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现世(十一)心结

傍晚,青虹客栈前,林诚雨抬头看着这幅牌匾,直到快要离开这里时才发现这个他住了十几天的客栈,竟然也叫青虹。

长时间的鏖战,使林诚雨身心俱疲,将庄延送进客栈后,一直在客栈门口站着,不想离开,也不想进去。

门里的庄延看着林诚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迟迟不肯说出口。反观林诚雨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门里的庄延。

“嘿!看什么呢。”不远处传来了程诺的声音。

自从离开飞台后,陈婷雪、程诺和唐果就去找关腾飞了,而林诚雨和庄延则是直接返回了客栈,两边自那时就已分开。但是陈婷雪不太放心他们两个,就让程诺过来找林诚雨。

听到程诺的声音后,林诚雨立即回过神来,回道:“哦,没什么,有事么?”

程诺反手就是一句调侃:“你看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过来看咱林师傅了吗?你是拿兄弟我当外人啊。”

林诚雨被噎了一下,只得还以苦笑。

程诺则是毫不见外,一下子就搂住了林诚雨的肩膀,说:“你呢,有事没?”

“我吗?”林诚雨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事啊,怎么了。”

“没事……”程诺将搭在林诚雨肩头的胳膊放开,然后将双手又放了上去,带着他的身子转了个方向,说,“没事那就跟我回去,这破地方有啥好待的,走啦。”

说着,程诺便打算推着林诚雨离开这,期间还不忘看一眼客栈门里的庄延,眼神中充满了厌恶,甚至还裹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程诺对庄延的印象并不好,在他眼中,这就是一个我行我素,到处捅娄子,还极度自私的菜鸟,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太累的缘故,一开始林诚雨是有些许抵抗的,不过被推了几步之后也就没停下的打算了。

门内的庄延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说些什么却愣是说不出口,内心在反复的挣扎着。直到林诚雨和程诺走出了他的视野,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说:“等下!”

林诚雨和程诺一齐回头,看着庄延从客栈中走出,然后再次开口:“进来坐坐吧,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所有事。”

是啊,他不说林诚雨还真忘了这回事了,于是转头询问程诺的意见。程诺则回了一个“一切都由你做主”的表情。

“那去里边坐坐吧。”林诚雨说。

其实这些天下来,林诚雨对的印象还挺好的,至于他做过的那些冲动的事情,林诚雨不想过多解释,他这么做肯定另有隐情,至少骨子里,林诚雨认为他并不是个自私且冲动的人。

“行——”程诺拉长了音,虽然他有些不情愿,但他毕竟厌恶的是庄延这个人,而不是这家客栈,大不了进去之后自己找个地方歇着,离他远点就是了。

由于现在是傍晚,距离正常待客还有一段时间,所以里边几乎没有什么人。三人上了二楼,但并没有进雅间,而是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程诺则是自己到了一个离他俩最远且靠窗的位置,欣赏起窗外的晚霞来。

刚坐下,一个伙计就走了过来:“二哥,林兄,吃点啥?”

“随便来点就行。”庄延摆了摆手,然后又指了指程诺,“那个是贵客,记得招待好。”

“好嘞!”伙计痛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向程诺走去。

见伙计走远,庄延问林诚雨:“你对青虹,了解多少?”

林诚雨摇摇头,对于有关青虹的所有事情,他现在还只停留在猜测阶段,有用的信息极为零散,根本拼不起来。

庄延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青虹其实是学院的一个公会。”

林诚雨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便释然地点点头。其实他早该猜到是这个答案的,因为这个答案能让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变得合理起来,换其他任何一个答案都做不到。

“大概是六年前吧,我们负责的就是麒麟飞台。当时,公会的二十五个人,只活着出来了七个……五个人灵基被毁,两个重伤,我就是那五个人中的一个……”说到这,庄延的眼睛开始眨了起来。

林诚雨能感觉到,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实话,林诚雨想到了可能有一些不愿回首的往事,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是什么地方出错了么?”林诚雨问道。

庄延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学院给出的解释是,决策失误,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他就是在掩盖真相。”

林诚雨眉头紧皱:“决策失误?就只是决策失误而已么?”

庄延摇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关叔,关叔说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不可能不知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必须知道所有的事情!公会里所有人的命都在他手里,他必须知道!”

林诚雨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那位伙计端上来了两碟小菜,紧接着又端上了一壶酒,就在酒壶即将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庄延一伸手拖住了酒壶,接着像是抢夺一般狠狠地喝了一口。

那个伙计被吓了一跳,林诚雨赶紧打眼色,示意没事,让他该忙啥就去忙啥。伙计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离开。

借着这一口烈酒,庄延再次平复住激动的心情,继续说:“当时跟我一队的有三个人,他们三个……他们……我……”

这刚说不到一句话,庄延的状态又回到了崩溃的边缘,只得再次昂起头猛灌一口酒。

林诚雨就在边上看着,默默不语,他明白,自己此时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耐心的听他把故事讲完,其他的都是帮倒忙。

一口烈酒再次下肚,庄延觉得不够,又先后补了三口。

良久,庄延终于缓过劲来,于是转了个话头:“还记得当时你给我腿上来的那一脚么,叫我别做傻事。”

林诚雨点点头,本来他对飞台中心所发生的细枝末节并没有太上心,因为太过无聊,是那种虽然危险,但一切都在既定之中的无聊,没有任何的突发情况,但在庄延的提醒下还是想起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的状况是,陈婷雪和程诺被一头麒麟逼退,那头麒麟并未继续追击,而是转头扑入林诚雨这边,这让本就处于下风的另外三人完全放弃了继续硬刚的打算,随即开始互相掩护,拉开距离,等待陈婷雪和程诺赶过来帮忙。

但是由于庄延处理不当,慢了半拍,导致林诚雨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境地,但是这个夹击漏洞太大,很轻松就能躲过去,可本应后撤的庄延忽然向前一步,赴死般地挡在了他的身后。

关键时刻,林诚雨一个后踢,正好踹在了庄延的膝盖后窝上,后者顺势跪了下去,紧接着,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拉着他向后仰了过去。

在后仰的时候,庄延就看见,那头就麒麟贴着自己的面门飞了过去。在躲过第一头麒麟的扑杀后,林诚雨又带着他侧面翻滚,躲过了另一头的攻击。

等到庄延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林诚雨拽着站了起来。那时林诚雨对庄延说了一句话:“别做傻事,快走。”

“其实……”庄延缓缓说道,“在进入飞台之前,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这条命,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庄延喝了一口酒,接着说:“王哥他本来是能脱身的,但就是因为我做了一件傻事,害死了我最好的兄弟。现在仔细想想,如果我当时跟你一样冷静,或许大伙都能平安无事的出来,说不定他现在就坐在这跟咱们一起喝酒呢。”

说着,庄延自嘲地笑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

庄延的这一番话,倒是让林诚雨想起了自己的导师黄任经常说过的一句话:“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你的手里不仅有你自己的命,队友的生和死也在你的手里,一念之差往往后悔莫及。切记,不要做傻事。”

喝完之后,庄延用袖口擦了一下嘴,又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六年了,我一直想不通,原本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凭什么最后只有我这个罪人活了下来。但今天,我明白了,就在我挡在你身后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心里在想什么么?”

林诚雨摇摇头,等待着庄延自己说出答案。

庄延说:“当时我的脑子是空的,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希望你能活着,只是平安的活着,就这么简单。你觉得讽刺么?”

当然,庄延也并不指望林诚雨说出什么,停顿了一会后继续说:“但就是这么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我却做了整整六年……呵,我果然是个废物。”

林诚雨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能想象得到,假设由于自己的错误,导致让孟凡烨用生命为其买单的话,那他永远都不可能原谅自己,不管自己做什么,这个骂名他都要背一辈子。

想到这,林诚雨笑着摇摇头:“其实能明白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往往需要用生命做代价。”

“是啊。”庄延释然地点点头,“所以……谢谢你,多的不说了,来,敬你的。”

“我不喝酒。”

“……也对,我这喝酒的毛病也是离开学院后才有的,你不喝就算了。”

此时的庄延虽然疲惫,却没有了往日的苦闷,林诚雨以茶代酒与他推杯换盏。斜阳照进屋里,洒在两人的身上,照亮了彼此内心的幽暗角落。

与此同时,程诺那边也响起了爽朗的笑声,林诚雨看去,原来是客栈里的伙计在和他谈天说地,时不时的捧腹大笑。

夕阳西下,林诚雨见时候不早,就起身打算离开,庄延忽然叫住他,然后将灵标从怀里取出,递给林诚雨,说:“这个麻烦你还给林叔吧。”

林诚雨有些不解,问:“你,不回学院了吗?”

庄延缓缓摇头:“我想,比起学院,这里会更需要我,你知道的,张伯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林诚雨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想不起张伯这个人是谁,只好先接过灵标,放进口袋。

在手伸进口袋的时候,林诚雨摸到里边还有个别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个玉佩,随即便想起了王府的那场大火,想起了河东商会,想起了工匠张伯,想起了那天的王府之行。

思考片刻之后,林诚雨将玉佩递给庄延,说:“这个给你,算是我的见面礼。”

庄延接过玉佩,看了两圈后不得要领,随即反问:“这是什么?”

“这是王应庭的随身玉佩,拿着它可以自由出入王府,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去找他帮忙,他对张伯的事情也很上心。”

庄延接过玉佩,虽未回谢,但内心的激动已溢于言表。

庄延刚要转身去找程诺,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又坐了下来,说:“哦对,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说吧。”

“你大哥,也就是冯虎,已经死了,就在我们来椋河的第一天就接到了消息,死因很蹊跷,不像是一般人做的。”

“嗯……我知道了。”庄延并未因此感到惊讶,而是有些释然的点点头,就好像这件事他早预料到一样。

“你……知道是谁干的?”林诚雨尝试着问他。

“是学院的手笔,或者说学院知道这里边的所有事。”

“为什么?”林诚雨很是震惊。

庄延则是不疾不徐的说道:“我之前跟他说过不止一次,让他不要插手学院的事情,而且也告诉了他最坏的结果,看样子他没有听。”

“可是……为什么?”林诚雨的眉头更加凝重了几分,他不理解学院为什么这么做,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学院的事情很重要,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所面对的事情的危险程度。”

“比人命重要?”

“比人命重要。”庄延点点头,见林诚雨依旧不解,就进一步解释道,“或者说,比某一个人的性命重要,等你到九级之后,就都明白了,我现在也只能跟你说这么多,这件事就这样吧。”

林诚雨听后仍然不能接受,但碍于庄延止住了话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随即起身道别。

庄延也是起身想送,并告诉林诚雨有空的话可以来这青虹客栈坐坐,林诚雨则表示一定会再来。

路上,林诚雨将庄延对冯虎的死的看法跟程诺讲了一遍,询问他的看法。

程诺则并没有表示反对,而是说了一大堆乱糟糟的话,总结起来的观点就是:这是冯虎自己的选择,而且他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既然如此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死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跟其他人没有屁的关系。

这个观点林诚雨是勉强能接受的,但是程诺那张不饶人的嘴让他听着十分无语,是那种很想反驳,但就是找不到突破口的那种无语。

日落西山,暮色降临,林诚雨和程诺也到回到了关腾飞那。由于天色太晚,再加上任务也顺利结束,关腾飞就提议暂时休整一晚,明早再动身返回公会。

三个人看向陈婷雪,陈婷雪没有犹豫,立即点头同意,其实她现在也是累得要死,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躺下睡上一觉,只是这一切都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回到各自的房间,林诚雨并未直接休息,而是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整理思绪。

对于庄延说的六年前的那场变故,林诚雨现在处于一个很纠结的状态,即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想去过分深入,好奇可能会害死人。

对于学院,或者说对于以关腾飞所代表的学院高层,林诚雨对他们的行事方式并不苟同,信任是相互的,但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感受到任何诚意。

想到这,林诚雨忽然意识到了有个不对劲的地方,他记得庄延说过,很多事情只有等他到了九级才会知道,但在他印象里,自己的导师黄任只有六级,却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况且没到过九级的学员直接去当导师会不会有些太不合适了。不仅如此,黄任对经常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与他在这次任务中所经历的事情有着很微妙的关联。

把这些联系到一起后,一个答案就在林诚雨脑中浮现——跟庄延一样,黄任很有可能是六年前那次变故的亲身经历者。

看来,得找时间和黄任见一面了。确认后续目标后,林诚雨也就没有继续思考下去,回头歇息去了。

次日清晨,林诚雨破天荒的起了个早,所以趁着大伙都没起,自己就出了门,在椋河城闲逛起来。

走过几个街口口,林诚雨忽然想去看看张伯,看看他骨折后的胳膊恢复的怎么样了。

在林诚雨穿过一条无人小巷的时候,一个老人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身后响起:“诚雨啊。”

林诚雨一激灵,回头看去,发现是一位鹤发童颜,但衣着朴素的老人,属于放在市井之中没人会多看一眼的那种。不过能叫出林诚雨本名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只是这个人林诚雨从来没有见过。

林诚雨面带疑惑地靠近了几步,尝试问道:“您……认识我?”

“自然。”老人笑着点点头。

林诚雨还是很不解,但就在他看清老人腰间挂着的那个八卦盘后,立刻打了机灵,立即想起了昨天在飞台上发生的事情。

当时的任务行动已经临近尾声,中央平台中的麒麟和杀手在所有学员的配合下节节败退,林诚雨他们也距离中央平台的中心位置近在咫尺。

几番推进后,庄延抓住其他人争取出的一点空挡,向前一跃,将手中的玉麒麟送向了平台的中心区域,就在玉麒麟的垂直位置穿过黑白分界区域的一瞬间,一道光幕顺着地面上的分界线迅速升起。

随后,所有的杀手和两头麒麟像是一个由铁屑团成的铁球碰到磁铁一般,迅速融化为灵能被脚下的土地吸收,并向中心聚拢。

与此同时,撤退的命令也下达到了每个小队,所有人开始向外撤离。

就在林诚雨开始动身撤离的时候,中心光幕里传来了一声响彻天际的吼叫,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极为强劲的灵能冲击,在震碎光幕的同时,将附近所有人震飞出去十多米。

林诚雨起身回头看去,就看到一头足有六人高的麒麟在警惕的环视着周围,并且随着灵能的聚集,这头麒麟的体型还在不断变大。

关键时刻,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八卦盘,精准的悬浮在了麒麟的头顶,并迅速旋转扩大,直到可以完全盖住麒麟时,一股看不到的能量从八卦盘中释放,压得下方的麒麟动弹不得。

这股能量并非灵能,而且林诚雨感知也不到,只能从麒麟艰难硬挺的动作中看出来它的存在。

就这样,刚刚化形不久的麒麟巨兽就被这个八卦盘慢慢打散并吸收,再由另一面释放出来。

而这个八卦盘,跟现在站在林诚雨对面的老人腰间挂着的那个别无二致,几乎可以肯定,当时出手的正是这位陌生且神秘的老者。

回过神的林诚雨立即作揖道:“前辈找我有事么?”

老人笑着指了指林诚雨背后的剑:“这把剑用着感觉怎么样。”

“这把么?”林诚雨指了指点水剑。

老人摇摇头:“另一把。”

“这个?”林诚雨取下另一把剑,“您认识这把剑?”

“这把剑是我景门独门兵器,我怎么会不认得。”

“既然这样,那这把剑就还给前辈吧。”

老人一怔,显然他并未预料到林诚雨会说这句话,但很快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问他:“怎么?使用着不习惯么?”

林诚雨点点头,自从大岭后村的任务之后,他虽然一直背着这把剑,但却再也没有用过。

说实话,他对这把剑的印象很不好,如果没有这把剑,说不定他现在还是和毕业前一样活泼开朗呢,现在心中的烦心事,要追溯源头的话,全都是因为这把剑的存在,霜桥村背后的发生的一切,楚梅一家的死因,很多事情知道了又如何,又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徒增心结罢了。

“说说你的理由。”老人说。

理由,那可太多了,但林诚雨却噎了一下,因为他没有对使用那把剑的感受做过总结,因此只能一边想一边磕磕巴巴:“我……感觉……觉得……”

老人并没有催林诚雨,依旧是笑着看着他,等待这他的答案。

“我……”终于,林诚雨想到了一个词,“我不想,置身事外。”

老人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林诚雨的意思,于是满意的笑了:“哦?哈哈哈哈……好!”

“我可以将它的摄魂能力封印起来,但这把剑我却不能收回去。嗯……这样,我送你一样东西,来,把剑给我。”

林诚雨将剑取下,递给老人。

“你拖住这把剑,两只手。”

林诚雨照做。

随后老人从袖口里取出了一枚玉佩,林诚雨看去,发现竟然是玉麒麟。老人将玉麒麟盖在了林诚雨拖着剑柄的那只手上。

瞬间,整个剑身的花纹开始闪着微弱的红光,接着一股更亮红光的能量顺着剑柄蔓延至整个剑身,所过之处,留下了一条清晰的纹路,就像是做拓印时最后那一刮,一个非常有有辨识度的图案显现在了剑身之上,正是一头麒麟。

同时,林诚雨的手也感觉到了刺痛,尤其是托着剑柄的那只手,亦或者说是手背上的灵能符印传来的。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红光褪去,手上的刺痛感也随之消失不见。

老人说:“以后这把剑就叫麒麟吧,至于有什么特别之处,还要靠你自己去感受。哦对,这枚玉麒麟也没用了,也就送给你吧。”

林诚雨刚想说些什么,老人就已转身离去,望着对方的背影,他一头雾水,但叫住对方也不太合适,只好收起剑和玉佩,继续赶路。

不远处,关腾飞望着林诚雨,对身旁的那个老人说道:“老师,您这么做会不会太着急了,这样做很冒险啊。”

老人叹了口气:“唉,时间不多了。”

“但是我觉得还可以在等等看,毕竟这可不是小事,再出岔子,所有事情就都白费了。”

“嗯,不过诚雨那孩子有件事说的很对。”

“说的什么?”

“置身事外,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也许是我们做错了也说不定。”

“……”

“但不管如何,麒麟现世,咱们也该行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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