了笑,回道:“那倒没有,我就是想问问有什么我们能做的,或是能帮上忙的。”

“哦,是这样啊。嗯……不过这儿也没什么要忙的,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的话就是养精蓄锐。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些天可以跟我们出去转转。”

“没问题,有事干总比没事干强。”

此时唐果立即附和道:“我也去。”

就这样,林诚雨和唐果便加入了巡查的队伍中,但由于林诚雨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导致了并没有那个队伍愿意要他,最终只能跟着一直独行的庄延,反倒是一直装作弱小可怜、人畜无害的唐果备受欢迎。

望着唐果天真且得意的笑容,林诚雨感觉到了阵阵寒意,毕竟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唐果在公会里可是属于姑奶奶级别的一号人,是谁都不敢招惹的那种,说话的语气稍有不对,就够别人喝一壶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林诚雨十分确定唐果的实力在自己之上,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他们能够好吃好喝的招待唐果,可别让她发脾气,不然自己也要一并遭殃。

次日,庄延和林诚雨早早的出发了,一路无话。

直到下午的时候路过一个人烟稀少的路口,林诚雨下意识地瞥了路口里边一眼,忽然发现远处有两个人举止很是异样,随即停下脚步,庄延察觉到异样后,也停下脚步,顺着林诚雨的视线看去。

林诚雨仔细观察后,发现是两个人在争吵,就打算继续往前走,不去管这种事。但刚转身就被庄延叫住了:“等下,有些不太对劲……走,过去看看。”

林诚雨有些不解,不就是两个人发生口角了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林诚雨也看清了具体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人身穿上等绸缎,体型有些臃肿,手里拄着一根手杖,动作举止很是傲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另一个则是是衣着简朴的是穷苦人,举止畏首畏尾。

那个穷人将富人拦住,很明显是不想让他走,但也只是形式上的,并不敢对其动手动脚,富人被拦住后,就立即用手杖将其拨开侧身闪过继续前行,之后穷人快走两步再一次拦住他,以此往复,二人走走停停,期间争吵不断,但奈何距离太远,林诚雨听不到他俩在说些什么。

忽然,林诚雨就听到那个富人忽然大骂了一声“滚”,然后举起手杖打向穷人的脑袋,后者只得缩起脖子用小臂格挡,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惨叫。

“妈的,不好。”庄延突然低声骂道,随后立即加快脚步。

富人看一击得手,便又举起手杖,这一次的目标是对方的后脑。

林诚雨心中一惊,这一下要是打下去,那个人大概率会直接横死街头,而且由于距离不够,根本就没时间冲过去拦下这一击。

情急之中,林诚雨余光忽然撇到了墙边的一堆石子,心中一喜,立即捡起一颗,瞄准富人的手臂就丢了过去。

石头裹挟着破风声,越过庄延的肩头,精准的打在了富人的小臂,后者吃痛一声,手杖随之脱手掉落在地上,发出类似于铁器和地面碰撞的叮当声。

林诚雨心中暗骂:“妈的,真狠啊,还是铁的。”

就在富人揉搓小臂的时候,庄延也随之赶到,二话没说,飞起一脚将其踹飞数米开外。

不一会,林诚雨也快步跑了过来,询问情况。

庄延扶着那个穷人,缓慢的将受伤手臂的衣袖卷起,面色非常难看:“断了,来帮个忙,有木板之类的东西么,这里需要固定起来。”

林诚雨刚想反问上哪去找木板,但立刻就想到了那根手杖,于是不远处的将手杖取回,拔剑将其斩成四段。随后发现这个根手杖竟然是纯银做的,不过没时间想那么多了,赶快递给了庄延。

庄延一边给对方的手臂做固定,一边问他:“张伯,你怎么又跟那群人闹起来了,是发生啥事了么?”

张伯?林诚雨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当时庄延离得那么远都能看出不对劲来,原来他认识这俩人。

张伯叹了口气,十分虚弱的的说:“唉……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巧儿再不吃东西,恐怕都活不过明天了。”

庄延十分诧异,继续问:“怎么,前些天去王府那趟的工钱还没结吗?”

张伯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几句话的时间,林诚雨已然从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随即问张伯:“一共多少钱?”

张伯几乎是脱口而出:“四十六人,一人一两二百钱。一共是五十五两零二百钱。”

林诚雨听后,就从怀中取出那一沓从岳盛钱庄赌赢的银票,然后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张伯,并说道:“这个给你,先垫上。”

张伯见到银票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看向庄延。

庄延会意后接过银票说:“给我吧,我叫人去办这件事,眼下还是先带张伯看大夫要紧。”

碍于手臂上的剧痛和家里的状况,张伯也只好同意了,跟着他俩前往附近的一家医馆。

置于那个被庄延踹飞的富人,在他处理张伯手臂的时候就已经跑没影了,庄延对此也并不在意,声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日后再算账也不迟。

将张伯安置在医馆后,庄延跟林诚雨道了声谢,林诚雨则是不以为意,反正这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扔了都不心疼。

走出医馆后,庄延就想直接找那群克扣工钱的畜生算账,但是被林诚雨拦住了,林诚雨问他:“你说的那个王府,是前几天起火的那个王府么?”

“是啊。”庄延有些奇怪,“不然呢,这个地径也没有第二个王府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诚雨会心一笑:“走吧,我知道去哪了。”

“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罢,二人动身前往王府。

路上,林诚雨从庄延口中更进一步的了解了一下这背后的一些事情。

椋河县的工匠体系很简单,类似于中央集权制,所有工匠的雇佣和派遣都绕不开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叫做河东商会。

河东商会以东边的南鹄县为中心,遍布周围各省县,并且其中都建有分会。商会建立之初只是为了搜罗各地能工巧匠,形成团体,和其他商会进行合作。最初那批加入河东商会的工匠们依靠着自身过硬的本事,迅速地将商会的招牌打响,短短一年时间,河东商会就已经闻名千里之外。

随着周围各县的分会陆续成立,商会在现今已经是独霸一方,甚至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但是人多也就意味着鱼龙混杂,这就导致类似于张伯那样的普通工匠会反复遭到商会的打压,日子过得极为困苦,有上顿没下顿已然是常态。

讲到这,庄延的语气忽然变变得既愤怒又无奈:“也就是说,如果张伯李伯他们选择不加入商会,那么最后的结果就只有饿死。”

林诚雨听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后续的路程里,二人无话,但好消息是这段路很短,没一会就到了王府的大门前。

“呼——”林诚雨吐了一口气,心中难受的感觉被吐了出去,跟庄延说:“到了。”

庄延见到是王府,立刻拦住他:“等等,你不会就这么进去吧,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

林诚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了声“没事”,随即抬脚走向门前,扣响了门环。

没一会,里边传来了一个仆人的声音,门没开就问:“谁啊,什么事。”

“我找你们王老爷。”

“老爷不在,请回吧。”

林诚雨一时无语。

就当他想要第一次敲门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少侠!”

林诚雨循声看去,发现这个人正是王府家的公子王应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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