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到平阳府,城门前便站满了一行官兵,最前方是着朱红官服的平阳知府唐为,见马上两名位高权重的亲王,他急忙赶至马前,行起了跪拜大礼,身后众人见状也纷纷叩首:“臣等恭迎萧王殿下、宁王殿下亲临!”
守墨平日最是厌恶此等人,面对手握重权的皇族便显露出奴颜婢色,在百姓面前高贵的头颅现埋得比谁都深。
他微微侧头瞟了眼萧王,只见他早已喜形于色,装腔作势地将右手微微抬起:“诸位请起,何必行此大礼”
“谢殿下!”
谢罢,唐知府起身堆笑道:“殿下们亲临平阳体察民情,实在辛苦,路上必定颠簸劳累了,还请入城歇息,明日再察尚不迟”。萧王正欲讲几句客套话,守墨便从容下马,浅笑道:“那烦请唐大人带路,本王与萧王殿下也好亲自观摩观摩唐大人究竟将平阳治理到何等太平景象”。
唐为顿时冷汗直流,春寒此刻间化为了暑热,袭人逼人。萧王见此尴尬局面,望了望周围,也顺势下了马,打圆场道:“唐大人不必多心,烦请带路”。唐为难堪之色才稍稍缓和恢复了些,苦笑着低眉折腰得示意城防守卫敞开城门。
城门即开,入眼便是一派萧索凄凉。
树枯草黄,茅屋风破,街边放眼尽是流落之人,或持木碗讨一线生机,或俯于尘土寻觅吃食,孤鸦寒木不生,官兵军士不渡,本应是春色满园的盛景之季,在此处却成了另一番景象。
道路正中,是一群身戴珠玉翠石之人,是一群身着朱赤官服之人,居了庙堂之高却有几人忧其民。守墨此刻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现今只想将这群贪污受贿、践踏民生于脚底的官员按在泥泞中狠狠揍至七窍流血也不停歇。
他愤然转过身,随衣襟携带起的尘烟重重挥洒到了唐为脸上,他和身后一群乌合之众皆被吓得一激,守墨冷笑道:“这便是你这么些年所治理的太平景象啊?”唐为如被抽筋拔骨般瘫跪在地:“臣无能,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臣任殿下处置!”守墨强压着怒气转过了身,眼前,满目萧然。“唐知府啊,你说说你,你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道旁尸骨入目可见,尸横遍野啊!你这,该如何与陛下交代,若陈知府尚在,他定然不会将平阳治理于现在这般景象”
萧王故作一副与民同悲之态,而却忽然提起陈知府,守墨猛然回头看向萧王,萧王却不予理会。“殿下教育的是,臣……臣辜负了殿下和陛下的期望!只是……臣自知比不上陈知府,在宁王殿下的心目中,在平阳百姓的心目中,定然还是视陈知府为至上,臣实在无能!”唐为言语中带着一丝颤抖,而那陈知府陈济铭原先是宁王的先生,而后辞官隐退,他在任时平阳府井井有条,实乃太平景象,只是萧王故意提及,无非是想加深唐为对宁王让自己颜面扫地的不满罢了。
“你先起来罢”
宁王语气稍稍缓和,如若再纠缠下去,只怕事态更糟。
“谢宁王殿下,还请二位殿下移步殿内,宫人们早已准备好了住处,室内清扫得不染尘埃,二位殿下大可安心”
唐为霎时由方才的惊恐无措转变为奉承推舟,守墨见了只觉恶心,但如今只好作罢,徐行时,道两旁与道中央,一面疾苦无助,一面不食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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